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的诗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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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的诗》读书笔记

王琼

我的一个春天

顾城

在木窗外

平放着我的耕地

我的小牦牛

我的单铧犁

一小队太阳

沿着篱笆走来

天蓝色的花瓣

开始弯曲

露水害怕了

打湿了一片回忆

受惊的蜡嘴雀

望着天极

我要干活了

要选梦中的种子

让它们在手心里闪耀

又全部撒落水里

被舒婷称为“童话诗人”的顾城的这首诗,或许初看之下是平淡的。但其中显示的现代诗的技巧、充盈着的顾城的个人特质以及他所追求的纯粹干净的理想世界,都典型的存在着,旁若无人而又自信地存在着。正如梁实秋先生所追求的艺术境界一样:“绚烂之极归于平淡,但那‘平’不是‘平庸’的‘平’,那‘淡’不是‘淡而无味’的‘淡’,那是不露斧斫的一种艺术韵味。”

“窗”是“木窗”,不是金属的,不是与自然格格不入的,而是与自然和谐的。也暗示诗中是乡村的环境。“平放”一词颇见新意,营造了祥和的气氛,体现了物对人的归属感与顺从感。“我的耕地、我的小牦牛、我的单铧犁”,强调“我的”,正如顾城在许多诗里表达的:

“我是一个悲哀的孩子

始终没有长大“(《简历》)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顾城是一个孩子,悲哀的孩子,任性的孩子,想给世界光明的孩子(“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孩子总是会强调“这

是我的”,由此可一见顾城诗歌的天真烂漫与迷人的孩子气,同样,为什么是显得奇怪的“小牦牛”?想到童年的毛绒玩具,会心一笑。

“一小队太阳/沿着篱笆走来”这让我想起幼儿园排队过马路的孩子,同样的拘谨与天真,同样的对这个世界的害怕,对这个世界的无畏。顾城也有类似的诗:

“春天在过马路

领着一群小黄花在过马路“(《我坐在天堂的台阶上》)

太阳是“一小队”的,是“小太阳”,“走来”了,这时紧张关系开始出现:“天蓝色的花瓣/开始弯曲”

“露水”也“害怕了”,“打湿了一片回忆”;“受惊的蜡嘴雀/望着天极”。“露水”与“蜡嘴雀”都是弱小的、脆弱的、美好的形象,仿佛是无助的小女孩,而“回忆”是“一片”的,顾城将抽象转化为了具象,可感可知了。可这是谁的“回忆”?是顾城的回忆?是顾城的梦?是露水的回忆?还是大自然的回忆?“回忆”被“打湿了”,是被激活了吗?还是被遗忘了?“蜡嘴雀”“受惊了”,但是并没有逃走,而只是“望着天极”,于是视角被拓宽了,仿佛我们随着蜡嘴雀的视线,看到了它头顶上那一片湛蓝的天空,和那个遥远的“天极”。我想这时,诗歌所创造的世界必然是寂静的,天一定蓝得出奇,鸟儿必定是色彩斑斓的,但气氛是孤独的,散发寂寞的美。

“我”要干活了,选“梦里的种子”,它们会“在手心闪耀”。是否此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顾城的梦醒了,但他仍流连于梦中的奇思妙想,梦中的奇幻世界,于是他想把它们变成“种子”,用“耕地”、“小牦牛”、“单铧犁”来种下这些“闪耀”的种子,让它们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顾城捧着它们,分与世人,共享他的童话世界?

可是为什么又“全部撒落水里”?正如他在其他诗里表现的:

“我的心爱着世界

我爱着,用我的血液为她

画像,可爱的侧面像

玉米和群星的珠串不再闪耀

有些人厌倦了,转过头去

转过头去,去欣赏一张广告”(《我的心爱着世界》)

“再没有海岸

再没有灯火

一切都是泡沫

新大陆的存在

只是一个传说

我只想停止

哪怕是沉默”(《漂泊》)

诗人终究还是有现实的顾虑,“用鲜血”画的像,都不能阻止人们“转过头去,欣赏一张广告”,而“一切都是泡沫”,那么又何必再去分享“我的”“种子”呢?诗人害怕了,也对世俗感到不屑了:

“有人要诗人解释

他那不幸的诗

诗人回答:

你可以到广交会去

那里所有的产品

都配有解说员”(《解释》)

终于,“我的一个春天”的梦中世界,就被“我”自己终结了,没有木窗,没有耕地,没有小牦牛,没有单铧犁,只有“害怕的露水”、“受惊的蜡嘴雀”,以及,失魂落魄的诗人。

二.

顾城的诗歌在现代诗中独树一帜。不同于北岛的锋芒毕露、诡谲多变、冷静警觉,也不同于海子激烈的抒情、孤独的绝望、对美好永远的憧憬,顾城更是独一无二的。在阅读顾城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艾米莉•狄金森和王尔德,虽然顾城向往的是洛尔迦和惠特曼。高中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中国现代诗歌诗人是北岛,但现在我发现,顾城是更难模仿的,顾城的风格将醒目地矗立在文学史上,并将不朽。

海明威说:“不快乐的童年是一个作家最好的训练。”我不清楚顾城童年具体的情形,但对我来说,阅读顾城就如同重温童年,充满想象力的童年,充满色彩的童年,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法无天的童年。随着年岁的增长,彼得•潘的笛声渐渐模糊不清了,日子也褪色了,留得一地落寞与无奈。

顾城保有了孩子的纯真,固执地抱着它要拼命挤入成人的世界,不断地丈量着现实与梦的距离,而才华迸发的力度,取决于这个差距。

顾城弃城,戴着他那著名的大帽子,大张着黑眼睛,又回到了他的世界。而我们依然孤独与无助,可也许根本就没有顾城,正像马悦然说的那样“顾城是首会走路的诗”,我们有的,只是对童年淡淡的依恋与似曾相识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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