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历史上的五次大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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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历史上的五次大水灾
作者:赖晨
来源:《黄河黄土黄种人·水与中国》2018年第09期
位于闽江下游的福州,被高峻的万山环抱,地势低洼,河流众多,春夏之交,闽北山洪暴发,下泄的洪水常对福州形成威胁。
因此,福州是水灾多发区,从唐开元十四年(726年)至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的1200多年间,比较重大的水灾有四五十次之多,现介绍其中的五例。
1485年:水风灾并行
明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夏季,闽江流域普降暴雨,长时间的降雨造成的水灾,不论在受灾面积上,还是强度上,都是闽江流域上从未有的,其破坏力极大。
可以说,这次是明代历史上闽江流域不可忽略的一次重大灾害。
福州、闽侯地区在六月又遭遇了台风天气,更是加剧了灾害的破坏力。
据道光年间的《福建通志》记载:“福州、闽侯:六月,大风拔木发屋,公署、民庐尽坏,城上敌楼颓毁一空。
福州九县滨江近溪,屋宇荡析尤甚,官私船只漂没无算,死者千余人。
……闽县、侯官、怀安、古田、闽清、罗源、永福八县俱大水,民多溺死,继复大疫,死者无算。
”
洪涝灾害与其他灾害并发,极大地增强了灾害的破坏力。
大部分地区的县志都记载有受灾后的状况,如:“害田伤稼,坏公私屋宇。
濒溪民居漂荡尤甚,溺人畜不可胜计。
”可见,老百姓所受损失是十分巨大的。
1609年:三百年一遇的大洪水
明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整个闽江流域都陷入严重水灾的境地。
这主要是由于闽江上游的闽北山区连日暴雨所造成的。
因此,受灾面积波及闽江上中下游多数地区,包括福州、闽北、闽东近20个县,淹死百姓达10万余人,为该地区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洪涝灾害。
据清朝嘉庆年间的《南平县志》记载,农历五月的南平:“二十五日大水入城,二十八日方退,水满雉堞之上,漂流官民屋宇,溺死者甚众。
”
这年的五月至八月,闽江下游的福州也发生大水灾。
据《福建通志》记载:“闽江上游洪水澎湃而下,城外水涨丈余,漂尸败椽,蔽江塞野,五昼夜不绝,水皆卤浊色,人不敢饮于江者匝月。
”
谢肇淛的《五杂俎》记载:“万历三十七年己酉五月二十六日,建安(即建宁府)山水暴发,建溪涨数丈许,城门尽闭。
有顷,水逾城而入,溺死数万人。
两岸居民、树木荡然。
……翌日,水至福州,天色晴朗而水暴至,期须没阶,又顷之,入中堂矣。
……越二日始退。
方水
至时,西南门外,白浪连天,建溪浮尸,蔽江而下,亦有连楼屋数间泛泛水面,其中灯火尚荧荧者;亦有儿女尚闻啼哭声者;其得人救援,免于鱼鳖,千万中无一二耳。
水落后,人家粟米衣物为所浸溃者,出之,皆黑腐臭,触手即碎,不复可用。
……惟林民部世吉,捐家赀葬无主之尸,凡以千计。
而一二巨室大驵,反拾浮木无数,以盖别业。
”
《福州府志》记载:“五月廿六日,大水入城,高二丈许。
八月初六日,大雨,乌石山崩,贡院内水深数尺,南门兜露株如眉。
”这年八月六日,因为贡院内水深好几尺,考场垣舍倾坏,原定为此日开始的乡试,因为水灾而不得不改期。
根据华东水电勘测设计院的分析还原,1609年的这场洪水在今福州竹岐水文站断面的洪峰流量约为4万立方米每秒,重现期为300年。
1900年:港口贸易停顿
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6月29日,福州发生50年来最大的洪水,洪山桥和南台大桥桥墩被冲毁,交通断绝,公众谷尽,官府开仓赈济。
福州该年的水灾影响到港口贸易。
福州和厦门海关报告记载:“1900年6月29日至30日,暴雨,福州发生了50年来的特大洪水,许多大小船舶的锚链被冲断,继而被猛力撞击在大桥上,船身撞坏了,船民跌落水里。
洪水淹过了2座大桥的桥面,冲走了附近的全部房屋,淹死很多人,大桥的3个桥墩都被冲坏,通往城里的交通断绝了……江湖与山洪肆虐,水位升高,洪水淹没了村庄,水稻完全淹没,居民被迫逃到山上避水,损失无法估计。
贸易一时完全停顿,街道无法通行,只能乘舢板从后门进出海关。
”
1920年:水灾之后是瘟疫
民国九年(1920年)入夏后,闽江上游水发,大水汇于下游,再加上海潮冲涨,福州遂成泽国,千余人被淹罹难,且流行鼠疫、霍乱等症。
7月21日(六月初六日),《申报》载《福州水灾筹赈启》论及福州被水情形云:“福州一府居延、建、邵三府之下游,而距海为近,每当夏令雨多,上游水发,海潮冲涨,全城远近潴为泽国。
……本年端节,狂雨近旬,城厢内外,奔腾澎湃,一昼夜间水涨二丈有奇,比于丙丁两年(即1916年、1917年)又深数尺,省城七门仅通其三,余城均淹没水中,房屋倾圮,老弱漂流,被溺男女千数百人,……况闽省连年兵祸米荒,居民半流离失所。
”
7月7日(五月二十二日),《晨报》亦有如下报道:“福州自6月20日(五月初五日)起,连朝大雨,6月24日午前10时起,闽江洪水渐涨,未及数小时,而城外台江汛泗洲佛道及南道等处均为洪水湮没。
是晚南台中亭街、西门兜一带水渐深至二三尺。
25日下午则茶亭南门兜水深五六尺,而城内南大街、南后街及各巷、各坊间亦均被水浸没,西门街、文藻山、河墩等处受害尤大,城外各乡田园均被湮没,城乡民房被浸者不计其数,而凤山、甘蔗、文山等处被灾尤烈,房屋漂坏者甚多。
……27日早起又复大雨,又暴涨。
查近数十年来,福州水
患,以前清光绪庚子年(即1900年)为最巨,而此次洪水之量,比庚子年不过较低数寸耳。
”《晨报》又报道:“近数年以来,每届夏令,福州城厢内外常有疫患,而去年夏间霍乱盛行,得疫而毙者约数万人。
今夏福州晴雨不时,鼠疫复作,现最盛者为城内北方一带,染疫者无从救药,甚或全家因此毙命。
日来邻近居民纷纷迁徙他处。
至霍乱之症亦到处常有。
”
由于灾民流离失所,所以全市设置了13个施粥厂,进行急赈。
林纾捐款赈灾,并撰写《哀闽诗》,对军阀混战给人民造成的苦难表示谴责。
1948年:水灾带来巨大损失
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6月,福建全省各地普降暴雨,洪水波及52个县。
全省受灾面积46.6万顷,灾民44万户,218万人,死伤1986人。
尤以福州、闽侯、闽清等地受灾为重。
福州市内除少数高地外全城被淹,水深最深6米。
除了部分街道没有遭到水淹外,其余大部分街道被淹。
上渡路、多园路、陶园路、中藤路、下藤路等少数路段,由于地势较高,没有遭到大水。
地势稍微低些地方如井大路、河西路、北大路、乌山路等路段部分被淹,地势较低的西洪路、仓前路、江滨路、中洲、三县洲、义洲、东门、中正路、南后街等路段全部被淹。
1948年夏,福州各大报纸在主要位置大篇幅报道水灾情形,通过这些真实的报道可了解福州水灾的情况。
1948年6月19日,《福建时报》在以《洪水浩荡登陆福州,城区内一片汪洋》为题,对洪水入城情形进行报道。
“连朝淫雨,山洪暴发,闽江水位上涨,径奔下游。
前日傍晚,南台江面水位,高达六公尺以上,市区低洼之处,水已登陆;入夜豪雨。
迄未稍停,水势浩荡昨晨即侵入城区,地势较高之鼓东路、中山路、北大路,亦均水高及膝。
本报经理部及印刷工厂已被水侵入。
全市交通断绝,陆上行舟,畅通无阻,电灯不明,电话不通,商店闭门,一片汪洋,尽整个福州有似陆沉。
”
1948年6月20日,《中央日报(福建版)》以《福州陆沉》为题,对灾区惨状,也作了详细的报道。
“19日早上,水位下降了2尺多,太阳也出来了。
于是记者驾着木筏首先访问了南后街、衣锦坊、大中寺以及安泰桥、光禄坊这些严重的灾区,很多地方木筏无法进去。
记者光着脚,浸在污水里,摸索着前进。
无论在任何地方,泥墙全垮了,没有坍倒的还在继续地往下瘫倒,尚方顶的一堵墙,当记者刚走过去不及两丈,墙便倒了,木筏受到了剧烈的震荡。
数不清的难民,他们困苦地挤在阁楼上,从窗口里露出饥饿恐怖的脸。
在等待施粥和救援,但是他们又怕木筏或者小船靠拢,老远地便发出战斗的警报,要来人小心。
因为整个动荡房子,只要稍微冒失的一击撞,马上便会全归于尽。
大部分的人家是没有阁楼的,他们的家进了水,逃又逃不出,事前没有任何警报,在他们的生命史里,又没有这么大灾难的逃避经验,只好临时弄点门板窗扇之类,让全家人躺在水面上,度过这漫漫的苦难日子。
有些人尽管让椅桌橱柜垫高自己的脚底,结果是什么都失效了,只好死抱住屋梁等待援救。
”
6月份的大洪水刚过不久,7月17日晚10点起至22日止,福州又因为溪河暴涨,三分之二以上地区被淹没。
灾民衣食严重短缺,三分之一的灾民住宿无着。
当局指定寺庙让其暂住安身。
1948年的水灾给福州带来巨大损失,全市受灾面积15.3平方公里,受灾人口31531人,死亡人口77人,重伤14人,轻伤162人,财产损失约为15.9亿元。
灾后,福建省政府拨水灾赈款国币100亿元及柴盐费6亿元,福州市政府拨赈米850石交救火会和各区急赈。
《新民日报》记者郑介志向火柴厂老板等募捐钱款,买米置仓山区公所煮粥布施灾民。
这年秋,南洋侨胞发起募款,汇回赈济款折合当时美金5.7万美元,国民党中央银行辗转拖汇,从中渔利,中饱私囊,于1949年2月才至灾区,几经贬值之后,仅为金圆券1650万元,使救济工作失时,令海外侨胞十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