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干预_盈余管理与公司经营计划实现_万鹏

Abstract: Using a sample of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who disclosed the revenues plan of the year 2009,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effects of local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and earnings management on the realization level of the corporate business plan. The findings show that local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and earnings management have a significantly impact on the realization level of the corporate business plan, further analyses show that this effect mainly exists in the sample company with corporate business plan realized. These results indicate that local government has motive to help the local firms providing support for the “helping-hand”, and this support also acquires enterprise to support the government's economic plan by earnings management to realize its business plans. The study also finds that the level of the revenues plan realization has a positive relationship with the largest shareholder’s shareholding ratio significantly. This paper improves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vernment and enterprises during the transitional period and the implementing of accounting standards. Key words: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Earnings Management; The Realizing of Corporate Business Plan
政府干预、盈余管理与公司经营计划实现
万鹏 （厦门大学 会计系，福建 厦门 36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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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以沪深两市披露了其 2009 年营业收入计划的 A 股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地方 政府干预、盈余管理和上市公司经营计划实现程度的关系。研究发现：地方政府干预程度和盈余 管理行为对样本公司的经营计划实现程度有显著的影响，进一步分析表明，这种影响主要存在于 经营计划得以实现的公司。这说明，在政府干预环境好的地方，政府给予了当地上市公司以政府 的“扶持之手” ，而这种支持也换来了企业通过盈余管理等行为实现其经营计划以支持政府经济 计划。研究还发现，公司经营计划实现程度与公司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显著正相关。本文的研究 增进了我们对经济转型时期政企关系和会计准则执行的认识。 ［关键词］ ：政府干预；盈余管理；公司经营计划实现
“政府关系”能给企业带来扶持作用的同时又会带来政策性负担。在现实中，地方政府会给 予当地大型企业以政治或者经济压力， 促使其并购当地面临破产的企业， 从而解决当地就业问题， 帮助地方政府甩掉包袱，也即林毅夫等（2004）提出的政策性负担。如陈信元和黄俊（2007）对 转轨经济下政府干预与企业经营行为间的关系进行了考察。研究发现政府直接控股的上市公司更 易实行多元化经营，而且在政府干预经济越严重的地区，这种现象越为明显。政府干预下的公司 多元化经营，由于更多地出于政治目标和社会职能的考虑，降低了企业的绩效。方军雄（2008） 也研究了在存在地方政府干预的背景下，不同所有权性质与企业并购决策的关系。与陈信元和黄 俊（2007）研究结论相似，该文研究发现地方政府直接控制的企业更易实施本地并购、更多的实 施无关的多元化并购， 而中央政府控制的企业则可以突破地方政府设置的障碍， 实现跨地区并购。 该研究表明地方政府干预对企业的并购决策产生了影响。地方政府干预企业运营也会影响公司的 银行债务以及资金侵占。高雷等（2006）就检验了国家控制、政府干预、银行债务与资金侵占之 间的关系。研究发现政府干预主要加剧了国家控制的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对上市公司资金的侵 占，只有当上市公司受国家控制且受政府干预多时，银行债务才显著地加剧了控股股东对上市公 司的资金侵占。结果表明，在我国，国家控制及政府干预显著地加剧了控股股东与小股东及银行 债权人之间的利益冲突。政府干预也会降低会计信息的薪酬契约有用性，刘凤委等（2007）针对 我国沪、深两市国家控股上市公司的实证检验发现，政府对企业干预越多，会计业绩的度量评价 作用越小。 关于政府干预方面的研究，现已经有了较多有价值的成果。但是这些研究着眼于政府对企业 的单向干预所带来的影响，不论是“扶持之手”和“掠夺之手” ，都是一种单向的分析，而缺乏 企业对政府反向的研究。基于政府给予企业支持的反馈或者企业为了获取支持而做出的承诺，企 业对于政府的政策性负担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又取决于什么因素，仍需要深入的研究。本文基 于政府干预这一转型经济背景和政府制定经济计划或规划以及之后的计划完成都需要当地企业 的支持这样的制度安排下，反向考察企业对政府干预环境的反应，具体而言，就是要考察上市公 司公布的年度经营计划实现程度是否受当地政府干预的影响。而基于政府对企业的干预有“扶持 之手”和“掠夺之手”两种作用的理论，企业通过经营计划实现以实现对地方政府的支持是受哪 种作用的影响，是一个有待研究的问题。在政府干预坏境好（差）的地方，政府干预发挥更多的 “扶持之手” （ “掠夺之手” ）作用，地方的上市公司获得的政策性负担较少（多） ，这些企业更有 （不）可能实现经营计划以及增大经营计划的实现程度来支持当地政府经济计划或规划。这时， 公司经营计划实现程度与政府干预环境正相关。相对于政府干预环境好的地方，政府干预环境差 的地方政府更有可能通过行政干预促使企业实现其经营计划，这时，公司经营计划实现程度与政 府干预环境负相关。为此，本文提出了论文第一个假说： 假说 1：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 地方政府干预环境与企业经营计划的实现程度显著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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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理论分析与假说发展
Shleifer 和 Vishny(1994，1998)研究了政治家以及政府与企业的关系，认为政府对企业的干预 有“扶持之手”和“掠夺之手”两种作用。潘红波等（2008）就以 2001 至 2005 年间发生的地方 国有上市公司收购非上市公司的事件为样本，研究了地方政府干预、政治关联对地方国有企业并 购绩效的影响。研究发现地方政府干预对盈利样本公司的并购绩效有负面影响，而对亏损样本公 司的并购绩效有正面影响。作者进一步分析指出，出于自身的政策性负担或政治晋升目标，地方 政府会损害或支持当地国有上市公司。潘红波等（2008）为政府“掠夺之手”和“扶持之手”理 论在中国制度环境下的应用提供了经验证据。 政府“扶持之手”理论研究方面，林毅夫等（2004）发现社会主义经济中的国有企业一旦发 生亏损，政府常常要追加投资、增加贷款、减少税收、并提供财政补贴，这种现象称为“预算软 约束” 。围绕导致了预算软约束的存在的原因，作者分析认为是政策性负担而不是所有制归属导 致了此现象。也就是说，由于政府让企业承担了一些政策性负担，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政府 无法对企业的营业性亏损和政策性亏损进行分辨，只好进行补贴，从而形成了“预算软约束” 。 孙铮等（2005）以我国上市公司 1999 至 2003 年数据为样本实证分析了地区市场化程度对当地企 业债务期限结构的影响。研究发现企业所在地的市场化程度越高，长期债务的比重越低。进一步 分析发现，这些差异主要是政府对企业干预程度不同而造成的。根据这些联系，作者指出当司法 体系不能保证长期债务契约得以有效执行时， “政府关系”是一种重要的替代机制，政府关系在 这里成了政府“扶持之手”的一个表征变量。
样本公司的经营计划实现程度有显著的影响，进一步分析表明，这种影响主要表现在经营计划得 以实现的上市公司，而对没有实现经营计划的上市公司影响不显著。这说明，在政府干预环境好 的地方 ，政府较少地干扰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较之政府干预坏境差的省份，政府干预坏境好 的地方政府给予了当地上市公司以“扶持之手”，地方企业出于持续获取这种良好的企业发展坏 境以及保持与政府的良好关系等自利化动机，可能会通过盈余管理等行为实现其经营计划以支持 政府经济计划。研究还发现，公司经营计划实现程度与公司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有显著的正相关 关系。本文的研究增进了本文对经济转型时期政企关系的认识，拓展了会计信息契约有效性研究 的思考视角，为上市公司经营计划实现程度的影响因素、实现途径以及公司治理特征提供了经验 证据。 后文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首先对地方政府干预与公司经营计划实现间的关系以及经营 计划实现的盈余管理路径进行细致的理论分析，从而得到待检验的研究假说；第三部分详细介绍 了数据来源、变量定义、计算过程以及实证研究模型；第四部分是实证结果分析，包括模型中变 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相关性分析、回归模型检验结果的分析和稳健性检验；最后是论文的研究 结论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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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0972113）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08JJD630010） 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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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论
在中国独特的新兴加转轨经济制度背景下，存在着一些有别于市场经济而又独具特色的地 方，特别是自上而下的经济规划表现地尤为明显。例如中央和地方政府的“五年规划”以及每年 政府工作报告中的各项经济计划。在地方的经济规划和政府工作报告中，总存在着的一些经济计 划，如地方的年度利税计划、工业产值计划、规模以上企业数量或地方 GDP 增长率等。这些计 划的编制以及执行常常需要当地大型企业的经营计划数据，这种联系的建立，将地方政府与地方 企业在经营计划层面紧密联系起来，这种联系对于当地的大型企业如上市公司的影响理应更加明 显。如陈晓和李静（2001）就详细分析了地方政府财政行为在提升上市公司业绩中的动机、手段 和作用，发现为了在资本市场中争夺资源，地方政府会积极参与了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陈冬华 （2003）也发现了具有地方政府背景的董事长在上市公司董事会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席位，地方政 府影响越大，上市公司越可能获得更多的补贴收入。也有研究发现地方政府干预对盈利样本公司 的并购绩效有负面影响，不利于社会经济效率的提高，政府干预下的公司多元化经营降低了企业 的绩效（潘红波等，2008；高雷等，2006；陈信元和黄俊，2007） 。针对政府干预给企业带来的 双重作用，地方企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我国各级政府制定经济计划或规划的制度背景，以及我 国上市公司年度报告披露准则要求上市公司披露其经营计划这一制度安排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 难得的机遇，本文就是要通过考察地方上市公司是否会通过公司经营计划的实现来支持当地政府 的经济计划这一实证命题来探究经济转型时期的政企关系特征。 根据证监会公开发行证券的公司信息披露内容与格式准则第 2 号——《年度报告的内容与格 式（2007 年修订） 》 （为了行文方便，以下简称“年报内容和格式准则” ）规定，上市公司应在其 年度报告中披露其对公司未来发展的展望，同时，公司应当披露下一年度的经营计划，包括（但 不限于）收入、费用成本计划，及新年度的经营目标，如销售额的提升、市场份额的扩大、成本 升降、研发计划等，以及为达到上述经营目标拟采取的策略和行动①。部分公司在其董事会报告 中，披露了其年度的营业收入计划，通常表现为达到某一特定的数值或者达到一定的增长率。 基于上，考察地方企业对政府的支持，在这里，就可以表现为上市公司是否会在经营计划实 现上对政府的经济计划予以支持。本文具体研究思路就是在控制了上市公司正常业绩增长和其他 影响营业收入实现的因素下，探究上市公司是否会基于政府干预环境去进行盈余管理而实现其经 营计划，进而实现对地方政府经济计划的支持，这是本文要研究的第一个问题。 在控制住地方政府干预和正常业绩增长的影响下， 上市公司的经营计划实现得以成真， 那么， 这一实现就隐含着上市公司可能会通过盈余管理行为来实现的过程，而考察这种盈余管理行为的 存在及对经营计划实现程度的影响，就是本文要研究的第二个问题。 论文以 2009 年沪深两市发布了营业收入计划的 A 股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地方政府干预、 盈余管理对地方上市公司经营计划实现程度的影响。研究发现：地方政府干预和盈余管理行为对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Earnings Management and the Realizing of Corporate Business Plan
Wan Peng (Accounting Dept.,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