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分析

美的分析——读后总结作者简介：威廉·荷加斯（1697~1764），英国绘画史上第一个获得世界声誉的画家，其艺术奠定了英国绘画的进步传统。

以他为起点，出现了一批具有英国独特风格，反映英国显示生活的画家。

1753年，英国启蒙主义画家威廉·荷加斯发表了欧洲美学史上第一部形式没学专著《美的分析》。

在这部著作中，荷加斯反对新古主义美学观念，系统地阐述了美的原则，并提出“蛇形线赋予美最大的魅力”的著名命题，使他成为18世纪英国风俗画的奠基人，对后世的绘画美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译者简介：杨成寅，1926年生，美术史论家、雕塑家，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1992年获得政府特殊津贴，2000年获法中文化交流特别荣誉奖，童年在巴黎国际艺术城举办画展，2004年被授予“卓有成就的美术史论家”称号。

曾创作不少优秀艺术作品，并出版有多种学术专著、译著。

书籍简介：在解开美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吸引力”的奥秘上，西方历史上以及当代不少美学家艺术家都做过尝试，蛇形线、火焰形最美的结论也不是荷加斯最早提出来的。

拉斐尔、米开朗基罗、鲁本斯、丢勒等人都在自己的绘画中运用了蛇形线，适应律、比例、变化、统一等形式美学规律也被古希腊罗马的造型艺术家使用过，荷加斯的贡献是在前人理论和实践的基础上对这些形式美学原则作了系统的梳理和新的界说。

荷加斯在导言中说道：“这是一本简短的概论，附有两副说明性的版画图例，在这本概论中我试图说明，究竟什么是美？怎样才能达到美？是什么使我们觉得某些形式有吸引力而另一些则没有？本书通过从各个角度进行的探讨。

在本书中，作者通过6个原则试图说明究竟是什么促使我们认为某些东西的形式是美的，另一些东西的形式是丑的，某些东西的形式是有吸引力的，另一些东西的形式是没有吸引力的。

作者想比前任更详细些考察一下使我们可以形成形式的无线多样性的表现的线条的本质机器更重不同组合，从而说明这个问题。

文中举了很多取自生活的例子，根据文中所阐述的各项规则，景观适当的思考和分析以后，将会引发人们对美仔细认真的研究。

本书除了绪论和导言一共分为了17章：适应论，论多样，论统一、整齐或对称，论单纯或鲜明，论复杂，论大小，论线条，优美的形体有哪些部分构成和怎样构成，论波状线构图，论蛇形线构图，论适称，论明暗以及对象如何借明暗显现于视觉，论构图与明暗和色彩的关系，论色彩，论面部，论人体姿态和论动作这17章分别从六个原则对形式美进行分析，并提出了“蛇形线赋予美最大的魅力”的著名命题。

一、形式美的六项原则荷加斯遵从的研究方法是“用自己的眼睛进行观察”。

［1］（P.16）在自然与艺术的关系上，荷加斯认为自然高于艺术，艺术的来源是现实，他说，忽视大自然的创造，具有从艺术品中获得的先入之见，是某些鉴赏家不能领悟艺术吸引力的原因；同样，艺术家不能成为艺术品的俘虏，对于现实，艺术品只是影子。

自然胜过艺术，即使是荷加斯极为推崇的蛇形线，最明显的体现也是在活人的面孔和手臂上：“和这些面孔、颈项和手臂摆在一起，甚至希腊的维纳斯也象是拙劣的模拟品了。

”［1］（P.66）所以，除了对古今美的艺术品进行比较鉴赏外，荷加斯在文中对自然对象作了大量的分析和归纳，这种可贵的现实主义精神正是他区别于新古典主义艺术趣味的地方。

在《美的分析》里，荷加斯提出了形式美的六项原则，认为这六项原则互相补充、互相制约、恰当配合起来就能产生美。

1 . 适应荷加斯认为，每一个东西，不论是艺术品还是自然事物，它的局部与其总的意图是适宜的才有美可言，亦即每一对象的形式应符合目的才有美；相反，一些很美的形式，如果使用不当，会令人厌恶。

荷加斯举例说，蛇形线的圆柱是美的，但它们给我们一种软弱无力的观念，如果用它来支撑某个威严或沉重的物体时，就会令人不快。

对象的体积和比例必须适合其特定的目的，这一点决定了椅子、桌子、拱门等所有家具和建筑装饰的大小和尺寸，如果有所偏离就不合目的，也就没有美了。

人体各部分的尺寸都适合于它们特有的功能；赛马和战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其身体各部分的比例也是不一样的。

荷加斯的这一形式美学原则实际是要求事物的部分服从于整体，形式服务于内容，美从属于善，这种要求对于作为审美对象的日常用品来说是恰当的。

2 . 多样自然事物中充满了多样，如植物的花卉和叶子、贝壳的配色等都以其多样性悦人眼目。

“人的全部感觉都喜欢多样，而且同样讨厌单调。

”［1］（P.26）耳朵讨厌一个音响连续不断的重复，眼睛死盯住一点或一直注视一面秃墙也会厌烦。

荷加斯所说的多样性是动态的，他说，当眼睛看腻了连续不断的变化时，再去看在某种程度上是单纯的东西时就会感到轻松愉快。

单纯与多样性相结合也会给人以美感，但这种多样性必须是有组织的，有某种内在的规则，在看似无序中有某种秩序，因为杂乱无章和没有意图的多样性本身就是混乱和丑的。

递减也是多样性中的一种，也可以产生美，比如由基部到塔顶逐渐缩小的金字塔，向中心逐渐缩小的漩涡形或螺旋形都是美的形体。

自然事物是流动的变化的，人的生命活动也是流动变化的，这种契合就给我们带来愉快，喜爱多样性是我们的天性。

3 . 单纯仅仅单纯是十分平淡乏味的，关于单纯与多样的关系，荷加斯的观点是：“如果单纯与多样结合起来，单纯就会使人喜欢，因为它能提高多样给予人的快感，使眼睛能够更轻松地感受多样性。

”［l］（P.3l）比如金字塔，它由直线构成，局部的侧面不多，但它富有多样性，人站在任何角度看，从基底到顶端都在不断地改变形式，从而比圆锥体优越得多。

金字塔是单纯与多样结合得最好的艺术实例。

屋顶、纪念碑以及大部分雕塑的构图都是圆锥体或金字塔形的，都是单纯与多样的协和。

塔都是圆锥体形的，但为了避免单调往往不用圆锥体的基座，而代之以多角形。

多角形的各个面是偶数的，荷加斯认为，奇数比偶数更为优越，因为奇数有助于增加多样性，而且在自然界中，奇数比偶数多。

椭圆形比圆形好，三角形比四方形好，金字塔比立方体好，都是单纯与多样结合得好。

荷加斯的结论是：“单纯甚至可以赋予多样以美，使多样更加便于接受。

”［l］（P.33）荷加斯认为，单纯并不能成为一项独立的形式美学原则，这与上文对于多样的强调的精神实质是一致的。

审美经验告诉我们，单纯的景物，如同一的音调、飞啸的瀑布、苍茫的荒漠都给人以粗犷崇高感，但不能给人长久的美感，因为单纯易于走向单调，如果与多样结合就能给人以节奏性的美感。

与荷加斯同时代的英国经验主义美学家亨利·霍姆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霍姆认为单纯本身就是形式美的原则之一，他说：“当一大堆物体一齐涌向我们时，我们的注意力就被扰乱，对象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就一晃而过，其中单个的物体就没有象单独呈现那样产生其影响。

”［2］霍姆举例说，圆形和方形自身都极为规则，形式精妙，没有丝毫变化，但圆形比方形要美些，其原因在于我们的注意力被方形的边和角所分散，而圆形是一个整一的形状，给人一个整一的印象，因此，单纯有助于其美。

在自然界中，单纯的事物是很少见的，单纯与多样相结合则更为普遍。

相比而言，荷加斯的观点更为全面。

4 . 统一对于一致、整齐和对称在形式美中的作用，荷加斯持否定态度。

他认为虽然对称可以有妥当、适宜、用途之效，但不能达到使人悦目的目的。

模仿是我们的天性，眼睛对于模仿品会感到有趣和惊讶，我们会对两个东西的相似感到满意，但对称、相似满足的是一种低级的爱好。

我们不会满足于对称，而会马上喜好变化。

荷加斯对对称的批评表达了一种对形式美的不同见解。

在西方美学史上，各个时期的美学家对于对称的态度是不同的，如亚里士多德美的形式的三原则是“秩序、匀称和明确”，但古罗马晚期的普洛丁却反对美在于“比例对称”，他反驳说：“在美的事业、法律、知识或学术里能见出什么比例对称呢？”普洛丁从自己的神学美学观点出发，认为“物体美是由分享一种来自神明的理式而得到的”。

［2］荷加斯认为，一致或统一也不是美的主要原因。

当人们对事物的各部分感到满意，这些部分又具有一致性以至在站立、行动、飞行等方面具有平衡后，眼睛就乐意看到物体的运动和变化，为的是改变一致。

因此，荷加斯认为，人的面孔的侧面比正面好看，就因为侧面的轮廓打破了正面的一致性。

对于整齐，荷加斯也不认同，他举例说，画家画建筑物时，总是选取其边角，这样一来，线条的整齐就渐渐地消失了。

如果不得不画一个建筑物的正面，不得不画它的所有的对称和平行的部分，他就打破这种整齐，而要在前面画上一棵树或加一片幻想的云彩以打破整齐，而且在雕刻人像时，为了避免整齐就使肢体的各部分的固有比例有所变化。

从这些描述可以看出，荷加斯强调变化和动态，这也是他不同于新古典主义美学原则的地方，我们知道，新古典主义主张静态的和谐的美。

但荷加斯一味强调变化却是偏颇的，因为变化虽然很重要，但变化中必须有规则，必须与一致和统一相结合。

只有变化没有统一的事物，如没有旋律的音程，一段意识流式的描写都是混乱的，不美的。

5 . 复杂荷加斯认为，一件简单明了的事情给我们的快感远远不如复杂的工作给我们的多，喜爱复杂是人的天性。

波状线和蛇形线之所以是美的原因在于其复杂性，形体轮廓的复杂之所以令人愉快是因为“它迫使眼睛以一种爱动的天性去追逐它们，这个过程给予意识的满足使这种形式堪称为美”。

［l］（P.35）荷加斯声言，复杂性吸引我们的视线，给予我们以吸引力，是有一条想象的基本光线在随着眼睛运动，当我们观察物体的每一部分时，这条光线就随着对象不断地运动，更确切地说是在引导眼睛不断地运动，眼睛就得到了与各种不同的轮廓和运动相适应的或多或少的快感。

可以看出，荷加斯对于复杂的观点与多样相似，他认为多样不同于混乱，复杂中应有秩序，否则就不能引起美感。

荷加斯的这种见解是辨证的，变化中必须要有一致和统一，仅有复杂趋于混乱，仅有秩序趋于呆板，诗歌中的格律、音乐中的节拍都是复杂中的“组织”。

复杂与秩序是事物形式美的矛盾统一的两个方面。

6 . 尺寸尺寸的大也给人快感。

荷加斯说，层峦叠嶂的巨山、汪洋浩瀚的大海、雄伟的教堂、庄严的宫宇都是庄严和美的范例。

荷加斯这里指的是崇高的对象，同时期的经验主义美学家艾迪生、伯克也举过类似的例子。

荷加斯认为，政界人物的宽大的衣服，法官礼服的威严都是由于布料数量的繁多而产生了壮丽。

但荷加斯也注意到，一定的尺寸能使优美变雄伟，但尺寸不能过大，否则就会变得笨拙、沉重甚至可笑，如宽大的假发给人以高贵气派和面孔尊严的感觉，但如果过大就变成滑稽可笑，戴在不相称的人的头上也会引人发笑。

他还指出，两种相反概念的结合也会产生荒唐怪诞感，比如猫头鹰和驴子，它们其貌不扬，但看起来却好像在煞有介事地沉思冥想，似乎它们有人的理智。

猴子的体形和动作很像人，这也是很可笑的，如果让它穿上人的衣服就更加可笑了，因为这是对人的戏谑。

但是，假如结合在一起的每个形体都是优美的，并且有令人愉快的线条，这种结合就不会令人发笑，而且会对我们的想象力产生吸引力，如斯芬克斯和希腊神话中的海怪都为人们长期所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