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毕业论文中国传统章回小说中的混类现象探析以明清神魔小说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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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章回小说中的“混类”现象探析——以明清神魔小说为中心
章回小说;神魔小说;混类现象白话章回小说创作中混
类现象极为突出。所谓混类,是指某类小说的创作者在创作中自
觉不自觉间杂糅了其它小说类型的某些特点。这种混类现象的存在,同小说类型内部密切相关,同时也受制于创作者的主体意识
和接受者审美取向,尤其后者的影响,至为关键。中国
白话章回小说创作中的混类现象十分严重。所谓混类,是指某类
小说的创作者在创作中自觉不自觉间杂揉了其它小说类型的某些
特点(往往一种小说类型的发展,愈到后期混类现象愈为明显)。
这种杂揉,一方面指创作素材的选择上,杂取种种;一方面是手法上,多方借鉴。混类现象的出现,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丰富了小说
的表现手法,但我们又不得不看到,它极大地模糊(乃至泯灭)了
小说的类型特征,使小说类型独特的美学风貌丧失殆尽,把创作
推向绝境。同时也使相当一部分作品不得不面临无法确切归类的
尴尬。造成这种混类现象的出现,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小说类
型发展内在规律的影响,也有创作者主观因素的制约,当然,至
为关键的还有接受者的影响,即受众的接受心理,“时尚”的审
美趣味的影响。本文试以明清神魔小说为例,对此加以剖析。
一说起中国白话章回小说,我们不得不追溯到宋元说话。因为宋元话本的出现,为白话章回小说体制的完善奠定了坚实的
基础,这一点已成学界共识。北宋以来,伴随着城市的
繁荣,市民文艺火爆异常,说话伎艺空前发展。关于“说话”的
记载较多,其中耐得翁的《都城纪胜》出现较早,颇具代表性。
其“瓦舍众伎”条云: 说话有四家:一者小说,谓之银字儿,
如烟粉、灵怪、传奇、说公案,皆是搏刀赶棒,及发迹
变泰之事。说铁骑儿,谓士马金鼓之事。说经,谓演说佛书。说
参请,为宾主参禅悟道等事。讲史书,讲说前代史书文传,兴废
争战之事。最畏小说人,盖小说者能以一朝一代故事,项刻间提破。后来吴自牧《梦粱录护小说讲经史”所记与此大同
小异。关于宋元说话四家的分法,迄无定论,但其中,小说、讲史、说经三家,一般已无异议。讲史(讲说前代史书文传兴废争战
之事)、说经(演说佛书),相比较而言内容比较单一,独有小说一家,包蕴极广,除上文所举“烟粉、灵怪、传奇、说公案”,还
有“妖术”、“神仙”等。应该说,白话章回小说的诞生,从宋元说话的母体中汲取了足够的养分。不论是演义、英雄
传奇,还是神魔小说、世情小说,都有赖于话本的滋养。仅以神
魔小说为例,这一类型的产生和“讲史”、“说经”、“小说”
三家都有密切关系。确切说来,它是在宋元说话艺术的整体影响
下诞生的。既不是如某些学者所说单纯的由“讲史”分化而来,
也不是仅仅由“说经”发展而致。这一点从当时“说话”各家之
间的相互关系上也可以得到印证。罗烨《醉翁谈录·小说引子》
的题目下注明:“演史讲经并可通用”,似意味着小说家的路数极宽,往往兼说讲史、说经题材。这也进一步解释了《都城纪胜》
关于讲史家“最畏小说人,盖小说者能以一朝一代故事,顷刻间
提破”的含义。程毅中先生曾以《清平山堂话本》中《张子房慕
道记》出于《前汉书平话》为例,论证小说家从讲史中提炼素材,并且描画人微hl。同样,讲史、说经也从“小说”中提炼素材。
说经因为现存话本尚有争议,姑且不论。只需随意翻开现存几部
宋元讲史话本,神怪色彩触目皆是。如元刊《武王伐封平话》,
名为讲史,但民间传说中“斩将封神”的情节却不断出现。如胡
篙与太子殷交出逃,书中写道:“此人(指胡青)是游魂神”;封王
所遣四将,“缎吼是大耗神;右将军估留,此人是小耗神……愧鬼、愧岁,此二人是剑杀二神也”。祟侯虎迎战周军,被斩后“献首
武王,封为夜灵神也”。其手下“教薛延沱为副将,此人为豹尾神;戌庚,此人为太岁神”。这是平话中有关“斩将封神”的文字。其它诸如“九尾狐换姐己神魂”、“宝剑惊姐己”、“离娄师旷
战高齐二将”等离奇怪诞情节不一而足。(现在所见有关神怪成分
记载的文字难免简略,但作为话本恐怕只是个简陋粗疏的提纲,
说话人临场之际必有许多敷演。)就是《三国志平话》、《乐毅图
齐七国春秋平话》等也或多或少均含有神怪成分。而“小说”一家,据《醉翁谈录·小说开辟》条开列,“有灵怪、烟粉、传奇、公案兼朴刀、杆棒、妖术、神仙”计八类,存目一百零五。其中
仅“灵怪”、“妖术”、“神仙”三类以非现实性题材为主的作
品即存目三十五,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数量极为可观,尚且不
算专讲“人鬼幽期”的“烟粉”类,不计“公案”类中的“神判”。可以说,在宋元话本中离奇怪诞无处不在。这种
离奇怪诞,归根到底,源自人们的好奇尚异心理。受众(听众同时也是观众)除了对表演者—说话人自身技艺水平有所要
求之外,对其所讲内容,同样挑剔得很。体现出一种浓重的市民
情趣儿,偏好离奇怪诞,对神仙鬼怪情有独钟。这点仅从当时的
几块商业招牌即可感知一二。吴自牧《梦粱录》卷十六“茶肆”
条记载当时临安中瓦张妈妈家茶肆名为“一窟鬼茶坊”;而保佑坊
北还有一家“朱骸骼茶坊”。周密的《武林旧事》卷六“歌馆”
载有“八仙茶坊”。这些记载无疑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西山一窟鬼》等灵怪故事在当时影响之大,同时也凸显了世俗时尚的审美
情趣。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号称“讲说前代史
书文传兴废争战之事”的讲史,并非照本宣科,严格按照史书文
传敷演,而是倾向于迎合受众的审美趣味儿,以获得市场。固然,这里面有“原材料”本身缺失的原因(由于某些史实年代久远,史
书所记不免张皇鬼神),而这恰中说话人的下怀,可以最大限度发
挥想象,以离奇怪诞来满足受众(听书人)的猎奇心理。至于“小说”本来在人们传统的印象中比“讲史”还要等而下之,更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