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人间词话中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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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人间词话中》的境界
“境界”一词,古而有之,从“正其境界,修其分理”到“比丘自佛,斯义宏深,非我境界”。到唐代开始用“境界”论诗将诗分为三境,即物境、情境、意境。到明清两代,“境界”、“意境”已成为文学上普通使用的术语。
清代著名学者王国维在其最富盛名的一部词话著作《人间词话》中,很大部分阐述了其对“境界”这一词的理解,他认为评词的基准便是“境界”一词,他在《人间词话》中一开端就曾特别提出“境界”一词。
词以境界为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
王国维先生首先肯定了“境界”,继而他又将境界分类:
首先,在《人间词话》第三则中他说: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境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他将“境界”分为“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在第四则中,他又补充了二者的不同。
“无我之境,人惟境中的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
王国维认为诗歌有“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之分。我个人认为他所说的“有我之境”是指主体,存有“我”之意志,因而与外物有某种对立关系时的境界“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便都可视为“我”与”外物”相对立,外界之景物对“我”有某种利害关系之境界。所写的是“我”眼中之景,“我”存在于景物之中,景物之中渗透了”我”之感情。景物因个人情感而被著以色彩。客观景物受到个人主观感情的影响。如“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他所写的“孤馆”“春寒”“杜鹃”“斜阳”无一不对“我”有威胁,明显的表现了“我”与“物”的对立与冲突。
“有我之境”即是指当主体人已泯灭了自我之意志,因而与外物并无厉害关系相对立时的境界。是“以物观物”,“不知何者为物,何者为我”。如“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便都可视为“我”与“外物”并非对立,外界之景对“我”并无利害关系的境界,但观赏外物的主人依然是我。在“无我之境”中,则“我”与“物”已无厉害相对之关系,而是“我”与“物”达到一种浑然合一的状态。所以是“以物观物,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其所谓采菊,岂非是“我采”。所谓“见山”岂非明明是“我见”。但就其写作态度,两句诗实为“主观”。但就其所表现境界之全无“物”“我”之冲突而言。其性质却原具有优美之感的“无我”之境。《人间词话》删稿中说:“孝人论诗词存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二句,“悠然”二字的叙写便早已透露了“此种有真意”的一切感受。这两句十字中,绝不再描写“采菊”或“南山”景物。它概括的说出了这么一件事,有意无意点名了作者自己的感受。所以《人间词话》中的“无我”是“物”“我”之间没有冲突对立的一种境界而已,而不是说作品中绝对没有“我”。
其次,他将境界分为造境与写境。在《人间词话》第二则中写道:“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而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于自然;所写之境,而必邻于理想故也。”第五则说自然中之物,互相关系,互相限制。然其写之于文学及美术中也,必
遗其关系限制之处。故虽写实家,亦理想家也。又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
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律。故虽理想家,亦写实家也。”
写境者,即以客观之笔写现实之境,如“缺月挂疏桐,漏断初静”“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断望无处寻”“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等;造境者,即以主观之笔写虚拟之境,如“当时明月在,照得彩云归”“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天接云涛连小雾,星河欲转千帆舞”“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等等。
然而,写境造境大多难以区别。写境中,诗人敏锐的笔触已将浓浓的情感融入其中;而造境又是诗人基于对自然之境的观察揣摩后提炼出来的。王国维所说写境与造境的差别之处,在于取材非现实中实有之事物,但出于作者意念中之构想者,则是“理想”一派之所由起。但在文学作品中,二者难以区别故而作者又说“然二者难以分别”。如“自在飞花轻似梦,无也丝雨细如愁”“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我们说不清也道不明到底是写境还是造境。
《人间词话》中所说:“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两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比邻于理想故也。”造境与写境乃是因作品中取材不同而提出的两种区别,绝不可将其与“有我”“无我”或“主观”“客观”等区别混为一谈。再则他又提出“造境”与“写境”乃是“理想与现实二派之所由分”,说明了这不过是一个分歧的支点,不可将其与各种“理想”与“写实”的派别混为一谈。“二者颇难分别”的缘故是“造境”与“写境”之取材原就有着难以做截然区分的现象。是可以叙事,词却无法叙事,只适合抒情,词中之境,很多都蕴含情致在里面。所以说“高树雀衔巢,斜月明寒草”胜于“流萤渡高阁”和“疏雨滴梧桐”。
再次,《人间词话》中说“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优劣。”。“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何不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宝帘闲挂小银钩”何曾不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也。由此可见,“境界”有“大小之分”。
优美或装酷的境界一样给人以美感,这两种境界是没有高下之分的,只有个人的好恶对这种境界的判断产生影响。“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构建出一幅生机盎然的春景图,更于其中洋溢着一种喜悦闲适的心境。而“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怎是一种望不到边的悲戚壮美,此境宏远壮阔,天地之间,无不是境界所包。但两者同样让人感动,是因为不仅有大美存在于天地之间,亦有细微处的心灵感悟让人心动。“宝帘闲挂小银钩”帘珠挂起,所见为何?应是“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之景。“闲挂”似是淡定,但那一缕轻愁总让人从心底无由生起,如飞花丝雨一般在心中轻扬,挥之不去,令人伤感不已。“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是秦观词中较为少见的空阔之境。楼台隐于弥漫的雾中,津渡没于凄迷的月下。世间之大却无处归去,引出下句“桃源望断无处寻”的感叹。此境空远迷蒙,正应了诗人伤情的心境。诗词的境界中,我们因此才发现深藏在这个世界中的美和世界带给我们的独特感受。
“境界”在王国维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他写以“境界”二字探其本真正反映了诗,《人间词话》第九则“严沧浪《诗话》谓:‘盛唐诸公,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澈玲珑,不可凑拍。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余谓北宋以前之词,亦复如是。然沧浪所谓‘兴趣’,阮亭所谓‘神韵’,犹不过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
《人间词话》是中国近代最富盛名的一部词话著作,他用传统的词话形式及传统的概念、术语和思维逻辑,较自然的融入了一些新的观念和方法,其总结的理论又具有相当普遍的意义,这就使它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具有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