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索绪尔语言和言语相关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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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明在《语言学概论》中指出：“说话是一种 复合现象，它至少包含三个方面：第一，张口说话的 动作，称为‘言语’或‘言语活动’；第二，说话所使用 的一套符号系统，这套符号系统就是‘语言’；第三， 说出来的话语，称为‘言语’或‘言语作品’。”②李宇 明在这里是将“说话”看成一种复合现象，应该就是 我们所理解的“言语体系”。接下来的三个方面他同 样是将说话的动作和说话的作品区分开来，但在 “言语”这一术语的使用上存在混乱，因为“言语”和 “言语活动”“、言语”和“言语作品”都是不能并列的。
“第二个事实是，人们说话作文，都为了表达某
－ １７２－
种思想，而思想内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它必须通 过一种形式才能显示于外。言语中表达思想内容的 形式，就是语言，从这个意义上说，语言是言语交际 的工具。
“第三个事实是，言语既然是一种行为活动，就 会有一定的成果或产物，这就是人们说出来的‘话’ 或写出来的‘文章’，语言学论著中有的称之为‘言 语作品’，有点称之为‘言语产品’，有的称之为‘话 语’。我们认为用‘话语’比较好。”①
第 33 卷 第 5 期 2012 年 5 月
赤 峰 学 院 学 报（ 汉 文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Soc.Sci）
Vol. 33 No.5 May 2012
简评索绪尔“语言”和“言语”相关理论
于兆艳
（中国海洋大学， 山东 青岛 266100）
关键词：语言；言语；言语体系 中图分类号：H035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５９６（２０１２）０５－０１７２－０２
索绪尔在给学生讲课的时候，开创性地提出了 语言和言语的区分，并且认为区分语言和言语、语 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是语言学研究的“第一 条分岔路”。语言和言语不仅是贯Hale Waihona Puke Baidu《普通语言学教 程》的一条主线，而且是现代语言学建立的起点。自 从《普通语言学教程》被引进中国后，关于语言和言语 的讨论一直没有中断，不同的学者对此有不同的解 释。大多数学者对“语言”的理解基本一致，但对“言 语”存在很大争议，归结起来主要有三种比较有代表 性的观点：（1）“言语”指言语动作；（2）“言语”指言语 的结果；（3）“言语”指言语的表达方式。本文试图以有 关语言和言语问题的学术刊物或专著中的论文为依 据，简要评述一下对语言和言语问题的观点。
范晓先生在《语言、言语和话语》一文中指出： 科学上任何名词术语都反映着某个客观事实，“语 言”、“言语”和“话语”也不例外。
“第一个事实是，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存在着一 种最常见、最普通但也是最重要的行为活动，这就 是说话。这种客观事实，语言学著作里有许多名称， 如‘语言使用’、‘语言运用’、‘使用语言’、‘运用语 言 ’、‘ 语 言 活 动 ’、‘ 语 言 行 为 ’、‘ 言 语 ’、‘ 言 语 活 动’、‘言语行为’等等。我们把这种重要的人类活动 称作言语活动，或称言语行为，用一个科学的术语 来概括，便是言语。
是多领域的，是异质的，是杂糅的。因此，我们觉得 这里的 langage 译为“言语体系”更为恰当。
许国璋也认为 langage 译为“言语活动”不太恰 当，他指出：“langage 是多形式的、杂糅的、不成系 统的一种初级事物，从中抽象出来‘语言’，而 langage 本身则是‘言语’。因此，‘言语活动’中‘言语’ 一词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是加了‘活动’这一尾 巴，又如何增加它的区别性？因为‘言语’本身是有 活动的。是不是译为‘群体言语’，比较接近于索绪 尔所说的杂糅性？如果这一译法可以接受，是不是 干脆把 parole 译为‘个体言语’？”我认为，parole 中 是包含动作的，所以，从“活动”这个角度分析，langage 的确不应该译为“言语活动”，但他选择翻译为 “群体语言”也是不合适的，因为他在这里误解了言 语的个体性。所谓的“社会性”或“个体性”，实际上 只是从对语言的实际使用角度来说的，言语当然是 个人使用语言进行交际的过程或结果，但这里的个 人是处于社会中的个人，使用的语言是整个社会的 共同的交际工具，而不是说许多个个人言语的总和 就是群体言语。
关于语言和言语，索绪尔曾经提出了一个公 式：Langage = parole + langue。在高明凯翻译的 《普通语言学教程》版本中，索绪尔说：“语言现象总 有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是互相对应的，而且其中 的一个要有另外一个才能有它的价值。”“言语活动 的研究就包含着两部分：一部分是主要的，它以实 质上是社会的、不依赖于个人的语言为研究对象， 这种研究纯粹是心理的；另一部分是次要的，它以 言语活动的个人部分，即言语（其中包括发音）为研 究对象，它是心理·物理的。”Langue 译为“语言”， 大家基本一致，将 parole 翻译为“言语”，以此和“语 言”相区分，大家也都认同。但高明凯先生将 langage 翻译成“言语活动”，是存在异议的。言语活动 指运用语言的行为动作，包括说写动作和听看动 作，它强调的是动作。很明显，索绪尔在这里用的 langage 不仅仅指动作，它包含语言和言语，是一个 总属概念，是一个庞大的范畴。从它的属性来看，它 既有社会属性，又有个人属性；从它的范围来看，它 横跨心理学、生理学和物理学等多个学科，因而它
“说话”也即是“言语”，但范晓先生认为这第一 个事实只是指说话的动作，而不包括说或写的结果 或 作 品 ，因 此 他 也 称 之 为“ 言 语 活 动 ”或“ 言 语 行 为”。这里无疑违背了索绪尔先生对 parole 的定义。 范晓先生所说的第二个事实是可以接受的，即从功 能上来说，语言是人们进行交流的工具；从形式上 来说，语言是一套包含语音、词汇和语法的规则系 统；从性质上来说，语言是人们约定俗成的契约。第 三个事实，就是范先生从“言语”中独立出来的说话 或写作的产物，我们仍然可以借用他“话语”这个术 语。但他在该文中接下来分析，话语是由两个部分 组成的，包括话语内容和话语形式即语言，很明显， 这里是前后矛盾的。
摘 要：索绪尔提出的“语言”和“言语”的区分，对语言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并被他称之为“第一 条分岔路”。 在语言学论著中了，经常出现“语言”、“言语”、“言语活动”、“言语体系”等术语，但对它们的含 义，语言学界的认识并不十分一致，这难免会造成学术交流的困难，并对语言教学产生影响。 本文将结合不 同作品进行论述，以此来明确相关术语各自的范畴。
“第二个事实是，人们说话作文，都为了表达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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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思想，而思想内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它必须通 过一种形式才能显示于外。言语中表达思想内容的 形式，就是语言，从这个意义上说，语言是言语交际 的工具。
“第三个事实是，言语既然是一种行为活动，就 会有一定的成果或产物，这就是人们说出来的‘话’ 或写出来的‘文章’，语言学论著中有的称之为‘言 语作品’，有点称之为‘言语产品’，有的称之为‘话 语’。我们认为用‘话语’比较好。”①
第 33 卷 第 5 期 2012 年 5 月
赤 峰 学 院 学 报（ 汉 文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Soc.Sci）
Vol. 33 No.5 May 2012
简评索绪尔“语言”和“言语”相关理论
于兆艳
（中国海洋大学， 山东 青岛 266100）
关键词：语言；言语；言语体系 中图分类号：H035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５９６（２０１２）０５－０１７２－０２
索绪尔在给学生讲课的时候，开创性地提出了 语言和言语的区分，并且认为区分语言和言语、语 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是语言学研究的“第一 条分岔路”。语言和言语不仅是贯Hale Waihona Puke Baidu《普通语言学教 程》的一条主线，而且是现代语言学建立的起点。自 从《普通语言学教程》被引进中国后，关于语言和言语 的讨论一直没有中断，不同的学者对此有不同的解 释。大多数学者对“语言”的理解基本一致，但对“言 语”存在很大争议，归结起来主要有三种比较有代表 性的观点：（1）“言语”指言语动作；（2）“言语”指言语 的结果；（3）“言语”指言语的表达方式。本文试图以有 关语言和言语问题的学术刊物或专著中的论文为依 据，简要评述一下对语言和言语问题的观点。
范晓先生在《语言、言语和话语》一文中指出： 科学上任何名词术语都反映着某个客观事实，“语 言”、“言语”和“话语”也不例外。
“第一个事实是，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存在着一 种最常见、最普通但也是最重要的行为活动，这就 是说话。这种客观事实，语言学著作里有许多名称， 如‘语言使用’、‘语言运用’、‘使用语言’、‘运用语 言 ’、‘ 语 言 活 动 ’、‘ 语 言 行 为 ’、‘ 言 语 ’、‘ 言 语 活 动’、‘言语行为’等等。我们把这种重要的人类活动 称作言语活动，或称言语行为，用一个科学的术语 来概括，便是言语。
是多领域的，是异质的，是杂糅的。因此，我们觉得 这里的 langage 译为“言语体系”更为恰当。
许国璋也认为 langage 译为“言语活动”不太恰 当，他指出：“langage 是多形式的、杂糅的、不成系 统的一种初级事物，从中抽象出来‘语言’，而 langage 本身则是‘言语’。因此，‘言语活动’中‘言语’ 一词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是加了‘活动’这一尾 巴，又如何增加它的区别性？因为‘言语’本身是有 活动的。是不是译为‘群体言语’，比较接近于索绪 尔所说的杂糅性？如果这一译法可以接受，是不是 干脆把 parole 译为‘个体言语’？”我认为，parole 中 是包含动作的，所以，从“活动”这个角度分析，langage 的确不应该译为“言语活动”，但他选择翻译为 “群体语言”也是不合适的，因为他在这里误解了言 语的个体性。所谓的“社会性”或“个体性”，实际上 只是从对语言的实际使用角度来说的，言语当然是 个人使用语言进行交际的过程或结果，但这里的个 人是处于社会中的个人，使用的语言是整个社会的 共同的交际工具，而不是说许多个个人言语的总和 就是群体言语。
关于语言和言语，索绪尔曾经提出了一个公 式：Langage = parole + langue。在高明凯翻译的 《普通语言学教程》版本中，索绪尔说：“语言现象总 有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是互相对应的，而且其中 的一个要有另外一个才能有它的价值。”“言语活动 的研究就包含着两部分：一部分是主要的，它以实 质上是社会的、不依赖于个人的语言为研究对象， 这种研究纯粹是心理的；另一部分是次要的，它以 言语活动的个人部分，即言语（其中包括发音）为研 究对象，它是心理·物理的。”Langue 译为“语言”， 大家基本一致，将 parole 翻译为“言语”，以此和“语 言”相区分，大家也都认同。但高明凯先生将 langage 翻译成“言语活动”，是存在异议的。言语活动 指运用语言的行为动作，包括说写动作和听看动 作，它强调的是动作。很明显，索绪尔在这里用的 langage 不仅仅指动作，它包含语言和言语，是一个 总属概念，是一个庞大的范畴。从它的属性来看，它 既有社会属性，又有个人属性；从它的范围来看，它 横跨心理学、生理学和物理学等多个学科，因而它
“说话”也即是“言语”，但范晓先生认为这第一 个事实只是指说话的动作，而不包括说或写的结果 或 作 品 ，因 此 他 也 称 之 为“ 言 语 活 动 ”或“ 言 语 行 为”。这里无疑违背了索绪尔先生对 parole 的定义。 范晓先生所说的第二个事实是可以接受的，即从功 能上来说，语言是人们进行交流的工具；从形式上 来说，语言是一套包含语音、词汇和语法的规则系 统；从性质上来说，语言是人们约定俗成的契约。第 三个事实，就是范先生从“言语”中独立出来的说话 或写作的产物，我们仍然可以借用他“话语”这个术 语。但他在该文中接下来分析，话语是由两个部分 组成的，包括话语内容和话语形式即语言，很明显， 这里是前后矛盾的。
摘 要：索绪尔提出的“语言”和“言语”的区分，对语言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并被他称之为“第一 条分岔路”。 在语言学论著中了，经常出现“语言”、“言语”、“言语活动”、“言语体系”等术语，但对它们的含 义，语言学界的认识并不十分一致，这难免会造成学术交流的困难，并对语言教学产生影响。 本文将结合不 同作品进行论述，以此来明确相关术语各自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