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女性视角下的婚恋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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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女性视角下的婚恋观

作者:李亚玲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23期

摘要:《诗经》作为第一部诗歌总集,融各种表现手法、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于一炉,使之成为后世文学之滥觞。《诗经》是各种题材交织、风格集一身的经典,其中风诗、雅诗中的婚恋诗在诗歌中占有相当大的篇幅,探析女性视角下婚恋观,不仅可以发现这些诗歌所反映出来的婚恋思想,还可进一步透析周代先民对待婚姻爱情的不同态度。

关键词:诗经;婚恋;女性

作者简介:李亚玲(1990-),女,山西大同人,广西民族大学2014级古代文学研究生,主要从事民族文化、先秦两汉文学方向的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3-0-01

《诗经》中有很多以女性口吻进行描写的婚恋诗,表现的不仅是周代时期女性独立的主体意识,更多的是将女性与男性放在平等的地位。

一、热烈奔放的情感表现

《召南·摽有梅》中的女子无意看见梅子落地,勾起自己对青春将逝的伤感之情,希望马上同人结婚的急切心情,由“梅”起兴,进而写“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迨其今兮”、“迨其谓之”,诗中女子急切“求士”,并且要趁着“吉”,最好是“今”。“谓之”是“会之”的假借,指仲春会男女,不必举行正式婚礼,便可同居。这种热烈的程度在古代其他时期基本是没有的,即便是有,也会被冠之以“淫”。《卫风·氓》一诗描写的女性结果虽然是悲惨的,但此之前她也曾体验过恋爱的幸福,也是无数热烈追求所爱的女性之一。对一个老实巴交的“氓”,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女子直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将自己的家当以及自己都托付给“氓”。《郑风·子衿》中天真烂漫的姑娘坦言“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我不去找你,你怎么也不来找我呢?

如果说以上诗歌过于大胆激烈,那下面所述的诗歌在追求自己所爱时可以说是热烈之余不失矜持。

《邶风·简兮》前三章在描写舞师精彩表演的客观事实的同时,隐隐透露出自己对舞师的赞美,最后一章更是直接坦露对舞师的爱慕: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诗中主人公直言“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在那个时代,“美人”不光是美丽女子的代名词,只要是所思念爱慕之人皆可称为“美人”,且程俊英在《诗经注析》中指出山隰有草象征男女的爱情,不言而喻,该女子的爱情是热烈且奔放的。《王风·采葛》中“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也足见其热烈奔放。

二、专一忠诚的婚恋心理

《诗经》婚恋诗中思妇诗共12首,占较大的比重,在表现了女性的孤独无聊的同时,也更多的透露出她们的专一忠诚。《汝坟》是以丈夫不抛弃自己而感到安慰。诗歌中的这类女性多数表现出感伤惆怅的情绪,诗歌格调低沉。然而《召南·殷其雷》格调则较欢快,在思念丈夫之余不忘赞美丈夫的振奋有为。因而,《诗经》中的思妇诗也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带有忧伤情绪。

另一类表现女性专一忠诚的诗歌是弃妇诗。这类遭遇遗弃的女性,在诗歌中多数是抒发自己的痛苦感伤,有些甚至去请求丈夫不要离她而去。在《召南·江有汜》中,面对喜新厌旧进而出轨的丈夫,弃妇以长江尚且有支流企图原谅丈夫的另结新欢,还幻想他会回心转意,“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然而她的幻想终成泡影,只能对江长啸,一位痴情而痛苦的痴情的女性形象便鲜明地呈现在读者眼前。《邶风·终风》描写了一位妇女对丈夫既恨且爱的心理过程。面对丈夫对自己的轻薄狂暴,该妇女虽然内心有恨意,但仍然割舍不下的矛盾心理,“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愿言则怀”,希望丈夫知其思念而打喷嚏,并且反过来也能想念她。

《防有鹊巢》一诗中女主人公担心有人离间自己的情人,掺杂猜疑、嫉妒、焦虑和思念等多种复杂的感情,融入一句“心焉惕惕”,表现了其专一忠诚的婚恋心理。

三、理智决绝的婚恋意识

《诗经》时代的女性,较之后代女性都有较强烈的反抗精神。出嫁诗中《齐风·载驱》讲述一个齐国女子哀姜远嫁鲁国,迟迟不肯入境,要鲁庄公允诺给予她专房之宠,她才肯进门。齐国这位女子清楚地知道当时男子三妻四妾使得不少妇女成为弃妇的深刻后果,何况是一国之君。

未婚女子在择取结婚对象时,往往受时代政策所影响,大多数成为夫权主义的附庸。而恰恰有这样一部分人,她们拒绝夫权施加给自己的压力,一定程度上摆脱了那个时代对女性的压制。《召南·行露》中女子拒绝了一个已有妻室却欲以欺骗和强制手段与她成婚的男人,尽管当时男子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也多为人们所接受,然而该女子却丈夫专一的爱。《鄘风·蝃蝀》一诗借蝃蝀(即虹)象征淫妇,而事实上,这种所谓的“淫奔”却是抵抗礼教、争取恋爱婚姻自由的行为。而同样在《鄘风·柏舟》中,热恋之中的女子身遭压迫,冲天的怒火难以压制,以一句“母也天只!不谅人只!”喊出对家庭的抗争。

《郑风·褰裳》中的女子性格干脆爽朗,有一种现代女性的豪放洒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你不思念我,难道没有别人思念我了吗?你这个狂童未免也太狂妄了吧!将反抗寄寓在嘲讽、戏谑之中,也着实将女性地位凌驾在夫权之上。《氓》中的女性在意识到自己会遭遇抛弃的事实时,毅然与之断绝关系,说出“淇则有岸,隰则有泮”的个性刚强之语。

《诗经》中的女性在对待婚恋时,沉静内敛之余不乏对爱情的热烈憧憬,并保持专一。然而在爱情不得之时,却往往能理智决绝。但无论任何时候,她们都是自由的呼唤者。

参考文献:

[1]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2014.

[2]陈筱芳.春秋男尊女卑与女性的抗争[J].江淮论坛,1998(3):9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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