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英6-7-beauty-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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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英6-7-beauty-译文
美丽苏珊桑塔格
对于希腊人,美丽是一种美德:一种卓越品质。那时的人被设想为——今天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和极度地称为完人的人。就算希腊人想到了划分人的“内在”和“外在”,他们仍希望“外在美”可以与“内在美”相匹配。出生高贵,围绕在苏格拉底周围的雅典年轻人觉得很矛盾——他们发现自己的英雄如此睿智、勇敢、可敬,有魅力,但却长得如此丑陋。苏格拉底的主要教学手段之一就是长得丑陋——从而使他那些无知,但无疑很英俊的弟子们认识到,生活中其实充满了矛盾。
他们或许抵制苏格拉底的教导,但我们不会。几千年后,我们更加关注美的魅力。我们不仅能及其娴熟地把“内在”(性格、智力)与“外在”(外表)分开,而且实际上,如果什么人很漂亮,同时又睿智、能干而善良,会让我们感到十分惊讶那些。
很大程度上,基督教的影响剥夺了“美丽”在古希腊罗马人心中关于人类美德理想的中心地位。基督教把优秀(拉丁文是virtus)仅限制为道的美德,而将美丽看作是一种疏离、随意而
肤浅的魅力排除在外。此外,“美丽”还不断地失去威信。将近两个世纪以来,把美丽归属于男女两个性别其中之一已经使得美丽在道德上更容易受到攻击。
用英语我们说“美丽的女人”,但却说“英俊的男人”。“英俊”一词是“美丽”的阳性同义词——也是对“美丽”否定——“美丽”这一恭维因为只用在女人身上而积累了一定的贬损之意。法语和意大利语可以说男人是“美丽的”,这表明天主教国家(不像那些受基督教新教影响的国家)仍保留着异教徒那种崇拜魅力的遗风。区别在于(假如区别存在的话)程度不同而已。在每一个基督化或
后基督化的现代国家,女性都是美丽的性别——这对于美丽的观念以及女人本身都有损害。
人们认为,称女人美丽是指出了某些东西,它们对于女人的特点和女人关注的事情十分重要。(相比之下男人——他们的本质是强壮,或高效、能干。)并不是挣扎在超前女权主义意识中的人才能觉察到,教导女性去沉溺于美的方式会怂恿自恋,增加依赖和幼稚。每个人(不论男女)都知道这一点。因为正是“人人”,正是整
个社会,把有女人味等同于注重外表。(相比之下,有男人味——被看作等同于关心自己是什么和做什么,就算关心外表,也只在其次。)考虑到这些陈规老套,美丽的名声最好也不过毁誉参半,就不足为怪了。
当然,渴望变得美丽并没有错,错的是把变得美丽或试图变美当作一种义务。被大多数女性多接受的,对其性别恭维性的理想化,其实却是一种使女性觉得比真实自我(或正常成长为的自我)低下的方式。因为美的理想境界被用作了一种自我压抑的形式。女人被教会局部地看待身体,分别评价身体各部位。胸部、双脚、臀部、腰围、颈部、眼睛、鼻子、肤色、头发等——每个部位都要依次经受其主人担心的、烦躁的,往往绝望的仔细检查。就算某些部位达标,总还有些部位存在不足,不达完美决不罢休。
对于男性,好看的外表是个整体,一目了然。不必通过度量身体的各部位来予以确认,也没人会鼓励男士,按各部位特征逐个细查自己的外貌,至于完美,那被视为不值一提——近乎无男人气概。实际上,在理想的美男子身上,一点不足或缺陷完全可以接受。某电影评论家(一位女
士)公开承认自己是罗伯特雷特福德的影迷,她说正是雷特福德一边脸颊上一串肉色的痣使他摆脱了只是“漂亮脸蛋”的名声。试想一下这一看法中隐含着的对女人——以及对美的轻视吧!
科克托说,“美的特权是巨大的”。确实,美是一种力量形式,并且本该如此,可悲的是,它是多数女性被鼓励去寻求的唯一力量形式。这种力量总是在与男性相关时才能形成;这并非做事的力量,而是吸引的力量。是一种自我抵消的力量,因为人们无从自由选择它(至少女人不能),也不能放弃它而不受社会责难。
打扮得漂亮,对一个女人来说,永远不会只是一种乐趣。它还是一种责任,是她的工作。如果某位女士有具体的工作——就算她努力爬到了政治、法律、医学、商业或其它行业的领导层,她都不得不承认自己仍致力于增添魅力。然而,只要她继续是女性中的一员,她表现出的客观、职业、权威和有思想的那种能力就会受到人们怀疑。如果她们有这些能力,会受到谴责——女性为此受到了谴责。如果没有,同样会受到谴责。
没有什么比对女性的压迫这一半喜半悲的
故事更能说明把人分裂地看成“内在”和“外在”带来的危害了。先把女性定义为关注外表的人,再以“肤浅”为由贬损她们(或认为她们可爱),真是太简单了!这是个拙劣的圈套,很久以来却一直起着作用。可是,要跳出这个圈套,需要女性与美丽这一优越与特权保持一定距离——才能足以看清为了支撑“女性”神话,美丽本身被削弱了多少。应该有某种途径让美丽与女人相安无事——这也是为了她们好。
美之于古希腊人是一种德性,一种美德。今天看来,他们就是我们如今所谓的“全面的人”,虽然这个称呼有点不理直气壮,并且带有嫉妒之意。倘若让古希腊人区分一个人的“内在”和“外在”,他们仍期望内在美是需要与其他种类之美相匹配的。那些聚集在苏格拉底身边的雅典青年人发现自己的偶像是如此得聪慧、勇敢、正直、充满诱惑力,而同时又那么得丑,这是多么自相矛盾啊。而苏格拉底主要的教学手段之一即为“丑”,告诉这些天真却拥有毋庸置疑般美貌的门生,真正的人生是充满悖论的。
他们或许能够抗拒苏格拉底的学说。而我们做不到。几千年以后,美的魅惑使我们更加疲惫。我们不仅仅用最容易的方式将“内在”(性格,心智)和“外在”(外貌)割离开来,同时我们也对那些既有美貌亦有智慧天赋之人,感到诧异。
美在古典时期是理想的人类美德,而将其从这中心位置赶走的首要原因来自基督教的影响。通过美德(拉丁语为virtus)的概念限定到仅仅指伦理道德的范畴,基督教放逐了“美”——它成为一种异化的,武断的,肤浅的诱惑。同时美不断丢失了它原本的名声。到二世纪末的时候,美成为一种既定概念,仅用于修饰两性之的一个性别:这个性别虽然是悦目的,但却处于第二位。将美与女性联系起来,使得美的概念在道德层面上更加脆弱。
在英语里,我们说一位女子是美丽的。但是我们却说一位男子是英俊的。“英俊”是其阳性的等同词,同时拒绝一种带有某些贬义暗示的赞扬,而这种赞扬是仅用于女性的。在法语和意大利语里,人们可以称男子是“美丽的”,这暗示着这些天主教国家依旧保留了前基督教时期欣赏“美”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在新教国家中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