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职业教育体系、管理体制及其启示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领域的改革以经济体制改革为主线，逐步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

而我国职业教育领域改革起步晚，以计划经济为服务对象的职业教育体系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经济的人才需求，借鉴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建立劳动力市场导向的现代化职业教育体系势在必行。

本文对瑞士的职教体系和管理体制进行剖析，揭示了瑞士经验对中国的借鉴意义。

一、瑞士职业教育体系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现代工业从来不把某一生产过程的现存形式看成和当作最后的形式。

因此，现代工业的技术基础是革命的，而所有以往的生产方式的技术基础本质上是保守的。

现代工业通过机器、化学过程和其他方法，使工人的职能和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不断地随着生产的技术基础发生变革。

这样，它也同样不断地使社会内部的分工发生革命，不断地把大量资本和大批工人从一个生产部门投到另一个生产部门。

因此，大工业的本性决定了劳动的变换、职能的更动和工人的全面流动性。

”①
也就是说，技术进步是资本获取超额剩余价值的主要手段，技术的变化制约着劳动的变换。

“大工业还使下面这一点成为生死攸关的问题，用适应于不断变动的劳动需求而可以随意支配的人员，来代替那些适应于资本的不断变动的剥削需要而处于后备状态的、可供支配的、大量贫穷的工人人口；用那种把不同社会职能当作互相交替的互动方式的全面发展的个人，
来代替只是承担一种社会局部职能的局部个人。

”②社会如何才
能培养“全面发展的个人”呢？马克思说：“从工厂制度中萌发出了未来教育的幼芽，未来教育对所有已满一定年龄的儿童来说，就是生产劳动同智育和体育相结合，它不仅是提高社会生产的一种方法，而且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

”③
马克思这一思想对德语世界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德国、瑞士、奥地利等德语国家进行了生动实践，先后在19世纪末期建立了以企业为主导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实现了经济发展和国际竞争的领先地位。

瑞士是一个资源短缺的小国，但是瑞士却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也是最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国家，2011年人均GDP 名列世界第四，国际竞争力全球第一。

瑞士的富裕来自其强大的科技创新能力。

瑞士人口只有700多万，但是瑞士先后出了24个诺贝尔奖得主，每100万人中就有1.111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其比例远高于英美。

在2011年欧洲科技研究水平最高的城市评比中，瑞士的日内瓦和洛桑仅次于英国的剑桥和牛津并列第三位，苏黎世排在第六位。

在2012年泰晤士报全球大学排名中，瑞士有7所入围全球前200名（瑞士共有12所大学）。

瑞士强大的科技创新能力主要来自国家对教育的高度重视，巨额的教育投入是国家人力资源开发和国际竞争力的根本。

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瑞士是对教育投资最多的国家之一，2008年小学生生均教育支出占人均GDP 的20.53%，中学生占比31.1%，大学生占比43.85%。

2009年，政府在公共教育上投资323亿瑞士法郎，占GDP 的5.8%，接近财政支出的1/6，这些比例在OECD 国家中都是位居前列的。

瑞士大学教育固然很发达，经费多，科研水平高，但是瑞士并非人人向往大学，瑞士青年人中只有1/3进入大学学习，2/3进入职业学校学习。

据《瑞士劳动力调查2011》的数据，男性劳动人口中（25～64岁）接受职业教育的比例达到了54.7%，女性为50.9%，而接受普通教育的劳动者比例只有35.8%和31.7%，足见瑞士职业教育的重要性（见表1）。

［摘要］马克思指出，生产劳动同教育相结合，是发展社会生产，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

瑞士职业教育是马克思这一思想的生动实践。

在技术革命突飞猛进的背景下，瑞士职业教育始终围绕劳动力市场需求与人的发展这一本质矛盾，建立了以职业资格认证和学历教育为链接点的四通八达的职业教育体系，实现了科技创新、技术进步、素质提高和生产发展的良性循环。

文章根据瑞士官方权威资料勾勒出了瑞士职业教育体系的全貌，并提出对我国职业职业教育发展的启示。

［关键词］瑞士职业教育体系
管理体制
启示
［作者简介］周红利（１９７６－），男，河南浚县人，北京财贸职业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收入分配、人力资本与职业教育；周雪梅（１９７３－），女，河南鹿邑人，北京财贸职业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公共组织、教育组织与职业教育。

（北京１０１１０１）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教育学２０１１年度重大课题“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项目编号：
ＡＪＡ１１０００３）
［中图分类号］Ｇ７１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３９８５（２０１２）３５－００１８－０４
瑞士职业教育体系、管理体制及其启示
周红利周雪梅
表１
２５～６４岁居民完成的最高教育水平
教育程度义务教育（即初中）高中:职业教育高中:普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
大学
男性%11.540.86.213.927.6
女性%17.443.610.07.321.7
数据来源：瑞士联邦统计局。

（一）瑞士的中等职业教育体系
瑞士的基本教育体系与中国的教育体系相类似，大致可以分为六个阶段：学前教育、小学、初中教育、高中教育、高等教育和继续教育。

初中教育以后瑞士教育分流为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两个体系，这两个体系并行，又通过学历和认证相连接，保证学习者随时可以根据能力和兴趣转换学习路径。

教育体系的透明和融通是瑞士教育主管机构追求的重要目标。

从瑞士教育体系基本框架中可以看出（见下图），其中等职业教育与中国没有太大区别，瑞士也有中专、职业学校、普通高中等；在高等职业教育中，除了学校教育以后，职业认证也被归入了高等职业教育范畴，这是与中国所不同的。

瑞士实行9年制义务教育，包括6年小学和3年初中，初中毕业后学生分流为职业教育（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VET ）和普通教育。

初中生中10%选择了就业，90%的学生升入高中。

值得一提的是，瑞士各界普遍都认为高中学习阶段对于未来职业发展十分关键，希望2015年能把升学的比例提高到95%。

在瑞士高中生中，3/4的学生选择接受职业教育，1/4的学生会接受普通教育，因此，在19岁的青年人中接受职业的比例达到了2/3。

进入普通高中的学生都是学习能力比较突出的学生，高中毕业通过学术会考以后直接升入大学，将来主要从事科学研究。

中等职业教育（VET ）有全日制和双元制，即学徒制，从比例看，80%的学生选择双元制培训，20%选择全日制。

参加双元制学习的学生每周3天在企业接受实训，完成一定的工作量，企业支付培训津贴，其他两天在职业学校学习理论。

瑞士中等职业教育（VET ）分为2年制、3年制和4年制。

2年制的学生通过了结业考试可以获得州政府颁发的联邦职业证书（Federal VET Certificate ），具有从事相应工作的资格；2年制
毕业生还可以接着学习3年制和4年制的课程，3年制和4年制学生毕业后可以获得州政府颁发的联邦职业文凭（Federal VET Diploma ）。

获得联邦职业学历以后可以直接进入高等职业课程（Profess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PET ）学习，包括联邦PET 考试、高级联邦PET 考试、高等职业学院学位课程。

如果想进入应用科学大学（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 ，UAS ）学习，必须通过联邦职业教育会考（Federal Vocational Baccalaureate Ex ⁃amination ，FVB ）。

联邦职业会考（FVB ）是1994年引入教育系统的，主要授予那些获得联邦职业学历且具有良好学术技能的人。

获得FVB 证书可以直接申请进入应用科学大学（UAS ）学习。

2010年在中职毕业生中12.8%的学生通过了联邦职业会考（FVB ），
在获得FVB 证书的学
生中有50%的学生在3年内升入应用科学大学（UAS ）。

联邦职业
教育会考FVB 有相应的备考课程，学生可以在中职VET 学习的同时学习职业会考科目，也可以在VET 课程结
束以后再参加会考。

根据联邦职业技术与技术局《瑞士的职业教育2012》数据显示，2011年VET 新注册人数81200人，全部在学人数232100人，全年发放
VET 证书和VET 文凭68500份，获得FVB 的人数为12200人。

高中阶段的普通教育包括普通高中(Bac ⁃calaureate schools 或者
称为Matura schools )和中等专科学校（upper-secondary special ⁃ized schools ）。

普通高中为学生提供广泛的普通教育，学生通过高中会考（Baccalaureate ）以后可以直接进入大学学习。

如果想进入应用科学大学（UAS ）或者接受高等职业教育（PET ）必须具备实践经验。

瑞士的中等专科学校属于普通教育，但在性质上类似于中国的职业中专。

中等专科学校为高等职业教育（PET ）和应用科学大学（UAS ）提供某一职业领域的预备课程，学制3年。

目前，22个州设有中等专科学校，多数归州政府管理，也有少数私立的中等专科学校。

中专学生比例很低，大概只有5%的高中生是中专生。

中等专科学校的课程有两种类型可供选择：联邦职业会考FVB 课程和学术课程（Baccalaureate ）。

获得FVB 文凭的学生可以接受高等职业教育（PET ），也可以进入应用科学大学（UAS ），选择学术课程的学生，在通过大学能力测试（the University Aptitude Test ，UAT ）以后可以进入大学。

（二）瑞士高等职业教育体系
瑞士高等教育分为两部分：高等A 级教育（学术教育）和高
高等Ｂ级：职业教育　
高等Ａ级：高等教育　
瑞士的职业教育体系图
资料来源：联邦职业教育与技术局（ＯＰＥＴ）。

实线表示直接进入学习，虚线表示需要通过理论或者实践资格考试。

等B级教育（职业教育），分别对应于《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的5A和5B。

高等A级侧重于纯学术研究，包括10所州立大学、2所联邦理工学院、9所应用科学大学（UAS）、14所师范学院以及各种专业机构。

2010～2011学年，瑞士A级高等教育在校生206539万人，B级在校生52094人，只占到高等教育人数的1/5。

这与中国的教育结构有很大的区别，中国高职学生占到了高等教育人数的50%。

当然，如果我们把6万应用科学大学（UAS）的学生也归入职业教育，那么瑞士的高等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也是基本平衡。

中职毕业生（VET）如果想进一步获得更加专业的知识或者想从事管理工作就需要获得高等B级教育。

高等B级教育属于职业教育，侧重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B级包括高等职业学院（Professional College）学位课程、联邦高等职业学历（PET）和高级联邦职业教育学历（Advanced Profess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APET）。

2010～2011学年参加高等职业学院学位课程的学生有21231人，参加联邦PET证书的学生有16524人，参加高级PET证书的学生有4237人。

2010年共有28300人获得了PET证书。

１．瑞士的应用科学大学（ＵＡＳ）。

在瑞士官方分类中，应用科学大学是属于高等A级教学机构，属于学术研究类型的教育机构，并非职业技术教育类机构，但是应用科学大学（UAS）在瑞士职业教育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应用科学大学被认为是瑞士近年来最成功的教育改革之一，被认为是一种全新类型的高等教育机构（High Education Institutions,HEIs）。

这些应用科学大学前身都是从事职业教育的高等职业学院，20世纪90年代中期50所B级高等职业学院合并而成的7所应用科学大学（UAS），由B级进入A级行列，在职能上赋予它更多的研究职能。

但是它又不同于传统的纯学术大学（州立大学和联邦理工学院）。

纯学术大学主要从事基础理论研究，应用科学大学则侧重于职业相关的应用研究，要把理论成果转化成最先进的应用技术，通过学位课程和职业培训将最新的职业技术扩散到企业。

应用科学大学毕业生进入企业以后成为所在企业的技术骨干，作为师傅再将新的技术传授给其他职员，形成了“新技术开发—学生培养—技术扩散”完整链条，从而保证瑞士获得最新的技术和掌握新技术的员工。

对于中小企业（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SMEs)占绝大多数的国家而言，应用科学大学（UAS）的技术创新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为SMEs一般自身技术开发能力不强，UAS成为可靠的新技术来源。

在研究方面UAS也与企业紧密合作，保证研究的实用性和前言性。

目前，瑞士有9所应用科学大学，7所为公立，2所为私立。

7所公立应用科学大学是1998年经联邦议会批准，由各州管理。

2005年和2008年联邦议会批准又成立了2所私立应用科学大学。

目前应用科学大学可以发放210个本科，学制3年；70个硕士学位，学制1年半到2年。

学生一般采用双元制学习方式，保证理论与实践的紧密结合。

2000年颁发了第一批学位，本科毕业生直接进入了企业，研究生多数从事应用技术研究工作。

UAS毕业生具有很好的实践能力，因此在劳动力市场上十分抢手，就业率高达97%，起薪高于其他高校毕业生，更容易获得管理岗位和永久性就业合同。

继续教育的学生可以获得高级研究
硕士（Master of Advanced Studies）和高级工商管理硕士（the Ex⁃ecutive Master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EMBA）。

首先，中职学生（VET）通过了联邦职业会考（FVB）和大学入学资格考试（UAS）就可以进入应用科学大学，每年有12%的中职学生能通过FVB，通过FVB的学生大概有一半的学生进入应用科学大学。

其次，高等职业学院（Professional College）毕业的学生也可以直接进入应用科学大学。

根据联邦统计局（FSO）的数字，2009～2010学年，应用科学大学在校生57000人，占到高级A类学生的20%。

在校生中，80%的学生攻读学士学位课程，8%攻读硕士学位课程，10%的学生从事职业教育。

该年度9个学校获得了18亿瑞士法郎的预算资金，54%来自州政府，24%来自联邦政府，22%来自私人。

在资金的使用方面，68%的资金用于培养本科生和硕士生，19%应用于应用研究和发展，7%的资金用于继续教育，6%用于第三方社会服务。

２．瑞士的联邦高等职业考试（ＰＥＴ）。

瑞士的联邦高等职业考试（PET）是一种能力和资格考试，包括联邦PET考试和高级联邦PET。

1933年第一次出台《联邦职业教育法》的时候，高级PET考试就获得了联邦的认可；1963年修订“联邦职业教育法”的时候，联邦PET考试获得了认可。

高级PET考试要求考生具备独立经营中小企业的能力或者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

通过这两个考试，国家将认定高等B级。

2010年有13100人获得了联邦PET资格，3200人获得了高级联邦PET资格。

３．瑞士的高等职业学院。

瑞士高等职业学院类似于中国的高职学院，属于高等B级教育。

获得高等职业学院的学位（类似于中国的毕业证），有权使用相应的头衔。

与应用科学大学（UAS）不同，高等专科学院的课程更加关注某一特定职业的实际应用知识和技能，而较少关注学术和研究领域。

与联邦PET 考试相比，高等职业学院的课程范围更为广泛。

高等职业学院的学生要比参加联邦高等职业考试的学生要年轻，中职毕业的学生一般会毕业后马上进入高等职业学院，因此，高等职业学院的课程主要为学生今后的职业打好基础。

而参加联邦PET考试的学生则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在职员工。

瑞士全国大概有400个专业，其中52个专业获得了联邦认证，每年大概有7000人获得高等职业学院的毕业证，只占到高等职业教育的1/4，从学生规模来看，这并不是瑞士高等职业教育最重要的部分。

二、瑞士的职业教育管理体制
瑞士《联邦职业教育法》第一条规定职业教育由联邦、州和专业机构共同负责。

瑞士是联邦制国家，由26个州构成。

瑞士教育主权在州政府，义务教育及以前的教育阶段由州政府负责；义务后教育由联邦和州政府共同负责。

每个州拥有各自的教育部长，他们一起组成瑞士州教育部委员会（简称EDK），EDK在讨论和协调教育政策上发挥重要作用。

瑞士没有联邦教育部，联邦级别的教育分别内政部（the Federal Department of Home Affairs，FDHA）和经济事务部（Fed⁃eral Department of Economic Affairs，FDEA）负责。

经济事务部（FDHA）设有联邦职业教育与技术局（Federal Office for Profes⁃sional Education and Technology，OPET）负责管理全国的职业教育和应用科技大学（UAS）；内政部的国家教育研究秘书处（the State Secretariat for Education and Research，SER）负责普通教
育、大学及科研。

根据联邦政府的计划，2013年1月1日，经济事务部FDEA 将会更名为“联邦经济、教育和研究部”（the Fed ⁃eral Department of Economic Affairs ，Education and Research ，EAER)。

OPET 和SER 将合并成为新的“国家教育、研究和创新秘书处”（State Secretariat for Education ，Research and Innova ⁃tion ，SERI ）。

可见，在未来的职业教育发展规划中，瑞士的职业教育被赋予更多的研究和创新功能来应对快速技术进步的挑战。

专业机构包括各种学会在瑞士职业教育中发挥智力支持和财力支持的作用，制定职业教育的学习内容与考核要求，经过联邦批准后得以实施。

职业教育参与方的职责见表2。

三、瑞士职业教育对中国的启示
技术进步是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劳动力技能结构必须随着技术进步而变化，职业教育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出路。

我国劳动市场上一方面是大量的失业工人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方面是企业的“用工荒”，根本原因是劳动市场的结构错配。

瑞士通过建立与劳动力市场密切关联的职业教育体系很好地解决了技术进步和就业问题，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

第一，全社会必须深刻认识到职业教育的重要性。

一百多年前马克思用德语写出了《资本论》，指出劳动生产与教育的结合是解决劳动力市场问题的唯一办法。

放眼现在的世界劳动力市场，只有德语区国家（瑞士、德国、奥地利）的职业教育最发达、失业率最低，这不是巧合，在德语国家，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和个人都认识到职业教育是解决就业问题的唯一办法。

在中国，对职业教育的认识没有上升到国家战略和民族意识的高度，“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仍然是我们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思想。

在世界劳动市场一体化的背景下，我们如果不能摒弃这些落后的思想，我们将被世界所摒弃。

第二，立法干预劳动力市场，逐步建立学徒培训市场。

双元制是解决劳动与教育相结合的有效办法，英法在40年前就想建立类似的培训制度，但是企业不能提供足够的培训岗位，因此不能建立运转良好的学徒市场。

企业培训学徒是出于利益考虑，有研究表明学徒创造的价值一般高于企业支付的培训补贴。

但是，培训结束以后，学徒成为熟练工人，可能流向其他企业。

这
实际上是损害了企业人力资本，也削弱了企业培训学徒的动力。

在现有情况下，政府应该通过劳动立法限制受培训员工在一定期限内的流动，保护企业人力资本投资的产权，逐步建立学徒培训市场。

第三，建立科技大学。

目前，中国有1200所高职院校和1000多所大学，大学主要从事基础研究，高职院校主要提供职业技能培训，但是非常缺乏类似于瑞士应用科学大学（UAS ）的高等教育机构。

未来职业教育体系中，我们应该将部分大学与职业教育学院合并构建科技大学，侧重于职业技术开发和新技术培训，可以解决高端技术人才短缺的问题。

第四，调整职业教育管理体系。

从横向来看，首先解决管理权限在教育部门与人力资源部门的权力分配问题。

从瑞士的经验看，职业
教育首先是一个经济问题、就业问题，是一个与劳动力市场高度相关的问题，其次才是一个教育问题，因此我们主张将教育部的职业教育管理职能剥离出来而归入人力资源部门，这样人力资源部门可以统筹调控劳动力市场的供求问题。

从纵向来看，中央政府应该放权给地方政府，因为地方政府在管理上具有信息优势，中央政府应该为地方政府提供财政支持，维护各地区的职业教育资源平衡。

第五，建立全国统一的职业资格认证体系。

目前，中国劳动力市场正在经历一个很大变化，即企业由重“学历”转向重“资历”，实践经验的重要性逐步得到劳动力市场的认可。

人力
资源部应该借机建立全国的职业资格认证考试体系，从而使劳动技能能够很好地量化和比较，提高职业教育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在现有的职业资格认证中，理论仍然占有过大的比重而实践性不足，这也是需要改进的问题。

［注释］
①②③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33，535，530.
［参考文献］［1］姜大源.高等职业教育：来自瑞士的创新与启示［J ］.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1（4）.
［2］Busemeyer M R ，Cattaneo M A ，Wolter S C.Individual policy preferences for vocational versus academic education ：Microlevel evidence for the case of Swit ⁃zerland ［J ］.Journal of European Social Policy ，2011（3）.
［3］Pilz ，Matthias.Two Countries —One System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 Com ⁃parison of the Apprenticeship Reform in the Commercial Sector in Switzerland and Germany ［J ］.Compare ，2007（1）.
［4］Trampusch ，Christine ，Employers.the state and the politics of institutional change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in Austria ，Germany and Switzerland ［J ］.European Journal of Political Research ，2010（4）.
表２
高等职业教育（ＰＥＴ）各参与方的职责
联邦PET 考试高等职业学院
专业组织（比如贸易协会等）·赞助联邦考试
·创立高等职业学院学位的核心课程
·决定能力要求·制定考试规则·组织考试·决定能力要求·起草核心课程联邦·战略管理
·质量控制和审批·审批考试规则
·监督、资助考试·颁发证书
·审批核心课程·对学位进行认证·补贴学位课程州监管并资助培训课程资助备考课程
监督、资助学位课程
公共与私人机构提供备考课程
提供培训课程
开设学位
课程
公司
提供就业机会·提供工作机会
·与专业机构合作
·承担部分考生成本
·提供培训岗位
·与专业机构合作
·承担部分学生成本资料来源：联邦职业教育与技术局（ＯＰＥＴ）。

（栏目编辑：姚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