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对错误记忆的影响

心理科学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２００８．３１（３）：５７１—５７４５７１情绪对错误记忆的影响杜建政’高妍春（河南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心理与行为研究所，开封，４７５００１）（河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石家庄，０５００９１）摘要通过音乐诱发情绪，并给予预警指导语，采用ＤＲＭ范式和信号检测论的研究方法，检验不同情绪组被试对学习词、无关词、关键诱词两两之间的辨别感受性。

结果发现：积极情绪组较之消极情绪组会产生更多的错误记忆，并且消极情绪组对各类词之间的辨别感受性均高于积极情绪组。

这说明编码过程和提取过程会共同影响错误记忆效应。

研究结果较支持澈活监测理论。

关键词：错误记忆ＤＡＭ范式积极情绪消极情绪１前言已有研究表明，情感对作业和记忆有时会起促进作用，有时则会起妨碍作用Ｌ１－３Ｊ。

而且，研究者还发现，情感对记忆的准确性也有不可忽视的影响，Ｓｔｏｒｂｅｃｋ和Ｃｌｏｒｅ研究了情绪和错误记忆效应之间的关系，发现积极情绪组被试之所以比消极情绪组被试会出现更多的错误记忆效应ＨＪ。

王翠玲的研究证明，在汉字结构辨别任务和再认任务中，积极情绪组被试之所以比消极情绪组被试的正确率更高，而在视觉任务中，积极情绪组的正确率则低于消极情绪组的正确率ｂＪ。

人们对项目的加工有两种方式：一是项目具体性的加工，另一是项目关系的加工。

根据情感一信息等价（ａｆｆｅｃｔａｓ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理论假设∞Ｊ，积极情绪组被试之所以比消极情绪组被试产生更多的错误记忆，原因在于积极情感状态下的被试容易进行整体的加工，关注项目之间的关系；而消极情感状态下的被试则更易对信息进行局部的加工，关注项目的具体性。

按照模糊痕迹理论预期，对项目具体性的加工在随后的再认测验中会有较为精确的记忆，而对关系的加工，在随后的测验中则主要依赖于要义抽取（ｇｉｓｔｅｘｔｒａｃｔｉｏｎ），因此可能出现较多的错误记忆。

这些现象表明了激活在编码中的作用。

许多研究发现，学习阶段开始之前关于错误记忆效应的预警提示，可以抑制激活从而降低后来的错误记忆【７ｑＪ。

Ｌａｍｐｉｎｅｎ和Ｔｏｇｌｉａ的研究证明，只有当预警指导语呈现在编码阶段开始之前时，才会有效地降低错误记忆；而当其呈现在编码阶段之后、测验阶段开始之前时，预警不再有效【１０Ｊ。

这表明策略性的控制过程只有在编码阶段才会受到预警指导语的易化。

ＭｃＣａｂｅ和Ｓｍｉｔｈ则发现，无论预警指导语呈现在学习阶段之前还是之后，年轻被试都能有效地降低错误再认，而年老被试只能从学・通讯作者：杜建政，男。

Ｅ－ｍａｉｌ：ｄｕｊｚｈ＠１２６．㈣习阶段之前的预警提示中获益№Ｊ。

Ｎｅｕｓｃｈａｔｚ等还发现，预警是否有效与关键诱词的可识别性也有关系，预警只降低被试对可识别性高的关键诱词的错误再认［１１｜。

Ｒｏｅｄｉｇｅｒ等提出了激活监测理论，认为学习阶段的项目具体性和关系加工的程度，决定了关键诱词的表征将被激活的强度【１２ｊ。

在错误记忆的有关文献中，对监测进行解释的两种主要观点是区别性启发（ｄｉｓｔｉｎｃｔｉｖｅｎｅｓｓｈｅｕｒｉｓｔｉｃ）【１３－１６Ｊ和回忆一拒绝策略（ｒｅｃａｌｌｔｏｒｅｊｅｃｔ）［１７，１８】ｏ依据区别性启发假设，出现较少的错误记忆可能是编码过程中的监测作用，即被试在测验时，会利用项目学习时的区分性的情境信息来进行决策，若对一个测验项目没有回忆出区分性信息，那么被试就会判断其为新项目；而依据回忆一拒绝假设，在测验时被试回忆出学习的项目，足以使被试明了：关键诱词是与学习词有关联的而不是学习过的，进而对关键诱词予以拒绝。

错误记忆减少的原因可能是编码阶段的作用，也可能是提取时的作用，或者两者同时起作用。

Ｊａｓｏｎ的研究已经证明，编码和提取共同对错误记忆起作用ｕ９Ｊ。

鉴于情绪对认知加工的双重影响，本研究将通过音乐诱发情绪，并给予预警指导语，采用ＤＲＭ范式和信号检测论的研究方法，探讨不同情绪状态对错误记忆的影响，及预警因素是否会提高被试对项目的监测作用。

若不同情绪组对学习词和关键诱词间的辨别感受性存在差异，则有理由认为编码是错误记忆产生的主要原因，并且编码阶段激活的作用大于监测的作用；若不同情绪组对学习词和无关词间的辨别感受性存在差异，则说明提取阶段的作用更大，强有力的监测会减少错误记忆效应。

２方法采用２（积极情绪、消极情绪）Ｘ２（有预警、无预５７２心理科学警）×３（学习词、无关词、关键诱词）混合设计，情绪、预警均为组间变量，词类（在统计分析时转化为两两之间的对比）为组内变量。

以学习词、关键诱词、无关词之间的辨别力指数为因变量。

２．１被试随机选择本科生、研究生９６人，其中男６４人，女３２人，年龄在２０～２６之间，视力（或矫正视力）、听力正常。

每个实验组随机分配男生１６人，女生８人。

２．２仪器Ｐｅｎｔｉｕｍ４ＰＣ机一台，用Ｅ—ｐｒｉｍｅ编制程序。

２．３实验材料本实验所采用的１０组１２词词表均借鉴Ｓｔａｄｌｅｒ，Ｒｏｅｄｉｇｅｒ和ＭｃＤｅｒｍｏｔｔ的研究［２０｜。

每个列表所包含的１２个词，都与同一个关键诱词产生联想。

测验材料共３０个词，其中１０个来自于呈现列表，每个列表选择１个；１０个为学习列表中未呈现的关键诱词；另外１０是学习列表和关键诱词之外的无关词。

从４首乐曲中，通过量表评定，选择可有效诱发积极情绪的乐曲《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和诱发消极情绪的乐曲《二泉映月》。

２．４实验程序整个实验分为三个阶段：诱发被试情感，学习阶段、测验阶段。

首先让两组被试分别听８分钟不同的音乐，以诱发被试情感状态。

并且，音乐伴随被试整个学习过程始终。

为了排除被试对实验目的的猜测，让被试看３分钟王维五绝《相思》的汉英对译。

之后向被试呈现指导语。

预警组的指导语为：“计算机将呈现一系列词表，请用心记住，随后会对记忆的情况进行测验。

每个列表呈现前，将有一个提示：下一个列表。

注意验中可能会出现没有学习的词，但是与学习的词有联系，请注意区分。

读懂这段话之后请按空格键开始学习”。

无预警组的指导语不提请被试注意所呈现的词表都是由相关的词组成。

被试按空格键后，视屏呈现提示：“下一个列表”，提示显现５００毫秒后，视屏上依次出现“品德”、“蟋蟀”、“敦煌”，每个词呈现２ｓ；然后以随机的方式向被试呈现１０列词表。

每列词表在呈现之前有一个提示：下一个列表，提示显现５００毫秒后项目依次呈现，每个项目呈现２ｓ。

所有词表中的词的呈现顺序都是随机的。

最后，视屏呈现提示：“下一个列表”，再依次出现“皇冠”、“联防”、“课程”。

之前之后呈现的３个词，用以控制首因和近因效应。

被试眼睛距视屏０．７５米。

呈现项目构成的垂直视角为１．５３。

，水平视角为３．５６。

学习阶段结束之后，被试休息２分钟，然后进行再认测验。

每种处理的半数被试（男生８人，女生４人）看到的指导语为：请您判断视屏上呈现的词是否先前曾经呈现过的。

如果是先前呈现过的词，请按Ａ键；如果不是先前呈现过的词，请按小键盘６键。

读懂这段话之后，请按空格键开始进行判断。

另外半数被试看到的指导语是先前呈现过的词按小键盘６键，先前未呈现过的词按Ａ键。

被试按空格键后，视屏上首先呈现“市场”、“帝国”，作为缓冲项，使被试熟悉操作（其操作结果不予统计）。

然后随机呈现测验词。

每个缓冲项目和测试项目的呈现时间都是３ｓ。

３结果将学习词、关键诱词和无关词的肯定反应率转化成Ｚ分数，然后计算两两之间的辨别力指数，分别为Ｄ１（学习词一关键诱词），Ｄ２（学习词一无关词），Ｄ３（关键诱词一无关词）。

各种条件下辨别力指数所呈现的词表都是由相关的词组成的，在随后的测的平均值和标准差见表１。

裹１各种条件下辨另Ｕ力指数的平均值和标准差对情绪和预警变量的交互作用的简单效应分析发现，消极情绪组在有无预警条件下差异显著，Ｆ（１，４６）＝６．１７０，声＜０．０５，有预警条件下的辨别力指数显著高于无预警条件下；积极情绪组在有无预警条件下差异不显著，Ｆ（１，４６）＝０．９２０，Ｐ＞０．０５。

进一步简单简单效应分析发现，无预警条件下，在Ｄ１水平上，消极组和积极组差异不显著Ｆ（１，４６）＝６．７５３，户＞Ｏ．０５；在Ｄ２水平上，消极组和积极组差异极显著，Ｆ（１，４６）＝７．９５６，Ｐ＜０．０１；在Ｄ３水平上，消极组和积极组差异不显著，Ｆ（１，４６）＝０．００５。

Ｐ＞０．０５０有预警条件下，在Ｄ１水平上，消极组和积极组差异极显著，Ｆ（１，４６）＝２２．３０９。

Ｐ＜０．０１；在Ｄ２水平上，消极组和积极组差异极显著，Ｆ（１。

４６）＝１３．７３２，声＜０．０１；在Ｄ３水平上，消极组和积极组差异不显著，Ｆ（１，４６）＝１．４７９，Ｐ＞０．０５０杜建政等：情绪对错误记忆的影响５７３４讨论Ｉｓｅｎ和Ｌａｂｒｏｏ研究发现：积极情绪促进认知活动；而消极情绪破坏、瓦解、阻断认知活动Ｌ２¨。

庄锦英研究发现，积极情绪组和消极情绪组在感受性上没有显著差异Ｆ２２］。

本研究结果与上述研究有所不同：消极组被试的辨别感受性高于积极组。

之所以出现不同的结果，可能是在于这些研究的测验方式不同。

前述研究使用了回忆测验，而本研究中则使用了再认测验。

本研究的结果似乎可用情绪一信息等价理论来解释。

情绪感受将大量无意识的评估过程以情绪的形式反馈给个体。

消极情绪体验到的是当前环境中存在问题的信号，告知个体应该进行系统的精细的加工；而积极情绪所表达的是安全健康的信号，使个体采用避免认知努力的简单的启发式加工。

因此，消极组被试会注意和依赖更加具体的信息对各个项目进行判断，增强了对各个项目的感受性。

周楚等的研究表明，激活和监测作用既可能发生在编码阶段也可能发生在提取阶段【２３．２４ｌ。

在本实验中，消极情绪组被试在有无预警条件下对项目的感受性差异显著，而积极情绪组在有无预警条件下对项目的感受性没有表现出显著的差异。

消极情绪组表现出的预警效应，说明在编码阶段存在着策略性的监测过程，它可以受到预警指导语的易化，因而在对关键诱的监测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也就是说，在编码阶段监测作用是存在的。

积极情绪组被试在有无预警条件下对项目的感受性没有显著差异，可能是因为在此条件下被试主要进行项目关系的加工，提取过程中对编码阶段被激活的关键诱词还存有一些细节的记忆，因此被试将其误为学习的项目。

也就是说，激活引起的错误记忆效应掩盖了预警指导语的作用。

激活和监测过程共同在错误记忆中发挥作用，但他们的效应相反，错误记忆效应的大小则取决于两者影响的相对大小。

在无预警条件下，消极情绪组和积极情绪组只在Ｄ２上存在显著差异；在有预警条件下，消极情绪组和积极情绪组不仅在Ｄ２上存在差异，而且在Ｄ１上也存在显著差异。

根据实验假设，如果不同情绪组在Ｄ１水平上存在差异，则说明消极情绪组错误记忆的减少可能是编码阶段的作用，与解释激活过程的理论一致（如内隐激活反应假设、模糊痕迹理论）；如果不同情绪组在Ｄ２水平上存在差异，说明错误记忆的减少是由于提取的作用，与解释监测过程的理论一致（如源监测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