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鱼的保护

娃娃鱼，到底何去何从？

4月8日，参加2011年张家界国际森林保护节的中外嘉宾代表，将40尾子二代娃娃鱼和其生长繁殖所需的野生杂鱼放入张家界金鞭溪中。这是张家界自2002年举行首次大鲵人工放流活动以来，连续第10年增殖放流娃娃鱼，现累积增殖放流数已达6000余尾。

娃娃鱼是地球上最古老的两栖动物之一，早在三亿五千万年前就已经存在，被称为“水中大熊猫”、“会游动的活化石”。《山海经》中曾有这样的记载：“龙侯之山，泱泱之水出焉，东流注于河，其中多人鱼，四足，其声如婴儿。”1988年，娃娃鱼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而在国际上，娃娃鱼更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禁止商业贸易。

娃娃鱼的濒危显然与它的诸多用途有关。娃娃鱼学名大鲵，其经济价值高，在美食、保健、医药、观赏等方面均具有广泛开发利用的前景，因而颇受社会各界关注。现代临床观察发现，大鲵具有滋阴补肾、补血行气的功效，对贫血、霍乱、疟疾等有显著疗效。其皮肤分泌物具有止血的效果，据说对治疗心脏病、癌症等有不错的疗效，以它为原料的药物治疗烫伤可以不留疤痕。同时，大鲵也是一种食用价值极高的经济动物，其肉质细嫩、风味独特、营养价值极高，其肉蛋白中含有17种氨基酸，其中有8种是人体必需的氨基酸，因而被愈来愈多的酒店当成“招牌菜”。

娃娃鱼在山西省主要分布在垣曲县东北的国家级历山自然保护区内，根据有关资料显示，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野生娃娃鱼的资源量还可以以吨计数，至少在10吨以上，可进入80年代后，随着工农业生产和矿业开发对娃娃鱼栖息的河道、水源等自然环境造成不同程度的破坏和污染，使娃娃鱼的栖息区域大大缩减，再加上偷盗猎杀和贩运倒卖，致使这种珍贵的野生保护动物资源量日渐减少，乃至现在到了濒临绝迹的地步。因受利益驱动，偷猎者几近疯狂。据调查，不足0.5公斤的野生娃娃鱼能卖到300—500元，一条3公斤以上的母鱼价格高达5000元以上。娃娃鱼频遭黑手，仅在2007年，垣曲警方就查处近十起盗窃、猎杀和贩运倒卖娃娃鱼案件。由于没有专项资金，费力费时间，还需要多方配合等原因使保护工作很难展开！

据调查，全国各地分布着千余家娃娃鱼养殖场。陕西汉中就有几十个娃娃鱼养殖场。酒店餐桌无疑成为这些养殖场的主要销售渠道。深圳某科技有限公司太原分公司经理张某说：“我们经常在酒店菜单上发现，诸如大鲵滋补汤、翅汤神鲵、干锅神鲵之类的菜，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服务员解释说是娃娃鱼。按人头收费，每份价格少则数百元，多则上千元。”太原餐饮界一位资深人士说：因娃娃鱼产于深山溪水之中，对于水质的要求特别高，肉质鲜嫩。在广东等沿海城市，娃娃鱼菜肴随处可见。可以这样说，娃娃鱼濒危灭绝，环境恶化是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人类的口腹之欲。

尽管娃娃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政策允许娃娃鱼“子二代”达到一定数量、亲本资源等能够维持可持续发展、种群能够不断扩大的企业养殖的娃娃鱼上市。有人认为，大规模人工养殖娃娃鱼，能使娃娃鱼物种不致灭绝，还能降低市场价格，减少非法偷猎行为。娃娃鱼人工养殖和上餐桌正在成为一些地方的新兴产业，作为扶贫致富经验而推介。但不容忽视的是，养殖场的娃娃鱼多了，野生种群的数量却越来越少了；吃的人多了，野生娃娃鱼的保护却似乎越来越被忽略。

我国已经人工孵出了上万条扬子鳄，但对于拯救野外残存的扬子鳄种群却无济于事。大量的人工繁育种群不仅使得该物种逐渐丧失了野外生存能力，而且随着扬子鳄单一种群的世代延续，遗传多样性的逐渐丧失，必定会影响到扬子鳄的繁衍和生存。其根本的问题还是扬子鳄的适宜栖息地已经微乎其微，状况极为恶劣。1999年WCS调查表明，

仅有130条野生扬子鳄，而且仍在以每年4—6%的速度下降。也许，扬子鳄人工养殖的今天就是娃娃鱼的明天。

大鲵人工繁殖发展迅猛，养、吃两旺。仅湖南省，目前已审批30家养殖企业，申请养殖的人很多。在浙江、湖北、江西、贵州等省，娃娃鱼的人工养殖也在蓬勃发展。有些地方已将娃娃鱼的养殖纳入产业化水平，但却出现了资金、技术、管理等很多问题，不能很好的实施。

中科院院士、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刘筠指出，娃娃鱼要真正不灭绝，首先要重视它的基础化研究，对它的生活习性、生长发育规律、胚胎发育、性腺发育等进行系统研究掌握。产业化开发重视的是商业利益，虽然数量上增多了，但是物种单一化的问题严重。而且，产业化的养殖也无法形成自然种群。保护物种，需要保护它的生态环境，研究它的生殖生理规律，这是一般的企业家做不到的，还需要政府来做。保护更多是政府责任，不能推给市场。政府应该对商业化运作有效管理，比如规定，你养1000尾，就要投放200尾到自然界中去。只有禁止不合理的消费，保护其野生种群才是治本的。

娃娃鱼作为水生野生动物对环境变化更加敏感，保护难度比陆生动物更大，更能作为环境保护的晴雨表，加强对水生野生动物的保护，实现人类与自然，人类与野生动物的和谐共处，正成为一个重要的理论和现实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