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 摹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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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摹仿论的异同

浅谈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摹仿论的异同

浅谈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摹仿论的异同从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到中世纪,很多对于文艺的论述几乎都要论及摹仿,这成为这一时段文艺理论形态的显在话语。

以往一般把柏拉图关于摹仿的文艺思想视为西方文艺理论摹仿论的起点,其实,从现有的资料上看,在柏拉图之前,古希腊学者们就已经开始论述摹仿了。

最早的“摹仿”观念是与原始巫术相联系的。

从原始巫术的“摹仿”观念,到描述与僧侣祭祀活动相联系的音乐和舞蹈的摹仿,到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万物摹仿数”,构成了古希腊早期摹仿观念的发展轨迹。

其中的代表学者有克塞若芬尼、赫拉克利特和德谟克利特,他们的理论反映了早起古希腊对文艺的朴识,但是只是从外部触及了瘟疫的本源,显得十分片面。

柏拉图是古希腊集大成的思想家,他的文艺理论是建立在他的唯心主义哲学基础上的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

一般说来,古希腊人的“艺术蓦仿自然”的看法本来是一种朴素的唯物主义艺术观,到了柏拉图手里才起了本质的变化,成了他的唯心主义艺术理论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柏拉图看来,只有“理式”(即共相、一般、普遍)才是真实的,一切具体的个别事物都只不过是“理式”的影子。

在他的哲学理式思维里,最高等级的是“理式”;第二等级的是现实世界,他称为影子;第三等级的则是对于现实世界的反映,他称为影子的影子。

李秀斌在《西方文艺理论名著论要》中对柏拉图蓦仿说作了言简意赅的说明:“从探求艺术的本质看,柏拉图认为感性的现实世界是由蓦仿观念世界来的,艺术世界是由摹仿感性的现实世界来的。

因此,艺术世界就成为理念的‘摹本的摹本’,‘影子的影子’。

这就是柏拉图从理念论出发;对他以前所流行的艺术幕仿现实的传统观点所给予的客观唯心主义的解释,从而形成了柏拉图的‘幕仿说’。

”亚里斯多德文艺思想的核心是“摹仿说”。

在《诗学》中亚里士多德说:“史诗和悲剧、喜剧和酒神颂以及大部分双管箫乐和坚琴乐——这一切实际上是摹仿。

”可以说,“蓦仿”是《诗学》的中心概念和出发点,是亚氏文艺理论的基础。

摹仿说

摹仿说

摹仿说(mimesis)作为西方最古老的文学观念,认为文学及其他艺术来自对自然的摹仿,摹仿既是一个原则也是一个过程,一事物在摹仿的过程中努力使自己“像”或“类似于”另一事物。

正如M.H.艾布拉姆斯所指出的,自《诗学》被发现以来,西方美学理论就避免不了讨论“摹仿说”或“模仿”以及“反映”、“再现”、“摹造”、“摹本”、“复制”等平行术语①,因摹仿的对象、内容、方式的不同,“摹仿说”呈现出丰富的形态。

自古希腊到18世纪,摹仿说可以说一直处于文学理论的中心地位,或者说“艺术模仿自然”已经成了一个不证自明的定理,但自19世纪浪漫主义兴起后,文学摹仿论受到了质疑,虽然经过现实主义、自然主义的反拨发展,而在其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发展中,文本性和互文性的提出也质疑了摹仿作为表征的可能性,甚至宣称没有原本只有复制,严肃地挑战了摹仿说的权威性,“摹仿说”在现代走向了困境。

最早的“摹仿”观念是与原始巫术活动相联系的,指与祭祀活动相联系的音乐和舞蹈的摹仿,毕达哥拉斯学派则认为“万物摹仿数”,赫拉克利特首先提出“艺术摹仿自然”的观点,指出:“自然是由联合对立物造成最初的和谐,而不是由联合同类的东西,艺术也是这样造成和谐的,显然是由于摹仿自然”,“差异的东西相会合,从不同的因素产生最美的和谐,一切都起于斗争”,③蕴含着朴素的唯物辩证法思想,摹仿的对象也由抽象的“数”转向了“自然”,而德谟克利特是最早从自然观点向社会观点转变的理论家,他说:“在许多重要的事情上,我们是摹仿禽兽,作禽兽的小学生的。

从蜘蛛我们学会了织布和缝补;从燕子学会了造房子;从天鹅和黄莺等歌唱的鸟学会了唱歌”,④又接着指出:“身体的美,若不与聪明才智相结合,是某种动物的东西”⑤,认为应该摹仿“好人”“好事”,摹仿坏人是一种“恶劣的行为”,他不仅提出了“文艺摹仿自然”的观点,而且对自然作了“人生”的解释,认为不只摹仿人的身体,而且摹仿人的才智、行为和心灵。

浅谈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

浅谈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

浅谈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摹仿说”源于对古希腊艺术现实主义的总结。

”摹仿说”两位伟大的奠基人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

柏拉图将理念作为现实世界的蓝本,艺术世界是”摹本的摹本”。

而亚里士多德认为艺术摹仿现实事物,并反映事物的本质。

本文旨在讨论亚里士多德”摹仿说”中艺术与现实世界的关系:摹仿的对象是”行动中的人”;所摹仿的是事物的普遍性;摹仿是创造性的人的劳动;摹仿的方法是照事物应当有的样子进行摹仿。

标签:亚里士多德;摹仿说;艺术Abstract: Imitative theory comes from the summing-up of the realistic ancient Greek art. Two great founders of this theory are Plato and Aristotle. The former took “idea” as the chief source of the real world; he thought the art world is the “copy’s copy”. While the latter believed that art i mitates the real world, and reflects the essence of things. The essay is mainly to discuss Aristotle’s imitative theory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rt and the real world. He believed that the object of imitation is “men in action”; imitation is to imitate things’ universality; imitation is a kind of men’s creative labor; the method of imitation is to imitate as what things should be.Key Words: Aristotle; imitative theory; art引言“摹仿說”(mimesis或imitation)是西方文论中最具深刻影响,历史最为久远的艺术观念之一。

文学创作中的摹仿、反映和表现

文学创作中的摹仿、反映和表现

文学创作中的摹仿、反映和表现1西方文学的摹仿论起源于柏拉图,正如希利斯·米勒在《论文学的权威性》中所指出的:“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到另一种更加充满负面意义的诗学概念。

在《理想国》中,诗歌被诅咒,诗人被放逐,只是因为诗歌是一种成功的‘摹写(imitation)’。

所有的人都应该保持自己本来的样子。

道德的诚实(moralprobity)也正依赖于此。

而诗歌却把人们引入歧途因为它展示或者说鼓励了一种做法(knack),即人们总是假装他们是谁或者某种东西,而他们恰恰不是。

诗歌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演员,而每个人又都知道这些演员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从这段话来看,柏拉图批评诗人及其作诗的摹仿行为,是从现实的“文以载道”方面出发的。

也就是说:“柏拉图认为,诗歌确实拥有权威,但它们是极端邪恶的权威,所以必须把诗人从理想国中驱逐出去。

”柏拉图对诗人的贬抑和憎恶,并不仅仅出于“善”的考虑,其更加本源的思想,来自对“真”的维护。

即诗歌或文学艺术作品是对现实的摹仿,而现实又是对理念的摹仿。

因此,诗歌与作为理念的真理隔了两层。

在柏拉图的思想中,真理也就是至善,真与善是一体的。

由于文学艺术作品的不真实,导致邪恶和不道德的后果是必然的。

作为哲学家的柏拉图,在提出文学摹仿论和宣称要把诗人驱赶出理想国之后。

引起了西方文化长达两千多年的诗歌与哲学之争。

“在西方传统中,苏格拉底对诗歌中存在的这种极端危险的倾向的肯定是对摹写的经典的谴责。

摹写是一种非人化或者说非人的疯狂。

”在柏拉图看来,诗歌的危险性在于,它还总是与疯狂和非理性相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柏拉图真的是古希腊哲学家中唯一的权威的话,那么诗人和诗歌在他之后两千年中的命运,将是不堪设想的。

正是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对诗歌和艺术的地位及作用,进行了纠正。

尽管亚里士多德也是从摹仿论出发,来论述文学的作用的。

当然,他选择的是在当时更有社会影响力的戏剧,而不是诗歌。

雅典学派“亚里士多德以悲剧为例,论述了文学作品根植于它所服务的社会,并且在其中发挥着实实在在、切实可行的作用这样一种观点。

柏拉图的摹仿论名词解释

柏拉图的摹仿论名词解释

柏拉图的摹仿论名词解释柏拉图(Plato)是古希腊哲学家中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他的作品《理想国》中提出了著名的摹仿论。

摹仿论是柏拉图对艺术的一种哲学解释,他认为艺术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或复制,但并非真实的存在。

本文将对柏拉图的摹仿论展开名词解释,从不同角度深入探讨其思想。

一、摹仿论的起源和定义柏拉图的摹仿论源自于他对艺术和现实的观察与思考。

他认为,人类创造的艺术作品只是对真实世界的模拟,而非真实的存在。

艺术家通过艺术手段将自身对现实的理解表达出来,但这种表达仅仅是对外界物体形象的一种复制,缺乏真实性。

摹仿(Mimesis)这个词来自希腊语,意为“模仿”,柏拉图将其用于描述艺术家对世界的描绘。

摹仿论即认为艺术是对现实的模仿或复制,艺术作品是现实的映像。

二、摹仿论的实质和含义柏拉图认为世界上存在两个层次的事物,一个是理念世界(Idea),一个是现实世界(Phenomenon)。

“理念”是不变、永恒的真实存在,而“现象”则是多变、有限的世界。

摹仿论的实质就是艺术家通过模仿现象世界的形象来表达对于理念世界的追求。

艺术是一种能够引导人们思考现实和理念之间关系的工具。

柏拉图主张超越现象的表象,寻求理念的真实性。

艺术作品虽然是一种模仿,但通过艺术家对现实的解读和再创造,可以引导人们更深入地思考现实和理念的关系。

三、摹仿论的启示与局限摹仿论引发了人们对艺术的反思和思考。

通过审视艺术作品,我们可以对现实和真实的概念有更深刻的理解。

柏拉图认为艺术是有限的,它只能复制现象,而不能直接揭示理念的真相。

然而,在现实中我们依然可以通过艺术品的启示来追求真实和理念。

摹仿论也有其局限性。

柏拉图强调艺术作品的模仿性质,但忽略了作品创作者的主观能动性。

艺术家可以以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现实和理念的理解,艺术本身也是一种创造性的行为。

四、摹仿论与当代艺术随着时代的发展,艺术逐渐从单纯的模仿转变为自由创造。

当代艺术更强调个体的表达和思想的传递。

论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的异同

论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的异同

论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的异同“摹仿说”是关于文学起源和文学本质的学说,它起源于古希腊。

“摹仿说”认为艺术作品起源于对于现实的摹仿,赫拉克利特、德谟克利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及后世许多文艺理论家、艺术家都持这种观点。

其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对此进行了精妙的论述,两人对文艺创作活动的认识具有一定的传承性。

但作为古希腊杰出的思想家、美学家和文艺理论家,二者都具有完整的、个性的认识世界的方式,“摹仿说”只是建立在他们的唯心主义哲学理论体系上的一部分,因此具体阐释和最终结论都存在较大的不同。

(1)相同之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文艺的本质在于模仿,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现实世界。

柏拉图认为文艺创作是模仿感觉世界的活动,艺术品就是由感性事物引起人的灵魂对美的理式的回忆而产生的,是低于现实世界和理式世界的。

亚里士多德则认为文艺是创造性的模仿。

他认为宇宙间的事物都是物质与形式的统一,艺术的模仿不是抄袭事物的外形,而是一种从质料发展成为形式的有机过程,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

(2)不同之处柏拉图认为艺术作品是对于现实世界的摹仿,而现实世界本身是对于“理念”的摹仿,因此艺术作品就是对摹仿的摹仿,距离真理性的“理念”隔了两层。

正是因为这样的艺术本质观,使得柏拉图认为艺术家作为摹仿者是缺少“真知识”的无能的人,包括荷马这样伟大的诗人亦不过如此,因为他们不能直接摹仿“理念”,只会制造出一些和“理念”相隔甚远的影像。

而且,艺术家对自然——即“理念”的影像的模仿,不过像“拿一面镜子到处照”。

因此,他认为艺术家作为摹仿者也只是机械的临摹者,至多是“影像”的复制者。

后世的一些理论家也持有类似的观点,把艺术家称作“仿造者”。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是在柏拉图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

虽然同样承认艺术作品是对现实世界的摹仿,但不同于柏拉图的是,亚里士多德认为现实世界本身是真实的,因而对于现实世界进行摹仿的艺术作品本身也是具有意义的。

亚里士多德摹仿论的哲学基础

亚里士多德摹仿论的哲学基础

亚里士多德摹仿论的哲学基础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是他对艺术创作与人类行为的思考和总结。

他认为艺术创作是通过对现实世界的摹仿来表达人类对世界的理解和情感体验。

这一理论的基础包括对现实世界的感知和对人类心理活动的深入研究。

首先,亚里士多德指出,摹仿是人类与世界互动的基本方式之一。

通过对人们对外部世界的感知,艺术家能够创造出作品,使观众能够通过作品感受到艺术家对世界的理解和感悟。

这种通过观察、感知和再现的方式,使艺术家能够更加准确地表达他们对世界的认识和情感体验。

其次,摹仿是人类行为的本质之一。

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天生具有摹仿的能力,这种能力使人类能够从他人身上学习,并通过模仿来改进自己的行为。

艺术创作和人类行为有着密切的联系,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也是通过观察和模仿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亚里士多德认为,艺术创作是一种高度摹仿的行为,它可以帮助人类理解和认识自己以及周围的世界。

此外,亚里士多德还探讨了艺术的目的和功能。

他认为艺术创作的目的在于寻求真理和美,通过对世界的摹仿来表达和呈现人类的情感和思想。

艺术家通过表达自己的思考和感受,使观众产生共鸣和思考。

艺术创作的功能在于启迪人类思想,提供情感共鸣和美的享受。

艺术作品的存在本身就具有一种独特的语言,能够触动人的内心,引发人的共鸣和反思。

总的来说,亚里士多德摹仿论的哲学基础在于对艺术创作和人类行为的思考。

摹仿作为一种理解和表达世界的方式,使艺术家能够通过作品传递他们的思想和情感,唤起观众的共鸣和思考。

艺术创作不仅是一个表面上的模仿行为,更是人类对世界的理解和思考的结果。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为后世的艺术创作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和思想启示。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描述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描述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描述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哲学家,他的诗学理论对西方文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的摹仿论诗学描述了诗歌的本质和创作方法,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下面是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描述的一些重要内容。

1. 诗歌的本质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是一种模仿,是对现实世界的再现。

诗歌的本质在于它所表现的对象,即人类的行为和情感。

诗歌通过语言的形式来表现人类的行为和情感,从而达到感染读者的目的。

2. 模仿的种类亚里士多德将模仿分为三种:直接模仿、间接模仿和混合模仿。

直接模仿是指对现实世界的直接再现,如历史剧、传记等。

间接模仿是指对现实世界的间接再现,如寓言、神话等。

混合模仿是指对现实世界的混合再现,如戏剧、小说等。

3. 模仿的目的亚里士多德认为,模仿的目的在于感染读者的情感。

诗歌通过模仿来表现人类的行为和情感,从而引起读者的共鸣和情感反应。

诗歌的目的在于通过模仿来达到感染读者的目的。

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的结构应该具有完整性和统一性。

完整性是指诗歌应该有一个完整的结构,包括开头、中间和结尾。

统一性是指诗歌应该有一个统一的主题和情感,从而达到整体的和谐。

5. 诗歌的语言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的语言应该具有美感和表现力。

美感是指诗歌的语言应该具有音乐性和节奏感,从而达到美的效果。

表现力是指诗歌的语言应该具有表现力和感染力,从而达到感染读者的目的。

6. 诗歌的创作方法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的创作方法应该是有计划的。

诗人应该有一个明确的主题和情感,从而达到整体的和谐。

诗人应该选择适当的模仿方式和语言形式,从而达到感染读者的目的。

7. 诗歌的评价标准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的评价标准应该是真实性、美感和表现力。

真实性是指诗歌应该真实地反映现实世界,从而达到感染读者的目的。

美感是指诗歌应该具有美的效果,从而达到感染读者的目的。

表现力是指诗歌应该具有表现力和感染力,从而达到感染读者的目的。

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的类型包括史诗、戏剧、抒情诗和寓言。

论古希腊“摹仿”说

论古希腊“摹仿”说

论古希腊“摹仿”说摘要:古希腊文论中的“摹仿”说对西方文论的影响十分重大,古希腊多位重要的哲学家都对“摹仿”进行了自己的阐述,不断发展了“摹仿”说。

关键词:摹仿说文艺和现实文艺与技艺文艺的本质引言古希腊文论中的“摹仿”说对西方文论的影响十分重大,古希腊多位重要的哲学家都对“摹仿”进行了自己的阐述,不断发展了“摹仿”说。

认真剖析“摹仿”理论,它其实包括了三个相关的命题,即第一是“文艺和现实的关系是什么”,第二是“文艺与技艺是否有区别”,第三是“文艺的本质是什么”。

纵观古希腊哲学家们对“摹仿”的理论阐释,我们发现了古希腊人对于外部世界和人类自身的认识不断深入,对于文艺的认识不断清晰。

因此,以“摹仿”说为切入点来理解古希腊文艺理论是比较有益的。

一、“摹仿”说的提出和初期发展“人类自脱离动物界以来,一直在探索宇宙和人类本身的奥秘。

事实证明,要了解一个时代、一个民族,就必须了解它的哲学。

”[1]“摹仿”说的提出,同古希腊哲人探索自然奥秘是紧密联系的。

赫拉克利特第一个提出“艺术摹仿自然”这一命题,但是他为什么这样提呢?爱琴海孕育了海洋型的古希腊文明,大航海直接推动了海上贸易和手工业的高度发展,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加速了古希腊人对于自然的思考和探索。

因此,古希腊的哲学家们往往同时是数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和逻辑学家,而哲学是被纳入自然科学的范畴之内的。

在人类童年的时期,由于人类认识自然的局限,各种学科属于混沌状态。

文学、历史和哲学还没有明确被区分,可能是外部语言形式的不同使哲人们朦胧地认识到它们之间的不同。

所以,赫拉克利特提出的“艺术摹仿自然”的命题也可以视为是哲学认识外部世界的一个命题。

赫拉克利特站在自己朴素的辩证的唯物主义立场上提出该命题,并非是要求艺术简单地再现自然,而是要求艺术揭示自然生成的规律。

这是纯粹的自然科学的要求。

德谟克利特继承并发展了赫拉克利特的观点,他说:“从蜘蛛我们学会了纺织和缝补;从燕子学会了造房子;从天鹅和黄莺等歌唱的鸟学会了歌唱。

《摹仿论》的比较文学意义研究

《摹仿论》的比较文学意义研究
“语文学与世界文学”是作者逃离欧洲、辗转土耳其到美国劫后余生之作。奥尔巴赫提请读者注意,世界文学应该基于多元文化相安无事的设想,但是很遗憾,强势的欧洲文化同一化进程在二战后仍在继续,导致“人类生活的标准化”,即使在欧洲文化内部,原有的各民族文化的价值也在均等化,因此“世界文学的概念在实现的同时又被毁坏了”。他接着分析说,源自歌德的世界文学得益于历史人文主义,它包含物质材料的发现和研究方法(当然也包含奥尔巴赫所说的语文学),它描绘艺术史、宗教史、法律和政治学,最终形成“固定的目的论和普遍认同的秩序概念”,因为语文学促成了“人类内在的历史书写——因此创造了在科的重要分支,也是历史学。“过去一千年来的内在历史是人类实现自我表达的历史:这就是语文学作为一种历史学科所处理的主题”。文章的结尾,奥尔巴赫说语文学者继承了自己民族的文化和语言,但他必须先脱离这个传统,再超越它,才能令这一传统有意义。文章的最后引述圣维克多的雨果(Hugo of St. Victor)的话:“认为家乡甜蜜的人仍是稚嫩的初学者,那些视四海如家的人是强者,但将整个世界都当作流放地的人才是真正完美的”。
虽然奥尔巴赫为代表的语文学家们提供了一个更为宽容的视角,但是应该警惕的是,奥尔巴赫在“语文学与世界文学”这篇文章中有意回避了二战后新的世界格局中新兴起的“其它文学”。印度裔学者穆夫提注意到了萨义德为此感到的悲哀,认为萨义德和他所熟练运用的奥尔巴赫一样,代表的是少数人的文化。他分析说,奥尔巴赫对这些“其他文学”兴起的恐惧使他“在阐述世界文学时放弃了世界文学的道德理想”。这对萨义德而言“意味着体现法西斯受害者的文化观念同时也是种族中心主义的观念,而且事实上对即将到来的对欧洲文化挑战心存恐惧”。穆夫提总结说“萨义德文本里出现的奥尔巴赫,并非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是对自由文化权威的引用。这个人物的意义是在一系列的历史反讽和转换中充分凸显出来的”

模仿论的发展演变

模仿论的发展演变

简析文艺复兴前模仿说的发展在西方文论史上最早提出模仿论的是:赫拉克利特,随后德谟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贺拉斯、奥古斯丁、托马斯·阿奎那等人在原有的模仿论的基础上进行了丰富与发展。

赫拉克利特(前530-470)首先提出“艺术模仿自然”的论点赫拉克利特认为互相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就构成了“和谐统一”的艺术。

绘画是在画面上混合着黑、白、红、黄的颜色,从而造成与原物相似的形象;音乐混合着高、低、长、短的声音,以便造成一个和谐的曲调。

赫拉克利特曾受过毕达哥拉斯的影响,接受了美是一种和谐统一的观点,但他从另一个角度探讨了和谐统一的原因。

赫拉克利特侧重于运动和斗争特别是强调内在斗争的和谐。

因此认为美是不断变化的,美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他说:“最美丽的猴子与人类比起来也是丑陋的……最智慧的人和神比起来,无论在智慧、美丽和其他方面,都像一只猴子。

”德谟克利特(前460-370)的模仿说德谟克利特是西方古代著名的哲学家,古代原子论的创立者。

他认为宇宙万物是由不可分割的原子构成的。

物体中的原子流放射出来,造成影像,作用于人的感官与心灵,从而引起人对事物的认识。

他对文艺和美的探讨是从“文艺模仿自然”这一观念出发的,他说:“从蜘蛛我们学会了织布和缝补;从燕子学会了造房子;从天鹅和黄莺等歌唱的鸟学会了歌唱。

”他受赫拉克利特的影响,接受了文艺模仿自然的观点,但并未就此止步,而是试图对文艺进行多方面的探索。

对文艺和美学对象的研究:认为文艺描写的对象不只是生物性的人,而是社会的人,是外形和内心统一的人。

他从道德观念出发,对文艺描写对象做了评价,认为,应该仿效好人、好事,模仿坏人是一种恶劣的行为,赞美坏事是一个骗子和奸诈人的行为。

苏格拉底(公元前469-399)的模仿说苏格拉底是西方早期著名的唯心主义哲学家、奴隶主贵族派思想家。

他遵循了“艺术模仿自然”的提法。

他使艺术模仿自然的内涵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认为艺术不是模仿人物的外形,强调应描绘出人物“精神方面的特质。

美学考研-论述“摹仿”理论在西方美学史中的发展,并讨论其对西方美学史和艺术史理论的意义

美学考研-论述“摹仿”理论在西方美学史中的发展,并讨论其对西方美学史和艺术史理论的意义

论述“摹仿”理论在西方美学史中的发展,并讨论其对西方美学史和艺术史理论的意义。

模仿说主张艺术起源于人类对现实世界的模仿。

1、古希腊德谟克里特提出人类是从天鹅和黄莺等歌唱的鸟学会了唱歌的观点。

他所说的摹仿已对不是对被摹仿对象的直接再现,而是根据生活需要对被摹仿对象的间接再现。

2、苏格拉底对艺术摹仿生活的理解可以分为四个层次:首先,艺术摹仿生活应当逼真、惟妙惟肖。

其次,艺术摹仿生活而又高于生活,艺术摹仿包括提炼、概括的典型化过程。

再次,艺术摹仿现实不仅要做到形似,而且要做到神似。

最后,艺术只要成功地摹仿了现实,不管它摹仿的是不是正面的生活现象,它都能引起审美享受。

3、柏拉图的模仿理论。

他认为,除了酒神颂以外的诗(悲剧、喜剧和史诗),以及音乐、舞蹈和绘画等都是模仿艺术。

指出有三种不同等级的模仿:一是神模仿自身,产生出理念。

二是工匠模仿理念,制作出具体的事物。

最后是画家模仿具体的事物,创作出艺术作品。

他的模仿论符合他关于世界存在的等级理论。

这样,柏拉图就把艺术模仿理解成对客观世界的再现和主观的虚构。

柏拉图对艺术模仿的态度是矛盾的。

一方面,艺术是模仿的结果,而事物与理念相比是不完善的,艺术的目的正是观照这种不完善,这样的模仿是不需要的。

另一方面,任何事物都是理念的反映,艺术在模仿事物时也分有了理念,即分有了美,所以艺术也具有某种等级的美。

在这种意义上,艺术模仿又是值得肯定的。

4、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

一是他批判了柏拉图的理式论,他所理解的现实是真实的,因此模仿现实的艺术也是真实的。

二是根据四因说,即形式、质料、动力和目的四因,模仿是一种创造。

认为艺术不是模式已经发生的事,而是模仿可能发生的事。

艺术虽然描绘个别现象,但描绘的是在假定的前提或条件下可能发生某种结果(可然律),或者描绘在已定的前提或条件下必然发生某种结果(必然律),从而通过个别性揭示普遍规律。

也就是说,艺术不是模仿整个现实,而是模仿某种特殊的现实。

德谟克利特的摹仿说

德谟克利特的摹仿说

德谟克利特的摹仿说德谟克利特(公元前460-前370左右)西方古代著名哲学家,古代原子论的创立者。

认为宇宙万物是由不可分割的原子构成的,物体中的原子流放射出来,造成影像,作用于人的感观与心灵,从而引起人对事物的认识。

根据这一朴素的唯物认识论,他建立起自己的文艺观。

他说:“从蜘蛛我们学会了织布和缝补;从燕子学会了造房子;从天鹅和黄莺等歌唱的鸟学会了歌唱。

”他接受赫拉克利特的“文艺摹仿自然”的观点,又有所发展,他说:“任何艺术……都不能不经过研究而获得。

”这一“研究”包括:首先是对文艺和美学对象的研究。

认为文艺描写的对象不只是生物性的人,而是社会的人,是外形和内心同一的人,认为文艺应“仿效好人”、“好事”。

要求文艺真实,反对虚假的描写。

其次是对作家艺术家主观条件的研究。

他十分重视作家、艺术家的天才、灵感和语言。

认为:“没有一种心灵的火焰,没有一种疯狂式的灵感,就不能成为诗人。

”同时已意识到艺术创造和社会实践的联系:“如果儿童……不去劳动,他们就既学不会文学,也学不会音乐……。

”提出“言辞是行动的影子”,文艺家只有具备准确、生动而能真实地表现客观事物的语言,其作品才能使人信服:“一句言语常常比黄金更有效。

”再次,对文艺作品社会效果的研究。

特别重视文艺与审美的关系,提出求美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标志之一的观点,说:“动物只要求它所必需的东西,反之,人则要求超过这个。

”诗人为什么要追求和创造美?他提出“快乐”说:“大的快乐来自对美的作品的瞻仰。

”这种说法是文艺审美作用理论的萌芽。

它还对“快乐”的内容作了思考,指出作家“不应该追求一切种类的快乐,应该只追求高尚的快乐。

”提出:“快乐和不适构成了那‘应该做或不应该做的事’的标准。

”也就是说,对读者有利,就会使他快乐,不利就会使他不适。

还提出:“那最稀有的就给予我们最大的快乐”的观点。

德谟克利特是西方第一个从研究自然过渡到研究社会,探求美和艺术的本质的哲学家,提出“文艺摹仿自然”,并对自然做了“人生”的解释,文艺不只摹仿人的身体,而且模仿人的才智、行为和心灵。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描述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描述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描述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诗学是西方文学理论的基石之一,其思想对后世文学研究和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亚里士多德看来,文学是一种摹仿活动,而摹仿的对象不仅是现实生活中的事件和场景,还包括人类思想和感情的表达。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对诗歌本身的描述,其次是对诗歌创作过程的描述。

在诗歌描述部分,亚里士多德认为诗歌是一种精炼的语言艺术,通过韵律、词汇和语法等手段,表现出诗人的情感和思想。

诗歌的摹仿对象不仅是现实生活中的事件和场景,还包括人类思想和感情的表达。

在创作过程方面,亚里士多德认为诗人应该首先观察自然界和社会事件,从而激发灵感,创作出有意义的诗歌。

其次,诗人应该在创作中运用自己的想象力和判断力,将灵感转化为诗歌。

最后,诗人需要通过反复修改和润色,确保诗歌的语言和韵律等方面的准确性和优美性。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论为诗歌创作和文学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思想
和理论支持,对西方文学的发展和演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同时,他的思想和理论也为后来的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提供了重要的指导。

西方摹仿论——精选推荐

西方摹仿论——精选推荐

西⽅摹仿论西⽅⽂论中“摹仿”摘要:摹仿是西⽅⽂学理论史上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许多艺术家和理论家对这⼀理论进⾏了论述和发展,⽂章简要疏理了摹仿说的产⽣、嬗变发展过程和摹仿说的对抗的历史延续进程,提出摹仿论是西⽅美学理论的重要基⽯。

关键词:摹仿说柏拉图亚⾥⼠多德“摹仿”(mimesis),⼜称模仿,肇始于西⽅原始社会的祭祀活动,在历经前苏格拉底哲学家们的朴素“包装”之后进⼊到柏拉图与亚⾥斯多德的哲学美学视野,⾃此凭籍其不同形态“雄霸”西⽅⽂艺理论思想⼆⼗多个世纪。

“摹仿”在柏拉图那⾥⼤抵指的是对现实的“临摹”,与代表真理的“理念”世界相去甚远;⽽亚⾥斯多德则将摹仿视为创造性“再现”,从⽽赋予艺术创作应有的主体性,同时也使艺术(家)获得了其存在的合法性。

亚⾥斯多德通过对柏拉图的机械摹仿论加以改造和扬弃,使得作为“再现”的动态摹仿观渗透到⾃荷马史诗以来的整个西⽅现实主义传统当中,并在以福楼拜为代表的现实主义“巅峰时刻”之后通过各种变形融⼊现代主义⽂学进程。

现代西⽅的⽂学摹仿批评在其嬗变过程中经历了奥尔巴赫的《摹仿论》和托多罗夫的《象征理论》这两个核⼼节点,它们注重对历代摹仿实践进⾏“⽥野调查”,对既有的摹仿理论加以梳理整合,⼤致因循了从“符号外”向“符号内”的转向;最初的“⾃然摹仿说”逐渐演变成形式主义的“内摹仿说”,为⽂学的现代性找到了“摹仿”的根据。

同时,伴随新历史主义、认知科学以及叙事学的不断发展,⽂学摹仿论在虚构性研究、认知肌理以及语义逻辑等⼏个层⾯上均获得了新的拓展空间。

关于柏拉图的《理想国》,⼀个著名的⽚断是他在第10卷中提出将诗⼈驱逐出境,原因当然与艺术的摹仿性有关:⼀、诗歌是对真理的背离,它仅仅是“摹仿的摹仿”、“影⼦的影⼦”,并且“和真理隔着两层”(“理念”的床与画布上的床即是这种关系);⼆、诗歌因其对神和英雄的不敬描绘⽽逢迎“⼈性中的卑劣部分”,可谓伤风败俗。

(杨周翰等: 49)柏拉图之所以拒斥艺术,倒不仅仅在于艺术⽆法完全复制其所摹仿的对象,⽽更是在于它使得⼈们的注意⼒偏离了事物的本质——“理念”。

名词解释柏拉图的摹仿论

名词解释柏拉图的摹仿论

名词解释柏拉图的摹仿论柏拉图的摹仿论是哲学家柏拉图提出的一种关于艺术与美的理论。

摹仿,即模仿、效法,这一概念在柏拉图的哲学思想中被赋予了深刻的意义。

本文将深入探讨柏拉图的摹仿论,并分析其对于艺术的理解以及其对现代社会的启示。

首先,柏拉图认为艺术是以摹仿作为基础的。

他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分为两个层面的,即现实世界和理念世界。

现实世界是我们所感知到的世界,而理念世界则是超越感知和经验的存在。

艺术家通过对现实世界的摹仿,试图表达理念世界的真理和美。

因此,摹仿可以被视为一种连接理念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桥梁。

其次,柏拉图认为艺术的摹仿是有限度的。

他将艺术分为三个层次:诗歌、音乐和绘画。

他认为诗歌是对人物和事件的摹仿,音乐是对情感和灵魂的摹仿,而绘画则是对物体的摹仿。

然而,柏拉图认为这些艺术形式都只是对现实世界的表面现象进行模仿,并不能真正抵达理念世界的真相。

他认为艺术家应该追求对理念世界的直接把握,而不是止步于现实世界的表象。

再次,柏拉图对于艺术的评价存在一定的贬低倾向。

他认为艺术家只是模仿现实世界中的事物,而事物本身只是理念世界的影子。

因此,艺术作品只是对现实世界的投射,缺乏真正的实质和价值。

他甚至将艺术与虚假相提并论,认为艺术家制造的形象和虚构的情节会误导人们的理性思维,使他们远离真理。

柏拉图主张摒弃艺术,以追寻理念世界的真理为目标。

然而,柏拉图的摹仿论也引发了很多争议。

一些学者认为,柏拉图对艺术的评价过于偏激,忽略了艺术对人类情感和审美体验的重要作用。

艺术是一种通过形象和符号来传达情感和思想的媒介,它能够唤起人们的共鸣和思考。

艺术不仅仅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更是一种反映人类内在世界的表达。

在现代社会中,柏拉图的摹仿论对我们仍然具有一定的启示。

随着科技的进步,现实世界的表象和虚构变得越来越相似,人们很难区分真相和谎言。

因此,我们需要保持警惕,不轻易相信艺术所呈现的事物,而要通过自己的思考来判断。

同时,摹仿也可以被理解为一个启示,即我们应该努力追求真理和理念世界,而不是只沉溺于现实世界的表象。

中西方摹仿论之异同研究

中西方摹仿论之异同研究

难 道 是 中国没 有 摹仿 论 吗 ,还 是 因 为 中西 方 文 化 间 的差 异 ,让 我 由 自然 向人类 行为 以及 其 丰 富 内心 世 界 的转 向 ,这 对 于 古希 腊 早 期 的文艺 摹仿 观念 和柏 拉 图 的文 艺 摹 仿 论 来 说 ,无 疑 是 一次 重要 们 忽 略 了这 一理 论 的存 在? 下面 就让 我们来 一 探究 竟 。
的本 质 内涵 就是 摹 仿 。在 亚里 士 多 德 这 里 ,文 艺不 再 仅 仅是 简单
的复制 、摹仿 现 实世 界 ,而 是 通 过个 别 的 、具 体 的 人 和 事来 揭示
常 挂在 嘴边 的摹 仿 ,创 作 中最基 本 的方 式 ,竟 然 在 中 国没 有 出现 ,
隐藏其 中 的普遍 性 内 涵 。亚里 士 多 德 的 文 艺摹 仿 论 ,完 成 了 摹仿
摘 要 :摹 仿论 历 来是 文 艺理 论 家研 究 的课题 之一 , 中西方摹 仿论 之 I . ' - q 的异 同更 是理论 家们 争执 的焦 点。 本 文 旨在通 过梳 理 中西方 摹仿 论 发展 过 程 中的典 型特 征 ,对 两种不 同文 化传 统下 的摹仿 论进 行 比较研 究 ,从对 比分析 中得 出研 究结 论。
器 器暑 器昌 : --昌 ¨ - 。

又 艺不
中 西 方 摹 仿 论 之 异 同研 究
梁春 晓
( 山东大学 山东 济 南 2 5 0 0 0 0 )
作者 简 介 :梁 春 晓 ( 1 9 9 3一) ,女 ,硕 士在 读 ,山东 大学 ,研究 方 向 :文 艺学 。
关键 词 :摹 仿论 ;西 方 ;中 国;文 化传 统 ; 表现 方 式
中图 分类 号 :TU9 8 6 文 献标识 码 :A 文章 编号 :1 6 7 2—5 8 3 2( 2 0 1 7)0 9一O 1 1 5一O 2

伊斯坦布尔“无书”?——奥尔巴赫《摹仿论》创作缘由探究

伊斯坦布尔“无书”?——奥尔巴赫《摹仿论》创作缘由探究

第44卷 第2期2024年05月Journal of Hebei Minzu Normal University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Vol.44 No.2May.2024德国犹太学者埃里希·奥尔巴赫(Erich Auerbach ,1892—1957)的《摹仿论——西方文学中现实的再现》(Mimesis: The Representation of Reality in Western Literature ,1946)创作于1942—1945年间的伊斯坦布尔。

该书的出版不仅为奥尔巴赫带来了学术盛誉,也为他1947年顺利移民美国奠定了基础。

《摹仿论》作为奥尔巴赫在流亡伊斯坦布尔这样“一个特定的情形中”[1]691创作的作品,不仅蕴含着他独特的思想内涵,还强化了流亡之于他创作的意义。

而对于《摹仿论》创作缘由的探究恰是解释奥尔巴赫流亡与其创作间内在联系的重要环节。

一、被反复言说的《摹仿论》后记《摹仿论》内容庞杂丰富且形式独到别致,全书既没有脚注,也没有统一的提纲或论点,而是只用一个简短的后记来为全书串联和总结。

或因如此,《摹仿论》的篇幅虽长达六百多页,但常被人言说的却是其不足六页的后记①。

奥尔巴赫在该书的后记中写到:“这项研究是战争时期在伊斯坦布尔写成的。

这里没有对欧洲研究来说资料齐全的图书馆;国际联系中断;因此我不得不放弃几乎所有的报章杂志,放弃大多数新的研究成果,有时甚至不得不放弃所选文章的可靠的修订本。

因此很可能,或者甚至可以说,肯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本来应该考虑到的东西被遗漏了,也可能有时我的观点被新的研究所驳斥或被修改。

但愿在这种可能的情况之下,产生的错误没有涉及主导思想的核心问题。

缺乏专业书籍及杂志也影响到本书没有加写注释;除了引文以外,我摘录的其他材料相对来说较少,这较少的引文很容易插入阐述之中。

另外,本书之所以能够付梓,很可能要归功于缺少一个大的专业图书馆这一情况:要是我当时能够清楚地了解对这众多的题材已经做过的研究工作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去写这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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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论中“摹仿”
摘要:摹仿是西方文学理论史上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许多艺术家和理论家对这一理论进行了论述和发展,文章简要疏理了摹仿说的产生、嬗变发展过程和摹仿说的对抗的历史延续进程,提出摹仿论是西方美学理论的重要基石。

关键词:摹仿说柏拉图亚里士多德
“摹仿”(mimesis),又称模仿,肇始于西方原始社会的祭祀活动,在历经前苏格拉底哲学家们的朴素“包装”之后进入到柏拉图与亚里斯多德的哲学美学视野,自此凭籍其不同形态“雄霸”西方文艺理论思想二十多个世纪。

“摹仿”在柏拉图那里大抵指的是对现实的“临摹”,与代表真理的“理念”世界相去甚远;而亚里斯多德则将摹仿视为创造性“再现”,从而赋予艺术创作应有的主体性,同时也使艺术(家)获得了其存在的合法性。

亚里斯多德通过对柏拉图的机械摹仿论加以改造和扬弃,使得作为“再现”的动态摹仿观渗透到自荷马史诗以来的整个西方现实主义传统当中,并在以福楼拜为代表的现实主义“巅峰时刻”之后通过各种变形融入现代主义文学进程。

现代西方的文学摹仿批评在其嬗变过程中经历了奥尔巴赫的《摹仿论》和托多罗夫的《象征理论》这两个核心节点,它们注重对历代摹仿实践进行“田野调查”,对既有的摹仿理论加以梳理整合,大致因循了从“符号外”向“符号内”的转向;最初的“自然摹仿说”逐渐演变成形式主义的“内摹仿说”,为文学的现代性找到了“摹仿”的根据。

同时,伴随新历史主义、认知科学以及叙事学的不断发展,文学摹仿论在虚构性研究、认知肌理以及语义逻辑等几个层面上均获得了新的拓展空间。

关于柏拉图的《理想国》,一个著名的片断是他在第10卷中提出将诗人驱逐出境,原因当然与艺术的摹仿性有关:一、诗歌是对真理的背离,它仅仅是“摹仿的摹仿”、“影子的影子”,并且“和真理隔着两层”(“理念”的床与画布上的床即是这种关系);二、诗歌因其对神和英雄的不敬描绘而逢迎“人性中的
卑劣部分”,可谓伤风败俗。

(杨周翰等: 49)柏拉图之所以拒斥艺术,倒不仅仅在于艺术无法完全复制其所摹仿的对象,而更是在于它使得人们的注意力偏离了事物的本质——“理念”。

在此意义上,艺术家落入了柏拉图形而上学为其设置的陷阱之中:一位画家越是画得逼真,则愈发无力向观众展示美的本质。

(Hagberg: 366)如果说柏拉图的“摹仿”内涵是一种照相式的、物理性的相似性,那么,亚里斯多德的“摹仿”则是追求事物之间的“抽象联系”以及某种“精神的运动”。

(Hagberg: 367)因此,艺术不仅不会使得观赏者的视线转向具体事物而忘却作为本质的“理念”,相反,它可以通过创造性的摹仿活动反映现实世界当中的必然性、可然性及普遍性,也即本质和规律。

(罗念生: 113)亚里斯多德在《诗学》中说,“既然悲剧是对于比一般人好的人的摹仿,诗人就应该向优秀的肖像画家学习;他们画出一个人的特殊面貌,求其相似而又比原来的人更美”。

(亚里斯多德:50)米克﹒巴尔将这种“再现”理解为“被再现物的缺席化”,换言之,即是指“原物被替换了”。

(Bal: 172)
由于柏拉图的“摹仿”重在原型与摹本之间的“相似度”,因此,作为摹仿的艺术注定无法摆脱“与真理隔着两层”的命运。

亚里斯多德所要做的正是将艺术从其无法效仿的原型中解救出来。

(Givens: 132)但问题是,这将使得艺术失去其美学品性赖以存在的依托:倘若艺术家并未见到过原型,那么其创作过程中的愉悦何以产生呢?答案只能是“技巧、着色或类似的原因”(亚里斯多德: 11-12);换言之,亚里斯多德必须为艺术找到另一种能够承载其美学品性的基础,也即其诗学得以立足的根本。

这个立足之本就悲剧而论乃在于“情节”——对行动的摹仿,对现实素材的“再现和创造”,而就整个文艺来说,则意味着将西方批评理论的导向从再现的相似性调整为“艺术的转化性”(artistic transformation),也即如何对我们的现实经验加以重构。

(罗念生: 113; Givens: 132)亚里斯多德在讨论“情节”时说,“恐惧与怜悯之情可借‘形象’来引起,也可借情节的安排来引起,以后一办法为佳,也显出诗人的才能更高明。

情节的安排,务求人们只听从事件的发展,不必看表演,也能引那事件的结果而惊心动魄,发生怜悯之情;任何人听见《俄狄浦斯王》的情节,都会这样受感动”。

(亚里斯多德: 42-43)应该说,情节之于悲剧的重要性类似于绘画作品中物件的布局。

哈格伯以十八世纪法国画家夏尔丹的静物画《鳐鱼》为例指出,这样一幅以
“忠于原型”为特征的作品,乍一看似乎类似于柏拉图心目中的“摹仿”观,然而,如果仔细观察画家所采用的对照性结构——动物世界(画面左侧的猫和鱼)与人类世界(画面右侧的劳动工具)、动物躯体的饱满与日常器皿的中空以及画面中心处于生命意象与无生命意象之间的鳐鱼,我们就会发现这幅作品绝非照相式的“摹仿”,而是凸出了事物之间的“抽象联系”;它使作品获得了生命——这不仅是亚里斯多德摹仿论的精髓,也是他与柏拉图产生根本分歧的地方。

(Hagberg: 370)
亚里斯多德认为,评判艺术的标准既非伦理,亦非对原型的忠实。

“美学距离”(aesthetic distance)的存在意味着柏拉图的理念范式是不恰当的,因为它根本无法被实现。

鉴于此,吉温斯指出,对于柏拉图而言,艺术遭受责难的原因在于它只是摹仿得很好,却不完美;而对于亚里斯多德来说,艺术得到了救赎恰恰是由于它既然无法摹仿得那般尽善,于是便走向艺术化的摹仿。

(Givens: 131)哈里维尔对此亦有中肯的见解,他认为,无论是柏拉图还是亚里斯多德,他们对于“摹仿”的最初定义其实都与现代的“再现”概念相关,即它既包含对现实世界的复制,亦意味着构建一个“独立的异宇宙”。

(Halliwell: 5)区别在于,亚里斯多德认为这个“空间”具有其存在的价值,因为它能够给予我们一种获取感知和认知的独特渠道。

在《诗学》第四章的开篇处,亚里斯多德说,摹仿是“人的天性”,“人从孩提的时候起就有摹仿的本能(人和禽兽的分别之一,就在于人最善于摹仿,他们最初的知识就是从摹仿得来的),人对于摹仿的作品总是感到快感。

(亚里斯多德:11)这个提法一旦与亚里斯多德的悲剧理论相联系,往往会让我们面对一个悖论:既然“恐惧、愤怒和怜悯”属于通常意义上的“痛苦情感”,那么观众又为什么会热衷于对它们加以体验呢?(Worth: 333)纵然,亚里斯多德那一著名的“净化”说——“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亚里斯多德: 19)——似乎早已成为定论,但多少还是令人心生疑窦:如果艺术是对现实的摹仿,那么接受者在艺术世界中所获取的情感反应是否能够达至其在现实世界中所可能实现的程度?换言之,人类的现实情感为何能够在艺术鉴赏的过程中被“摹仿”?再进一步说,观众围绕摹仿所产生的情感反应果真如亚里斯多德认为的那样,能够“有助于应对现实事件所引发的情感”吗?显然,这关系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上述两类情感的“质量”会是一样的吗?
抑或说,如果我们并不“相信”某一情景的现实性,那么我们何以获得相应的现实情感反应?(Worth: 334-335)在沃斯看来,S. T. 柯尔律治提出的“自愿中止怀疑”(willing suspension of disbelief)并不令人信服,因为我们在阅读/观看虚构作品时根本无法积极地意识到或人为控制何所信以及何所不信。

相比而言,美国当代哲学家诺尔﹒卡洛(Noël Carroll)提出的所谓“思想理论”(thought theory)似乎更能有效地解释亚里斯多德的情感摹仿机制:信念(belief)意味着对命题加以肯定,而思想(thought)则秉持一种非肯定姿态;信念要求介入命题之真,而思想则不必如此。

(Worth: 334)沃斯籍此推断,亚里斯多德的“诗学”与“修辞学”在应对情感层面时存在显著差异:前者无需“信念”即可使摹仿引发情感反应,而后者则重在“说服”,视“信念”为己任。

因此,诗歌的情感净化功能并不需要受众改变自己的“信念”而得以实现。

沃斯认为,所谓观看悲剧或阅读诗歌,即是指“理解诗人精心编织于具体故事当中的一则普适化信息”,而不是对再现之物信以为真。

(Worth: 335)哈里维尔在《摹仿美学:古代文本与现代问题》一书中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他指出《诗学》中的“摹仿”要求艺术家摆脱历史性与科学性话语对真值的恪守。

(Halliwell: 167)从这个意义上看,亚里斯多德对柏拉图的批判即是用“摹仿再创说”替代了“摹仿复制说”,进而为文学艺术领域的摹仿实践确立了理论风向标。

当然,这并非说柏拉图的摹仿观从此便彻底销声匿迹;事实上,从M﹒H﹒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里的提醒来看,我们依然可以从贺拉斯与锡德尼的诗歌功用说当中发现柏拉图的身影。

(Abrams: 14-16)
参考文献:
[1] 马新国.西方文论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二版,第60页。

[2] 伍蠡甫.西方文论选[M]上卷.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303页。

[3] (美)佛朗·霍尔.西方文学批评简史[M](张月超译).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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