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咏史怀古创作中的“金陵”情结(1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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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咏史怀古创作中的“金陵”情结
摘要:
唐宋诗词中有关“金陵”的作品不胜枚举,而最能体现“金陵”历史沧桑与审美风格的当推咏史怀古类作品。诗人们在缅怀历史遗迹的过程中感慨繁华、哀叹人事、讽谏君王,金陵的兴废更替、盛衰荣辱通过伤悼情怀、历史古迹加以呈现,延伸出特有的金陵情结,在宋元以后文人的金陵题材的作品中得到了更为充分的展现和延伸。
关键词:悲哀、反思、繁华、情结
作为一种诗歌题材,咏史怀古更侧重“见古迹,思故人”,经临某地而抒发感慨,很多优秀的作品都源于地点、古迹的触发。历史上的很多名都如“长安”、“洛阳”、“金陵”等都是文人青睐的对象,而其中,“金陵”由于历史和地理的因素沉淀了更多的沧桑,相关的咏史怀古作品在数量和质量上比其它古都更胜一筹,形成了对于“金陵”的固定的情怀,值得研究和关注。
一、“金陵”情结与咏史怀古
金陵,也称“秣陵”、“建业”、“建康”,作为六朝古都,“四十馀帝三百秋”的沧桑政治,使其成为最具创伤性记忆的古都。“虎踞龙盘”的优越地势与“江南佳丽地”的明秀赋予它独特的人文积淀,历来是文人抒怀致慨的触发点。从其发展看,三国开始,孙吴、东晋、南朝宋齐梁陈以及明、太平天国等先后定都于此,留下辉煌霸业。尤其是六朝时代,“飞甍夹驰道,垂杨荫御沟”、“凝笳翼高盖,叠鼓送华辀”,繁华盛极一时。值得关注的是,自公元229 至 589 年,“六朝古都”的几个朝代无一例外的短命,每个王朝时长不足六十年,“三百年间同晓梦,钟山何处有龙盘”,世易时移的更迭中,金陵承载了更多的兴衰荣辱,成为繁华不再、物是人非的代名词。
数个王朝急剧变迁的兴衰史,使“金陵”在文学作品尤其是咏史怀古中,更易引发文人的悲悯情怀。面对昔日六朝遗迹,文人无不慨叹繁华的变迁与消逝,流露出种种关于金陵的复杂感情,在不断的积淀中升华为一种既定情怀――金陵情结。“情结”在心理学上是指观念、情感、意象的综合体,荣格认为情结是一群无意识感觉与信念形成的结。对诗人而言,他们以金陵为题众多的咏史怀古作品,“是在无数次类似经验的刺激下的积淀在诗人心理结构中的深层记忆,近乎一种集体无意识,每当遇到类似情况就会条件反射式的显现出来”[1]。与普遍意义上的怀古伤今、借古讽今有所不同,作品中的金陵多是诗人咏史怀古的引发物和寄托物,引发他们对金陵的政治认识和情感体悟。这种情怀随历史的沉淀固定为金陵情结,包括李白、刘禹锡、许浑、李商隐、吴融、罗隐以及王安石、周邦彦等人,都对金陵发出无限伤感与深深追思。
二、“金陵”情结由唐而宋的演变过程
1、盛唐时期李白首次在咏史诗中确立金陵题材,展现了独有的金陵情结
以“金陵”作为描写对象,展现咏史内容的诗早在两晋就已出现,但以金陵为题的咏史怀古诗的发韧却是在盛唐。数百年间,六朝几个王朝更迭变换,朝梁暮陈,留下了“石头城”“燕子矶”“台城”等众多遗迹。随着历史的发展,这些遗迹积淀了丰富的人文内涵,成为昔日王朝的缩影与见证。
李白怀有经邦济世之志,也喜欢登临漫游古迹。他曾多次去过金陵,对金陵文化以及风物有着深深的认同。作为唐代金陵情结最显著的诗人,其涉及咏史怀古的金陵诗歌包括《金陵城西楼月下吟》、《月夜金陵怀古》、《金陵新亭》、《金陵歌送别范宣》、《金陵三首》等。诗人不仅对金陵昔日风流人物表示倾慕,更多的是对历史变迁、人事变化进行思索,流露出繁华不再的伤悼之情。如其《登金陵凤凰台》中,“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一句,“慨吴宫之秀压江山,而消沉花草,晋代之史传人物,而寂寞衣冠。在十四字中,举千年之江左兴亡,付凭阑一叹。”,表现对六朝繁华消逝的惋惜之情,历史兴亡通过金陵特有景物的连贯来展现,内涵深厚,发人深省。其《金陵三首》,是咏史诗史上第一组以金陵为题材的组诗。当时安禄山攻陷两京,中原鼎沸。李白作为忧国忧时之士,便借南朝的兴亡以感慨时局。如其二“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空馀后湖月,波上对江洲。”当时户民密集、朱楼耸立的金陵,已变为春草凄凄、古丘荒凉之地。其中“后湖月”意象连接古今,把历史与现实叠映起来。昔日繁华与今日之冷落,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引发了浓厚的兴亡之感。其《月夜金陵怀古》《金陵白杨十字巷》也传达了相同的情绪。综合看来,李白最早在咏史中给予金陵以关注和展现,具有开创、确立之功。他吟咏金陵流露出繁华不再的伤悼情怀,成为中晚唐诗人吟咏金陵、反思盛世的先导。
2、中晚唐时期“金陵”怀古大量出现,“金陵”情结更加纯熟、深刻
安史之乱后,唐代由盛而衰,国运日下。中唐昔盛今衰的时代氛围与金陵历史的悲情内涵惊人的一致,有力激发了文人的反思、伤悼之情,这种情怀随着藩镇割据、社会动荡、矛盾突出的晚唐的到来而转向无奈与苍凉。以“金陵”为题的咏史怀古作品,也因为中晚唐的社稷动荡、王朝衰微而内涵更为深刻,表现更加成熟。中唐最早最深挖掘金陵内涵审美的诗人是刘禹锡。他对金陵情有独钟,在他未到金陵时,就创作了《金陵五题》和《西塞山怀古》,《金陵五题》分别咏叹被潮水长期冲刷的石头城之女墙,飞入寻找百姓家的燕子、夕阳中的乌衣巷、宫女吟唱的《后庭花》以及变成野草蔓藤的台城,借金陵古迹以抒兴亡感慨。《西塞山怀古》更注重抒发历史兴亡之感,表达对时代的感伤,“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全诗弥漫的是一种浓烈的伤悼情思:不世功业,一代繁华,最终也会变成令人唏嘘的往事。[2]”,他在亲自游历金陵后,创作了《金陵怀古》,辩证地提出了“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的哲理性思想。与李白相比,刘禹锡在吟咏“金陵”时,淡去了经世精神,伤悼之情比盛唐更加深刻、典型,沉浸于对兴亡的伤感中。晚唐涉及“金陵”情结的咏史怀古有50首之多,大大超越盛唐中唐,主要源于家国荡动、身世飘零的现实对诗人“金陵”的悲情体悟的刺激。由此“作品中流露出的哀思、伤怀、困顿、无奈以及幻灭的悲情,没有丝毫的穿凿附会,而是忧愁暗恨皆为心底流出[1]”,最能代表这种情绪的是韦庄的七绝《金陵图》:“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空啼之鸟,霏霏之雨,与“烟笼十里堤”之柳树,形成鲜明对照,传达出物是人非,繁华消歇的怅惘情怀。类似的情怀在杜牧《泊秦淮》、李商隐《南朝》、许浑《金陵怀古》等“金陵”咏史作品中也有深切体现。
3、宋代“金陵”咏史怀古词打破了“诗庄词媚”的认识,抒发了强烈的爱国之音
王国维有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认为词的体式长于抒情,在言理、叙事上不及诗歌。然而在词的发展中,其内容和抒情相互融合,达到了良好的统一。咏史词的兴起虽远晚于咏史诗,却起步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