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语篇分析纵横谈

Ｈａｓａｎ（１９７６：３２７）明确指出，对一个语篇进行语言分析的目
（２）ａ．１ ｗｏｎｄｅｒ／ｗｏｎｄｅｒｅｄ／ｗａｓ ｗｏｎｄｅｒｉｎｇ ｗｈｅｔｈｅｒ ｙｏｕ’ｄ
的不是“说明”（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而是“解释”（ｅｘｐｌａｎａｔｉｏｎ）。根
ｃａｒｅ ｔｏ ｓｐ哪ｄ ｔｈｅ ｅｖｅｎｉｎｇ ｗｉｔｈ ｍｅ．
２００１年第１２期 总第１５３期
外语与外语教学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 ａｎｄ Ｔｈｅｉｒ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２００１．№１２ Ｓｅ．ｒｉａｌ№１５３
功能语篇分析纵横谈
、
黄国文
（中山大学外国语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２７５）
摘要：本文对功能语篇分析的几个主要问题作了探讨。作者指出，ＨａＵｉｄａｙ建构系统功能语法的目的之一是为语篇 分析提供一个理论和分析框架。文章就功能语篇分析的目标和研究范围作了一些讨论，并通过对一首小诗的分析表明：系 统功能语法是一种操作性强、应用性强的语篇分析理论。
在下面的讨论中，我们将从功能语篇分析的目标、范围、 方法、步骤等方面作些论述。目的是给语篇分析者提供一个 粗略的介绍。
２．目标 有些语篇分析者认为，语篇分析是一种“说明性活动”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ｉｖｅ ａｃｔｉｖｉｔｙ），因为它的目的是帮助读者弄明白该语 篇所表达的意义（或作者想表达的意义）。与此相比，功能语
了６种可用于语篇分析的方法：言语行为理论（Ｓｐｅｅｃｈ ａｃｔ ｔｈｅｏｒｙ）、互动社会语言学（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ａｌ ｓｏｅｉｏ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交际 文化学（Ｔｈｅ ｅｔｈｎｏｇｒａｐｈｙ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语用学（Ｐｒａｇ． ｍａｔｉｃｓ）、会话分析（Ｃｏｎｖｅｒｓａｔｉｏｎ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变异分析（Ｖａｒｉａｔｉｏｎ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在讨论各种方法时，作者首先对它们的理论基础 和分析步骤等进行概述，然后进行实例分析，最后对该方法
“动宾”结构来表达。用功能语篇分析的术语来说，Ｈｍｒｙ ｉｓ ａ 多个形式来表达。
ｔｅａｃｈｅｒｏｆ Ｅｎｇｌｉｓｈ体现（ｒｅａｌｉｚｅ）的是一个“归属性关系过程”
要评估语言形式的选择是否合适，需要考虑的有文化语
（Ａｔｔｒｉｂｕｔｉｖ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ａｌ Ｐｒｏｃｅｓｓ），而Ｈｅｎｒｙ ｔｅａｃｈｅｓ Ｅｎｇｌｉｓｈ则体 境（Ｃ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ｅ）和情景语境（Ｃ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等方
语篇分析涉及的范围很广。从系统功能语法的角度看，
（１）Ｈｅｎｒｙ：Ｉ ａｍ ｗｏｎｄｅｒｉｎｇ ｗｈｅｔｈｅｒ ｙｏｕ’ｄ ｃａｒｅ ｔｏ ｓｐｅｎｄ 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讨论语篇分析的范围：（１）文化语境，
ｔｈｅ ｅｖｅｎｉｎｇ ｗｉｔｈ ｍｅ．
（２）情景语境，（３）语言。
Ｈｄｅｎ：Ｉ’ｄ ｌｏｖｅ ｔｏ．
作者简介：（１９５６一），博士、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功能语言学、语篇分析、应用语言学 收稿日期：２００１—０３—０７
万方数据
篇分析是一种“解释性活动”（ｅｘｐｌａｎａｔｏｒｙ ａｃｔｉｖｉｔｙ），它的目的 某些方面是不合适的，等等。例如，从语言形式的选择方面，
是解释为什么某一语篇表达某一（些）意义。Ｈａｌｌｉｄａ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 ａｎｄ 上面例（１）中Ｈｅｎｒｙ的话可以改为：
用于语篇分析的尝试进行总结和归纳。 我们在《语篇分析的理论与实践》（黄国文２００１）一书中
用系统功能语法（Ｈａｌｌｉｄａｙ １９９４，Ｅｇｇｉｎｓ １９９４，Ｔｈｏｍｐｓｏｎ １９９６）这一理论对一则英文汽车广告进行多层次的分析。事 实上，Ｈａｌｌｉｄａｙ建构系统功能语法的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 一个理论框架。他在Ａｎ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幻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 Ｇｒａｍ． ｍａｒ（１９９４：Ｘｖ）一书中明确指出，他的这本书的目的是建构一 个可用于语篇分析的语法框架。我们多年的语篇分析实践 证明，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比其他理论更适合于语篇分析的 理论，我们在进行语篇分析时完全可以用这一理论指导；事 实证明，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的语篇 分析理论，它完全可以与Ｓｃｈｉｆｆｒｉｎ（１９９４）中所说的六种方法 媲美。我们把用系统功能语法所做的语篇分析称为“功能语 篇分析”（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 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ｏ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说明是不全面的、不够准确的，因 为对这两 个句子进行系统功能分析在这么少的篇幅中是说 不清楚的。
从功能语言学角度看，语篇分析不是一种“说明性活 动”，而是一种“解释性活动”。据我们的理解。“解释性活动”
会用１ ｗｏｎｄｅｒ ｗｈｅｔｈｅｒ…这种结构。在语言教学中，我们一 方面要让学生知道１ ｗｏｎｄｅｒ／ａｍ ｗｏｎｄｅｒｉｎｇ／ｗｏｎｄｅｒｅｄ／ＷａＳ ｗｏｎｄｅｒｉｎｇ ｗｈｅｔｈｅｒ ｙｏｕ ｗｏｕｌｄ ｃ＆ｒｅ ｔｏ ｓｐｅｎｄ…比ｗｏｕｌｄ ｙｏｕ ｃａｒｅ ｔｏ ｓｐｅｎｄ…和ｗｏｕｌｄ ｙｏｕ ｓｐｅｎｄ要委婉、客气，但另一方 面我们要告诉学生根据语言使用的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语
包括了“说明性活动”，因为人们在解释语篇是怎样表达意义 言形式；与熟悉的人用表示委婉、客气的语言结构会显得疏
时，必须弄清楚该语篇表示的是什么意义；从这一点看，“解 远，而与不熟悉的人用直截了当的语言结构则可能会显得不
释性活动”比“说明性活动”更高一层。
够礼貌。
功能语篇分析是一种“解释性活动”，它的目标是对语篇
万方数据
·２·
由于语篇体裁是一个动态的、不断变化和发展的社会过程， 所以通常认为它是由交际目的决定的。从文化语境角度看， 每个语篇都可看作是属于特定的语篇体裁；语篇体裁是通过 两种方式来体现的：（１）“纲要式结构”（Ｓｃｈｅｍａｔｉｃ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２）“体现样式”（Ｒｅ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ａｌ ｐａｔｔｅｒｎ）。纲要式结构指的是 有阶段的、有步骤的结构。这些有阶段、有步骤的结构表明 了某一语篇属于哪一类语篇体裁。例如，英语中的食谱 （ｒｅｃｉｐｅ）的纲要式结构是这样的：
要对一个语篇进行评估，必须说出该语篇是否是表达发 话者意图的最佳方式；它是否在各方面都是合适的，还是在
和使用目的。同一个语篇在不同的文化、社会背景中通常都 有不同社会意义和交际效果，因此也就有不同的解释。
简单地说，文化语境指的是语篇在特定的社会、文化中 所能表达的所有的意义（包括交际目的、交际步骤、交际形 式、交际内容，等等）。文化语境由语篇体裁（Ｇｅｎｒｅ）来反映；
据我们的理解，对一个语篇的“说明”的目的是弄清楚该语篇
ｂ，Ｗｏｕｌｄ ｙｏｕ ｃａｒｅ ｔｏ ｓｐｅｎｄ ｔｈｅ ｅｖｅｎｉｎｇ ｗｉｔｈ ｍｅ？
表示什么（ｗｈａｔ）意义，而对一个语篇的“解释？’的目的是弄清
ｅ．Ｗｂｕｌｄ ｙｏｕ ｓｐｅｎｄ ｔｈｅ ｅｖｅｎｉｎｇ ｗｉｔｈ ｍｅ？
楚该语篇是怎样（ｈｏｗ）表示意义的。举个例子说，对于Ｈｅｎ． ｒｙ ｉｓ ａ ｔｅａｃｈｅｒ ０ｆ Ｅｎｇｌｉｓｈ和Ｈｅｎｒｙ ｔｅａｃｈｅｓ Ｅｎｇｌｉｓｈ这对句子，
Ｃ．Ｎｏ ｐｒｏｂｌｅｍ．
果语篇分析的目的在于“解释”，则可以说，这两个句子通过
ｄ．Ｙｅｓ，１ ｗｉｌｌ．
不同的语言形式来表示基本相同的意义：“亨利从事教授英
例（１）ｄｐ的两句话还可以改为其他形式。为了方便讨
语”这一职业，前者通过“系补”结构来表示，而后者则通过 论，我们只列出上面这些形式，这已足够说明一个意义可由
３．１文化语境
要对这个语篇进行功能分析，首先要知道这两句话表示
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是社会活动的反映。每个言语社
的是什么意义（Ｈｅｎｒｙ委婉地表示一种请求，Ｈｄｅｎ表示愿意 团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思维模式、道德观念、价
接受这种请求），其次是看它们是怎样表示这些意义的（如： 值观念。这些反映特定言语社团特点的方式和因素构成了
Ｈｅｎｒｙ用１ ｗｏｎｄｅｒ ｗｈｅｔｈｅｒ，ｃａｒｅ ｔｏ ｄｏ这些结构，用进行时 语篇分析者所说的“文化语境”。每一个语篇都是在特定的
态；Ｈｅｌｅｎ用ｗｏｕｌｄ ｌｏｖｅ ｔｏ结构），最后看它们为什么是（会） 文化语境中产生并发生作用的，它的意义在于它的社会功能
表达这些意义（如，Ｈｅｎｒｙ的话在语法上是陈述句，但在意义 上却相当于疑问句，Ｈｅｌｅｎ的答语是省略旬，但它表示的意义 是清楚的：Ｉ’ｄ ｌｏｖｅ ｔｏ ｓｐｅｎｄ ｔｈｅ ｅｖｅｎｉｎｇ ｗｉｔｈ ｙｏｕ）ｏ
关键词：语篇分析；系统功能语法；文化语境；情景语境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ｌｍｋｓ ａｔ ｓｏｍｅ ｍａｊｏｒ ｉｓｓｕｅｓ ｏｎ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 ｄｉｓｍｕｒｓ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ｗｈｏｓｅ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 ｂａｓｉｓ ｉｓ 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Ｓ Ｓｙｓｔｅｍｉｃ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 Ｇｒａｍｍａｒ．Ｉｔ ｉｓ ｐｏｉｎｔｅｄ ｏｕｔ ｔｈａｔ ｏｎｅ ｏｆ ｔｈｅ ｍａｊｏｒ ａｉｍｓ ｏｆ 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ａｎ 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ｅｓ ｉｓ ｔｏ ｍｎｓｔｒｕｃｔ ａ ｇｒａｍｍａｒ ｆｏｒ ｐｕｒｐｏｓｅｓ ｏｆ 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Ｉｎ 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ｔｈｅ ａｉｍ ａｎｄ ｓｍｐｅ ｏｆ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 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ａｒｅ ｏｕｔｌｉｎｅｄ ａｎｄ ｔｈ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ｆ Ｗ．Ｃ．Ｗｉｌｌｉａｍｓ’Ｓ “Ｔｈｉｓ ｉｓ ｉｕｓｔ ｔｏ ｓａｙ”ｉｓ ｐｒｏｖｉｄｅｄ，ｗｈｉｃｈ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ｅｓ ｔｈｅ ａｐｐｒｏａｃｈ ｐｒｏｐｏｓｅｄ ｉｎ ｔｈｅ ｓｔｕｄｙ．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Ｓｙｓｔｅｍｉｃ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 Ｇｒａｍｍａｒ，Ｃ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ｅ，Ｃ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
现了一个“物质过程”（Ｍａｔｅｒｉａｌ Ｐｒｏｃｅｓｓ）。也就是说，前者用 面的因素（见下面的讨论）。从例（１）可以看出，Ｈｅｎｒｙ与Ｈｅ一
一个关系过程来表达“亨利是一位英语教师”这一意义，而后 １朗不可能是夫妻关系，也不可能是非常熟悉的同事或朋友。
者则用一个物质过程表达“亨利从事英语教学”这一动作。 如果Ｈｅｎｒｙ和Ｈｅｌｅｎ是非常熟悉的朋友，那Ｈｅｎｒｙ通常就不
ｄ．Ｗｉｌｌ ｙｏｕ ｓｐｅｎｄ ｔｈｅ ｅｖｅｎｉｎｇ ｗｉｔｈ ｍｅ？ 而Ｈｄｅｎ的答语也可改为：
如果语篇分析的目的在于“说明”，那可以说这两个句子表示
（３）ａ．Ｉ’ｄ ｌｉｋｅ ｔｏ．
的基本意义是一样的，都是说“亨利从事教授英语”这一职
ｂ．Ｙｅｓ，ｏｆ ＣＯＵＩ鬻．
业，但前者表示的是一种状态，后者表示的是一种动作。如
功能语篇分析的最终目标是对语篇进行评估，评估的重
进行“评估”（ｅｖａｌｕａｔｉｏｎ）。在对语篇进行评估之前，语篇分析 点是语篇在交际情景中是否合适地起到了它应起的作用。
必须从“语篇表达的是什么意义”、“语篇是怎样表达意义”和
“语篇为什么表达某种意义”这三个方面考察语篇。举例说
３．范围
明，假设有这么一则对话：
中图分类号：ＨＯ一０６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６０３８（２００１）１２—０００１—０５
１．引 言 语篇分析的起源如果从结构主义者Ｚｅｌｌｉｇ Ｈａｒｒｉｓ（１９５２） 提出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这一术语时算起，已有５０年的历史。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不少学者在语篇分析方面做出了不懈 的努力，提出了很多新的观点和新的分析方法，这种从语言 使用的角度分析语篇的做法对语言理论的探讨和语言教学 的研究都起到了推动作用。从文献上看，语篇分析已涉及到 包括语言学、符号学、心理学、人类学、社会学、文学、信息科 学等学科的研究成果，慢慢形成了一门专门研究交际中语言 使用情况的涉及多学科的学问。 然而，到目前为止，语篇分析还属于一个尚未定性的学 科，它没有一个单一的理论作指导，也没有公认的分析步骤 和分析方法。（见黄国文１９８８：７；２００１：５０；Ｈａｔｃｈ １９９２：ｌ； Ｓｃｈｉｆｆｒｉｎ １９９４：１；Ｇｅｅ １９９９：４—５）不少语篇分析者在论著中 明确指出，他们所提出的理论和方法都只是一种用来分析语 篇的理论和方法，而不是唯一的方法。Ｓｃ｝ｌｉｆｆｆｉｎ（１９９４）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