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学的批判

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学的批判

摘要

费尔巴哈既影响了马克思, 马克思又超越了费尔巴哈。马克思在对费尔巴哈哲学的批判中,开辟了一个在本质上不同于传统哲学的全新研究方向和领域。这一历史性突破中,马克思逐步确立了科学的实践观,创立了他的历史的、辩证的唯物主义。这一批判不仅具有历史意义,而且具有现实意义。本文共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费尔巴哈人本学对马克思实践观的影响第二部分:马克思实践观对费尔巴哈人本学的超越第三部分: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学批判确立的意义

关键词

马克思费尔巴哈人本学批判

人本主义是费尔巴哈哲学的本质所在。费尔巴哈在批判黑格尔思辨哲学的基础上确立了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并将其作为人本主义的理论前提。在此基础上，他全面阐释了人本主义的主要内容。认为，人是自然的产物，人是感性的存在；人不仅具有自然本质，而且具有理性、意志和爱的本质，一个完善的人是理性、意志和爱的统一体；人是社会存在物；人是类存在；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人的本质在于人自身；宗教的本质是人，神是人的本质的异化；人应当按自己的本性生活，扬弃宗教异化现象，人不应当去爱上帝，而应当爱人自身，提倡普遍的爱。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哲学谱写了人本主义的绚丽篇章。马克思既继承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合理成分，同时又实现了对它的超越。马克思从具体的、现实的人出发，对人的存在、人的本质、人的发展等都作出了新的界说。尤其是他强调人的实践本质、社会本质，认为实践是人的存在方式，是人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前提，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是人的一切关系的基础；人的本质在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他将费尔巴哈的宗教异化理论发展为劳动异化理论；他提出了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并找到了现实性依据即实践。这就从根本上超越了费尔巴哈。

一、费尔巴哈的人本学对马克思的影响

人的本质理论是费尔巴哈人本主义思想的核心，它从多个方面对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剖析，得出了“人是多名的”的重要思想，这一思想极大地影响了马克思。

费尔巴哈主要把人规定为自然存在物，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估计到了人的社会属性，指出人不仅具有自然属性，而且也具有社会属性，它是“历史的本质，国家的本质，是宗教的本质。”单独的个体不具有人的本质，只有在“人与人的统一”中，只有在人的团体中才能体现人的本质。而且，他进一步指出人是“类存在物”，更重要的是人具有关于“类”的意识，人不仅能感觉到自己的个体，意识到“自我”，而且还能把自己的类当作“对象”，也就是能意识到自己的“类”。费尔巴哈还将人的（类）意识归结为理性、意志、心。他认为一个完善的人，必须具备思维力、意志力和心力。思维力是认识之光，意志力是品性之能量，心力是爱，理性、意

志和爱的统一，就是人的完整性，就是人作为人的绝对本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费尔巴哈在探讨人的类存在的时候，提出了“人类是无限的”的思想，（我们对此却忽略了）。他说，个人的认识能力受到自己所处的时代条件、环境以及知识背景等的限制，它处处表现出自身的有限性。个人虽然是有限的，而整个人类却是无限的。这样，费尔巴哈就得出了“人是多名的”的重要结论，他把人归结为集自然属性、社会属性、精神属性等于一体的存在物，从整体的角度考察了人的整个本质。与费尔巴哈相同，马克思也是从整体的视角考察人的本质的，“完整的人”和“人的本质的全面性”始终是马克思关心的重点。马克思在对人的本质进行研究的时候，大量地吸收和采纳了费尔巴哈的观点，（尽管他们的观点在某些方面存在着差异。）马克思认为，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人是自然存在物，人是社会存在物，人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等等，这些思想不能不说是受到了费尔巴哈的影响。尤其是在研究人的类本质的时候，马克思认为自由自觉的活动是人的类本质。有人认为人的类本质是马克思在青年时期的不成熟思想，我认为这是不对的，它其实揭示了人类发展的无限性。自由始终是人类追求的价值目标，虽然现实中人受各种必然性的约束和支配，但整个人类却能实现对必然性的认识，实现自由。马克思的这一思想和费尔巴哈关于人类的无限性思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二、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人本学思想的超越

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哲学、创立新唯物主义的过程中，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思想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马克思也的确受到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思想的影响。但马克思从来不是一个盲目的崇拜者，无论是对于费尔巴哈的思想还是对于黑格尔的思想，他都不是盲目地继承，而是采取了批判地继承的态度。马克思既继承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合理成分，又对其不合理的方面进行了批判，从而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实现了对费尔巴哈的超越。

马克思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对人的本质进行了探讨，“完整的人”及其“人的本质的全面性”是马克思毕生关注的重点。较之费尔巴哈，马克思更为系统、更为全面、更为深入、更为科学地研究和阐述了人的本质。马克思认为，人是自然存在物，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是社会存在物，是对象性的存在物。在马克思的人的本质理论中，他最注重和强调的是人的实践本质和人的社会本质。

在马克思看来，实践是人的存在方式，是人的类本质，也是人与动物最根本的区别。人的本质不是抽象的，而是现实的，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具体而言，马克思是以现实的从事实际活动的人为出发点的。费尔巴哈虽然主张哲学研究应以人为出发点，但在费尔巴哈那里，“就形式讲，他是现实异化，各个领域的异化又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马克思将纷繁复杂的异化现象概括为两类：一类是各种层面的观念的异化，如宗教异化和思辨哲学等；一类是以劳动异化、经济异化为基础的现实生活的异化，如金钱异化、政治异化等。二者的关系是怎样的呢？马克思认为，劳动异化（经济异化）是一切异化现象产生的前提和基础，是其他异化的原因，它决定并导致产生了其他一切异化现象，它决定了宗教等意识领域观念层面的异化，（“人具有的关于他的类的意识也由于异化而改变”），也决定了国家和法等政治领域和其他领域的异化。生产领域中劳动的异化导致了各种异化现象的发生，而宗教、家庭、国家、法、道德、科学、艺术等等，都不过是生产的一些特殊的方式，并且受生产的普遍规律的支配。这样，较之费尔巴哈，

马克思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不仅如此，马克思还进一步追问异化劳动得以产生的原因。他发现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制，同时对私有制又作了辩证的理解，认为异化劳动和私有制并不是性质根本不同的两个问题，而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一方面，异化劳动产生了私有财产和私有制；另一方面，私有财产又是劳动借以外化的手段和外化劳动的产物。那么，怎样扬弃私有制和异化劳动呢？马克思从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的辩证关系中提出了革命的理论：“社会从私有财产等等解放出来、从奴役制解放出来，是通过工人解放这种政治形式来表现的，别以为这里涉及的仅仅是工人的解放，因为工人的

解放还包含普遍的人的解放；其所以如此，是因为整个的人类奴役制就包含在工人对生产的关系中，而一切奴役关系只不过是这种关系的变形和后果罢了。”这样，工人在劳动中的异化关系就体现为客观存在的阶级对立关系和剥削关系。马克思就此找到了革命的根源：革命的合理性存在于私有财产的运动中。所以，与费尔巴哈不同的是，解决人的本质异化问题不再是通过教育或者说不再是提倡建立一种普遍的、抽象的“爱”，而是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在政治解放的基础上实现人类解放。关于这一点，正如恩格斯曾说：“在费尔巴哈那里，

爱随时随地都是一个创造奇迹的神，可以帮助克服实际生活中的一切困难，——而且这是在一个分裂为利益直接对立的阶级的社会里。这样一来，他的哲学中的最后一点革命性也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个老调子：彼此相爱吧！不分性为工人的非现实化，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外化，工人生产的对象越多，他能够占有的对象就越少，而且越受到自己的产品的统治。在此基础上，马克思分析了异化劳动四个方面的规定。第一，劳动产品的异化，即“工人对自己的劳动的产品的关系就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

劳动者的劳动产品成为不依赖于劳动者的异己的存在物。工人在劳动中耗费的力量越多，生产的产品越多，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反对自身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就越大，归他自己所有的东西就越少，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第二，劳动过程的异化。马克思认为，“异化不仅表现在结果上，而且表现在生产行为中，表现在生产活动本身中。如果工人不是在生产行为本身中使自身异化，那么工人活动的产品怎么会作为相异的东西同工人对立呢？产品不过是活动、生产的总结。”即劳动不再是自主的、自愿的活动，而是被迫的、异己的活动。劳动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劳动不再另人感到愉快，

而是另人感到厌恶。“劳动的异己性完全表现在：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第三，人和人的本质相异化。“人的类本质——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的精神的类能力——变成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本质，变成维持他的个人生存的手段。异化劳动使人自己的身体，同样使在他之外的自然界，使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同人相异化。”第四，人同人自身相异化。在马克思看来，既然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那么人与人也是相异化的。当人同他自身相对立的时候，

他也同他人相对立。劳动者与剥削者、工人与资本家以及他们各自内部都是相互分离、相互疏远的，以致呈敌对化趋势。人人为自己，只有上帝才为别人，才为大家。然而这个上帝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异化既表现为我的生活资料属于别人，我所希望的东西是我不能得到的、别人的占有物；也表现为每个事物本身都是不同于它本身的另一个东西，我的活动是另一个东西，而最后，——这也适用于资本家，——则表现为一种非人的力量统治一切。”异化劳动理论是马克思分析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