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的十大困惑与尴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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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P的十大困惑与尴尬(一)
GDP增长速度、GDP总量、人均GDP等等,都是标志和考核一个地区发展和干部政绩的重要指标。不可否认,GDP是经济发展的基础,没有GDP的增长,任何发展都难以谈起。但是,DGP在标志和考核一些地区的经济发展时,也存在许多的困惑和尴尬,对此笔者归类为这样十点。困惑之一:GDP到底是虚报了,还是漏算了?GDP的虚报是国内外关注和争论激烈的一个热点问题。水分有没有呢,肯定有。特别是在农村,在统计农民收入时,有些地区,将其田里的秸杆、人畜禽粪便等都折成收入计入GDP,因为秸杆可以烧火做饭,人畜禽粪便可以当肥料上地。实际上现在许多农村,用煤、液化气等,不用秸杆烧火做饭了;用化肥上地,而不用粪便了。这些GDP肯定是虚报的。但是,也有漏算的。就城市里看,一些保姆、家教、私人房屋出租、咨询、广告、中介、私人装修等收入,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没有计入国民收入。比如,一个保姆,一个月支付500元,管吃、管住需要花200元,一年东家需要花费8400元,这在农村可以购买多少粪便呢?再比如,一些党政事业单位的后勤服务没有社会化,内部结算。实际上它们提供了服务,但是也没有计入GDP。因此,我认为,国民经济GDP统计中,城市中,特别是服务业中漏算的可能要远远大于农村虚报的。困惑之二:GDP是要短期的增长,还是要长期的可持续增长?现在考核干部时,主要在他的任期内看GDP的增长速度如何,而GDP的增长也可以短期化。比如,上一些公路项目,搞一些城市广场,上一些开发区,当期的建筑GDP就上去了,任期内GDP增长速度不慢,甚至很快,人均GDP也上升较快。但是,你要是仔细想来,如果没有加工、服务性的企业,光是修路、修广场、上开发区,今年的GDP是上去了,路、广场和开发区基础设施建设完以后的GDP从哪里来呢?特别是一些地区领导借款修路、搞广场、上开发区基础设施,这一任领导表面上轰轰烈烈,GDP增长速度不慢;但是,下一任领导就要找钱还帐,财政紧张、无钱修路,甚至无钱发工资了。因此,宁可多要一些加工和服务业创造的GDP,而少要一些路、广场、开发区等形成的GDP,特别是借钱形成的GDP。困惑之三:是要资本密集型的GDP,还是要劳动密集型的GDP?一个省,一个市,一个县,有时往往上几个大项目,特别是资本密集型的大项目,人均GDP就可拉上去。比如,有的市,上了大的水电站、钢铁厂等等,这样的企业都是资本密集型的,一个企业中相对没有多少劳动者,GDP主要是资本和资源形成的,劳动者的工资性GDP比重较少。所以,一个地区大项目很多,但是,能有多少人因这些大项目而获得工资性收入呢?中国的一个特点就是人口众多、劳动力富余,许多地区更是这样。如果我们注意力集中在发展资本密集的项目上,从人均GDP上看,也可以将其水平搞上去。但是忽视劳动密集的项目,GDP增长的收益者,只能是资本的所有者,而不是广大的劳动者,不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因此,从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讲,还是要注重劳动者能尽可能参与的GDP增长。困惑之四:人均GDP是名义上的人均,还是实际上的人均?人均GDP是一个将GDP总量在一定的统计区域按一定的人口数量分摊的数据,只是一个统计上的结果。实际的社会经济生活中,存在着居民之间、城乡之间和地区之间的收入差距。发展经济学家曾经发现,一些国家虽然在多年的发展中,人均GDP水平大大提高了,但是上述收入差距却拉大了,特别是大量的财富为比例较少的人口拥有。发展经济学家们将其称之为有增长而无发展。18年后,我们要建成小康社会,西部地区和东部地区的差距能缩小吗,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能缩小吗,居民之间的收入差距能缩小吗?如果不注重和不花大力气缩小这些差距,我们可能人均GDP达到了3000或者3500美元,但是,收入和发展差距很大,我们就不能算建成了小康社会。因此,需要让最广大的人民分享GDP增长所带来的利益。因此,统计的人均GDP,还要在发展过程中成为差距较小的人均GDP。困惑之五:农民工创造的GDP,应当计入农民工来源地,还是计入农民工输入地?目前,北京、上海、广东、浙江等地,一谈起人均GDP,眉飞色舞;而四川、河南、重庆、安徽、两湖等地,人均GDP则水平较低。如果
从人口和劳动力流动的角度看,许多地区的GDP中有外来农民工的贡献。在北京、上海、广东、浙江等地,我认为要占到20%到35%。在计算人均GDP时,将这些外来工创造的GDP都算在北京、上海、广东、浙江等当地人的头上,因为按照常住人口进行计算。而四川、河南等地在计算人均GDP时,这些外出的人口,则还要分摊他们在本省没有出力的GDP,因为他们在人口数量上没有被扣除。因此,在谈人均GDP时,北京、上海、广东和浙江的领导不要太高兴,四川、河南、重庆、安徽、两湖的领导也不要太悲观。农民工输出地区的领导,更要关心有多少人能出去,外出的劳动力拿没有拿到工资,邮回来多少收入;输入地区的领导,则要利用外来工便宜优势,形成自己地区经济的竞争优势。困惑之六:财政投资输入型的GDP,还是社会投资内生型的GDP?财政大规模借居民的债,投资于高速公路、铁路、城市设施等等,可以形成GDP;对于一些不发达地区,财政通过国债项目的投资,一些公益性项目的建设,包括对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职工的工资性转移支付,都可以形成GDP。但是,这种GDP属于财政投资和转移支付输入性的GDP,而不是社会投资、经济自我繁荣内生的GDP。现代市场经济,需要的是社会投资和自我繁荣形成的GDP。只有这种GDP的增长,使国民经济有持久的活力。未来的经济发展中,我们需要的是启动民间投资,有许多的创业者投资兴办企业,为社会提供产品和服务,进而推动GDP持续增长;未来支援西部的发展中,更重要的是帮助西部进行资本积累、吸引社会投资,变输入式的GDP增长为社会投资推动和具有内生活力的GDP增长。困惑之七:外部资本形成的GDP,还是内部资本积累形成的GDP?一个绝对的案例是,某一个地区,从国外引进了一家企业,资本全部由外商投资,并且资本有机构成很高,雇佣当地劳动力很少;由于高价进原料和组装件、低价向国外销售,公司在名义上亏损。这样,由于没有利润,中国政府得不到所得税,由于进价太高和出价太低,增值税也少收。于是,GDP的相当部分形成国外这家公司的收入。还有一个案例是,一个中央所属的资源型企业,所得税收属于中央,增值税大部分也是中央的,用当地劳动力也很少,利润属于中央财政。这样的企业,虽然在所属区域内形成了GDP,但是,当地政府和当地居民受益不大。广东、浙江、黑龙江等比较,可能是三个有差别的例子:由于外商投资较多,广东形成的GDP中,有很大一部分要汇出省外,甚至国外,成为其他地区或者国家的国民收入;浙江主要是当地人投资办企业,GDP大部分留在了当地;而黑龙江许多资源型企业是中央办的,GDP的相当部分可能上交中央了。虽然看似黑龙江人均GDP也不少,但是有一部分徒有虚名。当然,外资还是要大力引进,中央投资的项目也要争取,但是,一个地区的发展之根本,还是自身的资本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