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化进程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关系实证研究

市场化进程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关系实证研究

内容摘要：以市场化为导向的体制改革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发展过程中不可忽视的因素，本文选取中国30个省市自治区为研究样本，采用系统GMM方法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地方产品市场、要素市场、中介组织发育程度越好，法律制度越健全，越能促进当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流出。因此，地方各省政府应该努力推进市场改革进程，完善地方制度，促进当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关键词：市场化进程对外直接投资系统GMM

引言

联合国贸发会议《2012年世界投资报告》数据显示，2011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占全球当年流量的比例为3.84%，位居全球第七。从母国角度来看，中国经济发展规模的增大、经济实力的增强等经济因素是对外直接投资迅速发展的重要驱动因素，但是，国家制度和政府当局、国内政府-企业关系、国际商务和社会关系以及国际政府之间的关系等母国制度因素也是影响中国OFDI（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OFDI）的重要因素（Buckley，V oss et al.，2011）。在上述母国制度因素中，中国以市场化为导向的体制改革是不可忽视的因素，市场化改革进程中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非国有经济的发展、产品和要素市场的发育、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的不断完善等影响着当地企业竞争优势的形成和积累，影响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尽管中国的国家政策、法律、法规在全国范围内具有统一性，但是市场化改革在不同省份表现出不均衡性。本文采用《中国市场化指数：各地区市场化相对进程2011年报告》中的指标数据来度量各省的市场化程度的不均衡性，该指标是国内学者研究国内制度因素时最常用的指标。借助市场化进程指数，本文使用省际OFDI流量的面板数据，实证研究中国各省市市场化程度对各省OFDI流量的影响，从而为各省OFDI的发展提供政策建议。

数据、指标选取及模型设定

本文选取2003-2010年中国30个省区（不包含港澳台和西藏）为研究样本，OFDI流量数据来源于2011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各省市场化进程数据来源于《中国市场化指数：各地区市场化相对进程2011年报告》，本文使用市场化指数来衡量各省市场化总体进程（Marketlization），同时使用5个二级指标作为分变量分别衡量政府与市场的关系（Gov-Market）、非国有经济的发展（Non-state）、产品市场的发育程度（GoodsMarket）、要素市场的发育程度（FactorMarket）、市场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AgencyLaw）。其中政府与市场关系衡量市场分配经济资源比重、农民税费负担、政府对企业干预、企业对外税费负担、政府规模5个方面；非国有经济发展衡量非国有经济占工业销售收入比重、占固定资产总投资比重、占城镇就业人数3个方面，产品市场发育衡量价格市场决定程度、商品地方保护2个方面；要素市场发育衡量金融市场化程度、引进外资程度、劳动力流动性、技术成果市场化4个方面；中介组织和法律衡量中介市

场发育度、对生产者合法权益保护、知识产权保护、消费者权益保护4个方面。

本文构建的模型以各省OFDI流量OFDI为因变量，通过逐步加入上述6个市场化进程变量进行回归。模型（1）中只包含控制变量，以控制除关键变量以为的其他影响因素，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考察各省市场化总体进程对当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检验各省市场化进程5个具体方面的模型与模型（2）类似，将（2）中的Marketlization分别替换为Gov-Market、Non-state、GoodsMarket、FactorMarket和AgencyLaw。

（1）

（2）

模型包括各省地区生产总值（GDP）、出口（Export）、研发密集度（R&D）三个控制变量。GDP控制该省区的市场、经济发展规模对OFDI流量的影响，一般情况下，如果当地市场、经济规模越大，当地企业具有规模经济优势，OFDI 流量越大。出口（Export）以出口额的对数来表示，衡量当地企业对国外市场的开拓程度，并控制出口贸易与OFDI之间的关系。研发密集度（R&D）以研发支出占GDP的比重的对数来表示，研发密度越大，当地企业越容易形成技术优势，通过进行OFDI进一步开拓国内外市场。

实证分析及结果

本文实证检验采用面板数据，考虑到上期OFDI流量会影响本期OFDI流量，将解释变量的滞后一期值作为解释变量纳入模型中（作为控制变量），由于内生性的存在，OLS 估计和LSDV 估计结果具有非一致性，需使用动态广义矩估计方法。动态广义矩有三种估计方法，Arellano和Bond（1991）提出的“差分广义矩”（Difference GMM）方法和Arellano 和Bover（1995）提出的“水平广义矩”（Level GMM），以及Blundell 和Bond（1998）将差分GMM和水平GMM结合在一起提出的“系统广义矩”（System GMM）估计方法。系统广义矩估计方法通过充分利用小样本信息，使小样本偏误明显降低，提高估计的效率，并且可以估计不随时间变化的变量的系数，而且Windmeijer（2005）发现，两步GMM 在估计结果的有效性以及降低偏误方面比一步GMM 更好，因此本文采用两步系统GMM 进行估计。

为了保证GMM 估计量的一致性，本文首先进行了扰动项差分的二阶自相关检验和工具变量的过度识别检验。扰动项差分的二阶自相关检验结果显示在5%的显著水平上接受原假设“扰动项差分的二阶自相关系数为0的假设”（P值大于5%），可以接受“扰动项无自相关”的原假设。工具变量的过度识别检验结果显示在5%的显著水平上接受“所有工具变量都有效”的原假设（P值大于5%）。

表1中（1）列出了只包含三个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2）列出了加入各省市场化总体进程变量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在10%的显著水平下，市场化进程与OFDI流量正相关，即市场化程度越高，OFDI流量越大。这说明，中国市场

化改革进程中，地方政府不断减少对当地企业财政、金融等方面的干预，市场发育不断健全，产权制度逐渐完善，市场竞争规则逐渐形成。这也说明市场化为导向的制度改革有利于为当地企业创造相对公平、自由的竞争环境，资源的有效配置能够确保当地企业积累资源进行对外直接投资（Globerman and Chen，2010；Chen，2011）。此外，由表1第（1）列可知，控制变量中，经济规模和技术研发分别在10%和5%的显著水平下与OFDI流量正相关，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经济规模和技术研发密集度增长1%，OFDI流量分别增长1.646%和1.209%，而在10%的显著水平下出口对OFDI流量作用不显著。表1中（3）-（7）列出了分别加入市场化进程5个分变量，采用系统GMM进行回归的结果。结果显示，产品市场发育程度、要素市场发育程度在5%的显著水平上与OFDI流量正相关，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在1%的显著水平上与OFDI流量正相关，即产品市场、要素市场、中介组织发育程度越好，法律越健全，越能促进OFDI流出，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产品市场发育、要素市场发育、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提高1%，OFDI流量分别增长0.289%、0.947%和1.993%，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对OFDI流量的促进作用最显著。市场化改革通过逐渐消除对商品、要素市场的地方保护，提高商品和要素市场效率，降低当地企业的经营成本，而且金融市场化有利于提高当地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融资能力。但是，政府与市场关系、非国有经济发展程度在10%的显著水平上对OFDI流量的影响不显著，政府减少对市场干预、私有经济的发展对当地OFDI无显著影响，政府缩小规模、减少对企业干预和企业税费、鼓励非国有经济发展等市场化改革尚未发挥出应有的正向作用。

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借助市场化进程指数，以中国30个省市自治区为研究样本，选取省际面板数据，采用系统GMM方法实证研究了中国各省市场化程度对各省对外直接投资流量的影响。结果显示，各省市场化程度越高，地方产品市场、要素市场、中介组织发育程度越好，法律制度越健全，越能促进当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流出。

由结论可知，中国以市场化为导向的制度改革有利于为当地企业创造相对公平、自由的竞争环境，资源通过市场进行有效配置能够确保当地企业积累资源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因此，各省政府应该努力推进市场改革进程，促进地方制度完善，为当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各省政府要继续大力推进市场化进程，不断减少对当地企业财政、金融等方面的干预，培育良好的产品市场、要素市场，促进中介组织发育，建立更健全的法律体系。同时，市场化改革中，政府对企业减少干预、非国有经济的发展尚未发挥出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活动的正向作用，因此，政府需进一步转变职能，需要更进一步推动民营和私营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从而充分发挥市场竞争规则，促进各省当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Buckley，P. J.，H. V oss，et al. The emergence of Chinese firms 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