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本心·善性的本体同一与直觉体悟——兼谈宋明诸儒解读孟子“性善论”的方法论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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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不忍害人之心即“善心”,亦即道德“本心”。这一“善心”或“本心”从何而来?孟
子认为此“天之所与我者”(<告子上》)。进而孟子以“不忍人之心”为基点拓展出“四心”, 即“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 在孟子看来,“恻隐之心,仁之
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公孙丑上》)
系?这些问题的解决或许更有助于我们对孟子的人性论的把握。愚以为,在这方面,宋明诸 儒对孟子性善论的解读很有启示性。本文试就此谈一点看法,以就教于同仁。
一孟子性善说之理路及其思维特征
孟子言人性善,始见于‘孟子、滕文公上》,谓滕文公为世子时见孟子,“孟子道性善,
言必称尧舜。”此说后详具于《告子篇》。不过在I:孟子》七篇中,性善的观念则贯彻始终, 甚至在孟子思想中居于中心的位置。2以心、性、天为一,主张“尽心一知性一知天”,是孟
心、性、天百度文库关系打通了,主张心性同一、天人合一,以为天是善的价值之源,性得之天而
存之于心,性已善而不待教,性全善而不具恶,只要经过切己自反、“求放心”的内省工夫 就可成就道德、完善人格,走的是内圣之学的进路。而董氏则将天人分隔,并采取外在正名 的逻辑方法,强调的是外在的王者教化之路。他以善与米相比于性与禾的关系,说“性比于 禾,善比于米;米出禾中,而禾未可全为米也;善出性中,而性未可全为善也。”只有通过
儒家的安身立命之道
善心・本心・善性的本体同一与直觉体悟
——兼谈宋明诸儒解读孟子“性善论"的方法论启示
刘学智 (陕西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
先秦以来有关人性问题的讨论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之一。且不说对人性善、恶的争论
旷日持久,就是对孟子“性善”论本身的相关问题其争论也一直绵延不断,而且近年来又被 学者们一再提起。其争论不仅涉及到孟子所说“人性善”其“善”的界定,也涉及孟子性善 说立论的逻辑根据、思维路径等问题,由此也引出孟子所说的“善”是“本善”还是“向善”, 抑或“心有善端可以为善”,等问题。应该说,这些讨论对于深化孟子人性论的研究很有意 义。不过笔者以为,研究孟子的人性论需要先解决一个方法论问题,即孟子是沿着怎样的思 维路向、以何种思维方式来为人性善立论的?它与中国传统哲学本体论的思维特征有无联
这就是道德理性,孟子把这称为“本心”。本心,朱注:“谓羞恶之心”,也就是道德良心。
孟子认为这与“天之所与我者”之善是本性同一的。如果一个人不能经受万钟厚禄、“宫室 之美”、“妻妾之奉”的诱惑而放弃礼义,就是“失其本心”。可见,孟子是从人本有善心、
本心这一预设出发,引出“四心”、“四端”、“四德”的,然后以“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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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儒学论坛・2009
其一,孟子所说的人异于禽兽的“几希”,非如有人所理解的人生来仅有其“善端”。“几
希”,赵歧注:“几希,无几也。知义与不知义之间耳。”孙爽疏:“所谓异于禽兽之心者, 即仁义是也。”都是说人与动物差别无几,只是人有道德理性即善性而动物不具有罢了。如 上孟子也确实由“四心”而说到“四端”,赵歧注:“端者,首也。人皆有仁义礼智之首, 可引用之。”是说由“不忍人之心”而拓展出的“四心”,是“四德”之端首,即此道德观 念是人本有的良心之呈现,是人心一开始即具有的,而不是指道德之“发端”,这与孟子所 说“仁义礼智根于心,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的说法相一致。体现善性的“四德”生来 即具,人要做的只是“引用之”,即付诸实践。孙爽疏引{:正义》日:“盖仁、义、礼、智根 于心,是性本同有而为天所赋也。尽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则是知仁、义、礼、智 之性。知吾性固有此者,则知天实赋之者也。”(《孟子注疏、告子上》)这里所尽之心,是 “道德本心”,所知之性,是人的本性(善性):人的心性构成人的本质特征。心性同一、心 善与性善同一,天作为善性的赋予者和越超性根据而与人性合一,是孟子人性论的重要特征。 显然,孟子肯定“心”(四心或本心)、“性”(善性)、“德”(四德)、“天”处于同一层面, 从而构建了其天人合一的体系。 其二,孟子是性本善论者。孟子并非说人仅有“善端”,而由此“扩而充之”发展出善 性。在孟子看来,善性是圆满具足的,人的作用在于发现它、保持它、在生活中实践和光大 它。孟子说:“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 “四端”生来本有,如果不能行善,是“自贼”。赵歧注:“自谓不能为善,自贼害其性,使 不为善也。”这显然说的是后天实践的问题。故他接着说:“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 之矣。”“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孟子所说的“扩充”,不是 将“善端”发展为善性,而是强调在生活中努力“践行”善。可见“本善”之“本”有二义: 一是生来固有,本来如此;二是有本体之义,善性圆满自足,不是自“端”发展而出。 其三,孟子将善性溯源于既超越又不失感性色彩的天,是建立在生命体验基础上的形上 预设。孟子说:“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舜、禹、益相去久远,其子之贤不 肖,皆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1:孟子・万 章上》)有善心、有道德的人,乃是天之所为,非人力所为而为,非人力所致而至。孟子得 出人性本善,并不是出自形式逻辑的归纳,也不是辩证逻辑的矛盾分析,而突出的是“尽心 知性知天”的生命体验和直觉了悟。当然不排除,孟子在解释生活中不善者存在的经验事实 时,也确实运用了分析的方法,指出“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若夫为不善, 非才之罪也。”(1:告子上》)赵歧注: “若,顺也。能顺其情使之善者,真所谓善也。” “才”指才质。意即顺着天赋的质性而不戕害,就可成为善人。如果不能行善,并非是才性 本质造成的,而是因其在后天“陷溺其心”而放逸掉本心的缘故。可见善心即本心,本心的
儒家的安身立命之道
即“性”是从材质上说的。在他看来,既然性是指材质,也就不会有性善与性恶的道德指向
性规定,至多可以说有可善或可恶的潜在质性。他说:“今万民之性,有其质而未能觉,譬
如瞑者待觉,教之然后善。当其未觉,可谓有善质,而未可谓善,与目之瞑而觉,一概之比 也。”(同上)意即民之性“未觉”时只能说有“善质”,这种质“教之然后善”,故不能
二前理学对孟子性善论解读之误区
汉唐时的儒学学者受苟学的影响较大,因而偏离了孔曾思孟的心性论体系,较为关注 “礼”的意义探寻及其伦理实践,所以往往把天与人分隔开来,正如张载所批评的“知人而 不知天,求为贤人而不求为圣人,此秦、汉以来学者大蔽也。”(‘宋史・张载传>)所谓“知 人而不知天”,就是指只注重社会伦理问题,而不注重对宇宙本体问题的探讨,当然也不注 重对人性与天之本质关系的探讨,因而也没有较高的精神境界,这是秦汉以来儒者的主要弱 点。 汉儒董仲舒对孟子的性善论基本上是采取了批评、否定兼有修正的态度以及正名与分析 的方法来解读的。首先,他用‘春秋>正名的方法,对“性”作了概念的辨析。他说:“性 之名,非生与?如其生之自然之资,谓之性。性者,质也,诘性之质子善之名,能中之与? 既不能中矣,而尚谓之质善,何哉?”(卷十‘深察名号))认为“生之自然之资,谓之性”,
呈现即为善性,这一善性得之于天、存之于心,性心一体,天人合一,本来如此。只是“君
子存之,小人去之”而已,故孟子所言心性具有本体论的意义。 总之,必须在天人合一的心性论体系中来把握其性善论。对这个体系的把握,也只能以 生命体验的方法来进行。那种试图寻找孟子建立性善论的思维逻辑或通过探寻其思维逻辑的 “缺陷”而否证性善论的做法,一定程度上忽视了中国传统哲学重直觉、轻逻辑以及天人不 二、形上与形下未严格界分的思维特征。
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
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是说假如有一竹筐饭、 一木盆羹就可以使人活命,而没有它就可能死亡的情况下,有人极不尊重地呼叱着给他,或 者用脚踢着给他,即使乞丐也不会理睬的。在孟子看来,人人本有一种超越生命意义的东西,
故体现此本心之“四德”也为人生来本有:“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
耳矣。”(‘告子上》)“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公孙丑上》)。如果一个人不具
有此四德则“非人也”。值得注意的是,孟子最早使用了“本心”这个概念。他说:“一箪
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 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
子以天人合一为特征的心性论体系的核心,孟子的性善论正是在这一思想体系中得以阐发
的。故研究孟子的人性论,不能脱离这一思想体系而就性言性。孟子以人性善立论,其思考
的起点是“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和“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这两个相互关联的命题。在
孟子看来,人不同于动物的那点“几希”的类特性,就是“不忍人之心”。“不忍”,即不忍
品人性而遗其上、下二品,说:“孟子之言性日:人之性善。苟子之言性日:人之性恶。扬
子之言性日:人之性善恶混。夫始恶而进善,与始也混而今也善恶,皆举其中而遗其上下者 也,得其一而失其二者也。”(‘原性》)故宋杨简谓“韩子不究其所以,遂列为三品,则
其性,则知天矣”的心性体验,将心、性、天之间完全贯通,良心、本心、善性与天命在本
体论上是同一的。从上述孟子心性论的思路,我们是否可以有如下的推论:
l傅佩荣认为,善可定义为。人与人之间适当关系之实现”.。如此界说的‘善’当然不可能与生具有. 因此小宜说人性本善,只宜说人性向善。”参看‘儒家哲学新论'。台湾业强fB版社1993年版,188~189、 193页.杨泽波认为,孟子是“心有善端可以为善论”.见‘孟子与中国文化’,贵州人民出版社。2000年 版,第192贞。 2朱熹注:“孟予之言性善,始见于此,而详具于告子之篇.然默识而旁通之.则七篇之中,无非此理.其 所以扩前圣之朱发。而有功于圣人之门。程子之言信矣.”
说“性已善”。他认为孟子的“性善”说指“性已善”是不对的。其次,他对“善”也做了 正名。指出人们所以主张“性已善”,或主张“性未善”,主要是“所谓善者,各异意也。一
即对善的理解不同。他认为,孟子所说的“善”与圣人所说的善是不同的:“性有善端,动
之爱父母,善于禽兽,则谓之善,此孟子之善。循三纲五纪,通八端之理,忠信而博爱,敦 厚而好礼,乃可谓善,此圣人之善也。”他认为,孟子所说的“性已善”之“善”是指“善
以看出,董仲舒是从“性有善端”、“性已善”、“性全善”三个方面解读孟子的性善论的,
其实这三者是难以一致起来的,如所说“善端”就与“性已善”难以统一起来。他进而从“性
未善”、“善出性中而性未可全为善”、“性待教而后为善”等观点出发,对孟子的性善论 做了否定性的价值评判,其所使用的方法则是与孟子相悖的。孟子是通过生命的内在体验将
端”,这个善端是指“善于禽兽”的那个“几希”。而圣人的善与此不同,圣人的善是以循
伦理,讲忠信博爱,好礼义为特征的。他认为,这种“善于禽兽”的那点“几希”之质,并 未达于圣人之善。他称自己的主张为“性未善”,说:“孟子下质于禽兽之所为,故日性已 善;吾上质于圣人之所为,故谓性未善”(卷十I:深察名号》)。再次,他从天道之阴阳来 分析人性,指出天有阴与阳,人就有性与情,“情亦性也”,故“身之有性情也,若天之有 阴阳也。”“天有阴阳禁,身有情欲桩,与天道一也。”天有阴阳之施,人身亦有“贪仁之 性”。由此他反问,如“谓性已善,奈其情何?”即恶的情难道也是善的了吗?并以此否定 孟子的性善论。其实,孟子的性是不包括情的,并认为情欲是不好的。他把情欲视为“小体”, 将其与善的道德理性(“大体”)对立起来,谓“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弗能夺也。”可
教化才能为善,故日“性待教而为善,此之谓真天。”总起来说,董氏及汉儒没有沿着孟子
天人合一的进路和生命体验的方法解读孟子的性善论,从而使对性善论的坚守在汉代受阻。 唐代以韩愈的人性论为代表。韩愈非常推崇孟子,但对其性善论却没有全面接受,甚至 提出了批评。他以董氏的性三品说来评判包括孟子在内的历史上的人性论,认为孟子只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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