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发展是否导致全面平庸

当时，我的感觉是，熟悉的地方没 有风景。这对夫妻对这儿太熟悉了，花 草树木，清风明月，在他们漫长的日子 里，已不再有风景的含义，而是成为习 以为常的东西。《幸福》杂志上的那些 部长、商人及平民百姓们，之所以不愿 做他们现在的自己，与住在森林公园里 的那对夫妻一样，是对长期拥有的那片 风景，已经习以为常，风景已不再成其 为风景了。
• 这个问题牵涉到人的发展观、教育目 的观、教育价值观等教育理论和教育 实践中的一系列重大问题，事关教育 的信仰、教育的信念、教育的价值走 向和价值追求，也现实和深刻地影响 着教育者的教育行为和受教育者的发 展方式，需要有所认识。
一、关于“韩寒现象”及其所折射出的问 题 • 2000年前后，关于“韩寒现象”的争议 较为集中地折射出了一些人多年来在 “人的全面发展”这一问题上的固执的 偏颇认识。
• 即使韩寒是人才，他也是一个奇才；即 使韩寒不学外文和数理化不及格也能成 为文学大家，他的发展模式也不具有普 遍性。何况，如果韩寒太局限于文学， 不奠定宽厚的文化底蕴，不加强自身的 人生修养和品行修炼，很可能也只是昙 花一现。
• 我们的确也要注意，如果对“全面发展” 理解不当，以为“全面发展”就是“面 面俱到”、“门门功课得五分”，的确 就很容易导致“全面平庸”。但真正意 义上的“全面发展”并不会导致全面平 庸，而恰恰是卓越。“韩寒现象”给我 们带来的最大启示，就是一定要正确地 理解“全面发展”以及它与“个性发展” 的关系。
• 人的全面发展还有更为重要的外在动力， 即来自社会方面的要求。人类社会也总 是在不懈地追求社会的全面、协调和完 善，这就必然要求人要不断地完善和丰 富，同时也为人的完善和丰富不断创造 条件，使社会的全面发展和人的全面发 展互为动力、互为条件、互为因果。
• 还需指出，人的全面发展尽管是一个永 远追求而又永远没有止境的理想目标， 但它也存在于每一个时代的现实生活中， 存在于每一个人的现实生活中。每一个 时代都可以有每一个时代对“全面发展” 的不同理解，每一个人也可以有每一个 人对“全面发展”的不同追求，但其实 质又是相同的，即在一定的主客观条件 下不断完善自己。
• “韩寒现象”简介 • 对“韩寒现象”的一些有代表性的观 点
• （一）理解“人的全面发展”的实质的 两个必须明确的理论前提
二、究竟应该怎样认识和理解 “人的全面发展”的实质和内 涵
• 首先必须认识到，“人的全面发展”在 本质上是一个理想、一种追求，一种社 会和人生的信仰，它是永远的，没有止 境的。 •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追求人的完善、 和谐、丰富一方面是人性的向往、本能 的追求，另一方面也是社会进步和完善 的客观要求，是主客观的统一。
在人生的旅途中，最糟糕的境遇往 往不是贫困，不是厄运，而是精神和心 境处于一种无知无觉的疲惫状态。感动 过你的一切不能再感动你，吸引过你的 不能再吸引你，甚至激怒过你的一切也 不再激怒你，这时，人就需要寻找另一 片风景。 工作和生活中，我们追求知识，挣 脱旧我，纯洁精神，净化灵魂，升华自 己。其实，深究其根源，也是因为熟悉 的地方已没有风景了。
• 首先，“全面发展”是“个性发展”的 基础。没有人的基本素质的相对完整、 和谐的发展，个性及特长的发展就会失 衡，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 样的个性和特长发展实际上是畸形发展， 不可能有持续发展的后劲。个性和特长 的发展要达到一定的高度，人的素质就 要达到一定的全面性。 • 其次，“个性发展”又是“全面发展” 的动力。
• 韩寒的确是一个极具文学天赋的少年，我们 应该对他学业上一定程度的“片面发展”持 一种理解和宽容的态度，也不应用对一般人 的要求来要求“特殊的”他，否则就可能扼 杀他的天赋，致使他成为一个平庸者。我们 的教育制度和选拔制度也应该为特殊人才和 各种天才留有空间。但也必须认识到，韩寒 毕竟属于十分个别的特例，他的选择和发展 路径并不具有普适性，并不适合绝大多数普 通人，因而也不能以此来否定全面发展的重 要性和割裂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的普遍联系。
“全面发展”是否导致“全面平 庸”
• 建国以来，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学 说一直是我国教育目的的理论基础。然 而令人悲哀的是，“人的全面发展”这 一喊了几十年的口号却并没有多少人真 正相信。在许多人看来，人的全面发展 既不可能，也无必要，而且还会阻碍人 的个性和特长发展，导致“全面平庸”。 有人甚至认为，现在就是要片面发展， 全面导致平庸和肤浅，片面导致深刻和 个性。
• 人的全百度文库发展的动力来自两个方面，一 个是内在动力，一个是外在动力。前者 是主观的，后者是客观的。
• 从主观方面讲，人在本能上天然地倾向 于追求自身不断地超越和完善，因为人 在本能上是一种更倾向于追求新异刺激 的动物，自然性地倾向于生活的丰富性、 多样性和变化性。丰富、多样和变化能 使人处于积极和兴奋的状态。从生理学 的意义上讲，通常情况下人倾向于避免 陈旧、单调和乏味，因为这会使人处于 消极、麻木和抑制的状态。
• 韩寒的文学作品之所以出色，很大程度 上是相对于他的年龄和学识而言的，同 时也有媒体炒作的因素，但他离一个文 学大家无疑还有很远的距离。虽然我们 不应苛求作为中学生的韩寒，但问题是 韩寒自己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把<<三重门 >>与钱钟书的<<围城>>相提并论，许多 人，特别是媒体，把他捧得横空出世， 他自己也以为“古今不肖无双”。仅就 这种态度，就说明韩寒的发展还很有缺 欠。
• 其次还必须认识到，“全面发展”只是一个 相对的概念。 • 所谓相对，这里有两层含义：一是“全面发 展”是相对于“片面发展”而言的；二是全 面发展的“全面”只具有相对的意义，而不 具有绝对的意义，“全面”并不是一个量的 概念，而是一个质的概念。我们很难说怎样 才叫“实现”了“人的全面发展”，就像民 主、平等、自由这样一些概念，很难对它们 进行确切的和具有公度性的界定，也很难说 达到什么程度才叫得以实现了，它们在本质 上也是一种理想、一种追求、一种信念，而 且是永远的，没有止境的，只要人类社会存 在，就会不断地追求更高层次的民主、平等、 自由。
人有时非常矛盾，本来活得好好的，各 方面的环境 都不错，然而当事者却常常心 存厌倦。对人类这种因生命的平淡和缺少激 情而苦恼的心态，有时是不能用不知足来解 释的。 我曾对住在森林公园的一对夫妻羡慕不 已，因为公园里有清新的空气，有大片的杉 树、竹林，有幽静的林间小道，有鸟语和花 香。然而，当这对夫妻知道有人羡慕他们的 住所时，却神情诧异。他们认为这儿没有多 少值得观光和留恋的景致，远不如城市丰富 有趣。
（二）“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内涵 • 人的全面发展首先是指人的“完整发 展”。 • 其次，人的全面发展同时也是指人的 “和谐发展”。 • 第三，人的全面发展还是指人的“多方 面发展”。 • 第四，人的全面发展还意味着人的“自 由发展”
三、对“韩寒现象”的若干思 考
• “韩寒现象”之所以令人深思，就在于这 一现象远远超出了这一现象本身，特别 有助于我们深入理解人的全面发展与人 的个性发展的关系。
• <<孙子· 虚实篇>>中讲：“故备前则后 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 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这尽管 讲的是军事上的排兵布阵，但其哲理对 我们理解人的全面发展问题也颇有启发。
• 时下，一些人总爱举出一些好几十年 前的陈旧史例：有说鲁迅先生某几门 功课也曾不及格的；有说少年郭沫若 “不开窍”，数理成绩位居下游的； 有说爱因斯坦小时侯如何愚钝的；最 极端的例子是说钱钟书也曾有过“数 学考零分”时候的。现存的教育的确 有压制学生个性发展的严重弊端，但 这些举证却是不适当的、过时的。数 学零分与钱钟书成才之间不存在因果 关 系 。
• 《 熟 悉 的 地 方 没 有 风 景 》 ：
“美国《幸福》杂志曾在征答栏中刊登 过这么一个题目：假如让你重新选择，你做 什么？一位军界要人的回答，是去乡间开一 个杂货铺；一位女部长的答案，是到哥斯达 黎加的海滨经营一个小旅馆；一位市长的愿 望是改行当摄影记者；一位劳动部长是想做 一家饮料公司的经理。几位商人的回答最是 离奇：一位想变成女人；一位想成为一条狗。 更有甚者，想退出人的世界，化为植物。其 间也有一般百姓的回答，想做总统的，想做 外交官的，想做面包师的，应有尽有。但是， 很 少 有 人 想 做 现 在 的 自 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