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与哲学

互联网与大数据时代的哲学审读

段伟文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科技哲学研究室主任

课程前言

大家好！非常高兴一起来分享一下互联网与大数据时代的哲学审读。我们生活在一个网络时代，随着移动互联网以及相关的信息技术的发展，我们整个社会也进入一个所谓的数据化时代，或者说大数据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面，我们怎么样去思考这样一些问题。各个行业，或者各个领域都有自己的思考，我们看看从哲学的角度怎么样对它进行一番分析、反思或者建构。我们可以把这个过程叫做审读，就是我们对它进行一种审辨，进行一种批判性的思考，然后再寻找一些解决其中存在一些矛盾的方法。

一、互联网的政治经济学的本质

首先我们来看互联网的政治经济的本质。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互联网的本质是什么呢？互联网实际上最早是发源于二战以后，由于军事上的需要而建立的军事的通信网络，在建构这样的通信网络的时候，它需要遵循一些去中心化的原则，就是为了防止整个军事系统在整体上由于过于中心化，很容易被破坏的情况。在80年代之后，由于冷战基本上告一段落，随着高科技产业化的浪潮到来，互联网逐渐走向社会化，在90年代，世界各国开始建立起信息高速公路，把网络生活作为一种未来之路。我们即将进入一种数字化的生活时代，换句话来说，所谓的像0和1这样的数据，不仅仅意味着计算，而且意味着整个社会的生活。

互联网政治经济学的分析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关于网络的一些说法，在这些说法里面，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从信息经济学的角度，就认为信息技术的发展能够让用户的需求信息很容易获得，尤其是通过网络来传播。这样可以建立一种能够消除经济危机或者消除供给与需求矛盾的所谓无国差的市场经济。我们可以看到，真正要做到无国差的市场经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人类不可能简简单单通过互联网一步跨入共产主义，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互联网技术或者信息通信技术，他们作为一种新兴的高科技产业技术，它确确实实像我们历史上新兴科技一样，给整个世界经济带来了非常多的活力。带来一些活力的同时，我们说政治经济分析，它会让某些行业发展起来，同时会让某些传统

的行业受到影响，甚至衰弱下去。马克思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机器或者科学的应用，能够带来一些革命性的变化。对这些应用的革命性的变化，整个社会可以发展。但是从市场角度，或者从马克思所批判地资本主义来讲，它并不能让社会所有的成员来共同的分享，来平等的、公平的分享新的技术发展所带来的成果。其实这一点就是我们在对互联网的本质或者对它的政治经济学的本质进行分析的出发点。

讲到互联网这样的所谓政治经济学分析，我们应该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注意力经济与生产型的消费。从90年代以来，我们在大街上看到很多的互联网广告，像新浪的博客，都是用一个大眼睛。什么意思呢？就是任何东西，你只要关注到它，它的广告效应、市场效应就能够带来很多经济上的收益。我们就知道，用户关注的是什么，然后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一种市场的营销。同时可以看到，我们的消费，我们每天在网上购物，在京东上、阿里上采购的时候，我们采购的信息都留下来了，这样厂家、广告商就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卖给谁，它就知道下一步产品还有什么要提升，还有什么问题，或者它很好好在哪里，或者我们甚至可以马上有一个海量的用户需求，因此，在这个情况下，我们有一种观念叫生产型消费。即便你是在消费，好像也是在带动社会生产，甚至可以看成是一种生产型的行为。这是第一个方面。

第二，共享经济。像现在的滴滴或者各种共享经济的新模式，这样一些模式确实使得很多社会资源能够得到一种共享，能够让供需双方各得其需、各得其所。还有所谓的长尾效应，以往我们市场调查只是针对大部分的人群，所谓的二八原则，我们针对对消费做出80%贡献的人群，至于其他的方面我们不再关注了。但是由于电子商务的发展，每一笔交易都在网上有一个记录，这时候就出现了所谓的长尾效应，我们可以把所有的东西记录下来，把这些记录下来以后，不管它是大批量还是小批量的，都能够对它进行一种实时的反映，而且我们对小批量的长尾等量部分的反映，并不会增加我们特别多的成本。这是我们说的第二个方面。

第三，维基经济学与商品界限的模糊化。维基经济学，我们知道有维基百科或百度百科，都是大家一起创作的，运用集体的智慧。也时候我们就觉得很纳闷了，这样一些在以往来看是一种文化活动，或者是一种科学活动，或者是一种知识创造的活动，跟商业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你积累了适当的人气，积累大量注意力的时候，它就成为一种新型产品，它就有一种广告带动的价值，它就是一种IP，它有IP方面的价值。我们整个社会的认知跟以往不一样，是一种社会化的认知，比如我们要知道比尔盖茨现在做什么，我们就可以到网上去查，或者是回答比较集中的，或者我们网页里面绝大部分都在回答比尔盖茨在做慈善，我们就知道他不再是做微软的总裁，或者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信息，这不是你亲自去看，而是通过社会认

知的方式。而且我们整个社会还变成了一种自下而上的社会政治结构，并且群体的智慧显得越来越重要。

第四，基于创造性劳动的加速积累与集中化。我们现在这样的社会，一方面有很多创造性的劳动，我们讲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劳动，我们整个市场的资源、资本的集中化，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垄断的程度，也是在加剧的。在互联网企业里面，中国国内的BAT，它们所拥有的用户的数量是其他的企业无法比拟的。这样的方式当然能够让整个社会的经济有很大的发展，但同时我们也看到也有一些信息化或者数据化的阴影。这是我们整个社会要去反思的，要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五，在我们的生产方式里，越来越信息化，它既是商业化、又是一种文化性的活动，既是生产性的活动，又是消费性的活动，这种方式我们不好去概括，我们就把它叫作信息方式。在信息方式下，世界已经变成所谓的信誉经济。什么叫信誉经济，每次坐了车给司机打分。这是一个信誉经济时代，但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会导致所谓数据的歧视。通过这些分析和考量，可以看到随着互联网和大数据的发展，给我们社会经济带来很多新的变化，而这些变化需要我们对它进行进一步的思考或者辨析。这是我们讲到的第一点。

二、网络新媒体的自我赋权与伦理调适

第二点，我们来讲讲网络新媒体的自我赋权与伦理调适。社交网络和社会化媒体不断发展起来，微信、微博，包括早期的博客，这些媒介的特点就是跟以往的传统媒介不太一样，有的时候是同步的，有的时候是异步的，同时有时是多对多。网络传播、大众传播、人际传播整合在一起了。那就是说我们已经进入到网络时代，或者说网络新媒体的时代，为什么这么讲？以往我们人际传播，我们的生活，主要是靠面对面在现实社会中的生活，但是我们现在的时代可以看到，我们已经离不开网络了。另外一方面，我们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方式，我们的交流也好，我们的交往也好，我们的沟通也好，都跟网络上媒体须臾不可离了。

这样情况下，我们在传播，或者所谓的媒介或者媒体层面，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时代呢？已经到了一个没有网络就不成为媒介的时代。概括来讲，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没有网络就没有办法进行社会交往，另外一点我们没有网络就没有媒介，或者说我们所有的媒介多多少少都是要跟网络有关的，所以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到网络新媒体的时代。网络新媒体的时代，我们互联网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是我们社交网络的延伸，或者我们社交网络的必要、必然、必需的组成部分。另外一方面，我们整个社会化的媒体，它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跟社交网络是相互渗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