论禅宗思想对日本俳谐创作的影响_以松尾芭蕉作品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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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第4期(总第110期)

贵州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Guizhou University for Ethnic M inorities(Phil os ophy and s ocial science)

No.4

Aug.2008

 贵州民族学院学报2008・3 论禅宗思想对日本俳

谐创作的影响

———以松尾芭蕉作品为例

●伍毅敏

(广东女子职业技术学院,广东广州 510000)

摘 要:日本著名学者铃木大拙曾在其著作《禅与日本文化》中写道:“离开了佛教,我们就无从谈论日本文化。”可见日本文化所受佛教思想影响之深远。而佛教思想中,对日本文学和日本文化影响最为深刻的,可说是禅宗的思想。禅宗思想对日本文学,尤其是对日本特有的文学体裁———俳谐的影响,可说是日本文学史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篇章。

关键词:禅;俳谐;顿悟;闲寂;物我;幽深玄远;极静;极动

中图分类号:D9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44(2008)04-0103-03

日本著名学者铃木大拙曾在其著作《禅与日本文化》中写道:“离开了佛教,我们就无从谈论日本文化。”①可见日本文化所受佛教思想影响之深远。而佛教思想中,对日本文学和日本文化影响最为深刻的,可说是禅宗的思想。

禅,佛教“禅那”的简称,梵语的音译,其意译为“思维修”或“定静虑”,是佛教的一种修持方法。禅宗,即佛心宗。早在奈良时代(约710—784年),中国的禅宗便开始传入日本,但在日本旧佛教统治的历史时期,禅宗始终未能在日本形成独立的宗派。到镰仓时代(约1192—1333年),国家佛教和贵族佛教丧失了统治地位,否定烦琐教学、注重内心信仰的倾向出现,重新唤起了人们对禅的强烈兴趣。与此同时,荣西传中国临济禅,道元传中国曹洞禅,形成日本禅宗两大流派。自此,禅宗才正式在日本打开了局面。之后,在镰仓幕府的扶植下,禅宗的影响迅速扩大,给日本文学及日本文化的方方面面,带来了启发和影响。

禅宗思想对日本文学,尤其是对日本特有的文学体裁———俳谐的影响,可说是日本文学史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篇章。

俳谐,是日本韵文学的一种形式,也是世界文学中最短的格律诗之一。它从记纪歌谣、长歌、连歌、俳谐连歌等日本韵文学的诗体形式发展而来,繁荣于日本江户时代。俳谐有特定的格式,它由发句和付句构成,发句为五、七、五的音数律,付句为七、七的音数律;或后者为发句时,前者则为付句。

在俳谐发展史上,有诸多有名的俳人及流派,如松永贞德开创的“贞门”,西山宗因创立的“谈林派”等,但松尾芭蕉的出现,把俳谐创作推向了顶峰。

芭蕉被日本人称为“俳圣”,他开创的“蕉风”,使俳谐从过去所谓放逸、机智、谐谑的游戏文风中解脱出来,升华到具有“寂(さび)”、“怜(しをり)”、“細(ほそみ)”等艺术特征的“纯文学”阶段。他的俳谐作品,形式看似简单,却常常透出一种幽雅深远的诗风。笔者认为,这与禅宗思想的影响有着深刻的关联。

在此,笔者拟以其作品为例,从禅文化角度对日本的俳谐文学重新进行解读。因此,我们姑且先从“禅”的特征谈起。

一、“禅”的思维方式及其特征

(一)“禅”与自我

在佛教的宗派中,很多是主张依他力的辅助始得成佛,而禅宗讲求的则是完全依靠自我的力量。在禅门里有一警语:“念佛一句,漱口三天”。禅师们认为成佛见性是自家的事,靠别人帮忙不可能得道的。唯有自己负责,自我努力才是最好的保证。心外求法了不可得,本性风光,人人具足,反求内心,自能当下证得。

(二)“禅”与知识

“禅”不讲知识,因此,不受知识的障碍,也更视知识为最大的敌人。知识教人起分别心,在知识领域里,人们会因此迷失了自我,甚至为邪知邪见所掌握,形成危害众生的工具。所以,“禅”首先要求追寻自我,其过程和手段,往往不顺人情,不合知识,违反常理。因为在禅师的心目中,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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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收稿日期:2007-12-15

作者简介:伍毅敏(1977-),女,广东湛江人,广东女子职业技术学院日语教研室主任、讲师,中山大学日本文学硕士

贵州民族学院学报

2008・3 

一定是红的,柳不一定是绿的,他们从否定的层次去认识更

深的境界。他们不用口舌之争,超越语言,因而有更丰富的人生境界。禅语是不合逻辑的,但它有更高的境界;禅语是不合情理的,但它有更深的涵义。

(三)“禅”与自然何谓“禅”?“禅”就是自然而然,禅与大自然同在,禅并无隐藏任何东西。禅宗认为,大地万物皆是禅机,未悟道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悟道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但是前后的山水的内容不同了,悟道后的山水景物与我同在,和我一体,任我取用,物我合一,相入无碍,这就是“禅”。

禅宗认为,参“禅”,讲求悟性。而悟,可渐悟,也可顿悟。

简而言之,“禅”,其实是一种体验的哲学。也就是通过直觉和感观,体察事物的内在。禅宗强调个人的体验,对世间万物,重视精神的体验,而不拘于事物的形式。这种独特的思考方式,这可说是禅宗思想的最大特征。

那么,松尾芭蕉与禅宗之间,其俳谐作品与禅文化之间,究竟有何关联呢?这是我们接下来要探讨的问题。

二、芭蕉俳谐创作的背景

诗人的作品往往带有其生活经历的烙印,要解读芭蕉的俳谐作品,首先我们必须了解其创作背景。

松尾芭蕉(宽永21年—元禄7年)生活在江户前期,当时封建统治经过战乱又开始恢复平静,町人文化日益发展起来。其本人生于武家,由于天下已趋太平,武士无用武之地,因而很难出人头地。为此,他依靠藩主而仕,却始终未能走上仕宦之途,于是转向了对佛教禅宗的信仰。在生命的最后十年,他决定“仿效古人,开始千里漫游之途”。怀着“宁暴尸荒郊终不悔”的决心,他远离尘世,融于大自然之中,希望在旅行中达到自己所追求的艺术境界。云游漂泊的经历,使他更深地体会到人生的无常、人世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大大丰富了他的内心体验。同时,芭蕉还广泛地接触到唐宋诗讲本和禅僧语录,这令他改变了过去俳谐的游戏文风,以简洁的笔触描写山川自然。这与“谈林派”井原西鹤之描写町人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从芭蕉七部集的总括,我们清楚地看到一个游离于世间而在自然中寻求寄托的武家出身的知识分子的境遇及其形象。

三、从“禅”的角度解读芭蕉俳谐作品

纵观芭蕉的俳谐作品,我们可以发现,他常以直觉审美的思维方式进行创作,以感知为主,综合多种心理因素,作品内容多富于外化,因而多以言外象胜、以言外意胜,这与禅宗提倡的思考方式无疑是一致的。

(一)芭蕉“遵从造化,回归自然”的艺术观与“禅”禅宗倡导的“山林水鸟皆宗佛法”的内聚理解方式和“我心即佛”、“我心即山林大地”的外射观察方式的结合,使得人们对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一水一溪都感到亲切和愉悦,同时,充分地对大自然乃至人生投射内心的情感,使之幻化为自己所喜爱所欣赏的空寂无人的禅境和宁静恬淡的天地。

这种自然人生一体的思想,在芭蕉的俳谐中表现得十分充分。这种具有禅学理念,喻四季风物,感怀人生的句作有:

“旅に病で夢は枯野をかけ廻る。”(译:“旅途卧病,梦

绕荒野行”

)这是芭蕉留下的绝笔名句。这位俳谐大师的大半生,

是在大自然的跋涉中度过的。他主张“遵从造化,回归自然”,一笠、一杖、一行囊,以原始的方式在漂泊中获取不尽的诗意和丰富的想象力;在象征着人生旅程的从一个未知数到另一个未知数的漂泊中,玩味着把旅途的哀愁和人生结合起来的日本式的感伤主义;在孤独寂寞中,思索人生的真谛。

再看芭蕉另一名句:

“菊の花咲くや石屋の石の間”(译:“石屋石缝间,秋

菊花自开”

)铃木大拙曾这样评价松尾芭蕉:“当一个人的心灵诗意

的、或神秘的、或宗教性的张开,他就像芭蕉一样,觉得在每一片野草的叶子上都有着一种真正超乎所有贪欲的、卑下的人类情感的东西,这个东西将人提升到一个领域,这个领

域的光华犹如净界然。”②

芭蕉在看似微小的事物中发现了生命的真谛,在每一片花瓣上都看到了生命的顽强和宇宙万物的神秘,极富禅机。这便是禅宗所说的“真如即佛性,佛性即万物。”

芭蕉的艺术论是顺从造化,埋头于自然。“遵从造化、回归自然”,而达到“所见之处,无一非花;所思之处,无一非月”,表明了它对主观与客观的扬弃,处于世界与自我世界的互相交错之中。芭蕉的艺术论,可谓是禅文化对日本俳谐影响的典型写照。

(二)芭蕉“闲寂风雅,物我两忘”的诗风与“禅”著名哲学家、美学家、诗人宗白华先生认为:“禅是动中的极静,也是静中的极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二,

直探生命的本质。”

禅宗追求清净寂照,般若无知。禅宗认为涅 本身就是寂,即净与静,“寂”指对佛性的觉悟。禅宗认为,瞬息万变、千姿百态的大千世界只是无常变化中的形象,只是幻象,而非实体存在。禅所肯定的生命和生活本质是单纯的。人们悟禅,就是要领悟禅的这种本性,它在日本文化用语辞典中叫做“闲寂”。这种“闲寂”的意境,在芭蕉的诗文中可说是随处可见。例如芭蕉的名句:

“古池や蛙飛び込む水の音”(译:“闲寂古池旁,青蛙

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

)这首俳谐堪称日本俳句文学的代表作,寥寥数字,勾勒出一幅平常得几乎让人忽略的自然场景,却让诵读的人忍不住发出会心的微笑。这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瞬间,却有如一幅水墨画,在即将完成的瞬间,作者给静止的

画面加上了点睛的一笔,“水の音”(“扑通一声响”

),让观画的人刚从无限的遐思中回过神来,又回到了空远的幽寂当中。这究竟是“动中的极静”,还是“静中的极动”?

再看另一句:

“閑さや岩にしみ入蝉の声”(译:“万籁闲寂,蝉鸣入

岩石”

)尖啸的蝉声渗入坚硬的岩石,这无疑是作者的主观感受。“极静”与“极动”,强烈形成对比———“极静”的是那安卧的岩石和古老的山林,“极动”的是划破长空的尖啸的蝉鸣,“极静”者代表着亘古的宇宙,“极动”者则象征着生命的跃动。宇宙与万物,就这样相互渗透,相互包容,物我两忘。这不正是生命的本质、万物的真谛吗?

又如:“この道や行く人なしに秋の暮”(译:“此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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