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类中心主义到生态中心主义的权利转变

［中图分类号】ｘ２４［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１９６２（２００６）０９—００１９—０２
以往人们对“权利”的探讨大多只局限于人类共同体。 随着生态危机日益加深，这种人类中心主义的权利观日益被 认为是罪魁祸首。人们深刻反思传统的人类主义价值观，在 思想观念上有了巨大的突破．把权利主体和道德共同体扩展 到非人类的存在物．出现了从人类中心主义到生态中心主义 权利观的转变。 一、人类中心主义 根据《韦伯斯特第三次新编国际词典》的解释，人类中心 主义包括三个方面的含义：第一，人是宇宙的中心；第二，人 是一切事物的尺度：第三，根据人类价值和经验解释或认知 世界。 人类中心主义的形成由来已久．在古希腊人类中心主义 表现为自然目的论。其核心观念是人“天生”就是其他存在物 的目的。这种思想在中世纪表现为神学目的论。在基督看来， 只有人是按照上帝自身的形象创造的，只有人才具有灵魂。 近代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是建立在笛卡儿二元哲学基 础上的。笛卡儿片面强调主客二分，强调人与自然的分离和 对立．极力倡导人类征服自然、主宰自然、无视自然界其他生 命的存在价值。康德则从理性优越的角度，来阐述他的人类 中心主义思想。他认为，对理性存在物来说，理性本身就具有 内在价值．它是一个内在值得人们追求的目标；只有人才有 理性．因此只有人才有资格获得道德关怀。 现代人类中心主义不再从本体论、存在论或认识论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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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类中心主义到 生态中心主义的权利观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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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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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中心主义是生态危机的价值根源，反思传统人类主义价值观的结果，便出现了动物解放和动物权
利论、生物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人类道德共同体和权利主体的范围从人类扩展到非人类存在物，这是人类理 智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 ［关键词】权利； 人类中心主义； 生态中心主义
（作者单位：浙江杭州广播电视大学）
责任编辑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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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人扩展至动物。人类对动物的虐待由来已久，罗马贵族们 把观赏奴隶和动物遭受屠杀视为正常的娱乐活动．这种暴行 直到公元４世纪初基督教被宣布为东罗马帝国的国教以后 才逐渐消失。 随着近代自然科学的发展。对动物进行活体解剖的风气 兴起，新的痛苦命运又一次降临到动物身上，仁慈主义运动 因此而兴。仁慈主义者倡导，要仁慈地对待动物，避免或减少 动物所遭受的不必要的痛苦。 亨利・塞尔特（Ｈ・Ｓ・Ｓａｌｔ）从哲学、从人的观念上来论述 动物的权利。他在《动物权利与社会进步》一书明确提出了他 的观点：如果人类拥有生存权和自由权，那么动物也拥有。他 甚至把这种思想扩展到未来的政治上去。号召人们把所有的生 物都包括进民主的范围中来，从而建立一种完善的民主制度。 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后期、８０年代初开始，动物保护运动 出现了新动向，即动物解放运动和动物权利运动。动物解放 运动的代表人物是澳大利亚哲学家彼得・辛格（Ｐｅｌｅｒ Ｓｉｎｇｅｒ）。他继承了功利主义的传统，认为快乐是一种内在的 善，痛苦是一种内在的恶。“如果一个存在物能够感受苦乐． 那么拒绝关心它的苦乐就没有道德上的合理性。不管一个存 在物的本性如何，平等原则都要求我们把它的苦乐看得和其 他存在物的苦乐同样重要。如果一个存在物不能感受苦乐， 那么它就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加以考虑的了。这就是为什么感 觉能力是关心其他存在物的利益的惟一可靠界线的原因。” 真正从哲学高度阐述“动物拥有权利”这一命题的是美 国哲学家汤姆・雷根（Ｔｏｍ Ｒｅｇ卸）。雷根继承塞尔特的思想， 认为只有假定动物也拥有权利，我们才能从根本上杜绝人类 对动物的无谓伤害。 因而，动物也拥有值得我们予以尊重的天赋价值。动物 身上的这种价值赋予了它们一种道德权利。即不遭受不应遭 受的痛苦权利。它们的这种权利决定了我们不仅仅把它们当 作一种促进我们福利的工具来对待；相反，我们应以一种尊 重它们身上的天赋价值的方式来对待它们。 三、生物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 动物解放和动物权利论只是关心动物个体的福祉和利 益，而无视物种、植物、生态系统的道德关怀，是其重大的局 限性。 现代意义上的生物中心主义是由２０世纪最伟大的人道 主义者阿尔贝特・施韦泽（Ａｌｂｅｒｔ Ｓｃｈｗｅｉｚｔｅｒ）于１９２３年在其
义上使用人类中心主义这一概念．而是主要从价值论的意义上 来阐述这一思想。现代人类中心主义最著名的是以美国哲学家 布赖恩・诺顿（Ｂｒｙａｎ Ｎｏｒｔｏｎ）为代表的弱式人类中心主义。他 在《环境伦理学与弱式人类中心主义》（１９８４）、《为什么要保护 自然界的变动性》（１９８７）等文中认为，面对环境破坏、资源滥 用以及由此给人带来的痛苦，我们需要建立一种环境伦理学， 而这种环境伦理学应当是一种弱式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论。 诺顿区分了强式人类中心主义和弱式人类中心主义。强 式人类中心主义是仅从人的感情偏好、感性意愿出发，一味 纵容和姑息人们那种把大自然视为满足人的感性偏好的原 料仓的掠夺性的开发方式。而弱式人类中心主义则是从理性 偏好出发．理性偏好是一种经过审慎的理智思考后才表达出 来的欲望或需要，它不仅能满足人的偏好．而且能根据一定 的世界观对这种偏好本身的合理性进行评判，这就使得它能 够对那种一味掠夺大自然的行为提出批评．从而从源头上防 止人们对大自然的随意破坏。 ２０世纪７０年代以后，由于全球性生态危机的日益加剧， 人类中心主义被认为是导致这一危机的罪魁祸首。非人类中 心主义思想应运而生。在这些思想中，权利主体和道德共同 体的范围从人类扩展到动物．再从动物扩展到植物和所有生 命共同体，进而扩大至大地、岩石、河流乃至整个生态系统。 二、动物解放与动物权利论 动物解放与动物权利论把道德关怀和权利主体的范围
代表作《文明与伦理》一书中首先提出的。他明确指出：“善的 本质是保持生命、促进生命，使可发展的生命实现其最高的 价值：恶的本质是：毁灭生命，伤害生命，阻止生命的发展。” （余谋昌：《环境伦理学》第７２页，高等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０）施韦泽提 出“敬畏生命”的伦理观。在他看来。一个人只有当他把所有 的生命都视为神圣的，把植物和动物视为他的同胞．并尽其 所能去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生命的时候，他才是有道德的。 生物中心论把所有生命当作道德关怀的对象，主张物种 平等主义，避免了以往生态伦理观中的生物等级观念和物种 歧视主义。但是，生命中心论所关心的仍然是个体，它坚持的 是个体主义的伦理学方法。 生态中心论的代表人物是阿恩・纳斯（Ａｍｅ Ｎａｅｓｓ），他是 深层生态学的创始人。纳斯于１９７３年在其《肤浅的生态学运 动与深层的、长远的生态学运动：一个总结》一文中首次提出 这一理论。深层生态学概念是相对于“浅层生态学”而言的。 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浅层生态学的信条是“自然界的多样 性作为一种资源是有价值的”．与之相反。深层生态学的口号 是：“自然界的多样性具有自身的内在价值”，把生态价值等 同于人类的价值表现了一种物种的偏见。 纳斯指出，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经历了从本身的自我 （ｅｇｏ）到社会的自我（ｓｅｌｆ），再从社会的自我到形而上的“大 自我”（Ｓｅｌｆ）即“生态的自我”的过程。这种大自我或生态的自 我才是真正的自我，“大自我”代表着大自然原始的整体。深 层生态学“自我实现”这一最高规范所要强调的是：个体的特 征与整体的特征密不可分，“自我与大自然不可分”。人的自 我利益与生态系统的利益是完全相同的。因此，自我实现的 过程，也就是把自我理解为并扩展为大我的过程，是缩小自 我与其他存在物的疏离感的过程．是把其他存在物的利益看 作自我的利益的过程。 综上所述，人类中心主义到生态中心主义的伦理观的发 展转变表明。道德共同体和权利主体的范围不断扩展．从思 想史的角度看，这的确是一次“哥白尼”式的革命。但生态伦 理的思想还是比较粗糙，还有待进一步的完善，使之有更大 的说服力和可信度。如何使这种理论转化为大多数人的内心 信念和自觉追求，还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