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悲剧团圆结局的悲剧性精神内涵(1)
悲与喜的矛盾——浅析中国古代戏曲“大团圆”结局的成因
097一、引言中国古代戏曲源远流长,从上古的巫戏到宋戏文再到元杂剧、明清传奇,不断地发展繁荣,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宝贵的遗产。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古代戏曲在结局上存在普遍的共通之处:“大团圆”。
从“大团圆”结局的起源来看,这一名词在古代的曲学理论中并没有被明确提及,只有一个类似的曲学理念叫“大收煞”。
李渔在《闲情偶寄词曲部》中这样描述“大收煞”:“全本收场,名为‘大收煞’,此折之难,在无包括之痕,而有团圆之趣。
”[1]“大收煞”要求对剧中的人物、涉及的事件、情节在全剧收场时必须做出妥切交代,即所谓有“团圆之趣”,这为“大团圆”结局提供了一个理论概念。
二、“大团圆”结局的形式“大团圆”结局的作品大量地出现在中国古代戏曲中。
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戏曲作品,“大团圆”结局的形式也不相同,主要有以下四种。
(一)清官、明君助团圆借助清官、明君之力实现团圆。
这类剧的主要模式为主人公蒙受不白之冤,受尽酷刑。
后来出现清官不畏势要权豪,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勘破冤案,惩恶扬善。
明君则是智慧和道德的代表,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使故事结局圆满。
前者在公案戏中最为明显,如李行道的《包待制智勘灰阑记》:马均卿的正妻为夺得家产,联合她的奸夫赵令史杀害了丈夫,将杀人之罪嫁祸给小妾海棠,并谎称海棠的孩子是自己的。
他们利用手中的钱财和权力将海棠屈打成招,判处死罪。
后来包拯察觉案情有冤屈之处,利用母亲疼爱孩子的心理,巧施“灰栏计”,证明了海棠为孩子的亲生母亲。
马均卿的正妻和赵令史的奸计被揭露,受到严惩,海棠的冤屈得以洗刷。
剧中海棠的遭遇十分悲惨,甚至性命不保,却借助包拯之力得以沉冤昭雪,实现了善恶得报的“大团圆”结局。
(二)鬼神、梦境助团圆借助鬼神、梦境的手段来实现团圆。
这类剧借助鬼神、梦境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它可以跳出规则的约束,达到作者的目的,实现美满结局。
在明代周朝俊的《红梅记》中,李慧娘死后,鬼魂与裴舜卿欢会,不但救其脱险,还现行怒斥贾似道的无耻残暴。
大团圆结局的文化意蕴
第36卷 第12期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36No.122013 年 12 月 ()Dec.2013JournalofYangtze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大团圆结局的文化意蕴李志琴(山西大学 商务学院,山西 太原030031)摘 要:大团圆结局是中国古典戏剧结尾的一种普遍形态,大量产生于元末明初之后,成为一种带有民族文化色彩的叙事方式。
其产生的原因是相当复杂的,从哲学美学的层面分析,大团圆结局是“贵和尚中”的文化习性在文学叙事中的表现;从伦理道德的层面分析,是正义原则的体现和伦理信念的表达;从社会审美心理的层面分析,是接受者与创作者消愁补恨的社会心理的载体。
大团圆结局已成为中华民族的文化习性、民族性格及美学观念的审美折射,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大团圆;中国戏剧;贵和尚中;伦理信念;消愁补恨 分类号:I207.37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1395(2013)12-0009-04大团圆是中国古典戏剧结尾的一种常见形态。
想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中庸之道”是儒家的重要 所谓大团圆,是指在主人公遭遇悲剧命运,遭受冤 的思想原则,“中和之美 ”是儒家重要的美学范畴。
屈,历经种种磨难之后,安排一个圆满的结局:善战 “中庸”、“中和”思想在儒家典籍中更可谓是俯拾皆 胜恶,美战胜丑,在爱情剧中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
《中庸》中就曾提到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不仅喜剧是这样,悲剧也是这样,甚至有些悲剧在流 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中也者,天下之达本也。
和也 传过程中渐渐演变成了喜剧,最典型的有《西厢记》、 者,天下 之 达 道 也。
致 中 和,天 地 位 焉,万 物 育《琵琶记》。
“大团圆的叙事模式,也正是随着《西厢 [3](P283)焉。
”显然,儒家不仅把 “中和 ”看作是人的情记》和《琵琶记》的经典化过程而渐成定格,大盛于元 感和行为的指导原则,也是天地万物遵循的普遍法 末明初之后,逐渐演变成为一种带有形式主义特征则,是人和世间万物的最佳存在状态。
中国古代悲剧意识与传统戏剧的“大团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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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 号 :0 1 3 3 2 0 12 0 5—0 1 0 —4 7 【0 2 0 —0 8 4
中 国 古 代 悲 剧 意 识 与 传 统 戏 剧 的 “ 团 圆" 局 大 结
赵 利 民
天津师范大学 文学院 . 天津 3 0 7 ) 0 0 4
长期争论又悬而未决 的问题。基本观点有两种 : 第
一
候. 不知悲剧同惨剧是不同的 , 以致往往用得不当。 ” “ 悲剧必 是描 写心 灵 的 冲 突 , 有 悲 剧 的 发动 力 , 必 是 悲剧 ‘ 主人翁 ’ 心理冲突的一种力量。因为悲剧必有 ” 心灵 的 冲突 . 必是 自己 的 意 志 , 以 悲 剧 里 的 主 人 所 翁, 必定是位英雄 。“ 说到我国的悲剧 , 实在找不 出 来 。《 琵琶记》 并不是悲剧 , 他的主人翁并没有 自由 意志……《 桃花扇》 , 呢 也不是悲剧。《 西厢记》 自惊 梦之后 , 我就不承认是西厢 , 即就惊梦 以前而言, 也 够不 上说 是悲 剧 ”2 冰 心注 意 到 了 中西 悲 剧 的某 l。 J
收 稿 日期 :01 0 0 2 ( 1 3 2 作者苘 介 : 利民( 9 5 . 山东单县人 . 赵 16 一) 男, 天津师范大学教授 . 文学博士 研究方向 : 中国现 当代文学 . 文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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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 中 . 剧感 向来很 强 , 喜 而悲剧 感却 比较 薄弱 。冰心 曾指 出 :现在 的 人 . 用 悲剧 两个 字 。他 们用 的时 “ 常
分, 而是在正结构的悲 剧冲突基本结束后重新展开 的。如果不是这样 . 不能成为一 出真正 的悲剧” 就 ; “ 作为这种悲剧结构正结构的情节长度 , 必须是占据 了全部戏剧情节长度 的绝大部分 , 因而使正结构的
中国传统戏剧“大团圆”的背后,隐藏着新的社会悲剧
中国传统戏剧“大团圆”的背后,隐藏着新的社会悲剧《李娃传》和《柳毅传》的"团圆"背后朱光潜先生在《悲剧心理学》曾说道:"你尽可放心,结局一定是皆大欢喜的,有趣的只是他们怎么样转危为安的。
"因而有学者提出"中国无悲剧"的命题,"大团圆"仿佛成了中国叙事文学的专利。
关于"大团圆结局"是指通过"曲终奏雅"的形式在悲剧发展的最后加上一条"光明的尾巴",王国维认为这样的情节处理"代表吾国人之乐天精神者也",这就为关于"中国是否有真正意义上的悲剧"提供了论战的可能。
不可否认的就是在传统礼乐教化观念的熏陶下、"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甚至天人合一的宇宙和谐论关照下使得结局呈现出非常的模式化。
然而当唐传奇《李娃传》和《柳毅传》的结尾在一片歌舞升平、惩恶扬善、预备给人类以无限幸福的团圆背后,深层结构却流露出不一致的价值倾向,即在新的条件下隐藏着新的社会悲剧。
因而无论"大团圆"是否满足了世俗之性,抑或借文学之"圆"补生活之"缺",当它的糖衣被一层层剥开之后,剩下的,也恰恰被表现出了现实的可恨,嘲弄着"愚女"体制的悲哀。
1、《李娃传》——是对儒家核心观念的再次强调?错了,这是一部"失声"的传奇《李娃传》作为唐传奇中的名篇,关于它的研究评论迭出、主题思想莫衷一是,笔者参考了近十年来关于《李娃传》主题的研究,大致不偏离两类:其一,叙述郑生和李娃曲折的爱情故事,从而歌颂了他们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其二,通过对这一社会地位悬殊的青年男女千辛万苦赢得爱情的经历,表现出具有强烈的反门阀、反封建的意义。
然而我认为,传奇的李娃再怎么完美、如何高明聪慧、又如何从娼妓摇身成为洴国第一夫人,仍脱离不了外力对女性婚姻的冲击和男性的叙述视角及理想写作,因而这样的经典叙事"大团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性悲剧:荥阳生和李娃的关系是全篇的重点,至于两人的关系亲疏,影响其核心的要素,不难发现在这个模式运转背后有一个利益杠杆作为驱动。
浅析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原因
浅析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原因【论文摘要】“大团圆”结局是中国古典戏剧的普遍形态,“大团圆”是中国特有的一种审美心理现象,是中国古代叙事文学中的一种传统的结构定式。
本文试从民族精神、儒释道传统文化、封建制度、文学功能四个方面来探讨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原因,“大团圆”结局是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关键词】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原因【Abstract】Happy ending is the common form of Chinese classical theater. Happy ending is a unique Chinese aesthetic psychological phenomenon and a traditional structure in Chinese ancient narrative literature. This paper will try to analyse the reasons of Chinese classical treatre form national spirit, traditional culture of Confucian, Taoism and Buddhism, the feudal system, and the function of literature. Happy ending is the inevitable trend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 in Chinese nation.【Keywords】Classical theater, happy ending, reasons目录引言 (1)一、中国古典戏剧的“大团圆”结局深受中华民族长期积淀的民族精神影响。
1(一)、中国人对和谐美满的特殊喜爱 (1)(二)、中华民族的乐观主义精神 (2)(三)、中国古代的尚圆传统思想 (2)二、中国古典戏剧的“大团圆”结局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儒释道三家思想的影响3(一)、“中和”之美的儒家思想 (3)(二)、超然出世的道家思想 (4)(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佛教思想 (4)三、中国古典戏剧的“大团圆”结局深受中国封建制度的影响。
浅谈中国古典悲剧顺境结尾
浅谈中国古典悲剧顺境结尾及其美感效果张亚晖我国古典悲剧一般以顺境结尾,与西方悲剧逆境结尾大相径庭。
亚里斯多德在《诗学》第十三章中说:“悲剧的结局应该是悲惨的”。
(1)不应由逆境转入顺境。
他还规定:“一,不应让一个好人由福转到祸;二,也不应由一个坏人由祸转到福……;三,悲剧的情节结构也不应该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从福转到祸”。
(2)俄国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也说:悲剧的结局“永远是人心中最珍贵希望的破灭,毕生幸福的丧失。
”(3)而我国古典悲剧则讲究“有团圆之趣”(4)往往有一条光明的尾巴,极富民族特色。
正因为我国古典悲剧的顺境结尾,便构成了我国悲剧区别于西方悲剧的一个重要特征。
本文拟从我国古典悲剧顺境结尾的分类,源流和美感效果作一些粗浅的探讨,以利于文学传统的继承和发展。
一、顺境结尾的分类我国古典悲剧顺境结尾不是笼统的“团圆”,根据其内容可归为以下五种:第一种,象征式。
这种类型常见于爱情悲剧。
其艺术上韵味无穷,舞台画面美丽,唱词抒情,以歌颂为主。
较为典型的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梁祝先后殉情而死。
生前愿望难实现,死后化作蝶双飞,歌颂了反抗封建礼教、追求自由爱情的斗争。
舞台上百花竞放,彩蝶双飞,其境其情十分动人,具有积极浪漫主义色彩。
再如《娇红记》,申纯和王娇一对情侣,为追求自由婚姻,与封建伦理和贵族豪门进行斗争,迫于当时封建势力的强大,恋人双双殉情。
作者歌颂了他们从一而终,以至于投身不悔的精神,以他们死后“合塚”作结。
他们的坟上长满了花草,月儿照着墓顶上的棠梨,一双鸳鸯向天上飞去,离开污浊的人世而“仙圆”。
“谐仙偶结凤俦,把玉锁金枷,一齐脱手”(5)的反抗精神和对理想的追求在象征式的结尾中得以体现。
第二种,复仇式。
这种类型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爱憎分明,是非清楚。
较常见的是鬼魂复仇。
例如宋元南戏中的《王魁负桂英》敫(jiao)桂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善良妇女,当趋炎附势王魁中状元将桂英遗弃后,桂英愤而上吊自杀,但她死后怀着满腔的怨恨,终于将人面兽心的王魁拉到了地狱。
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现象分析
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结局的文化意蕴摘要中国戏曲艺术在结局的处理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共性,那就是对“大团圆”的结局青睐有加,喜欢营造出皆大欢喜的局面:坏人伏诛、好人得福、神灵显圣、天理昭彰、家人团聚、情人重圆……对于这一普遍性现象,人们早就注意到了并展开了讨论,或从国民性、或从悲喜剧的角度出发加以评判,或说其是毒瘤或者怪圈。
而本文拟立足于中华传统文化,从传统文论观、民族性格特征等角度去探究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结局所蕴含的文化意蕴。
关键词中国戏曲大团圆结局传统文论观民族性格特征文化意蕴引言大团圆结局是中国戏剧艺术中一种普遍的现象。
就其产生渊源而言,它和中华文化尚圆的传统是密不可分的。
中国戏剧伴随着中华文化不断的发展,宋元时期趋于成熟,明清时期达到鼎盛并延续至今。
当然,中国疆域广大,一方有一方之风气,地域文化差异极大,再加上不时的政治分裂,也就导致了戏剧形制的差异,譬如南戏于杂剧。
不过,在对结局的处理上,中国戏曲艺术表现出了极大的共性,那就是对“大团圆”的结局青睐有加,喜欢营造出皆大欢喜的局面:坏人伏诛、好人得福、神灵显圣、天理昭彰、家人团聚、情人重圆……对于这一普遍性现象,人们早就注意到了并展开了讨论,或从国民性、或从悲喜剧的角度出发加以评判,或说其是毒瘤或者怪圈。
而本文拟立足于中华传统文化,从传统文论观、民族文化心理等角度去探究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结局所蕴含的文化意蕴。
一、大团圆结局与传统文论观戏曲离不开剧本,剧本的创作离不开文学。
所以“大团圆”式结局与中国文学自身追求“中和”之美的美学风范和“文以载道”的文学创作态度有关。
(一)中国文学强调和谐、平衡、统一的美,即“中和”之美中和之美是儒家文化大力推崇的美学规范,是指符合适中原则的和谐之美。
中和之美是中庸之道进入审美意识转化而成的,二者在意义之上是有联系的而且有相通之处。
实际上中庸兼有中和之意。
中庸之道的根本含义就是对立方要在适度的范围内发展,不偏不倚,不走极端,以保持整体上的融洽和谐。
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文化阐释-2019年精选文档
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文化阐释-2019年精选文档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文化阐释[作者介绍]张爱凤,扬州大学文艺学博士生。
主要研究方向:文学理论,大众传媒与当代审美文化研究。
西方戏剧自诞生之日起就分成悲剧和喜剧两种互相对立的形式,而在中国的古典戏曲中,悲剧和喜剧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两种成分是彼此交叉、相互渗透的。
古希腊以来,西方就日益形成颇为发达的悲剧理论体系,而在中国古典戏曲理论中,几乎找不到一个关于“悲剧”的完整而明确的概念。
19世纪下半叶开始,中国的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在接受西方先进思想的同时随之反思祖国的传统文化。
在戏剧理论界曾引发了一场关于“中国古代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悲剧”的大争论,争论的焦点集中于中国的古典悲剧大都违背了亚里斯多德所认为的悲剧的结局“不应由逆境转入顺境”的论述,相反采用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的大团圆结局。
悲剧作为一种极富民族化的戏剧样式,在中国戏剧史上显然不是空白的。
但“中国悲剧的发展有自己独特的道路,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不能拿欧洲的悲剧理论来衡量。
”“大团圆”的中国式结尾是在民族审美文化的土壤里生长发育起来的,是符合中国人民传统的审美心理的,是中国古典悲剧民族性的体现。
一、团圆――中国哲学圆形思想的感性显现中国古典戏剧富有“团圆”之趣,绝大多数剧目,都是一个有头有尾的完整的故事,包括许多悲剧多以“大团圆”局面作结尾。
近代学者王国维在其《红楼梦评论》中概括古典戏曲和小说的结构模式说:“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
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著此乐天之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亨。
”现代文学巨匠鲁迅先生也曾不止一次地抨击过古典小说、戏曲的“大团圆”结局,他在《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一文中说:“中国人的心理,是很喜欢团圆的,所以必至于此。
……凡是历史上不团圆的,在小说里往往给他团圆;没有报应的,给他报应,互相骗骗。
――这实在是关于国民性的问题。
浅谈《窦娥冤》中大团圆结局的心理蕴涵
浅谈《窦娥冤》中大团圆结局的心理蕴涵摘要:以窦娥冤为例从心理蕴含角度浅谈为何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多以大团圆为结局,而悲剧作品往往较少。
关键字:心理蕴涵,大团圆,接受心理,补偿心理,传统思想,窦娥冤“大团圆”式的结局是中国古代叙事文学比较普遍的叙述模式。
无论小说还是戏剧,总是有一个美满的团圆。
“大团圆”结局的作品,一般都是先悲后喜,以喜悦欢乐地气氛冲淡或消除作品的压抑悲愤的氛围。
“大团圆”结局通常都是暗示着一个道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其实是有着一种长期贯穿的创作心理蕴涵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种心理观点,即悲剧的观念——中国文学最缺乏的是悲剧的观念。
无论是小说,是戏剧,总是一个美满的团圆。
现今戏园里唱完戏时总有一男一女出来一拜,叫做“团圆”,这便是中国人的“团圆迷信”的绝妙代表。
有一两个例外的文学家,要想打破这种团圆的迷信,如《石头记》的林黛玉不与贾宝玉团圆,但是这种结束法是中国文人所不许的,于是有《后石头记》《红楼圆梦》等书,把林黛玉从棺材里掘起来好同贾宝玉团圆;又如岳飞被秦桧害死一件事,乃是千古的大悲剧,后人做《说岳传》偏要说岳雷挂帅打平金兀术,封王团圆!所以就常常能听到这样的一种说法,中国无悲剧。
我觉得倒不是中国无悲剧,而是中国作家自古以来所接收到的文化熏陶才造就了这样的在文学创作时候的这种独特的大团圆的心里蕴含。
下面我将从作者和观众的接受心理,补偿心理,以及传统儒家思想的心理影响来分析窦娥冤的团圆式结局。
第一,接受心理:以《窦娥冤》的结构为例,其创作的表现结构为“喜--悲—喜—悲--大悲--小喜—喜结”,其实有人说到了大悲,即窦娥冤六月飞雪为止,窦娥冤的故事达到了一个高潮,这样的高潮完全可以作为结局,因为窦娥已死,其余也无人能为其伸冤,其死便成为社会之悲剧。
然而关汉卿没有这么做,他在第四折中,设置了窦娥以魂洗冤,最终沉冤得雪,赢得满堂喝彩。
因为,只有充满喜庆情调的大团圆结尾才能淡化悲情,才能把作家和观众带入谐适的心理状态,从而满足他们的审美口味。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悲剧意蕴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悲剧意蕴第一篇: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悲剧意蕴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悲剧意蕴摘要:悲剧意蕴包括两个层次。
悲剧意蕴是贯穿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主线,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色”。
但中国悲剧艺术没有最终发展为巍峨的艺术殿堂,成为“悲感”基础上的“乐感”文化,它有一个嬗变过程。
这是因为中国传统文化体系中始终存在着一种与悲剧意识相对立的、根深蒂固的反悲剧意识。
它带来了中国悲剧美学特征的复杂性。
关键词:中国传统文化;悲剧意蕴;辨析;嬗变;缘由一、什么是悲剧、悲剧意蕴我们要讨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悲剧意蕴[1],首先,我们要问,什么是悲剧?古希腊在人类文明的轴心时代就对人生存的悲剧本质和抗争意义进行了前瞻性的阐释。
俄狄浦斯王、普罗米修斯,他们的命运是已经决定了的,命运支配一切,包括神,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但命运的正义性和合理性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正直、坚强的英雄选择断然与命定的命运做勇敢地斗争,渴望以此改变自己的命运,虽然最终只是一场悲剧,但他们的抗争引起了人们的深思——原来我们是可以反抗的,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以为正确。
而终于有一天,欧里庇得斯开始认为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反抗决定自己的命运。
悲剧就是与强大的宿命抗争。
古希腊的悲剧震撼人心,长久地滋养着人类的创造力,就在于弱小无助的人一定要抗争那不可抗争的宿命的精神,人对死亡、苦难甚至看起来是真理的的抗争本性。
这就是古希腊悲剧的精神,真正的悲剧精神。
而我国传统悲剧理论起源很晚,王国维认为悲剧有三种不同层次:“第一种之悲剧,由极恶之人,极其所有之能力,以交构之者。
第二种,由于盲目的命运之者。
第三种,由于剧中之人物之位置及关系而不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蝎之性质,与意外之变故,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交施之而交受之,各加以力而各不任其咎。
”[[i]]476-477鲁迅先生认为“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ii]]朱光潜则认为:“对悲剧说来紧要的不仅是巨大的痛苦,而且是对待痛苦的方式。
从作者角度看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
从作者角度看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作者:周佐霖来源:《文教资料》2011年第15期摘要:大团圆结局是中国古典悲剧最为鲜明的民族特色之一,它没有改变中国古典悲剧的本质属性。
大团圆结尾的形成是各方面因素综合作用的必然结果,从作者角度来看,戏剧家的创作指导思想、创作心理、创作环境等因素也起到了相应的作用。
关键词: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作者角度原因大团圆结局是中国古典悲剧最为鲜明的民族特色之一,正因如此,于是产生了中国古代有无悲剧之争,有人认为中国古典悲剧剧情发展均以大团圆告终,给人一个“光明的结尾”,并以西方文艺理论体系为参照,认为中国缺乏悲剧意识,从而认定中国古典戏剧没有悲剧。
笔者从不反对拿来主义,也承认西方戏剧理论自有其科学性与普遍性,但以西方的戏剧理论为标准来规范中华民族的戏剧创作,这一做法是不科学的,因为各个民族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所创作的悲剧都有其特殊性,用西方的戏剧理论来套中国的戏剧,认为中国古典戏剧没有达到“悲剧是人底伟大的痛苦,或者是伟大人物的灭亡”[1]的效果,就认为中国古代没有悲剧创作,这种忽略文学创作民族性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1983年5月邵曾祺在《试谈古典戏曲中的悲剧》一文中指出,一部戏曲是否是悲剧,要看整个剧本是否具有悲剧的性质与气氛,而不是决定于它是否有“大团圆”的结尾。
笔者认同这个观点。
那么,为什么中国的古典悲剧大多均以大团圆作为结尾呢?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近几年人们往往从社会心理这一角度进行研究分析,因为“任何一个民族的艺术都是由它的心理所决定的”,[2]而中国的社会心理是一种乐天精神,王国维先生说:“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
故代表其精神之戏剧小说,无往而不著此乐天之色彩。
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亨。
非是而欲厌阅者之心,难矣!”[3]认为这仅仅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本文尝试从戏剧家的创作指导思想、创作心理、创作环境等三个方面进行分析,从作者角度来解读中国古典戏剧频频以大团圆为结局的原因,并以此求教方家。
试论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
试论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作者简介:高敏(1988.6-),男,籍贯:内蒙古赤峰市,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
摘要:在中国的古典戏剧中,“团圆结局”一直受到研究者的关注。
尤其是在中国的悲剧作品中,“团圆结局”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是中国喜剧的“败笔”,认为它削弱了悲剧的氛围,故有的研究者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是没有悲剧作品的。
因此,关于如何认识中国古典悲剧中的“团圆结局”的问题就摆在了我们的面前。
针对这一问题,本文将从悲剧冲突、悲剧人物以及悲剧氛围这三个方面来对其进行具体阐释,以求能更深刻地理解中国古典悲剧中的“团圆结局”。
关键词:古典悲剧;团圆结局;悲剧冲突;悲剧人物;悲剧氛围中图分类号:10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11-0000-01引言“悲剧”一词本源于西方,亚里士多德可以说是西方悲剧理论的奠基人。
他在《诗学》一书中将悲剧定义为“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能够“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情感得以陶冶”[1]。
他认为悲剧应该是“一悲到底”的,悲剧的结局也应是悲惨的,从而能使作品表现出一种“严肃的主题”。
因而,他反对在悲剧中表现出那种善恶有报的情节。
如果我们以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来审视中国的古典戏剧,那么符合悲剧标准的作品则寥寥无几。
尤其是中国的戏剧在受传统儒、释、道三教的影响下,往往喜欢在喜剧的结尾处以“团圆”结局,以取得一种“果报”的效果。
这显然是与西方的悲剧理论相悖的。
故而,在进入二十世纪以后,关于中国悲剧中的“团圆”结局,理论界一直众说纷纭。
胡适在其《文学进化观念与戏剧改良》一书中认为“团圆”结局的出现,其根源在于“中国人思想上的薄弱”。
鲁迅则将其归因于“中国的国民性问题”[2],认为,现实中的不团圆、没有报应的情形,而悲剧作品中往往给他团圆,给他报应,这正是“国民性”在作怪。
朱光潜在《悲剧心理学》一书中,也论述了戏剧中的“团圆效果”。
如何看待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大团圆结局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odern chineseM17XIANDAI YUWEN2006.01中国许多古典文学作品的结尾往往有一个共同的模式:以男女主人公的大团圆收场。
如《西厢记》中的张生,是在中了状元之后,才与崔莺莺“终成眷属”的;又如《牡丹亭》中的柳梦梅,也是在赶考成功后,才在皇帝的恩准下回乡与杜丽娘完婚的。
据此,曾有人用这样三句话来概括我国许多古典爱情作品:“私订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金榜题名大团圆。
”这是不无道理的。
中国古典文学中的这类“大团圆”结局一般都是以“夫贵妻荣”这种方式来团圆的。
这种“大团圆”实际是为封建科举制度涂脂抹粉的,它实际成了封建制度和封建礼教的维护者,从而,掩盖了封建礼教扼杀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的事实。
这类作品实际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作品的反封建锋芒,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一般说来,中国人比较喜欢和谐完美,而不喜欢残缺不全,喜欢调和而不喜欢剧烈的冲突,对这种和谐、宁静、温情而美满的生活,抱有天真而固执的信念。
这与西方作品的悲剧主题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西方美学思想中,悲剧文学一向占有很高的地位。
在西方文论界一直有一种严格的传统,悲剧比喜剧更崇高,更富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更具有通过对真善美的摧残使人懂得真善美的价值。
如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哈姆雷特》里的忧郁王子,情感丰沛、思想缜密,然其犹豫不决的性格不仅延误了复仇的时机,并导引出更多的不幸;《奥赛罗》的悲剧源自于人心的猜忌与妒恨,美满姻缘因此破碎;《李尔王》谈的是刚愎固执与亲情的背叛,迟暮老人由此落难旷野,晚景无限凄凉;《麦克白》说的是“欲望”如何蛊惑人心,让人冀望非份的权禄,而终至毁人灭己的悲惨结局。
四段故事,四场悲剧,道尽人性的脆弱与现实的冷酷,给所有读者一个悠悠的思想空间……鲁迅先生说过:“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 即是说悲剧的魅力在于毁灭美。
悲剧作品在中国的古典文艺中并不占有重要地位,因为悲剧正是对完美与和谐的破坏。
浅释“大团圆”悲剧结局蕴涵的深层审美属性和悲剧体验价值
文学评论·影视文学浅释“大团圆”悲剧结局蕴涵的深层审美属性和悲剧体验价值于洋 山东大学文学院摘 要:中国传统戏剧中的“大团圆”结局模式历来备受诟病和批判,但少有学者对“团圆”背后深层悲剧审美属性的挖掘和探索,也鲜有对这种模式背后独特的悲剧审美体验的思考。
本文意在对“大团圆”结局的深层内涵进行挖掘,并探究其中“审美两极分化”的原因,倡导破除对其二元对立模式下的批判,重新审视“大团圆”悲剧结局的理论价值和文学意义。
关键词:“大团圆”结局;悲剧;深层审美属性作者简介:于洋(1997.12-),男,蒙古族,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新城区人,本科生,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9-165-01长久以来,中国戏剧中“大团圆”模式的悲剧结局备受学者诟病。
前辈学者对“大团圆”的诠释,也是批判多于褒奖,大都从国民性、封建政治、文化心理等角度批判。
但鲜有对“大团圆”悲剧结局背后深刻内涵和广阔喻意的发掘,以及对其深层次悲剧审美的研究,而这对于中国传统悲剧结局的批评无疑是有失公允的。
“大团圆”其实并非中国悲剧缺少力量的表现,恰恰相反,这正是中国传统古典悲剧包容一切,成熟多元的表现。
因为它是面对社会各个阶层的,有着顽强的适应能力。
统治者利用他维护自己的统治,平民老百姓身受苦难,“大团圆”给予他们心理的补偿;而高级的悲剧欣赏者,完全能看透“大团圆”实现的人为不可能和其中借助“超自然力量”的惯用套路。
这一点中外悲剧是相通的,古希腊悲剧中惯用的“神旨、神谕”,主人公难逃命运的《俄狄浦斯王》,中国传统悲剧中感天动地的《窦娥冤》等。
这些“因果报应”在现实中完全是不可能实现的,稍有独立思考能力和审美批判能力的悲剧欣赏者都会想到这一层,这无疑给“大团圆”增添了一抹更加浓重的悲剧色彩,笔者认为这恰是中国古典悲剧真正的“悲剧美”所在。
我国这种特别的悲剧模式,与其用“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1]来进行批判,不如用“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大团圆’背后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大团圆’背后淋漓的鲜血”来理解。
浅析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成因及其价值
浅析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成因及其价值作者:张敏莉来源:《美与时代·下》2020年第01期摘要:“大团圆结局”具有中国古典悲剧的独特魅力。
所谓“大团圆结局”,是指在悲剧人物经历重大的磨难之后,拥有的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
“大团圆结局”在中国的产生受中国传统文化、社会政治因素和传统戏曲的表演体制的影响。
虽然中国悲剧不同于西方悲剧的一悲到底模式,但是中国悲剧作为反映社会矛盾、揭示社会黑暗最多的艺术表现形式,有着道德和审美的双重价值。
中国悲剧的“大团圆结局”不仅具有深刻的民族性,而且丰富了世界悲剧的审美类型。
关键词: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赵氏孤儿近代以来,随着悲剧一词的传入,中國学术界引起了关于中国古典戏剧是否有悲剧的争论。
一部分学者认为中国没有悲剧,因为中国古典悲剧的结局都会有一个“大团圆结局”,这种追求“团圆之趣”的结局削弱了中国古典悲剧的悲剧力量。
但是也有一部分学者认为中国历来就有悲剧。
对同一个考察对象——中国古典悲剧的认识,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分歧,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人们习惯于以结局定悲剧,简单地认为悲剧就是悲惨的结局,例如主人公的毁灭、理想的破灭等。
而那些经历磨难的主人公如果拥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例如沉冤得雪、大仇得报等就不能算悲剧,从而忽视了“大团圆结局”下中国古典悲剧的意蕴。
一、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现象(一)何谓“大团圆结局”在李渔的《闲情偶寄》一书中最早出现了“大团圆结局”的概念。
在《闲情偶寄·科诨第五》中,李渔提出了“团圆之趣”,本意是指戏曲创作要出其不意,不落俗套,追求在山穷水尽之时,剧情突然峰回路转,故事的发展脉络先悲后喜,或者刚开始怀疑最终相信,亦或在皆大欢喜的时刻陷入困境。
但是现在常说的“大团圆结局”是指在悲剧作品中,悲剧主人公经历磨难痛苦,但最终由逆境转变为顺境的一种戏曲结构模式。
因为中国悲剧的“大团圆结局”,在学术界引发了关于中国古典戏曲到底有没有悲剧的讨论。
中国古典悲剧_团圆_结局评析_兼与西方悲剧...
《学术界》1999年第三期总第七十六期中国古典悲剧“团圆”结局评析——兼与西方悲剧比较叶 虎 一、中国古典悲剧“团圆”结局及其成因团圆结局是中国古典悲剧创作中一个常见的现象。
如《窦娥冤》的伸冤昭雪,《赵氏孤儿》的孤儿报仇,《汉宫秋》的“团圆梦境”,《琵琶记》的“玉烛调和”,《娇红记》的鸳鸯翔云,《清忠谱》的锄奸慰灵,《长生殿》的“蟾宫相见”,《雷峰塔》的雷峰佛圆,《祝英台》的双蝶飞舞,等等。
作为一种非常普遍的文学现象,“团圆”结局并非自古便有。
《诗经》中带有叙事性质的诗篇,就丝毫不着“团圆”的痕迹。
此后长达一千多年的文学创作,以“团圆”结局的不过是极少数作家的个别作品而已。
在我国,“团圆”结局的较多出现,至少也是元代以后的事情。
其“成为普遍形态”则是在明朝。
至于理论的研讨,那已是明末清初以后的事情了。
如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论“团圆之趣”,毛声山在《琵琶记评点》中论“团圆成因”等等。
之所以会出现以“团圆”结局的现象,是与中国传统文化、宗教观念、民族欣赏心理和审美追求等紧密相关的。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中国便是一个以农耕经济为主体的国家。
农业生产对自然的依赖性迫使人们必须严格地遵守自然、气候季节的规律进行生产活动,而不能违忤自然,这就使人养成了顺应性、适应性的心理。
因此,人们在与自然的关系上就理所当然地追求“天人合一”。
这种“天人合一”的心态向社会其它生活领域浸淫的结果,则必然产生竭力缓解调和各种社会矛盾冲突的倾向。
它在哲学上的反映便是一元化的有机世界观和企求稳定和谐的实用辩证法。
中国古代先哲也提出了许多成对范畴,看到事物包含着对立的两面,但他们不是强调双方冲突的尖锐性与必然性,更未认识到对立面的斗争乃事物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转化的动力。
他们最乐于申说的是对立面的相互依存、相互补充和相互渗透,企求维持整个系统的均衡、稳定与和谐。
老子以“守雌”、“贵柔”、“无为”来达此目标。
庄子则以“万物皆一”的齐物相对论取代客观事物的一切差异,从而标举反对任何斗争。
中国古典悲剧团圆结局的悲剧性精神内涵(1)
中国古典悲剧团圆结局的悲剧性精神内涵语文教育专业2009级2班作者:陈燕微摘要:中国古典悲剧富有团圆之趣,始终表现为对社会实践中善与恶的伦理评判,寻求对现实缺憾的弥补。
对于中国古典悲剧的观察,我们不能单凭大团圆结局的结构来抹杀中国悲剧的悲剧性精神内涵。
只能说中国古典悲剧的创作深受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影响,儒家的中庸之道,道家的中和思想,佛家的因果报应,这样中国悲剧呈现出美满的大团圆局势,大团圆结局就是调和矛盾、获得虚幻的精神满足的最佳方式。
关键词:悲剧;团圆结局;心理补偿;实现正义中国古典悲剧富有团圆之趣,绝大多数悲剧极力追求善恶有报的圆满结局,几乎没有西方所崇尚的大悲大痛的“单一结构”,也没有把悲剧的答案留给观众去完成的无结束性结局,而是“一线到底”,转逆境为顺境,把剧情的底彻底留给观众,不让观众走出剧场还为剧中人物而揪心,而是带着一种轻松心情回家。
如果用西方悲剧的尺度来衡量中国悲剧,那么,中国悲剧常常不是西方意义上那种纯粹的悲剧,即在巨大的毁灭中揭示出社会实践中某些无法逆转的必然性,显示出人性的尊严和力量可能达到的高度,追求人性的超越。
中国古典悲剧体现的是对正统道德的肯定和宣扬,始终表现为对社会实践中善恶的伦理批评,寻求的是对现实的缺憾的弥补。
它的价值存在于对现实人生的慰藉中,从而形成悲剧品味的世俗性、悲剧情感的中和性、悲剧结局的圆满性。
一、悲剧的团圆是不真实的西方戏剧学者认为,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是不可能实现或者是心灵的纯真愿望最终破灭,只有毁灭或是牺牲才是悲剧,正如鲁迅所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艺术。
”对于中国的大团圆现象,鲁迅又用他犀利的文字指出,“大团圆”模式的本质是瞒和骗是中国国名性弱点在艺术上的反映[1]。
有学者提出了类似的看法,以为大团圆结构是中国国民不敢正视缺陷,自欺欺人,盲目乐观的结果,起了瞒和骗的消极作用,是一种虚假的行为。
但是,又有学者认为,善恶有报的悲剧以顽强的抗争精神催人奋进,通过圆满的结局让人看到光明前途和胜利的希望,它体现了“中和之美”,是中华名族坚忍不拔、善良乐观、不愿屈服的优良品质的艺术体现。
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悲剧精神探析
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悲剧精神探析作者:梁雨欣来源:《读书文摘(下半月)》2018年第12期[摘要:在我国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中,悲剧精神占据着较为重要的地位,它不仅是我国过去五千年历史的缩影,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当时社会的黑暗面,表现了人民的无奈与悲痛,特别是在古典文学中,悲剧精神尤为常见。
本文将对中国古代文学中的悲剧精神提出进一步探讨。
关键词:中国;古典文学;悲剧;探析]在我国的古典文学作品中,作者为了将当时社会的黑暗面彻底反馈给读者,往往会通过描写悲剧的手段来实现目的,同时也会为读者带来一丝希望,为读者展现积极的人生观,这样的表述方式极为常见。
在我国古典文学中,悲剧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它通过对社会黑暗面的描写,反映出时代背景的残酷,再通过对剧中人物的奋勇斗争精神的描写,为读者展现不服输的人生观,表达出作者内心的呼声。
一、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悲剧现象在我国五千年的文化历史中,诞生了诸多悲剧作品,这些悲剧作品无一不体现着我国的传统文化,其中,《楚辞》与《诗经》是我国悲剧文化作品的始祖,这两部古典文学作品通过多种描写手法,为人们展现了一个又一个悲情的故事,道尽了人生的不如意与世事的无常。
例如,《诗经》中有诗句这样描写道:“我心悲伤,莫知我哀”,写出了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即使就在身旁,也难以得知对方心底在想些什么。
再例如我国当下最流行的悲剧作品《红楼梦》,《红楼梦》是我国当今四大名著之一,由曹雪芹所撰写,这部悲剧作品可以说是我国最为流行的古典作品,剧中的女主角林黛玉体弱多病,而又是寄人篱下,因此成为了最为著名的悲剧人物之一,再反觀男主角,虽然叛逆,但是受到了大院里老人们的爱护,这样的反差也更进一步加深了林黛玉的悲剧,此外,贾宝玉又深深爱着林黛玉,可却有着层层阻碍,《红楼梦》这部作品,几乎从头到尾都充斥着悲情的气息,而造成这样现象的原因,则是因为《红楼梦》所处的年代十分封建,因此林黛玉与贾宝玉的爱情也只能让人望而生叹。
论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
作者: 赵莲娜
作者机构: 辽阳职业技术学院,辽宁辽阳111004
出版物刊名: 辽宁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
页码: 23-24页
主题词: 悲剧;大团圆;审美理想
摘要:大团圆结局有着它存在的合理性和积极意义,呈现出独特的审美价值,因而为广大老百姓喜闻乐见并长期流传,从而发展成为民族文化的一个传统。
舞台上对坏人的鞭笞,就是社会舆论的谴责和对受难者道义上的同情和支持。
而好人的胜利,则是中国人善良天性的自然流露以及对美好生活和理想的执着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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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悲剧团圆结局的悲剧性精神内涵语文教育专业2009级2班作者:陈燕微摘要:中国古典悲剧富有团圆之趣,始终表现为对社会实践中善与恶的伦理评判,寻求对现实缺憾的弥补。
对于中国古典悲剧的观察,我们不能单凭大团圆结局的结构来抹杀中国悲剧的悲剧性精神内涵。
只能说中国古典悲剧的创作深受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影响,儒家的中庸之道,道家的中和思想,佛家的因果报应,这样中国悲剧呈现出美满的大团圆局势,大团圆结局就是调和矛盾、获得虚幻的精神满足的最佳方式。
关键词:悲剧;团圆结局;心理补偿;实现正义中国古典悲剧富有团圆之趣,绝大多数悲剧极力追求善恶有报的圆满结局,几乎没有西方所崇尚的大悲大痛的“单一结构”,也没有把悲剧的答案留给观众去完成的无结束性结局,而是“一线到底”,转逆境为顺境,把剧情的底彻底留给观众,不让观众走出剧场还为剧中人物而揪心,而是带着一种轻松心情回家。
如果用西方悲剧的尺度来衡量中国悲剧,那么,中国悲剧常常不是西方意义上那种纯粹的悲剧,即在巨大的毁灭中揭示出社会实践中某些无法逆转的必然性,显示出人性的尊严和力量可能达到的高度,追求人性的超越。
中国古典悲剧体现的是对正统道德的肯定和宣扬,始终表现为对社会实践中善恶的伦理批评,寻求的是对现实的缺憾的弥补。
它的价值存在于对现实人生的慰藉中,从而形成悲剧品味的世俗性、悲剧情感的中和性、悲剧结局的圆满性。
一、悲剧的团圆是不真实的西方戏剧学者认为,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是不可能实现或者是心灵的纯真愿望最终破灭,只有毁灭或是牺牲才是悲剧,正如鲁迅所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艺术。
”对于中国的大团圆现象,鲁迅又用他犀利的文字指出,“大团圆”模式的本质是瞒和骗是中国国名性弱点在艺术上的反映[1]。
有学者提出了类似的看法,以为大团圆结构是中国国民不敢正视缺陷,自欺欺人,盲目乐观的结果,起了瞒和骗的消极作用,是一种虚假的行为。
但是,又有学者认为,善恶有报的悲剧以顽强的抗争精神催人奋进,通过圆满的结局让人看到光明前途和胜利的希望,它体现了“中和之美”,是中华名族坚忍不拔、善良乐观、不愿屈服的优良品质的艺术体现。
应该说,大团圆的悲剧结局不是可以用绝对的好与坏去评定它,一方面它确实体现了一种乐观的精神,有鼓舞斗志,使人健康向上的积极作用。
另一方面,它又很容易使人陷于自我麻醉,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泥沼中,被虚幻的美丽蒙骗了双眼,看不到血淋淋的真相。
这种欺骗主要是由于现实生活是很难找到这种大团圆的,它与现实、剧情不完全吻合,具有不真实的可疑性质。
(一)与社会现实不一致中国戏曲悲剧的真实和西方古典悲剧所要求的真实是不相同的。
西方古典悲剧以“摹仿”说为基石,把美与真结合起来,要求悲剧作品逼真地在现实生活,以帮助观众准确地认识生活的真实面目,这是西方古典悲剧的一个长处。
[2]中国的的古典悲剧则是以“言志”说为基石,重在表现真实的思想感情,把美与丑结合起来,要求剧作家不要过分拘泥于真实生活。
所以,中国古典悲剧所追求的不是生活形态的真实,而是道德感的善。
现实的真相在中国戏剧舞台上被披上一层浓浓的理想色彩,现实明明是颠倒残酷,戏台上却是善恶分明、报应昭彰。
鲁迅认为,悲剧要致力于描写人生的痛苦与不幸,它会引导人们去思索产生痛苦与不幸的原因,如果悲剧作品能揭示出人们所为能察觉的社会原因,其思想内涵就深刻有力多了。
然而,中国悲剧没有完全地把悲剧的全部真相抖出来,而是采用了大团圆结局的形式来粉饰现实,这种粉饰做法,是中国古典悲剧对现实残缺的一种回避,一种自愿的补救行动。
正视缺陷是采取补救行动的前提,如果以为现实跟舞台上一样一切圆满,人们就不会采取补救行动去改变社会现实了。
(二)与悲剧内容的真实不和谐人类在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斗争中,经过各种较量,虽然付出了并将继续付出惨重的代价,同时也取得重大的胜利。
人类在斗争中必然产生各种真实的情感,来之不易的胜利所带来的欢乐是真实的,遭受到的失败、痛苦也是真实的,甚至比欢乐更来得深刻、真实。
中国古典悲剧在表现人类在同异己力量的抗争取得胜利,同时也描写了人类在为这胜利所付出的惨重代价。
因此,不管他的冤情最终是否获得昭雪,是否达到复仇的目的,恶人是否受到惩罚,他的悲剧已经构成。
尽管悲剧有一个大团圆结局,却不会给人现实一切圆满的错觉。
例如《窦娥冤》的窦娥遭受到邪恶势力的残酷杀害,她死后化成鬼魂进行反复抗争,终于平反冤情幷惩治了恶人。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她的不幸已经比可能挽回。
我们在一片团圆声中总能听到一丝不和谐的音调,总能感到一些不满足和遗憾,因为这里的悲剧已经很难回到真正意义上的团圆了。
看完《窦娥冤》的鬼魂报仇。
《清忠谱》的阴间讯奸。
虚幻世界的延伸,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悲剧的真实性。
它是对悲剧冲突的艺术解决,也折射出当时的社会是不理想的,不可能为人们提供显示理想的机会,于是便有了假的世界的出现。
它是虚幻性使悲剧不能够客观真实地展现生活的本质,不具备有真实性的说服力,显得过于牵强。
中国戏剧悲剧和西方悲剧的表现形态是不一样的,中国戏曲悲剧大多采用善恶有报的双重结构,悲剧的结局,普遍追求一种“团圆之趣”,在悲剧拉下帷幕时总来个光明的结尾,在黑暗中透出些许亮色,散发出一种余韵之美。
相反西方的古典悲剧采用的是“一悲到底”的悲剧,追求保持悲剧快感的独立性。
悲剧结束留给观众的是遗憾,痛感,而不是欣慰。
西方也有以大团圆为结局的悲剧作品,但那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悲剧作品都以不幸为结局。
在西方,善恶有报的大团圆结局被视为第二等的结局,它不符合现实实际,只是对观众“软心肠”的迎合。
它的悲剧效果与悲剧所要求的“痛感基础上的快感”是相反对立的,而且取消了悲剧快感的独立性冲淡了悲剧的激情。
亚里士多德所认为,以不幸的结局收场是悲剧的重要特征。
悲剧是惨痛的是疼痛着的美丽。
对悲剧而言,只有疼痛才是最真实、最有说服力的。
在团圆结局的悲剧在给人们带来精神的渴望、心灵的净化的同时,也相对削弱了悲剧原有的真实性和深度,使悲剧缺乏了对显示的质疑精神和批判现实的力度。
二、大团圆是满足惩恶扬善的心理安慰勾栏瓦肆、乡村草台的戏剧一直是中国民众的“娱乐场所”、“精神中心”。
在那里,愤怒不平可以一吐为快,痛苦忧愁能得到抚慰排遣,上智下愚、妇孺老弱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乐趣。
因此,有人把中国戏剧舞台比喻成“道德法庭”,在这个法庭上,是非善恶都能够得到公正的审判,为美者苦尽甘来,终得好报,造恶者多行不义,终得恶报。
惩恶扬善迎合了中国劳动大众的精神需要,满足被压迫人民道德情感的需要,成为民众抒愤吐志的有力工具,是下层社会人民的精神避难所。
为了宣扬惩恶扬善的伦理信条,以满足惩恶的心理倾向,中国三典悲剧在开头部分先描写生活的苦难和命运的悲惨,在观众心里投下揪心的阴影,可到了最后总来一个大团圆。
在这里,不仅大团圆逐渐变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惩恶扬善也成为一种历史的必然要求。
悲剧通过大团圆,驱散了悲剧的阴霾,让观众的悲剧审美心理得到缓冲和补偿,道德情感得到限度的满足,这种满足有两种情况:(一)借助神鬼力量中国古典悲剧本质上属于平民的悲剧,悲剧人物多是处于社会中下层的弱小人物,与之对立的恶人却是位高权重,得到封建统治者的支持、庇护和纵容,力量的悬殊,善良弱小的小人物必然遭受致命的迫害。
面对巨大力量的迫害,人民大众深陷于被动的困境,于是,他们把惩治恶人的希望寄托在死后的世界。
活着不能战胜那些权豪势要、流氓地痞,死后到了阴曹地府也一定要报仇血恨。
神鬼世界为人们实现惩恶扬善提供了无限大的可能,是推动悲剧都有虚幻世界的出现,虚幻世界里的神鬼是人们意志表现者,它是理想、绝对的,它被人们赋予了神奇的力量,是凡间任何人无法与之抵抗的,它能帮助人们实现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理想,除了借助神鬼力量以惩恶扬善的社会悲剧以外,许多爱情悲剧也利用这种力量来追求“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爱情有。
如《长生殿》中的杨玉环由人而鬼,又由鬼而仙,终于在月宫与李隆基团圆。
冤魂复仇、神灵报应炎类的剧作,含有鬼神迷信的成分,它在一定程度上宣扬了一种宿命论的观点,这与中国儒释道古典文化的影响有着密切关系。
但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看,这些悲剧作品旨不在于宣传鬼神迷信,而是借助鬼神这一超自然的意象来整顿人间的秩序,在他们身上集中体现了劳动人民惩恶扬善,正义必胜的良好愿望。
(二)仰仗清官借助鬼神的力量,虽然可以使被压迫人民积压在胸的愤怒、苦闷之情得到一定程度的宣泄,但阴曹地府何处寻觅?既然人们相信“天地鬼神赏罚不贰,善恶有报如影随形”,可为什么现实生活总是“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神鬼力量尽管不可超越,却显得那样虚幻、遥远,它只不过是一种精神寄托罢了,根本不可能解决实际问题。
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劳动大众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成为审判善恶的法庭,便是为老百姓伸张正义、刚直不阿的青天大老爷。
清官戏是封建专制社会中穷苦百姓有情不得申、有怨不得理的产物。
在封建社会中,社会是黑暗腐朽的,《窦娥冤》借助贪官桃杌的口直接揭示了造成悲剧的社会根源,“衙门自古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生活于水深火热的劳动百姓企盼清宫出来主持会议,所以,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了一批为民做主、廉洁修身、伸张正义的清宫形象,其中最为人知的便是包公。
《鲁斋郎》中鲁斋郎是个权势欺人、罪大恶极的人,但他却得到皇帝的信任和庇护。
包公冒着欺君的罪行智斩了鲁斋郎,深得人民的欢心。
清官是人民塑造的美好艺术形象,他们是民间道德、情感愿望的体现者和劳苦大众利益的维护者,他们执法如山,为民做主,使法律的天枰偏向于人民,带有浓厚的封建民间道德色彩。
同时,我们看到,神鬼力量是虚幻、遥远的,清官又何尝不虚幻?现实中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如果人民把惩恶扬善的希望都寄托在清官身上,就无法唤醒人民自我抗争的意识,无法找到改革社会的可行性方法了,它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封建统治制度。
其实,无论是借助鬼神力量还是仰仗清官,都是为了达到善恶需有报的目的,达到心理状态的一种平衡。
它所带来的大团圆很大程度上只是作者及台下老百姓对社会生活的态度的一种反映,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要求、愿望。
三、实现正义的胜利其实,无论在西方还是中国,在传统观念中能够激发崇高情感的动力,首先是来自伦理的要求,如康德所说,崇高感需要的是道德诸观念的演进发展。
西方古典悲剧中如俄狄浦斯、哈姆雷特等悲剧人物,他们的悲剧命运与他们的身份、地位和血统关系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参与了悲剧的酿造,如俄狄浦斯的杀父娶母行为。
但他们都勇于承担,通过自我惩罚与牺牲,解决了生存的困境。
悲剧中的悲剧主人公虽然是不幸的,但在个人的不幸的背后存在着肯定其主体价值的更高的正义。
亚里士多德也反复强调,悲剧要考虑到“满足我们的道德感。
”那么,我国古典悲剧是如何“满足我们的道德感”呢?这种方式便是通过大团圆结局实现正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