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八节 李贽的童心说及其对理学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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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李贽的童心说及其对理学的批判 >

一、自然人性论与童心说

在中国哲学心性论发展史上,道德理性与自然人性是对应的两端,它们之间对立依存的相互关系构成心性论历史演变的主线之一。一般说,儒家重伦理,提倡以社会伦理为本位,重视和提高道德理性的价值;道家崇自然,提倡以个性自由为前提,重视自然人性的自我满足和精神自由。重伦理与崇自然之争不仅成为中国哲学心性论发展演变的主线之一,而且对整个中国文化的发展也具有重要意义。魏晋时期名教与自然之辨的结果,是儒家伦理与道家自然的首次融合;宋明理学的产生,是儒、道思想的再度融合,但以儒家伦理为本位,适当吸取道家道法自然的思想。人道伦理虽以天道自然为形式,然而天道自然却以人道伦理为内容。其后,理学重伦理,反理学崇自然。各个时期,各家各派的心性论,都可从它是偏重于伦理,还是偏重于自然,来确定它的性质和思想特征。李贽的心性论以其倡童心说和自然人性论,以私反对义理,以童心反对义理之心,根本否定了宋明理学的根基,所以尽管他受阳明心学和佛教的影响,以心为宇宙本体,但却不能改变他反理学的思想实质。

需要指出,理学与反理学的区分,不在于是否以理为宇宙本体(心学以心为理,故以心为宇宙本体),或是否对理学某派的理论、观点有所批评,而在于是否从根本上反对义理。凡反对义理的,属于反理学;只反对以理或心或性为宇宙本体,而不反义理的,不能称为反理学。张载、罗钦顺、王廷相等都只是反对以理或心为宇宙本体,而不反义理,尤其张载对义理十分推崇,有开创理学之功;罗钦顺、吴廷翰等虽批判了理学流弊,但并未从根本上反义理,所以不能把他们归于反理学一派思想家。而应视为宋明理学的重要流派——气学的理论代表。反之,李贽则从根本上反对义理,所以他是一位具有“异端”色彩的反理学思想家。如果因为李贽以心为宇宙本体而笼统地把他称为阳明一派心学家,那就不仅混淆了理学与反理学的界限,而且也模糊了儒家心学与佛教心学的区别。区分了理学与反理学的界限后,再来探讨李贽的自然人性论和童心说,就比较容易把握其思想实质。

(一)“自然之性,乃是自然真道学也”

李贽站在理学道德人性论的对立面,倡自然人性论,提出率笥之真,谓之道的思想。他说:“夫以率性之真,推而扩之,与天下为公,乃谓之道。”指出把人们的自然真实之性推而广之,成为天下的公共原则,这就是“道”。由此,李贽把讲“自然之性”的学问称之为“自然真道学”,以反对讲道德人性论的假道学。他说:“自然之性,乃是自然真道学也,岂讲道学者所能学乎?既不能学,又冒引圣言以自掩其不能。”李贽反对道学家脱离人的“自然之性”而宣扬的道德本体论,并对儒家圣人的言论不屑一顾,反映了其对传统理学道德人性论的蔑视。既然他认为,真道学是指讲“自然之性”的学问,那么其所谓的“道”,也就是“自然之性”了。李贽以自然真实之性来界定“道”,这与理学家以仁义礼智为道的思想形成鲜明的对比。并且,他在所谓的“真道学”前面,加以“自然”二字,更是把自己崇尚自然的学术宗旨表白的十分清楚。

李贽倡导的自然人性论具体包括以下内容:

首先,李贽认为人的本性和人的情感出自于自然,性情自然发露,不假人为安排。他说:“盖声色之来,发乎性情,由乎自然,是可以牵合矫强而致乎?”指出人性是自然真实的,人人莫不具有,所以不必以一律强求,而应使个性得到自然的表现和自由的发挥。强调“不必矫情,不必逆性,不必昧心,不必抑志,直心而动”。这种任性自然,直抒心志的思想是对理学抑制性情,提倡道德自律观念的否定。

其次,李贽指出饮食男女、穿衣吃饭是人的自然本性和生理欲望,它源于生命之初,而所谓义理则是后起的。他说:“夫厥初生人,惟是阴阳二气、男女二命,初无所谓理也。”认为男女结为夫妇,源于阴阳二气,这时尚未产生是,可见气先理后,有了男女之情,才逐步形成道德伦理观念。这与他提出的“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除却穿衣吃饭,无伦物矣”的思想是一致的。李贽强调,穿衣吃饭、饮食男女是与生俱来的自然本性,道德伦理只能体现在人的自然本性和生理欲望之中,离开了人的自然物质欲望,则无所谓人伦物理。

并且,李贽肯定趋利避害也是人的自然本性。他说:“趋利避害,人人同心,是谓天成,是谓众巧。”强调追求物质利益的合理性,认为无论圣愚都不能无趋利避害之心,可见这是人人具有的共同本性。

李贽倡自然人性论,集中反映了资本主义萌芽阶段人文主义的时代精神,也体现了他崇尚自然,反对伦理束缚的思想特征。这是对理学,进而是对整个儒学道德人性论的否定。

(二)“童心者,真心也”

李贽提出率性之真,谓之道的思想,其所谓性,从属于心。他说:“性者,心所生也。”所以其人性论又与他的“童心说”相联系。

李贽提出童心即真心的思想。他说:“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所谓童心,指人的天真纯朴之初心,它绝假纯真,自然无为,是质朴的、不假人为雕琢的先天赤子之心。李贽把童心称之为真心,强调了童心的真实本然的属性,这与其自然真实之性是相关的。

李贽认为,童心作为自然质朴之初心,是天下人为的文华产生的根源。也就是说,童心代表了与“文”相对的“质”。他说:“天下之圣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文质相对范畴是孔子最早在《论语·雍也》篇提出来的,其质指人天然的本质和资赋,文指人为的华采。李贽把童心与文对举,其童心便是与文华相对的自然之质朴。而天下之圣文又都出于童心,其童心便成为人造社会、人为事物的最终根源。然而,人为的事物、人化社会出自童心之后,又成为与童心相对立的文华,是童心的异化,非我出于自我,又与自我对立。所以李贽强调复其初,回归人的绝假纯真之童心,以克服对童心的异化。

(三)“诸相总是吾真心中一点物”

李贽把童心作为真心,又受到佛学的影响,提出以真心为宇宙本体的思想。在论证心本论宇宙观时,李贽先指出了“心相”与“真心”的区别。他说:“是谓心相,非真心也,而以相为心可欤?是自迷也。既迷为心,则必决定以为心在色身之内,……是迷而又迷者也。”佛教所谓相,指事物外观的相状,可被人所认识,如炎之焰相,水之流相等。相是相对于性而言的,类似今天所说的现象与本质。李贽接受了佛教的这一思想,认为心相非真心,相也不是心。在李贽看来,心相只是存在于人体内的器官,而不是“真心”,如果承认心相是真心的话,就会导致相即是心的错误。而以相为心,就会把真心当作色身之内的心相。所谓色,佛教泛指一切能变坏、有质碍的事物,大体相当于今天所说的物质概念,色与心法相对。李贽反对把真心作为在色身之内的心相,他认为,人的色身以及山河大地等一切所见之物都是真心的显现,以真心为本原。他说:“吾之色身,洎外而山河,遍而大地,并所见之太虚空等,皆是吾妙明真心中一点物相耳。”指出人身、山河、大地的存在是不真实的,它们仅是真心的显相。他强调:“心相既总是真心中所现物,真心其果在色身之内耶?夫诸相总是吾真心中一点物,即浮沤总是大海中一点泡也。”李贽在这里提出诸相总是吾真心中一点物的思想,把万物当作相,认为相不过是真心的显现物。显然其真心具有宇宙本体的意义。李贽以真心为宇宙本体,又认为真心即童心,所以其心范畴便作为本体范畴而存在。

、以童心反理学

李贽的反理学思想体现在他提出“私者人之心”的思想,以私作为心的内涵,倡私与义理的对立,以童心反对义理之心。这就根本动摇了宋明理学的根基,成为促使理学解体的因素。

(一)“私者,人之心”

在价值观上,李贽重视私的价值,以私作为心的内涵。他说:“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若无私则无心矣。如服田者私有秋之获,而后治田必力;居家者私积仓之获,而后治家必力。……此自然之理,必至之符,非可以架空而臆说也。”李贽指出,私是人心的本质属性,若无私则无心,人之有私是自然之理。其所谓私,指私人利益即个人利益。其以私为心,就是以个人利益作为人的本然之心,心建立在对个人利益的追求和避免对个人利益的损害的基础上。他以耕田者把收获物作为私有,才肯尽力耕田为例,说明了人必有私,并不是无根据的空话。

李贽并把人必有私同功利主义联系起来,以反对脱离功利而专言道义的“无私之说”。他说:“然则为无私之说者,皆画饼之谈,观场之见,但令隔壁好听,不管脚根虚实,无益于事,只乱聪耳,不足采也。故继此而董仲舒有正义明道之训焉,张敬夫有圣学无所为而为之论焉。夫欲正义,是利之也,若不谋利,不正可也。吾道苟明,则吾之功毕矣,若不计功,道又何时而可明也。”李贽把谋利和计功作为正义、明道的目的。以物质利益作为道德原则的基础,以此来反对“无私之说”。并批判了理学家所推崇的董仲舒关于正义、明道而不计功利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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