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违反合作原则看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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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words】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Cooperative principle; Courtroom discourse
0 引言
会 话 含 义 理 论 是 美 国 语 言 哲 学 家 格 赖 斯 （H.P.Grice ） 提 出 来 的 ， 是 语用学中的一个重要领域。 在日常交际中，为了实现一定的目标，说话 人和听话人都会遵循一定的原则，这种原则就是语言哲学家格赖斯在 其 《 逻 辑 与 会 话 》 一 文 中 提 到 的 合 作 原 则 。 合 作 原 则 (cooperative principle) 包 括 四 个 准 则 ，即 量 的 准 则 ，质 的 准 则 ，关 系 准 则 和 方 式 准 则。 在实际的言语交际中，交际双方会有意违反其中某个或某几个准 则， 以遵守合作原则， 这样就产生了隐含意义， 即 “会话含义”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例 1： [关某证言]：一、婚礼当天没有泡泡机。 二、婚礼当天的录像，在当 天时有摄像，最后想看录像时，就告知没有了，具体的不清楚，听说是 制造时，将原来的材料不慎丢失，造成没有录像。 [被代]：你与原告什么关系。 [关某]：朋友。 [被代]：没有见过录像，是没有见过所有的，还是一部分。 [关某]：接亲的那段。 [被代]：其他的呢。 [关某]：没有见过。 会场的，我印象中是见过。
【关键词】会话含义；合作原则；法庭话语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in Courtroom Discourse from a Perspective of Violation of Cooperative Principle
【Abstract】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has been an important theory in pragmatics. This paper sets out to investigate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in courtroom discourse by an analysis of violations of four maxims (quantitiy, quality, relation and manner) of cooperative principle in order to find out the way how the pragmatic strategy of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is realized in courtroom interactions and the way how a favorable effect is achieved for parties in a trial. This study can help people obtain information more effectively and increase the work efficiency of the judicial fields as well as safeguard the judicial fairness.
— — — “婚 庆 公 司 弄 丢 摄 像 资 料 被 诉 索 赔 精 神 损 失 七 万 元 ”纠 纷 案 在上例中证人是原告方的朋友，为了维护原告的利益，他用一种 夸张的口吻陈述事情并回答被告代理人的问题。 通过使用“造成没有 录像”“没有见过”等夸张且绝对的话语来说明包括接亲那段在内其他 部分的录像都没有见过，后来在被告代理人的追问下才另加补充地模 糊回答说会场部分录像见过。 这种不合事实的谎言或者说是夸张的回 答是违反了合作原则中质的准则的。 真实性是质的准则中最重要的因 素。 通过违反质的准则，法庭各方试图达到不同的目的。 因此，法官必 须从整个会话过程中推断其会话含义并经过推理作出结论。 又如例 2： [审判长]：证人你看到李爱民用手打了王淑霞一下是吗？ [证人]：是，用手掌打到脸了。 [审判长]：为什么派出所的民警询问笔录不一致呢 ？ 当时在派出所 询问时你说的没有看清楚。 [证人]：当时就是这样。
如例 3： [审判长]：你们四个人服用药酒之后产生什么后果了？ [宋振川]：赵长满呕吐、抽搐，最后死亡。 邹立强到医院抢救无效。 齐贺福当时也到医院抢救了，当时没有事。 [审判长]：他们出现中毒反映之后你有什么行为？ [宋振川]：帮着抢救，送病人。 [审判长]：本案出现这个后果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宋振川]：我太大意了，太相信自己的配制的药酒。
Baidu Nhomakorabea535
2010 年 第 31 期
SCIENCE & TECHNOLOGY INFORMATION
○高校讲坛○
科技信息
2.2 违反数量准则 Grice（1975）中所定义的数量准则具体体现为 1）使自己所说的话
达 到 （交 谈 的 现 时 目 的 ）所 要 求 的 详 尽 程 度 ；2） 不 能 使 自 己 所 说 的 话 比 所要求的更详尽。 在法庭话语中，尤其是在法庭问答中，由于目的不同 各方通过违反数量准则，或提供过多信息来引出新的话题或是引导问 话；或提供较少的信息来隐藏特定的信息。
Grice 提出会话含义这一概念， 引起了哲学界和语言学界的极大 关注。 近几十年来，国内外许多学者不断补充、完善会话含义理论。 许 多 西 方 学 者 如 Levinson (1983)，Leech （1983）， 和 Sperber & Wilson （1995） 以 及 许 多 中 国 学 者 如 孙 玉 （1994） ， 杨 达 复 （2003） 等 人 在 阐 释、充实和发展 Grice 会话含义理论方面都有一定的贡献。
1975 年格赖斯在《逻辑与会话》一文中提出了制约人类交际行为 的一条总则（语言交流的参与者需根据交流的意图和环境采取合作的 态度）和四条准则（a. 量的准则：话语提供充分而不多余的信息； b. 质 的准则：话语的内容是真实的； c. 关系准则：话语同话题有关, 即同将 要 实 现 的 意 图 有 关 ；d. 方 式 准 则: 说 话 要 清 楚 明 白, 简 洁 而 又 条 理 ）， 并将之统称为“合作原则”。
— — — “婚 庆 公 司 弄 丢 摄 像 资 料 被 诉 索 赔 精 神 损 失 七 万 元 ”纠 纷 案 在以上例 4 中，李某作为证人，是原告爱人的同学，因此他的意向 是尽可能为原告说话。 当对方代理人用一个选择性的问句来询问是否 见过面时，他没有正面的直接的做出回答，他所答的“我就是介绍”与 问题毫不相干，这明显违反了关系准则。 其实李某是原告方这边的证 人，不能说对原告不利的话，因此当他不得不说时他避而不答，转移话 题只是强调自己只是作为介绍的中间人这一事实，意思是对其他的事 情都不清楚。 又如例 5： [王辩]：当时曹通等用胶带封住被害人面部你仔细查看过么？ [上诉人王]：他们说不要我弄 [王辩]：你发现被害人是否活动？ [上诉人王]：我也怕的。
本文主要研究法庭会话，尤其是在法庭问答中所体现的会话含义
的语用推理策略。 会话含义在法庭审判中的功能对证人和律师各不相 同：律师利用会话含义削弱对方证人证词的可靠性和可信度；证人利 用会话含义有效地反驳对方律师。 在言语交际中, 说话方违背合作原 则可能产生两种结果: 一是听话方未加察觉, 仍当作不违反处理而产 生误会甚至上当受骗; 二是听话方觉察到了并通过推导正确理解其涵 义。 下面举例分析法庭话语中违背合作原则中某一准则( 有时同时违 背两个准则或更多) 时“会话含义”的推导和运用。 2.1 违反质的准则
— ——“村民不服处罚决定 将派出所诉至法院”案 在例 2 中当审判员说证人的询问笔录与其法庭询问中的证词不 一致时，证人回答说“当时就是这样”，很显然前后不一致，其中一个证 词不是事实。 证人确认说“当时就是这样”其实是违反了质的准则，前 后不一致必然有一个是谎言， 法官很容易推断出其中的会话含义，此 证人的证言在法官心目中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
— — — 民 间 神 医 药 酒 致 人 死 案 在以上例 3 中，审判长问当事人“你们四个人”在服用了要酒后产 生的后果，在宋某的回答中将其他三个人服用药酒后产生的后果一一 陈述，但对自己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却只字未提，采取故意回避。 这是 一种信息缺失，说的话不够详尽，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同时 也产生了特殊的会话含义。 因为药酒是当事人自己配的，出了问题并 且涉及人命，他撒谎说自己也喝了这种药酒，但是只有他自己没事显 然不合常理， 因此当审判员提到这个问题时他采取故意回避的态度， 只字未提自己当时的反应。 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原因，此例中当事人 通过违反数量准则来保护自己， 但还是最终还是没法蒙蔽法官的慧 眼，由于当事人的回答所提供的信息比法官想得到的少，紧接着法官 对他进行了继续追问。 2.3 违反关系准则 Grice（1975）中所定义的 关 系 准 则 具 体 体 现 为 说 话 要 贴 切 。 在 法 庭会话中，无论是被告，原告还是证人都会通过违反关系准则来达到 自身的某个目的，或意在强调某个事实，或为了博得法官的同情，或为 了将话题转向另外一个。 如例 4： [被代]：与原告什么关系。 [李某]：与原告爱人是同学。 [被代]：摄像谁去的。 [李某]：陈德利。 [被代]：没有见过面，是始终没有见过，还是开始没有见过。 [李某]：我就是介绍。 [被代]：是所有没有见过，还是一部分。 [李某]：他们说是一部分。 他爱人与我说的。
Grice 认为，“合作原则” 是话语的生成和理解之间存在的一种能 使话语连贯下去的“默契”, 是谈话双方必须遵守的基本原则 。 但在实 际生活中又不乏违反准则的现象。 一般情况下，人们的言语交际总是 互相合作的，谈话双方都怀着一个共同的愿望：双方话语都能互相理 解、共同配合；因此，他们都遵守着某些合作原则，以求实现这个愿望。 在实际言语交际中， 人们有时会有意违反上述准则中的一条或两条， 以遵守合作原则， 因而产生了特殊含义（particular implicature）。
目前，会话含义理论已经成为语用学中的重要理论。在国内, 提到 会话含义的文章较多，但研究法庭话语中会话含义的尚不为多。 本文 的语料来自 CLIPS 语 料 库 ，拟 用 真 实 的 语 料 ，从 违 反 合 作 原 则 角 度 对 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的语用策略进行初探。
1 会话含义理论
在真实的话语交际过程中，人们的话语往往不仅仅表达其字面的 含义，大多数时候都要借字面意思传达其言外之意。
Grice（1975）中 所 称 的 会 话 的 合 作 原 则 有 四 个 准 则 ，作 为 其 中 之 一 是质的 准 则 ：1）不 要 说 自 己 认 为 是 不 真 实 的 话 ；2）不 要 说 自 己 缺 乏 足 够证据的话。 在法庭会话中，由于各方的目的和倾向不同，为了获得有 利己方的语用效果，通常使用撒谎，夸张或隐喻等手段违反合作原则 中量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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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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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第 31 期
从违反合作原则看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
任青 （华南师范大学增城学院外语系 广东 广州 511363）
【摘 要】会话含义理论已经成为语用学中的重要理论。本文通过对交际各方违反合作原则（即质准则、量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的话 语分析，研究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皆在发现会话含义的语用策略在法庭话语中的作用，揭示其对法庭各方为实现各自目的所产生的影响， 从而提高庭审过程中信息获取的效率，维护司法公正性，并且为司法领域的工作人员提高工作效率服务。
2 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
法庭话语主要包括向陪审团举证、控辩双方的开庭综述、法庭询 问、法庭辩论、法庭翻译、法官的指令、陪审团的判决等。 在法庭会话 中，会话含义产生的主要途径就是会话一方故意违反合作原则或其下 的关系准则、质准则、量准则和方式准则这四个准则。 会话含义是说话 者的真实意图，各方会通过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的四大准则来设置语言 陷阱，或进行引导性提问已实现自己的真实意图的传达。
0 引言
会 话 含 义 理 论 是 美 国 语 言 哲 学 家 格 赖 斯 （H.P.Grice ） 提 出 来 的 ， 是 语用学中的一个重要领域。 在日常交际中，为了实现一定的目标，说话 人和听话人都会遵循一定的原则，这种原则就是语言哲学家格赖斯在 其 《 逻 辑 与 会 话 》 一 文 中 提 到 的 合 作 原 则 。 合 作 原 则 (cooperative principle) 包 括 四 个 准 则 ，即 量 的 准 则 ，质 的 准 则 ，关 系 准 则 和 方 式 准 则。 在实际的言语交际中，交际双方会有意违反其中某个或某几个准 则， 以遵守合作原则， 这样就产生了隐含意义， 即 “会话含义”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例 1： [关某证言]：一、婚礼当天没有泡泡机。 二、婚礼当天的录像，在当 天时有摄像，最后想看录像时，就告知没有了，具体的不清楚，听说是 制造时，将原来的材料不慎丢失，造成没有录像。 [被代]：你与原告什么关系。 [关某]：朋友。 [被代]：没有见过录像，是没有见过所有的，还是一部分。 [关某]：接亲的那段。 [被代]：其他的呢。 [关某]：没有见过。 会场的，我印象中是见过。
【关键词】会话含义；合作原则；法庭话语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in Courtroom Discourse from a Perspective of Violation of Cooperative Principle
【Abstract】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has been an important theory in pragmatics. This paper sets out to investigate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in courtroom discourse by an analysis of violations of four maxims (quantitiy, quality, relation and manner) of cooperative principle in order to find out the way how the pragmatic strategy of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is realized in courtroom interactions and the way how a favorable effect is achieved for parties in a trial. This study can help people obtain information more effectively and increase the work efficiency of the judicial fields as well as safeguard the judicial fairness.
— — — “婚 庆 公 司 弄 丢 摄 像 资 料 被 诉 索 赔 精 神 损 失 七 万 元 ”纠 纷 案 在上例中证人是原告方的朋友，为了维护原告的利益，他用一种 夸张的口吻陈述事情并回答被告代理人的问题。 通过使用“造成没有 录像”“没有见过”等夸张且绝对的话语来说明包括接亲那段在内其他 部分的录像都没有见过，后来在被告代理人的追问下才另加补充地模 糊回答说会场部分录像见过。 这种不合事实的谎言或者说是夸张的回 答是违反了合作原则中质的准则的。 真实性是质的准则中最重要的因 素。 通过违反质的准则，法庭各方试图达到不同的目的。 因此，法官必 须从整个会话过程中推断其会话含义并经过推理作出结论。 又如例 2： [审判长]：证人你看到李爱民用手打了王淑霞一下是吗？ [证人]：是，用手掌打到脸了。 [审判长]：为什么派出所的民警询问笔录不一致呢 ？ 当时在派出所 询问时你说的没有看清楚。 [证人]：当时就是这样。
如例 3： [审判长]：你们四个人服用药酒之后产生什么后果了？ [宋振川]：赵长满呕吐、抽搐，最后死亡。 邹立强到医院抢救无效。 齐贺福当时也到医院抢救了，当时没有事。 [审判长]：他们出现中毒反映之后你有什么行为？ [宋振川]：帮着抢救，送病人。 [审判长]：本案出现这个后果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宋振川]：我太大意了，太相信自己的配制的药酒。
Baidu Nhomakorabea535
2010 年 第 31 期
SCIENCE & TECHNOLOGY INFORMATION
○高校讲坛○
科技信息
2.2 违反数量准则 Grice（1975）中所定义的数量准则具体体现为 1）使自己所说的话
达 到 （交 谈 的 现 时 目 的 ）所 要 求 的 详 尽 程 度 ；2） 不 能 使 自 己 所 说 的 话 比 所要求的更详尽。 在法庭话语中，尤其是在法庭问答中，由于目的不同 各方通过违反数量准则，或提供过多信息来引出新的话题或是引导问 话；或提供较少的信息来隐藏特定的信息。
Grice 提出会话含义这一概念， 引起了哲学界和语言学界的极大 关注。 近几十年来，国内外许多学者不断补充、完善会话含义理论。 许 多 西 方 学 者 如 Levinson (1983)，Leech （1983）， 和 Sperber & Wilson （1995） 以 及 许 多 中 国 学 者 如 孙 玉 （1994） ， 杨 达 复 （2003） 等 人 在 阐 释、充实和发展 Grice 会话含义理论方面都有一定的贡献。
1975 年格赖斯在《逻辑与会话》一文中提出了制约人类交际行为 的一条总则（语言交流的参与者需根据交流的意图和环境采取合作的 态度）和四条准则（a. 量的准则：话语提供充分而不多余的信息； b. 质 的准则：话语的内容是真实的； c. 关系准则：话语同话题有关, 即同将 要 实 现 的 意 图 有 关 ；d. 方 式 准 则: 说 话 要 清 楚 明 白, 简 洁 而 又 条 理 ）， 并将之统称为“合作原则”。
— — — “婚 庆 公 司 弄 丢 摄 像 资 料 被 诉 索 赔 精 神 损 失 七 万 元 ”纠 纷 案 在以上例 4 中，李某作为证人，是原告爱人的同学，因此他的意向 是尽可能为原告说话。 当对方代理人用一个选择性的问句来询问是否 见过面时，他没有正面的直接的做出回答，他所答的“我就是介绍”与 问题毫不相干，这明显违反了关系准则。 其实李某是原告方这边的证 人，不能说对原告不利的话，因此当他不得不说时他避而不答，转移话 题只是强调自己只是作为介绍的中间人这一事实，意思是对其他的事 情都不清楚。 又如例 5： [王辩]：当时曹通等用胶带封住被害人面部你仔细查看过么？ [上诉人王]：他们说不要我弄 [王辩]：你发现被害人是否活动？ [上诉人王]：我也怕的。
本文主要研究法庭会话，尤其是在法庭问答中所体现的会话含义
的语用推理策略。 会话含义在法庭审判中的功能对证人和律师各不相 同：律师利用会话含义削弱对方证人证词的可靠性和可信度；证人利 用会话含义有效地反驳对方律师。 在言语交际中, 说话方违背合作原 则可能产生两种结果: 一是听话方未加察觉, 仍当作不违反处理而产 生误会甚至上当受骗; 二是听话方觉察到了并通过推导正确理解其涵 义。 下面举例分析法庭话语中违背合作原则中某一准则( 有时同时违 背两个准则或更多) 时“会话含义”的推导和运用。 2.1 违反质的准则
— ——“村民不服处罚决定 将派出所诉至法院”案 在例 2 中当审判员说证人的询问笔录与其法庭询问中的证词不 一致时，证人回答说“当时就是这样”，很显然前后不一致，其中一个证 词不是事实。 证人确认说“当时就是这样”其实是违反了质的准则，前 后不一致必然有一个是谎言， 法官很容易推断出其中的会话含义，此 证人的证言在法官心目中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
— — — 民 间 神 医 药 酒 致 人 死 案 在以上例 3 中，审判长问当事人“你们四个人”在服用了要酒后产 生的后果，在宋某的回答中将其他三个人服用药酒后产生的后果一一 陈述，但对自己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却只字未提，采取故意回避。 这是 一种信息缺失，说的话不够详尽，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同时 也产生了特殊的会话含义。 因为药酒是当事人自己配的，出了问题并 且涉及人命，他撒谎说自己也喝了这种药酒，但是只有他自己没事显 然不合常理， 因此当审判员提到这个问题时他采取故意回避的态度， 只字未提自己当时的反应。 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原因，此例中当事人 通过违反数量准则来保护自己， 但还是最终还是没法蒙蔽法官的慧 眼，由于当事人的回答所提供的信息比法官想得到的少，紧接着法官 对他进行了继续追问。 2.3 违反关系准则 Grice（1975）中所定义的 关 系 准 则 具 体 体 现 为 说 话 要 贴 切 。 在 法 庭会话中，无论是被告，原告还是证人都会通过违反关系准则来达到 自身的某个目的，或意在强调某个事实，或为了博得法官的同情，或为 了将话题转向另外一个。 如例 4： [被代]：与原告什么关系。 [李某]：与原告爱人是同学。 [被代]：摄像谁去的。 [李某]：陈德利。 [被代]：没有见过面，是始终没有见过，还是开始没有见过。 [李某]：我就是介绍。 [被代]：是所有没有见过，还是一部分。 [李某]：他们说是一部分。 他爱人与我说的。
Grice 认为，“合作原则” 是话语的生成和理解之间存在的一种能 使话语连贯下去的“默契”, 是谈话双方必须遵守的基本原则 。 但在实 际生活中又不乏违反准则的现象。 一般情况下，人们的言语交际总是 互相合作的，谈话双方都怀着一个共同的愿望：双方话语都能互相理 解、共同配合；因此，他们都遵守着某些合作原则，以求实现这个愿望。 在实际言语交际中， 人们有时会有意违反上述准则中的一条或两条， 以遵守合作原则， 因而产生了特殊含义（particular implicature）。
目前，会话含义理论已经成为语用学中的重要理论。在国内, 提到 会话含义的文章较多，但研究法庭话语中会话含义的尚不为多。 本文 的语料来自 CLIPS 语 料 库 ，拟 用 真 实 的 语 料 ，从 违 反 合 作 原 则 角 度 对 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的语用策略进行初探。
1 会话含义理论
在真实的话语交际过程中，人们的话语往往不仅仅表达其字面的 含义，大多数时候都要借字面意思传达其言外之意。
Grice（1975）中 所 称 的 会 话 的 合 作 原 则 有 四 个 准 则 ，作 为 其 中 之 一 是质的 准 则 ：1）不 要 说 自 己 认 为 是 不 真 实 的 话 ；2）不 要 说 自 己 缺 乏 足 够证据的话。 在法庭会话中，由于各方的目的和倾向不同，为了获得有 利己方的语用效果，通常使用撒谎，夸张或隐喻等手段违反合作原则 中量的准则。
科技信息
○高校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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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第 31 期
从违反合作原则看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
任青 （华南师范大学增城学院外语系 广东 广州 511363）
【摘 要】会话含义理论已经成为语用学中的重要理论。本文通过对交际各方违反合作原则（即质准则、量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的话 语分析，研究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皆在发现会话含义的语用策略在法庭话语中的作用，揭示其对法庭各方为实现各自目的所产生的影响， 从而提高庭审过程中信息获取的效率，维护司法公正性，并且为司法领域的工作人员提高工作效率服务。
2 法庭话语中的会话含义
法庭话语主要包括向陪审团举证、控辩双方的开庭综述、法庭询 问、法庭辩论、法庭翻译、法官的指令、陪审团的判决等。 在法庭会话 中，会话含义产生的主要途径就是会话一方故意违反合作原则或其下 的关系准则、质准则、量准则和方式准则这四个准则。 会话含义是说话 者的真实意图，各方会通过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的四大准则来设置语言 陷阱，或进行引导性提问已实现自己的真实意图的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