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福克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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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l897-1962)
小说家。
生于1897年9月25日,是南方密西西比州北部一个庄园主的后裔。
他对地主家庭盛极而衰过程中的种种变化十分熟悉。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加拿大空军中服役。
战后曾在大学肄业一年。
1925年在新奥尔良结识著名小说家舍伍德·安德森,在他的帮助下出版了第一部小说《士兵的报酬》(1926)。
第二部小说题为《蚊群》(1927)。
1929年出版第三部小说《萨托里斯》。
这是以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为背景的第一部小说,写南方贵族地主有害的精神遗产对子孙的不良影响。
这部小说被称为“站在门槛上”的书,从它可以看出福克纳B后的重要作品中将要出现的主调、题材、情绪与艺术手法。
福克纳自称从此开始,他发现他的“家乡那块邮票般小小的地方倒也值得一写,只怕一辈子也写不完”。
他一共写了19部长篇小说和70多篇短篇小说,其中绝大多数以约克纳帕塔法县作为故事发生的地点,人们称他的作品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
这部世系主要写这个县及杰弗逊镇属于不同社会阶层的若干家族的几代人的故事,时间从美国独立之前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出场的人物有600多人,其中主要的人物在他的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中交替出现。
小说中的故事互相都有一些关系,每一部书既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又是整个“世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福克纳写第一部作品时,似乎对约克纳帕塔法县里所有的人和事,大致上已有轮廓。
1929年出版的《声音与疯狂》是福克纳最有代表性的作品。
1929至1936
年是福克纳创作力最为旺盛的时期,除了《声音与疯狂》,还写了长篇小说《我弥留之际》(1930)、《八月之光》(1932)、《押沙龙,押沙龙!》(1936)。
福克纳后朗最重要的作品是《村子》(1940)、《小镇》(1957)与《大宅》(1959)。
《寓言》(1954)是福克纳晚年的一部重要长篇小说,它的主题是反对帝国主义战争。
福克纳还写了许多中、短篇小说,其中也有不少重要的作品。
如《老人》(1939)与《熊》(1942)。
30年代初,福克纳的几部重要作品已经出版,但收入不丰,还得经常为好莱坞写电影脚本,以维持生计。
1946年《袖珍本福克纳选集》出版之后,他的作品逐渐受到推崇。
他获得1949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金,1951年又获得全国图书奖,1955、1963年两次获普利策奖。
此后常被国务院派往国外从事文化交流工作。
1962年7月6日因病于家乡牛津镇逝世。
福克纳在西方文坛上被看作“现代的经典作家”。
他的作品题材广阔。
他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及其他小说规模宏大,人物众多,描写了两百年来美国南方社会的变迁和各种人物地位的浮沉及其精神面貌的变化。
他是美国“南方文学”流派的主要代表人物。
他笔下反映的种植园世家子弟精神上的苦闷,也正是现代西方不少知识分子普遍感到困惑的问题,例如如何对待从祖先因袭的罪恶的历史负担,如何保持自身良心的纯洁,从何处能获得精神上的出路等等。
福克纳对传统、对物质主义的怀疑与否定引起了他们的共鸣,他们认为福克纳表现出了“时代的精神”。
由于李文俊先生的翻译我走近了福克纳,并且被他影响着我的理解力和判断力。
他是一个奇妙丰富的作家,一个叼着烟斗的美国南方老头儿,但他的作品表现出来的东西,除了生命疼痛和意义之外,还有隐藏不露的技巧。
那技巧被一代一代的作家借鉴和模仿着,然而没有人能真正拿走他的技巧。
他的技巧是随他感觉而来的准确性和力量,而
不是那些突然而来的漂亮句式和华丽词语。
所以别看他叼着烟斗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骨子里可是一个严谨的人。
这个写过十八部长篇小说和一堆中短篇小说的美国南方老头儿曾说:“……需要精心地写,得反复修改才能写好。
”然而我们读他的作品,却看不出有什么修改的痕迹,他炉火纯青的描述技巧,已出神入化为血管里自然流淌的东西,那东西来源于智慧和警觉。
福克纳是完善的,他的完善在于他表达了生活的质朴和本真。
无论美好和丑陋他都娓娓道来,精彩的篇章举不胜举。
这就是我喜欢的福克纳,他的精彩篇章来源于生活却并不高于生活。
<喧哗与骚动>一直被文学评论界推崇为意识流小说的杰出典范,这主要归因于作者对艺术手法的大胆创新以及在揭示人物内心世界时表现出的精湛的意识流技巧.全书四个部分分别由康氏家族四个人物从各
自不同的角度来讲述,作者依据不同人物的个性特征创造性地运用了多视角、时序颠倒、意识流等表现手法,显示了他在语言操作、技巧应用以及谋篇布局等方面非凡独特的艺术才华.
1949:福克纳与《喧哗与骚动》(美)
福克纳是作为一个充满热望的艺术鉴赏者开始他的文学生涯的。
起先他追随英国诗人阿尔杰农·史文朋和法国象征主义诗人。
他的第一部作品是组诗《大理石的牧神》(1924)。
小说《士兵的报酬》(1926)的出版,使福克纳发现这种形式更适合自己,以后他就激励自己去精通小说这种形式,写出了自成体系的许多作品,创造了约克纳帕塔法县。
他以密西西比州拉法耶特县的地理、文化、历史和人民为基础,虚构出“邮票般大小的故乡本土”约克纳帕塔法县,它成为福克纳大部分作品的背景和凝聚因素。
早期手稿表明,在福克纳出版他的第一本约克纳帕塔法系列小说《萨托利斯》(1929)以前,就曾以不同的方式表现过一些家庭、家族以及他的一部分主人公,那些具有悲剧性或喜剧性的人物。
在他出版《喧哗与骚动》的同一年里,他似乎对材料已经有了充分的把握,从此开始建构一系列的巨著,直到1959年在斯诺普斯三部曲的高潮中得以完成。
在《喧哗与骚动》中,福克纳尝试多层次的叙事角度,以不同叙事角度把小说分为四个部分,第一版后面还加上一个附录。
他解释说他首先采用一位白痴(班吉)的视角来反映一个家庭的悲剧,因为他相信一位不能理解事情起因的人能够提供某种客观的东西。
福克纳试图增加其他的视角来表现故事的内在意义,但是他发现就算用了五种视角,也仍然表达不了他在故事中所要说的一切。
虽然这种表达方式看上去是不连贯的,甚至是拙笨的,但结果却成功地描绘出了深刻的悲剧色调。
他运用意识流技巧是受了詹姆斯·乔伊斯和亨利·詹姆斯的影响;生动的长篇独白技巧也表明他曾从罗伯特·勃朗宁身上汲取过营养;他也运用海明威所强调的简洁的叙述表达方式,同时也学会了观察悲剧之中的荒谬,这显然能从马克·吐温身上找到源头。
从这部作品中,人们似乎可以看出他已经精通叙事技巧,但是如果不运用这些技巧把读者深深地、令人信服地引进他笔下人物的内心世界,那么对于技巧再精通熟练也显得毫无意义。
读者经历了对三位兄弟——班吉、昆丁、杰生——的内心世界的一番游历,对这些形象一定会难以忘怀。
同时,一定也忘不了他们的姊妹凯蒂和佣人迪尔西。
在《喧哗与骚动》之后,每隔一隔时间,福克纳就有杰作问世。
《我弥留之际》(1930)叙述的是本德仑一家为完成本德仑夫人的遗愿,把她葬在一个遥远小镇上父母身边而进行的荒诞的、带有悲剧色彩的努力。
外部大水的阻隔和内部家庭成员的纷争,使这个家庭为实现他们的目标付出了太高的代价。
《八月之光》(1932)写了弃儿裘·克里斯默斯的生活。
他相信自己是个混血儿,并努力寻找使自己的双重血统得到承认而不受种族歧视的合法地位。
就像哈克贝利·芬一样,他在实现自我的过程中遇到了来自外部和内部两方面的阻力。
与以往那些杰作不同,这部作品场景广阔、内容丰富,对约克纳帕塔法县的文化背景作了视野开阔的描绘。
随着《押沙龙,押沙龙!》(1936)问世,一般人都认为福克纳的创作达到了顶峰。
这部小说把福克纳对约克纳帕塔法的建构、对小说叙述技巧的熟练掌握以及他对创造真理问题的持续性兴趣都汇合到一块。
在这儿,福克纳从不同的角度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虚构的历史问题上。
在1909年和1910年之交,昆丁·康普生觉得自己也许能够发现1865年在托马斯·塞德潘的庄园里,托马斯的儿子亨利开枪将自己的好朋友、妹妹的未婚夫查尔斯打死的原因。
福克纳通过昆丁的“侦查”,把这部小说与《喧哗与骚动》紧密地联系在一直。
在《喧哗与骚动》中,昆丁在1910年他上哈佛的第一年春天里自杀了,部分原因是他不能忍受妹妹的性成熟。
在塞德潘的故事中,昆丁能够看到决定自己的一生以及导致他自杀的一些因素。
昆丁以后的遭遇就成了“历史”的真正的含义。
这部小说就像许多历史学家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人物都以自己观察问题的方式、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支配事实,企图得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或为什么会发生的部分真相。
最后一种观点认为真理出自于强调心灵的真实性、与心灵直接对话并难以证明的想像行为。
昆丁和他的哈佛同学施里夫·麦坎农就是依靠想像力来认定亨利和查尔斯的身份,使这一重大事件得以重现:托马斯·塞德潘告诉亨利,查尔斯不仅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而且他身上还有来自于母亲的黑人血统。
就算亨利能够容忍乱伦现象发生,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妹妹将嫁给一个黑种,因此他在庄园门口枪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惟一的兄弟查尔斯。
托马斯和亨利之间的会面这一关键场景,没有任何一位证人在场——只是靠推测来认定它的必然性。
《押沙龙,押沙龙!》充分表达了福克纳的几个典型主题。
他的人物融合在他们的历史之中。
这里的历史并不单单是一系列事件,而且还包括通过这些事件显露出来的生机勃勃的
精神冲突,福克纳在受奖演说中称之为人类精神。
依仗着对想像力自我超越的运用,昆丁和施里夫沟通了。
在人类精神的领域里亨利和查尔斯同样也是相互沟通的,
在超出日常生活的平面上他们能够相互理解。
在福克纳的所有作品中,想像力的自我超越使个体同群体连结在一起,同人类内心的真实连结在一起。
福克纳作品中许多人物的悲剧性磨难起源于他们对旁人内心世界的茫然无知,或者他们企图把短暂的超越永恒化。
从《押沙龙,押沙龙!》看来,福克纳的作品表现了技巧和主题的结合。
他的许多杰作能够被看成是对构成自我超越的巨大障碍的研究,他把自我超越当作自己文化的一部分。
在《喧哗和骚动》中,福克纳把焦点集中在古老南方社会秩序的崩溃以及由此给家庭价值观念所带来的压力上。
《我弥留之际》讲述的是性别差异的残忍。
《八月之光》把注意力集中在种族主义和边疆地区的清教主义上。
开始于《村子》(1940)的斯诺普斯三部曲强调了来势凶猛的资本主义对于人类精神的影响。
《去吧,摩西》(1942)继续揭示种族歧视、贪婪占有以及物欲对于人类心灵交流的阻碍。
对这些杰作的主题作这样的描述,很可能会使读者沉浸于这些故事之中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刻画和真实生动的场景、事件描绘,而不公正地忽视它们所具备的真正力量。
虽然许多读者感觉到了在《去吧,摩西》之后福克纳创作能力的衰退,但他仍然向人们提供了大量受人尊重的作品。
在40年代,福克纳写了许多短篇小说,后结集为《威廉·福克纳短篇小说选集》(1950),这本书使他获得国家图书奖;他还为好莱坞写作剧本花费了许多时光,还帮助马尔科姆·考利整理《袖珍本福克纳文集》;他收选一批侦探故事出版了小说集《让马》(1949),并完成了《坟墓的闯入者》(1948)。
这是他自《圣殿》(1931)以来,第一本确切意义上的通俗读物,虽然它对罪犯审判中种族歧视的影响的关注远远超出对“性欲和变态”的关注。
福克纳在《坟墓的闯入者》出版以前就出卖了该书的电影版权。
1949年,这部影片在福克纳的帮助下在奥克斯福摄制完毕,并受到广泛好评。
获得诺贝尔奖以后,福克纳的作品似乎有些趋于保守。
他写了斯诺普斯三部曲的另外二部:《小镇》(1957)和《大宅》(1959)。
《劫掠者》(1962)出版后,读者对它的热情持续不衰,后来它被改编成一部成功的电影。
福克纳在《修女安魂曲》(1951)中想作一番革新的尝试,他把类似于《圣殿》续篇的一个戏剧性场面同有关约克纳帕塔法县的虚构的历史故事结合在一起。
这种与早期实验相类似的尝试,在《修女安魂曲》中反应出来的仍然是一些模棱两可的东西。
《寓言》(1954)是一部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反战主义的寓言小说,获得了国家图书奖和普利策奖,但是人们并没有把它放进福克纳的最好作品之列。
在福克纳获诺贝尔奖时,他主要还只是被一些有鉴赏力的读者所赏识。
他的小说常常被大刊物刊登,他的作品也常被评论,虽然报刊上的评论常常并不是那么客气。
他在欧洲却相当有名,尤其在法国和瑞典,那里有许多热情的翻译家介绍和出版他的作品。
甚至在他得奖前,由于学术界的关注,由于《袖珍本福克纳文集》的出版和《坟墓的闯入者》的成功,福克纳在美国的声望也开始在上升。
但福克纳还是依靠诺贝尔文学奖才把他从一个相对说来是默默无闻的地位上突然提升上来,把他作为美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放在世界的面前。
自1950年以来,福克纳的名望迅速增长,直到现在再也没有人会对福克纳置身于世界文学巨人的行列提出什么疑问了。
小说创造了福克纳
张慧仁
威廉·福克纳,出身名门望族,全名威廉·卡斯伯特·福克纳。
支配这个家族想象力的是福克纳的曾祖父威廉·克拉科·福克纳老上校。
他既是种植园主,又是军人、作家、政治家。
他还是经营铁路的企业家,他修的铁路是当地惟一的铁路。
牛津小镇留下老上校鲜明的痕迹。
老上校死后,坟头矗立着一座8英尺高的意大利大理石雕像。
讲老上校的传奇故事成为人人参与的一项仪式。
但是威廉·福克纳的父亲却被普遍认为是一个不肖子孙,他的工作换了一又一个,却永远找不到自己安身立命之地。
但福克纳为他的母亲自豪,她意志坚定,自尊心强。
屡屡失败的父亲与坚强自尊的母亲势不两立,在童年,母亲经常强迫他在“软弱”和“坚强”中做出选择,让他从小就体验到深深的分裂和痛苦。
威廉·福克纳比同龄人长得矮小,整个童年都在希望自己能长得高大些。
曾祖的荣耀与父亲的落寞构成的巨大反差,家庭的分裂加上身体上的劣势,促使他对想象力从喜欢发展到依赖。
福克纳逐渐远离集体活动,甚至逃学。
威廉·福克纳把自己看作是曾祖父的孩子,从儿童时代就模仿老上校生活。
他弃绝不用父亲的名字卡斯伯特,而把家族巨人的名字威廉看成是自己真正的名字。
9岁的时候他就开始说,“我要像曾祖爷爷那样当个作家”——这句话他一再重复,变成一句口头禅。
福克纳的小说泄露他一生努力掩饰的一切:他把分裂和痛苦的肇始与势不两立的父母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
《押沙龙,押沙龙》中罗莎克尔·德菲尔德小姐在母亲的死亡和
父亲的生存之间进退两难,发现自己的童年还没领略就消失了的悲剧,其中有福克纳的痛苦的影子。
福克纳和埃斯特尔青梅竹马,“小情人”的关系持续多年。
但是因为他是一个没出息的父亲生下的不成器的儿子,他看来是个无望的求婚者。
双方的父母都不同意他俩的结合,认为他无固定职业,无前途可言,没有资格谈婚论嫁。
眼看着埃斯特尔与人订婚,“他的世界破碎了。
”个人世界的崩溃,外在世界也在濒临崩溃。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统治西方近一个世纪的和平、繁荣和进步濒临末日。
也许自己能在世界的崩溃中有所作为?他梦想实现曾祖父那样的荣耀,他决心当飞行员。
他找到兵站,但被退了回来。
人家嫌他身材矮小,体质羸弱。
他接连遭受到情人、亲人和家乡征兵站的抛弃,无法在牛津再呆下去了。
他踏上了去纽黑文的英国征兵站的征程。
到那儿,他编造身份、伪造文件作为英国人威廉·福克纳被接收了,受训当皇家空军飞行员。
他练习柔软体操、急行军、学习航空和飞行原理。
眼看就要驾机参战了,孰料战争于1918年11月11日结束了。
他于12月初回到牛津,没有受伤、没有奖励、和表扬。
失恋加上英雄无用武之地,福克纳体味了自己命运的多舛。
碌碌无为的生命,虽然让他一事无成,但他看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
福克纳独坐书房时,默然眺望窗外,在日渐消失又日渐兴起的世界中,他既看到荣华富贵,也看到残酷无情:为了让地上长出可供牟利的东西来,可以不惜奴役一个民族、毁坏一片原野。
他看到了庸俗、卑鄙、不择手段和旺盛的精力。
他更看到自己:一个羞怯的苦恼的人,疑虑、恐惧、担忧,失落感和黑暗感步步逼近,对种种生活问题一筹莫展。
若要想在今后一生中保持自尊,必须有所作为,他对自己说。
这时,他的内心涌动着两种互相矛盾的冲动,创造的冲动和破坏的冲动,他回忆,同时进行审判、剖析。
这种双重性日渐成为他处理经历和往事的惯用方式和特征。
他通过想象和模仿的策略,从伟大的祖先身上吸取精神动力的题材。
成年以后,他屡次想起那些讲到曾祖父的故事,常常激动不已。
他的曾祖父成了他生活中的伟大人物,精神向导。
像曾祖父那样成就军功是不可能了,这时对他来说,小时候“我要像曾祖爷爷那样当个作家”这句话响彻耳根。
活在世上,只有写作,写虚构小说,才能驾驭这个鱼龙混杂的世界,才能超脱困惑、跨出死胡同、走向宁谧的天地。
对于他来说,只有另一个世界足以成为这一个世界的治疗。
他决定把天
才全部贡献给艺术。
他醉心于过去,忠实于想象。
他害怕时光无情流逝,害怕女孩变成女人。
福克纳把自己的生存环境渲染成浪漫气息浓郁的世纪末。
福克纳创造了从愤怒困惑地说话的老是向后看的幽灵昆丁,到不怒不悲、甚至毫不留恋地接受“文化变迁”的拉克里夫。
福克纳发现,人生具有亦悲亦喜的双重性:明知人被时光的洪流冲走,却无法向时光报复的悲剧性;人虽被时光的洪流冲走,却可以尽情地享用时光的喜剧性。
福克纳内心分裂深重,他害怕死于分崩离析,这使他对艺术的依赖逐日加重。
他始终有一种恐惧,恐惧有一天不仅创作的狂喜会消失,连创作的欲望以及值得一写的内容都会消失。
这种恐惧只有当他的目光被老作家安德森引导到自己的故乡上才戛然而止。
“我发现这块邮票大的故土值得一写,活得多长,一辈子也写不完。
”一个个人物、家族和社会开始在想象中繁殖,场面和情节开始衍生,想象力疯狂地从一种可能飞到另一种可能,不断地涌现新发现,像开掘一个金矿。
福克纳不停地写作,不断有作品发表,却永远挣不到足够的钱。
已经写出了《喧嚣与骚动》、《我弥留之际》、《押沙龙,押沙龙》等小说的福克纳,并没有得到相匹配的名声和金钱。
福克纳渴望成功,但贫困和默默无闻的生活长期磨练着他。
他要一次次的通过写他非写不可的东西来谋求生存。
福克纳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命运。
他发现自己的命运将是不断地写书。
这样的命运意味着,他要创作——要侍奉心中的一个梦和一团火: 我就这样创造了自己的宇宙。
”许多评论家认定福克纳是个题材向后看,而风格和形式向前的作家。
这一说法看似辩证深刻却与事实的本质不符。
福克纳的小说发生在“南方”,但严格意义上,南方只是他的写作方法,因为他恰好是个南方人,他对南方熟悉,所以他需要南方为他服务。
但是他没有必要恪守南方的历史事实,而是经想象把玩事实,把它们糅合、增删、修改,赋予其完全不同于任何事实状态的新貌,从而创造出一个具有独特面貌的艺术世界。
这个世界对应的是福克纳的内心需求、内心真实。
他创造着小说中的世界,又甘心让小说中的世界创造自己。
写作对于福克纳来说是生命的需要、生命的组成部分。
可以为自己写作是他一生追求的境界,“一天,我好像关上自己和所有出版商的地址、新书目录之间的闸门,对自己说,这下我可以写啦。
”为自己写作意味着挖掘更多私密材料的自由,进一步回溯过去和深入内心。
福克纳在《野棕榈》中创造了
一个人物夏洛特·里登迈耶,取材于情人梅塔和海伦。
福克纳用心中的画笔,把心上人的身世剪辑一番,去掉生日、结婚和工作等经历,把她画成一个胆怯、可爱的姑娘。
福克纳小说中许多人物其实都是他现实生活中的人物的改造。
他小说中的历史,既包括过去,也包括现在和未来。
他小说中的地方,即是南方也是北方,即是美国也可以是其他任何地方。
1950年,福克纳终于出大名了,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成功来了,有名有利了,他反而感觉空虚。
这时他更加感到,他真正需要的是创作本身。
多年来,他建立了独特的生活方式,即一直抱住自己虚构的世界不能松手。
一旦对通向虚构世界的路和虚构世界的联系失去把握,他生活的信心便会动摇。
出人头地固然比被人冷落好,但是,却不能给他持久地满足。
写作中,总有一个个声音对他歌唱。
就像写第一篇小说《坟墓里的旗帜》时,写吉本的声音呼唤出他最喜爱的凯蒂的形象。
一个个的独特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把空荡荡的工作室变成热闹的王国,把生活中的寂寞和痛苦融化掉。
什么也缓解不了福克纳写作的欲望,金钱、爱情、出名都不能。
他需要不断地扩大他的王国,把不同的部分联系起来。
写完一部书后,短暂的舒适、高兴和完成感,很快被空虚淹没。
他的创作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也是拒绝毁灭的办法。
《去吧,摩西》是他最后一部重要小说,他进一步探索了“荣誉、真理、怜悯、体贴和忍受悲痛不幸的能力”等他熟悉的题材,刻画了一个个努力奉行的人。
.《喧哗与骚动》
世界意识流小说的经典作品
南方种植园制度的一曲"挽歌"
一部讲授创作技巧的教科书
194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百部世界经典著作之一"
人们谈论意识流小说,就不能不谈他的《喧哗与骚动》,谈论福克纳虚构的著名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就无法回避《喧哗与骚动》。
该书以"意识流"的手法通过一个旧家庭的分崩离析和趋于死亡,真实地呈现了美国南方历史性变化的一个侧面,南方正如康普生家庭一样分崩离析,走向死亡。
福克纳用扑朔迷离的叙述手法为他心爱的南方描绘了一幅色调惨淡而又凄凉无比的夕阳晚景,既体现了南方的必然崩溃,又表达了他本人对资本主义价值标准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