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词中的“凭栏”意象学习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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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词中的“凭栏”

意象

唐宋词中的“凭栏”意象

“凭栏总是销魂处”(晏殊《蹋莎行》),“独自莫凭栏”(李煜《浪淘沙》),“怒发冲冠,凭栏处”(岳飞《满江红》)……凭栏,似乎是所有词人最爱做的动作,而且似乎永远联系着惆怅,失落,不满等消极情绪。词是一种感伤的文学,而危楼上的栏杆无疑成了这种感伤最频繁汇集的地方,涉及栏杆和凭栏的词作不胜枚举,不同时代,不同作者,同一作者的不同作品,“凭栏”意象如此广泛存在,这应该不是一种偶然。

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当遇到棘手事、烦心事,可能会去阳台上、窗边上望望风景,放松一下心情。当一个人思绪很乱时,很难再继续手上的事,这时或思考,或愁苦,总之外人看来就是在发呆,而靠在阳台栏杆上观景,这是一种发呆的理想形式!和风吹拂,风景如画,这时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在广阔的大自然的环抱下,心胸豁然开朗,宠辱皆忘。词人大多感情细腻,很自然的会碰到万种愁绪,登楼,凭栏,也就很可能是他们慰藉自我,暂避烦闷的方式。此乃以今人的想法来推测古人的行为。

从历史的渊源也可以来解释词人的凭栏。它与民族心理有关。登高的传统在中国古代由来已久,《诗经》中有对登高的最早描写,登高的目的,不仅仅是远望而领略山光风物,“唯一不永怀”,“唯一不永伤”,是因为思念,为了解脱因思念而导致的烦恼和忧伤。可见,登高最早就与抒情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屈原的《九章·哀郢》中也说:“登大坟而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到了汉魏六朝,有王璨的《登楼赋》:“登兹楼以远望兮,聊暇日以销忧”。可见,唐宋以前,受登高传统的影响,凭栏现象就已产生,其目的不外“舒心”“销忧”,这些都为唐宋词人的大量凭栏做了铺垫,唐宋的凭栏是对登高传统的延续和推波助澜。

登高凭栏,还与栏杆的特性有关。“玉阑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李煜《虞美人》)。栏杆把空间一切为二,但不像墙,窗门,栏杆分割的一大一小,却相互融通而不封闭,且形成强烈的对比。因此,有些作者侧重写栏杆内空间的小,有些则侧重外部空间的广阔,形成两种各具特色的风格,但共同的意思都是向往大自然的广阔空间。而在时间方面,栏杆则是联系今昔的纽带,“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晏几道《虞美人》),“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共倚”(李清照《孤雁儿》),世事沧桑变换,但栏杆这一与人类亲密接触的建筑,却很容易让旧地重游的人睹物思人,勾起物是人非的感伤。

换一种思考模式,与其说是词人喜欢登高凭栏,不如说是栏杆本身让词人词兴大发。据考,唐宋时代,我国的园林建筑达到成熟和全盛,大量修建的亭台楼阁,成为文人士大夫的寄情流连的场所,同时词这一抒情形式的广泛流行,使得文人凭栏远眺,在人工杰作和大自然的山水风光中,尽情抒发自我,一篇篇的凭栏词就这么产生了。

首先是时间之久,“烟波满目凭栏久”(柳永《曲玉管》),“凭栏久,疏烟淡日,寂寞下芜城”(秦观《满庭芳》),词人一凭栏就很容易呆久,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凭栏远眺,词人的情绪便借着视力加想象力越飞越远,其抒发的感情越强越深,凭栏的时间也就会越久,因为凭栏时间的延续,既是情绪的积聚,也是感情的宣泄。另外一个可能的因素是,做词需反复斟酌,所以凭栏的时间不会短。

其次,凭栏者的形象往往都是非常孤独的。“最怜予,洞箫声尽,阑干独倚”(李演《贺新郎》),“独立雕栏,谁怜枉度年华”(王沂孙《高阳台》),这些词分别是一幅幅孤寂冷清的形象和画面,通过形象的外在的孤独,诗人深深的感到内心的寂寞。这种内心的孤独在词中还表现为词人对知音的渴望与呼唤,“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辛弃疾《水龙吟》)。知音难求,凭栏的心情无人了解,故词人往往选择沉默,“无言独上西楼”(李煜《相见欢》),“无言谁会凭栏意”(柳永《蝶恋花》),沉默是孤独的知音,也是对孤独心理的充分解说。由此看来,词人对自身孤独的深刻意识,就是对凭栏情绪最充分的自然流露。

再次,凭栏时的环境和气氛是静。词人喜欢“脉脉朱阑静倚”(柳永《诉衷情近》),“倚阑无语,独立长天暮”(黄公度《青玉案》),“静”,“无语”并非为了写作者思绪的停止,而恰相反,此时无声胜有声,“倚楼无语欲销魂”(寇准《踏莎行》),“销魂”一语道出了“无语”的真正原因。“凭栏半日独无言”,李后主倚栏伫立,寂静沉默中,让人感到的是强烈震撼的黯然销魂。

中国古代的建筑有亭台楼阁,这些建筑都有制作精美的栏杆。从建筑学上看,栏杆的作用主要是装饰美化和护围以保证安全,但是,词人笔下的栏干与人的情感发生了密切的联系,因而更多的却是具有文学上的审美价值。

当词人凭栏然后进入抒情状态时,显然难以顾及栏杆的建筑美,而此时此刻的所见所闻又都是凭栏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讲,凭栏是词人把握自然景观的角度。从词的结构看,往往分上下阙,一阙写景,一阙抒情,要写景,就要选择角度,要抒情,也要有个出

发点。凭栏能给出写景的角度,而抒情则是基于凭栏所见而激发起的,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凭栏而不是其他物体,在上文中已提过,有传统的影响和栏杆这个物本身的因素决定。

用凭栏作为写景的视角,以及控制视角的变化,有很多的例子。如“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温庭筠《望江南》);“倚危亭,恨如芳草”(秦观《八六子》)。这里所说的“倚楼”“倚亭”,实际上就是凭栏,这些词凭栏都醒目的出现在词的开头,但也有不少词作把它安置在词末,如白居易《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口。吴山点点

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词写妇人哀怨,上阙写景,下阙抒情,末句推出主人公并点明其视角,从而让人知道以上想山想水,又思又恨的,都是她在明月下,倚栏时的心事。以凭栏为视点,如果把它放在词的开头,则镜头是由近向远推移,这样,视线的移动和感情的流动都很顺畅。如果把它安置在词尾,镜头的推移方向正好相反,这样,一开始的远景,接着的抒情,就成为一种悬念,直到最后才消除悬念,使整个词更曲折有致。

论写景,凭栏成为视角;论抒情,凭栏作为方式。不同类型与不同程度的情感,借助于词人凭栏时的动作表达得淋漓尽致,如“醉拍栏杆情味切”(李煜《玉楼春》),“阑干倚尽犹慵去,几度黄昏雨”(晏几道《御街行》),凭栏本身就是抒情,故从情感的抒发角度来看,凭栏实际上是一种有效的抒情方式,这是它文学审美价值的另一面。一旦词人具备了这种方式,往往甚至无法控制感情的涌动,“倚阑滴尽胭脂泪”(刘辰翁《踏莎行》),“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干”(李煜《山花子》),“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栏干”(韦庄《浣溪沙》)。晏殊《踏莎行》说的更明白:“凭栏总是销魂处”,栏杆是“销魂”的处所,凭栏简直就是愁与恨的代名词了,所以就有“独自莫凭栏”(李煜《浪淘沙》)、“莫把栏杆频倚”(万俟永《昭君怨》)之说。

小结

“凭栏”意象在唐宋词作中频繁出现这一现象有其必然性:受传统心理影响,也有栏杆的时空特性的因素,还与时代有关。凭栏意象在词中有一些普遍特征:时间久,形象孤,气氛静。凭栏具有深刻的文学审美价值,它代表了愁、恨、销魂、神伤,而词本身就是感伤文学,凭栏是这种感伤的良好载体,它形象雅致,意境深远,可以说是词这种民族艺术瑰宝上的一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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