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_德育可能性_问题的思考_从柏拉图美诺篇说起_赵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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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

2009年第6期第33卷(总第156期)

№6,2009Vol.33General,№156

关于“德育可能性”问题的思考

———从柏拉图美诺篇①说起

赵爽

(沈阳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辽宁沈阳110034)

[摘要]德育理论界对于“德育可能性”问题的表达与解释存在重大分歧,主要原因在于对《柏拉图对话录》美诺篇的误读与误解。为此,采用历史回溯法,澄清美诺向苏格拉底究竟提出了什么问题,以及该问题与“德育可能性”问题的关联,方能在现代德育理论体系内真正理解“德育可能性问题”“是什么”、“为什么”和“怎么办”。

[关键词]德育可能性;美诺篇;小德育理论[中图分类号]G4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5450(2009)06-0122-03

[收稿日期]2009-07-27

[作者简介]赵爽(1971-),女,辽宁昌图人,沈阳师范大学副教授,教育学博士。①M eno 在汉语中被译为美诺、梅诺、曼诺、米诺等,为统一起见,在本论文中统一为美诺。

在德育实效性备受瞩目的今天,“德育可能性”这一基本理论问题很少受到关注。事实上,对于“德育可能性”问题的认识决定了德育理论的走向,影响着德育实践的策略选择。

一、德育可能性问题:表述及分析

德育可能性问题是道德教育理论的基本问题。在德育原理类著述中多有表述。如台湾《德育原理》(1984)一书将

“德育的可能性”作为第一章,其对德育可能性问题的解释是:“德是可教的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道德教育,或德育,是可能的;反之,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道德教育,或德育,是不可能的。”在这里,德育可能性问题就是“德是否可教”的问题。

钟启泉、黄志成编著的《西方德育原理》在第一章“道德教育的可能性”

中间接引用了《古希腊哲学》(苗力田主编1990)。“告诉我,苏格拉底,人类的德是可教的,还是通过训练掌握的;或者也不是习得的,人之所以具备德性乃取决于与生俱来的素质;或者别的什么方式造就的呢?”并认为美诺篇“一方面指出了德的可教性,一方面又指出了德的难教性”

。可见,这里也将矛头指向了“德是否可教”。黄向阳《德育原理》第四章“德育的可能性”中开门见山提出:“美德(道德)可教吗?”

檀传宝《德育原理》第四章“德育对象与德育主体”中更指出,道德教育的可能性即是问“德育何以可能?”这实

际上包含三个问题:第一,“道德”或“德性”是可教(可以通过教而学会)的吗?第二,如何理解“教”?第三,“道德”为何可以交给儿童?(德育对象为什么可能接受道德教育?道德是否具有“可教性”?)

综合上述几位专家对德育可能性问题的分析和论述,其一致性表现为:

首先,他们都认为,德育可能性问题就是“德(道德、美德、德性)是否可教”问题。该问题源自《柏拉图对话录》美诺篇,是美诺向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

其次,他们无一例外地用“可教/不可教”范式对该问题进行了分析和回答。

第三,他们都肯定了“德育可能性”问题在德育理论体系中的核心性、关联性地位。

德育可能性问题如此重要,然而,各家在德育可能性问题的表达方式上却存在重大分歧。

第一,美诺提出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在上述各位专家的表述中,我们发现,德或者与美德相等同,或者与道德相等同,或者美德与道德相等同,或者道德与德性相等同。

在汉语中,德、道德、美德、德性,这四个词既具有相关性,也具有独立性,但并不能完全等同。

第二,德育可能性问题与美诺向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是否是同一问题,如果不是同一个问题,二者具有何种关联?

【教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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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在各家的德育理论著述中,德育可能性问题在德育理论体系构建过程中的地位存在分歧。他们将“德育可能性”问题放在了德育原理体系中的不同部分。比如:欧阳教的《德育原理》开篇即为德育可能性,肯定了德育可能性问题在德育理论研究中的首要地位;钟启泉、黄志成则指出,虽然《柏拉图对话录》美诺篇提出的问题“未必紧扣当代道德教育的问题,却为我们提出了广泛地思考道德教育的极其根本性的问题”[1];而黄向阳则是国内道德教育理论研究中首次将“德育可能性问题”独立成章的开拓者,不仅如此,他一方面将“道德是否可教”作为历史延展性问题,勾勒了不同时代、不同国籍的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另一方面,从伦理学、教育学、语言学学科的角度将德育可能性问题分解为“何谓德”、“如何教德”、和“何谓教”三方面的问题;而檀传宝围绕“德育可能性问题”,从现代道德教育实践的立场出发,站在主体性教育的视角上,对“道德具有教的可能性”、“德育对象具有道德发展的可能性”、“德育主体具有价值引导的可能性”三个方面进行了独到的解释。

上述现象能够说明什么?德育可能性问题是可有可无的问题,还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以上问题,构成了思考德育可能性问题的三步曲,即“是什么”、“为什么”和“怎么办”。所谓“是什么”,就是要明确“德育可能性”的含义是什么?所谓“为什么”,就是为何要提出“德育可能性”问题?所谓“怎么办”,就是如何对待“德育可能性”问题?

二、“德育可能性”问题的历史求证与反思

理解“德育可能性”问题的一个基本前提,即“德育可能性”问题的提出具有历史时空转换特点。它的原初形态在古希腊,被现代中国德育理论研究者用“德育可能性”加以转述,然后又部分地回归到古希腊时代。

(一)德育可能性问题的含义——

—现代中国与古代希腊的对话

我们在现代德育理论中提到的“德育可能性”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用较为通俗的语言可以将其解释为“道德教育这一人类实践活动可能发生吗”,特别是在现代学校道德教育背景下,该问题又自然而然地被等同于“学校道德教育可能发生吗”。学校是专门的教育实践场所,那里不仅有专职教师,还有特定的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可见,将德育可能性问题理解为“道德可教吗”是非常便利的思路。

另一方面,根据牛津大学教授本杰明﹒乔伊特(Benjamin Jowett)的英译本,美诺篇中的对话是这样展开的。

Can you tell me,Socrates,whether virtue is acquired by teaching or by practice;or if neither by teaching nor practice, then whether it comes to man by nature,or in what other way?(380BC M ENO by Plato translated by Benjamin Jowett)上面这段话的翻译应当是“苏格拉底,你能告诉我,美德是通过传授,或者它不是某种可被传授、而是通过实践获得的东西?或者它既不是某种被实践的东西,也不是某种被传授的东西,而是自然或以某种别的方式在人之

中存在的?”

通过比较中英文对该问题表述,我们会发现:

首先,柏拉图美诺篇英文版用了virtue,而我们今天的道德教育用英文表示则为moral education。汉语的“德”同时对应英语的virtue和moral是可以理解的,但若将美诺所用的virtue转变为现代道德教育中的moral却是欠考虑的。因为,根据麦金泰尔的词源学考察——

—“后来才被译成‘美德’(virtue)的‘aretê’一词,在荷马史诗中用来表示任何种类的优秀(excellence)。”“在亚里士多德的体系内,‘道德的美德(moral virtue)’并不是同义反复的表述;但到了18世纪末‘道德的(moral)’与‘有美德的(virtuous)’开始作为同义词被使用。”[2]

在人类的历史发展中,词的衍化不仅仅是表面的形式,连其内在的灵魂都发生了变化。因此,从希腊语到英语再到汉语这期间几经转化,aretê、virtue、moral、道德,岂能是一对一对应的那样简单!

其次,在英文美诺篇中,将美诺向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理解为“人是如何具有德的”应该更准确些。因此,获得德的方式有多种,德可能是生而有之,可能是实践而来,“教”只是获得德的一种可能途径。

综上所述,将美诺的问题视为现代德育可能性问题的原点是可以理解的,但将德育可能性问题与“德是否可教”相等同,不仅仅缩小了德育可能性的范围,恐怕最为关键的是转化了德育可能性问题的实质。因为,所有的问题都有其产生的历史背景,美诺篇的时代与现代中国无疑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们今天关注的重点是德育的实效性,美诺篇时代关注的重点却是“价值理想的本性、价值用语的意义和价值语言的逻辑”。至于美诺篇本身,则代表着柏拉图“观念发展中的一个不稳定时刻”,美诺最初提出的问题也并非美诺篇的基本立意,它的重点是在“学习如何发生,学习者如何认识到或辨明一个特定主张之为真。”[3]

因此,若将美诺篇视为德育可能性问题的源头,那么,对德育可能性问题较为恰当的理解应当是“人是如何具有德的”,而非“德是否可教”。

(二)德育可能性问题的理论地位——

—前提假设“人如何具有德”这种表达形式探讨的是“人——

—道德”二者之间的关系是如何构建起来的?将德育可能性问题简化为“道德可教吗”,事实上只是提出了构建二者关系的一条思路,即人之德能否通过教而获得,否定了人之德的先天由来渠道和其他可能渠道,比如通过“学”获得。因此,当前中国的德育理论研究者或是将“道德可教吗”视为“信念问题”[4]93,或是总结为“道德是可教的,基本上是所有教育家的基本假定。”[4]69这表明,我们的德育理论是以“道德可教”作为基本假设,从而形成体系架构的。然而,正如黄向阳所说“美德(道德)可教吗?对于我们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可是,这在西方却是一个古老而至今尚未解决的问题。”[5]这表明在道德教育理论架构上,我们与西方存在一个重要的分歧,即,我们将自己限定在“道德可教”框架之中,陷入了“可教/不可教”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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