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庄子对绝对自由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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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庄子对绝对自由的追求

摘要

自由是人类内心深处最迫切的渴望。追求自由也是庄子哲学中反复申述的一个哲学命题。追求绝对自由是庄子自由观的主要内涵,历来有贬低庄子绝对自由的倾向,认为这种自由虚无缥缈,异想天开,没有多大价值,我认为庄子的这种自由逍遥无拘、汪洋恣肆,对我们反省人生、澄明心境,认识社会有启迪、引导作用。

庄子是个悲观主义者,“福轻乎羽,莫之知载; 祸重于地,莫之知避。”庄子生活的时代,“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下层人民生活艰难,饱受压迫。庄子对当时社会现实极端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想逃避又不能做到,无地彷徨。庄子看到身外之物对人的奴役,人已不堪重负,人类受自然规律与社会规范的制约, 不可避免要面对生老病死、同类倾轧等令人痛苦不安的人生问题。于是庄子提出解脱之道,最重要的莫过于追求绝对的人生自由,以达到无待的自由境地,以期“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

关键词:绝对自由庄子人生

悲剧人生对自由的渴求(庄子的悲观主义人生哲学)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齐物论》)

庄子不仅悲观,甚至厌世。人人都在疲于奔命,为名利勾心斗角,有的丧失自我,失却本真,有的身不由己。后世有“常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的悲叹。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漻然,莫之入焉。已化而生,又化而死,生物哀之,人类悲之。(《知北游》)

人生就是负累、痛苦,人自出生就有各种需求,人的欲求不曾停止,肉体受到摧残,精神也不能安宁。人劳碌奔波、痛苦挣扎,身为形役,心为物累,这样的生活是意义贫乏的生活,这样的人生是可悲的人生。

人生短暂,亦属可悲。人把生死当作一件大事,不能超脱,因此常怀忧虑,甚至恐惧,成了抹不去的阴影。

苦难到自由的解救之道

庄子的人生观首先立足于解决人的生存困境,企图帮助人类摆脱现时社会困境和最终生命困境。这是从苦难中寻求解脱之道。庄子鄙弃世俗道德,要摧毁已有的价值体系,不认可世俗社会对功名利禄的追求,而热切向往逍遥自适的境界,追求绝对自由。

为了消解人生苦痛,庄子有一套处世办法:

1、齐同是非,齐同死生

庄子取消了一切事物的区别,消弭了人类认识上的差异,推导出死生一如, 是非平齐, 万物通一的结论, 这样人生遭际再困苦, 内心都不会感到痛苦。既然一切是非成败, 宠辱尊卑都是相同的, 那人的名利之欲显然是多余的, 只会徒增人世纷争。庄子进而主张去欲, 使内心远离人间纷争而获得自由。

人贵珍奇难得之货,故常争夺,人受物欲煎熬,庄子认为“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

观之,自贵而相贱”。贵贱美丑皆为人主观强加的,“以道观之”,则物与物并无差别。人常常“自贵而相贱”,蜩与学鸠笑大鹏,皆因不懂得“道”。

山木不材,终其天年;雁不能鸣,招致杀身,人想要保身,必将处于“材与不材之间”。然而庄子仍觉得“材与不材之间,似之而非也”,仍不能“免乎累”。无论材与不材,皆不能只受福而不受祸。只有“乘道德而浮游”,“物物而不物于物”,对一切皆为主动而不为被动。才能“免乎累”。

“吾生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人意识到自身的渺小与局限性,故而“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实属常情,但是这样的常情并不能帮助人求得解脱,人需要齐同万物之思。

生老病死, 不随人意,自然之道。《大宗师》篇中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死生亦大矣。生死之惑,是哲学探讨的重大问题。迄今为止, 死亡是人不可逃脱、无法战胜的命运。哲学乃是要人从对死亡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孔子没有直面死亡, “未知生, 焉知死”, 儒家注重现世的、在世的人生价值的实现。注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实践。至于死亡, 与现实人生关系不大, 他们是不愿意深究的。但对庄子而言,他追求的是绝对自由, 而死亡无疑是个体自由的最大限制, 因此, 他不能回避生与死的问题。在庄子看来, 死为生之天然的结果,人面对生死,首先要从认识上超越生死对立,明了“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即齐同生死的道理;进而要从实践上超越生死,做到“不知悦生,不知恶死”(《大宗师》);再进一步还要把死看作人的“归本归真”,看作人的彻底解放。这样,就可以生时不乐,死时不忧,倏然而来,倏然而去,对生死问题能有一种彻底的达观态度。

人生的过程其实也就是“道”的自我展现过程。而在现实生活中,人们之所以执着于生命,而对死亡怀着深深的恐惧,就是因为人们未能体会出自己生命的本质,未能认识到生命其实就是道的体现。

庄子认为,以“道”观之,人的生命不过是构成“道”的无穷变化系列的一个环节。任何事物的存在在本原上都是永恒的,无所谓生死、成毁,生只是造物的假借,从而将生死差别泯灭,存亡为一,在这种认识的指导下,从“道”的角度去审视生命,将人的生死过程归依于“道”的生成运动,就能摆脱对死亡的恐惧,进而领悟生命的真实意义。人就可以突破时间的限制而获得绝对自由。人要得到绝对的精神自由, 不仅要摆脱一切外界条件的束缚, 而且要摆脱自己肉体的束缚, 他认为人死了, 摆脱了形体的束缚和牵绊, 精神和道和在一起, 像道一样无所不在地“逍遥”, 永恒不灭。庄子妻死,鼓盆而歌。庄子将死,弟子想厚葬他,他说:“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壁,星辰为珠矶,万物为赍送。吾葬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弟子“恐乌鸢之食夫子”.庄子则回答:“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蟠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列御寇》)。这里生动体现了庄子对生死大限进行超越的一种坦然、旷达的态度。庄子通过“以道观之”,而将有限的生命“与道合一”。在这里庄子看到的是“道”的永恒。

2、安时处顺,顺乎天命

天命不是人能改变的,庄子于是采取顺从自然,无所作为的态度。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人间世》)

“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养生主》)

“吾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德充符》

做到“安时而处顺”,“无情”,才能哀乐不能入,才能好恶不“内伤其身”,也不妄为,给自然本性强加什么。不要有喜怒哀乐的起起伏伏,才是德性修养的追求。

“父母岂欲吾贫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极者,命也夫!”(《大宗师》)人生在世,常常“事与我而相违”,人心虽有美好愿望,却不能事事如愿,况且有许多不知原因的必然性,庄子皆归之为天命。

尽管事物变化, 命运无常, 心灵始终保持平和,安逸自得, 不失怡悦。对于困在陆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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