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代诗歌看文学意境的审美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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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代诗歌看文学意境的审美特征
从唐代诗歌看文学意境的审美特征
从唐代诗歌看文学意境的审美特征
作者王开平
文学艺术都要塑造形象,诗歌也要塑造形象,但诗歌的形象不是完整的戏剧动作和人物性格,而是一种意境——一种特殊形态的文学形象。它是文学作品中由对文学意象(审美物象)的具体描写及其所暗示的广阔深邃的艺术空间和含蓄蕴籍的丰富情思所构成的艺术境界,是由特定的审美物象规范指引而形成的能够诱发想象和思索的艺术境界。
唐诗是中国古代诗歌的顶峰,在艺术上已臻于完美成熟,充分显示出中国诗歌的艺术特征,具有广阔深邃的意境美。我国古代的诗歌美学思想,一向强调心物之间的兴发感应。《乐记》说:“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钟荣《诗品》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刘勰《文心雕龙》说:“感物吟志,莫作自然。”凡此,都强调心物之间的感应。这里面,既注意到物,又注意到心,诗是心物交感的艺术结晶。唐人提出“境”或“意境”的命题,主张心物不
仅感应,而且交互融合,渗透,成为一种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唐诗的美就在于它们有了这种艺术境界,有了意境。文学意境作为艺术作品所具备的一种高标准的美,它不仅应该是情景交融,而且还有其特殊的本质,这就是“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和“韵外之致,味外之旨,”而唐代诗歌正充分体现了这一特征,其具体表现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境生象外"和意境的空间美。
在阅读唐诗时,使我们感到在作品有形的具体的描写之外,会暗示、延伸出一个广阔深邃的艺术空间。它是在作品已经描绘出来的审美物象指引下产生的,但又远远超过了审美物象具体描写的范围。刘禹锡用“境生于象外”“片言可以明百意,坐役可以役万物”来概括意境这一突出特征。他的几首著名的七绝诗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如《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人事代谢,古今更迭。在千头万绪的感兴和千态万状的景物中,诗人突出了作为关键性景物的燕子。燕子飞来的时间是夕阳斜照,地点是野草生花的朱雀桥边,曾经是六朝时代以门阀著称的豪门甲第,而今却已是寻常百姓人家的住宅。尽管过去飞过王谢堂前的燕子,不同于飞入百姓家的燕子,但由于诗人通过想象而将其融成一体,她就成为了饱经沧桑的最好见证。尽管诗中没有一字一句点明题旨,但兴废之感,苍茫之思,却隐隐可见。
杜甫也是一位创造诗歌意境的大师。他在对现实生活进行心理体验时,获得了审美意识的自由运动,通过自己的心灵把众多的审美意象一一摄进诗章,物化在艺术的时空之中,这众多的审美意象无不打上诗人情感的印痕,流淌着诗人的汩汩情诗,这艺术时空显示出的高远深邃的境界,为人所难企得。杜甫的诗歌情景交融、意境浑穆,文与质、言与意,形与神,情感的时间机制与意象的空间存在都达到高度有机的融合。诗人为创造出美的意境,对现实时空进行了高度提炼和集中,舍弃那些与事物本质相对疏远的时空现象,而将那些能充分显示事物本质的时空现象进行综合概括和浓缩。“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诗人“取一于万”“收万于一”的杰作,我们不仅可以从并列的画面中体验到艺术对比的魅力,而且能够与诗歌内蕴着的强烈的审美情感产生共鸣。诗人通过这强烈的对比,深蓄着对不平社会“损不足”的异化现象的抗议,并从中蒸发出自己美丑判断的独特意蕴。他的《江南逢李龟年》:“歧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首诗写了杜甫与李龟年在两种不同的场合见面,前者是开元盛世时,在东都多次相会,后者是天宝后经过安史之乱在江南见面,东都是繁华的地方,江南有好风景,一般来说在这样的环境里老朋友见面应当是很高兴的,如果光说在李范和崔涤故居时常听他的音乐演奏,此时在江南又遇上他,这有什么意思
呢?其实这中间留一大段空白,有许多话没有说出。即今昔悬殊,社会生活发生巨大的变迁,而且这次见面又是在特定的“落花时节。”因此,“风景不残”世事全非,社会雕敞衰乱,身世飘零,尽隐含在不言之中,表面上看并无盛衰的描写,实则诗的真正意境却在言外。
李白诗歌也深得“无言”美之真髓。他的诗虽多通俗易懂,但却含蓄不尽,意味深长,如《独漉篇》中写的“罗惟舒卷,似有人开。明月直入,无心可猜。”表面上是写一位闺中女子,最初被人猜疑,终于真象大白。其实这是诗人晚年从璘蒙冤,因借此以表白自己忠心报国的哀曲的。李白还有些诗,看起来扑朔迷离,众说纷纭,其实都是有感而发,寄兴深远的作品。李白的绝句,更是如此。沈德潜《唐诗别裁》中说:“七言绝句,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为贵。只见眼前景,口头语,而有弦外音,使入神远,太白有焉。”如《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通篇只叙事、写景,无一句言情,可是读过之后,我们只觉得李白与孟浩然的依依别情,就象滚滚江水一样奔流不尽。舟影已经消失,只有长江在极目处奔流。天际的江水其实也不可能望见,但把友人带往异地的滔滔大浪却在诗人脑中翻涌。推而论之,天际滔滔而去的江面上必有扁舟一叶,舟中友人的音容笑貌历历如在目前,这里静穆无语,悄然无声,“孤帆”“远影”“碧空”“江
水”——这雄深壮阔的画面,蕴含着奇特的意境,惆怅别情完全融合在这四面景物之中,造成浓烈的艺术氛围,激起读者感情上的共鸣。
白居易《琵琶行》中:“东船西舫悄无声,唯见江心秋月白。“这两句诗犹如电影中的空镜头,再现了琵琶女演奏琵琶和自诉身世后,船里船外,寂然无声,主人客人心头压抑,沉默无言的景况,我们仿佛能从中品味到诗人闻曲知情之后所产生的怜人、自怜、回忆、思索乃至朦胧的希望等等心绪回荡于秋月江涛之间。
由于唐代诗人在诗歌创作中注意对意境的追求,所以他们能够恰到好处地选择组织了最能体现诗人感情的审美意象,物化在艺术时空里,形成鲜明独特的“境生象外,”和具有空间美的诗歌意境,让读者从诗中提供的有限的具体的画面中,感受到形象之外的更深刻、更丰富的东西。
二、意境的动态美和传神美
唐代诗歌不管是写人还是写物,不管是抒情诗、叙事诗,还是咏物诗,自然山水诗,都注意了以动态来熔铸意境,使诗的境界中蕴含着运动不息的气机,能给人以想象联翩的心理感受。司空图《诗品》用“若纳”水辖,如转丸珠”来形容诗歌意境的这种动态特征。
读李白的诗我们会觉得李白的意境中的抒情主人公往往是
动态化的,诗人强烈的感情波澜,使诗的意境动态横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