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蜗居》内容：第三集

蜗居
第三集
1．日内海萍妈家
海萍一进门就嚷嚷：“欢欢！欢欢！”放下大包小袋，却只见自己的妈在厨房择菜，没有儿子的踪影。

海萍：“我欢欢呢？！你明知道我今天回来，怎么还不让孩子在家等我？”
海萍妈放下菜，赶紧擦了手给海萍递过来一条毛巾：“擦擦脸擦擦脸！我儿你累坏了吧！那么多的人，每次都那么挤。

你歇着，坐坐！靠会儿！”
海萍妈倒了杯水，又端出满满一盆早点：“哎哟！包子都凉了，热两回了。

我再热热吧！”
海萍边脱袜子边嘴里嘶嘶作声：“袜子都快嵌进肉了。

你瞧我腿都发亮了！肿成这样！你别忙吃的了，我都饿过劲儿了。

儿子呢？你晓得我回来看他的，就呆这么几天，少看一分钟都对不起我票钱。

你也不留他在家等我。

”
海萍妈：“看看都几点了你才来！准点到该早上6点，这都11点多了！迟那么长时间，他那猴屁股能坐住？一早就嚷嚷着要出去，姥爷都抱出去接你几回了，没接着。

这会儿肯定在门口超市呢！肯定在坐那个小电驴。

一次塞一块钱，你爸的工资都叫那电驴给骗走了。

”
海萍听到这，寻了双门口的大拖鞋就奔出去了，后头海萍着喊都没拦住：“你急什么！等下午饭的点儿不就回来了！你先休息会儿啊！”
2.日外某商场门口
海萍见到儿子的时候，儿子果然如姥姥所言，正骑那小驴子上不肯下来呢！屁股扭成麻花，嘴里还唱：“唐僧骑马咚个咚！姥爷，恩！恩！”手指着已经停了的驴子示意姥爷还往里塞钱。

海萍爸：“不骑了，该饭饭了。

家家去，妈妈来了！”
欢欢根本不理那茬儿。

“欢欢！”海萍的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将俩胳膊伸展到最宽阔的地方，蹲下来
冲儿子欢呼。

儿子回头望一眼，迟疑了一下，没动。

海萍爸一把揪住他往下拽，口里嚷嚷：“快看！谁来了！叫妈妈叫妈妈！”
海萍小溜几步，将儿子抱在怀里，举起来，使劲地亲啊亲，把小脸蛋都快亲破了。

欢欢左躲又闪。

“叫妈妈，叫妈妈！”海萍和父亲一起努力，欢欢极不情愿地喊了声：“妈妈！”海萍爸夸赞：“咱欢欢有进步！上次还喊妈妈叫‘姨’呢！姥姥这两天的教导还是有成果的！”
海萍哭笑不得。

3.日内海萍妈家
海萍亲力亲为地给儿子喂饭。

海萍妈跟着喊：“你怎么又喂啊！这正训练自己吃饭呢！你怎么捣乱啊！”
海萍一边笑一边冲儿子演示：“宝贝，张口！啊呜！哎呀！大嘴巴呢！”回头跟海萍妈说，“我难得见他，宠宠他，你就满足一下我吧！等我走了你继续训练。

”
4.夜内海萍妈家
海萍给儿子洗澡，冲着小屁股蛋子使劲亲，边亲边喊：“不臭不臭，我们香香！”逗得宝宝哈哈笑。

海萍妈又摇头：“这都两岁多了，你怎么还把他当几个月的娃娃哄？要知道男女有别了。

”
旁白：海萍的意识里，宝宝总停留在三个月走的时候的傻傻样，她能哄的，也就是那些技巧。

每当看到儿子竟然会指着书认真挑选要读的篇章，或者单脚平衡站立的时候都惊诧不已。

她根本没意识到，孩子已经长大了。

5．日内海萍妈家
欢欢掏海萍的包，居然从里面能搜出好几个一块，他于是把一块一块笨手笨脚地塞进自己的口袋。

海萍捏他衣服的时候发现的：“你哪来的钱？”
欢欢指指海萍的包。

海萍：“你要钱干吗？”
欢欢又指指外面说：“唐僧骑马咚个咚。

”
海萍其实想笑的，但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憋住了。

海萍妈问讯也赶来了：“哎呀！这还了得！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啊！这个要打了，不打不记事儿！”姥姥顺手把挂门后的教鞭就摘下来了。

海萍一把拦住母亲：“咱不体罚孩子。

你那一套都是老方法了。

”
海萍妈赶紧申辩：“我什么时候打过？我那不吓唬他吗！”
海萍说：“吓唬也不行，有暴力威吓在里面。

咱们要换种方法。

欢欢，偷拿别人的钱，私自翻别人的包是不对的。

这样的孩子妈妈不喜欢，小朋友们也不喜欢。

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欢欢自己就开始摇胖手了：“不打！不打！”
海萍：“妈妈不打。

但妈妈要处罚欢欢。

你说，怎么处罚欢欢呢？”
欢欢歪头想了想，回答说：“妈妈抱抱吧！”
海萍妈大笑，海萍爸也笑了：“哎哟！这个小滑头！”
海萍楞住了，呆住了，怔住了，心如刀绞。

大家都在笑，连欢欢也在笑，周围的笑声竟离她如此之远，她在笑声中旋转。

旁白：两岁半的欢欢,虽然话还说不利索,但意思已经完全明白了.海萍要处罚他,他选择抱抱.也就是说,海萍那样爱儿子,将所有的心都牵挂在这个小东西身上,将所有的爱都灌注在这个小东西身上,而欢欢却觉得被母亲抱是一种惩罚!
闪回：A海萍和儿子在床上疯闹，儿子骑在海萍肚子上蹦啊蹦，海萍讨好地笑：“晚上跟妈妈睡吧！”宝宝毫不犹豫地说：“跟姥姥睡，不要妈妈！”
闪回B：海萍出门替儿子穿鞋子，儿子一出门就把胳膊伸向姥爷：“姥爷抱！姥爷抱！”海萍连哄带劝：“妈妈抱。

”孩子扭来扭去。

旁白：孩子已经懂事了.他知道谁是他的亲人,他只跟那些与他日夜在一起生活的人交流感情.而妈妈,,什么是妈妈?妈妈就是电话那头的"喂",
闪回C：儿子拿着电话喊：“喂，妈妈！”
妈妈就是每年来两个星期的女人,妈妈就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

海萍在想："我为什么要一个孩子?我要他,难道就为了有一天,他想起我的时候,甚至想不起来模样吗难道就为了有一天给他一套房子吗?难道就为了别离吗?"
海萍在一片笑声中晕眩……
6．黄昏内海萍1家
海萍：“我要买房子。

”
苏淳一脸惊恐刚想说什么。

海萍向苏淳摆摆手：“你不要劝我或问我。

我已经决定了，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这一路我都想清楚了。

我要买房子，把我的儿子接过来和我一起住！我要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要太偏僻。

价格大约是80万，首付20%就是16万。

我们存款加公积金8万，还要借8万。

你的任务就是问你爸妈要钱，无论如何要借来4万。

剩下4万，我父母拿两万。

你别急，我不是让他们少出钱。

而是以后不给他们寄养儿子的钱了。

你也知道现在养孩子多贵，另两万，我把海藻结婚的钱先拿来用。

让她等等再结婚。

这样，咱们的首付就有了。

等钱一到帐，咱们就去看房，尽快定下来这件事。

”
苏淳：“问题是，买房子并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你难道不装修？不买家具？房子首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贷款加其他的杂七杂八，肯定得超过咱们的偿付能力，是不是太冒进了？”
海萍：“我们的问题不是太冒进了，而是太保守了！如果早在几年前把房子就搞定，现在已经躺在胜利果实上睡觉了。

一切都会有的，但关键——首先！我们得有一套房子。

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等我有了房子，其他问题就好办多了！”苏淳：“可是，我怎么跟我妈说钱的事情呢？你也晓得我家的状况，他们攒点钱有多难啊！还得负担我那个精神病舅舅。

以前一直鄙视‘啃老族’，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落到这个地步。

”
海萍：“我们不啃他们，社会就要啃我们。

这房子涨得！你见过这种涨法吗？青蛙爬井还进三尺退两尺呢！房价都成热气球升空了。

我刚工作的时候就跟你掐指算过，当时的连体别墅，紫庄那的，我俩不吃不喝，大约在这个城市里用20年的时间能买一套，现在十年都快要到了，再掐指一算，还是那套连体别墅，我俩
不吃不喝，得要50年才能还完，这说明什么问题？难道说明科技突然让我们的寿命延长了三十年吗？这只能说明，房子买得越早，我们能开始享受生活的日子越早。

你跟你妈说，把她能拿的钱全都拿出来，不要怕，等她老了我养她！”苏淳：“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跟我妈说？‘你老了以后我养你’？那不是应该的吗？我养她是报答她前面养我的恩情，而不是还她给我买房子的债。

”
海萍：“我不跟你说。

我一跟你争，你又没理。

你养你妈应该，难道你养老婆孩子不应该啊？你妈养你18年，我要跟你过到80岁，万一你再长寿点，到90了我还要伺候你吃喝。

谁服侍你的时间长？你妈养你那叫责任，她生你跟你商量了吗？她生你，征求你同意了吗？我跟你结婚，是你求我求来的！你得心存感激！再说了，你妈养你，又没养我，她只给我房子投资四万块，却买了个终身保障，就算买人寿保险，也没这么高的收益吧？我不跟你争了，你赶紧去要钱！”
7．夜内海萍1家
两人躺在床上。

苏淳的手在海萍身上来回抚摸：“本来房子都到眼前了，那一阵子你天天房子长房子短。

有了孩子以后，话题也转了，孩子长，孩子短，都好长一段没听你提房子了，怎么突然就决定了？”
海萍眼望楼顶的斜木桩：“因为儿子……我的儿子，和我的房子，是拴在一起的。

有了房子，我就能有儿子。

这次回去，孩子大了好多啊！会说好多话了，以前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蹦，现在动不动就吟诗作画。

看见墙上有个字，就会问：‘这是什么字？’我的心都疼了。

”
苏淳：“这是好事啊！疼什么疼？”
海萍：“他长这么大，懂这么多事儿，翻开画书能每一本都从头讲到尾，拿着动物百科，会告诉你这个是麋鹿，那个是水獭，是水獭，不是水赖。

我都分不清。

他懂的那么多的东西里，哪一样是我们教育的功劳？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人和情感的理解，哪一样是从妈妈这里得来的？我这个母亲，对他而言，有什么意义？”
苏淳抱着海萍晃晃：“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自于你的母亲，你的妈妈是一位了不起的小学老师，从这个意义上说，其实她教儿子，也许比我们俩教更合适。

你们还是一脉传承的嘛！跟自己的妈妈还争风吃醋？”
海萍忧伤地说：“儿子已经不认得我了。

晚上翻身起来看见是我躺在他身边，会放声大哭。

他不用睁开眼睛就能闻出姥姥的味道。

他会光着屁股一路闻着摸到姥姥身边。

我对他而言，和街上的阿姨没什么区别。

我再不把他接来，我就白养他了。

他在我肚子里装十个月，前面吐啊吐一口吃不下，后面吃啊吃，长成个超级胖子，最后三个月，我就这么靠在床上听闹钟的滴答声一秒一秒熬过来的。

为他我吃了二茬苦，受了二茬罪，自然生也疼了，剖腹挨一刀也疼了，喂奶得乳腺炎，两手肿得都放不下来，胳膊整天这么举着，每个月一发工资就往老家寄钱。

我为他吃尽了苦头，到头来，他却和我不亲。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要趁他记忆还不完全的时候，把他接到身边，好好爱他，亲他，教育他。

让他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
海萍流泪，一偏头，将眼泪滴在丈夫的胳膊上，然后把头埋进苏淳的腋下。

苏淳抚摸着妻子的背，不再说话。

8．日外弄堂
海萍拎着菜进公共厨房，放下菜正要摘，想了想又蹬蹬蹬地跑上楼。

9．日内海萍1家
海萍摇摇正在睡觉的苏淳：“今天，你不去单位？”
苏淳吓得一惊，赶紧坐起来摸闹钟，看看外面的艳阳说：“坏了坏了，迟到了！怎么不早叫我！”
海萍亲昵地一拍他头：“星期六啊！傻瓜！”
苏淳松了一口气：“那还去什么单位啊！你吓死我了！”
海萍：“你……去单位，打电话给你妈呀！”
苏淳：“干嘛？”
海萍：“那个事，你跟你妈提了吗？”
苏淳：“哪个？”
海萍：“那个呀！就是前两天我跟你说的……”海萍循循善诱。

苏淳莫名其妙。

海萍怒了：“苏淳你别装傻啊！我跟你说完，你就去次花丛懒回顾了啊！雁过无痕啊！你把我和儿子放哪？啊？问你妈要钱的事！”
苏淳一拍脑袋：“没睡醒呢！我还没想好怎么张口。

不是个小数目。

你也知道，他们这岁数了，把钱看得特别重，老有不安全感，怕今天哪儿不好了身边没防备心里紧张。

你这在要他们的养老钱呢！得想好谈话的切入口。

”
海萍：“四万块还是个大数目啊！你看看这城市，哪哪塞塞缝不要四万？我刚才还听弄堂里的老太们在说，以前的三二一，现在变成六三二了。

再不买，四万块都要成废纸了。

你妈打算藏着废纸在家数着玩呢？”
苏淳：“什么三二一，六三二的？”
海萍：“以前市中心是三万，周边是两万，郊区是一万啊！说最近会涨到六万三万一万五。

一万五不雅韵，就成两万了。

”
苏淳：“小道消息，你别听那些没文化的老太太神乎其神好不好？她们没事当然愿意幻想。

这一块儿，就这地界，够市中心了吧？你信人拆迁公司给她们六万一平米？这10平米60万？切！除非傻子冤大头公司，要么就是钱多了撑的做慈善。

”海萍：“我不想再等了。

听着心慌。

整天耳朵根上就是房子房子房子，办公室里人人谈，马路上也谈，家里也谈，人心惶惶。

办公室的小李，20几岁的姑娘，家是本地的，爸爸妈妈给一套房子，公公婆婆给一套房子,，一人占两套了还在想换套大的，一听她说每月收租的事儿，我都堵得不能喘气。

人家都在忙着攒第二套，第三套，我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年纪还比她大，感觉自己都被同事，被这个城市边缘化了。

我读了那么多书，做了这么多年的白领，跟人家郊区买菜的，门口修鞋的有什么区别啊！”
苏淳：“过日子是自己的事情，不要跟人家比。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有住别墅的，还有花园游泳池的呢，你老这样攀比，什么时候才算满意？”
海萍气了：“我跟你说别墅洋房了吗？我不就说一套容身之所吗？你快去吧！快去！中午海藻来吃饭，我跟她谈借钱的事。

你就随便在外面吃点吧，哦？”
苏淳闷闷不乐地穿衣。

10．日内海藻1家外间
同屋的室友蓬头垢面地冲进客厅，对厨房里的小贝喊：“嗬嗬！什么味道这么香啊！你家海藻又在沤生物肥呢吧！”说完捂着鼻子冲进厕所，在厕所里喊，“有海藻的掩护，咱拉屎都不羞愧了。

”
小贝嘿嘿笑着手捧几个鸡蛋壳往自己屋子里奔。

11．日内海藻1家
海藻戴着一副塑料手套在摆弄她沤的豆肥，自己都屏息。

深吸一口气，再转过身继续拿小棍子戳来戳去，又拿一小勺往花盆里浇。

小贝冲到阳台上，双手呈上蛋壳说：“新鲜的！盖花上！”
海藻并不搭理，接过蛋壳，用浇花的水壶喷点水进去，拿手指在蛋壳上涮了涮，把水倒进沤肥的盆里，再小心盖上盖子。

两手一合十，非常可爱地一眯眼，笑着对小贝说：“收工！”
小贝假装无限委屈地冲海藻撒娇：“你对花，可比对我精心多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我呀！”
海藻一边摆弄花盆，一撇嘴说：“我对它好，它开花呀！你开一个给我看看？”小贝双手举过头顶，做千手观音状，缓缓开花，单膝下跪在海藻面前说：“我不仅会开花，我还会请安呢！你让花鞠一个给我看看。

”
海藻哈哈大笑，摘下手套，亲昵地跳到小贝的身上，小贝就势躺在身后的床上，俩人笑闹。

小贝吻着海藻问：“你什么时候去你姐那？”
海藻：“就走，中午过去。

傍晚我就回来啦！”
小贝：“那我晚上在家做好了饭等你回来！”
海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吊带的花连衣裙在身上比划。

小贝在一旁酸溜溜评论：“地摊货，别穿出去了，叫人笑话！”
海藻不满地一甩头：“外外！搞搞清爽！正宗百货公司二折下季品！原价都500多呢！”
12．日外弄堂
海藻手里拎着一大包的衣服走在海萍家的弄堂里。

13．日内海萍1家
海藻：“姐！”海藻顺手把所有的衣服都丢在床上。

海萍把上次洗好的衣服交给海藻，叮嘱：“路上拿好啊，不要到了家就发现掉在路上几件。

”
海藻：“姐夫呢？”
海萍：“他加班……海藻，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
海藻：“什么事？”
海萍：“你手头有多少存款？”
海藻：“我哪有什么存款啊？这不刚找到工作吗？中间一歇好几个月，吃的都是老本。

我发现，在滨江这种地方，要想存起钱来，比登天还难。

”
海萍：“到底多少？你能拿出来的？”
海藻仔细想了想：“8000块？”
海萍：“8000块你还想明年结婚？这转眼就到明年了！小贝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你们靠什么买房子啊？”
海藻：“租呗！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买。

结婚便当来，不就是领张证吗？我们俩人家都不在这里，也不必办什么仪式了，”
海萍：“我现在要买房子，很需要钱。

你能不能把你手头的钱，加小贝的钱，先借给我用一用？等我一攒到就还给你们。

”
海藻：“你要多少？”
海萍：“最少两万，多多不限。

”
海藻：“好。

我过两天给你送来。

你看好房子了吗？”
海萍：“还没呢！我要先把钱的问题解决掉。

”
海藻：“太好了！我又有事情干了！姐！你要看房子的话，叫着我，我陪你一起去！”
14．黄昏内海藻1家外间
海藻带着衣服和海萍买的水果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一进门，同屋的ROOMATE
男性就夸赞：“小郭这条裙子真漂亮！”
海藻特乐呵：“书年同志的眼光果然追得上巴黎本季发布啊！我们小贝得向你学习！打球去啊！”
那大男孩套上鞋子，拎着篮球网袋就出门了：“是啊！不回来吃饭了，别等我！”小贝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放客厅的餐桌上，嘘了人家一句：“本来就没打算等你！”海藻哈哈大笑。

15．黄昏内海藻1家
海藻去屋里换家居服饰，回来的时候，小贝已经把晚饭都准备妥当了，两菜一汤，有荤有素。

海藻洋洋得意地说：“就你土。

人家都夸我裙子好看。

”
小贝开海藻的玩笑：“你露了那么多肉给他们看，他们当然说漂亮了。

”
海藻啪地一记，敲了小贝一个爆栗。

小贝赶紧解释：“我不吃醋。

独乐乐，与众乐，孰乐？”
“这还差不多。

”海藻跳起来，跑到厨房去，把姐姐买的瓜切成块儿端出来。

小贝：“我的漂亮小猪！这个肉丝给你！”
海藻：“跟你说了我不爱吃肉！我要减肥！”海藻把肉又丢回小贝的碗里。

小贝：“你要胖点！减什么肥呀！女为悦己者容！你多胖我都爱你，反正我已经悦了，你就不必减了！”
俩人就为那点点肉丝在筷头上推来推去。

搞不好珍贵的肉丝还掉地上。

这时候，总是小贝义不容辞地迅速从地上捞起来塞进嘴里。

海藻看着小贝青春洋溢的脸和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旁白：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筷头上的肉丝，他心里有你就是幸福。

海藻：“哎！小贝，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手头有多少存款？”
小贝：“6万多吧！”
海藻：“鹅滴神呀！老公！你简直太伟大了！你就是鲁迅笔下的孺子牛啊！吃草挤奶！你怎么存的啊？！”
小贝：“因为我的小猪乖嘛！她又不要买衣服，又不要出去高消费，整天陪我蜗居，再加上我一想到有一天要娶小猪进门，就如有神助！”
小贝伸出两个巴掌往海藻面前一放：“耶！”俩人跟彩排好的似的合掌欢呼，又非常非常“贱”的靠在一起撞两下屁股。

这种小把戏是小贝设计的。

海藻做完以后，娇嗔地白了小贝一眼：“一如既往滴贱！”
小贝认真说：“我是吴王够贱！你就是那个贱人西施！每次骂我贱，每次都很‘贱’地来配合。

”
海藻无奈地叹口气：“人哪，贱贱就习惯了！”
小贝：“我提议！应该把汉字的‘渐渐地’改为‘贱贱地’，我贱贱地贱贱地爱上你！”海藻乐得都趴了。

海藻：“小贝，你能把钱借我用一下吗？”
小贝：“你无耻！你下流！你可恶！你卑鄙！”小贝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破口大骂。

海藻吓得楞住了，一句话都不敢往下说。

小贝：“你的就是我的，你的咪咪就是我的咪咪，我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

你怎么可以跟我提借字？你应该直接说，‘小贝，把你的钱给我！’然后我就匍匐在地,双手奉上，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说，‘拿去吧，都拿去吧，连我的人都拿去吧！我此生此世都是你的人了！’”小贝突然狡黠一笑，将头伏在目瞪口呆的海藻手上，轻轻一吻。

海藻破惊为喜，摇着身子娇嗔：“你讨厌！吓死我了！你个猪头！我要你好看！”顺手抄起手边的杯子，看一眼，放下。

回头从床上揪来枕头，劈头盖脸向小贝砸过去，俩人滚做一团。

16．夜内王太太家
徐阿姨手脚麻利地在一套豪华的公寓里打扫房间。

接着她又到厨房去，把一桌丰盛的晚餐端上台面，然后对屋子里的主人喊：“开饭了王太太。

”
一贵妇娉婷走出卧室，一小姑娘手里抱着游戏机慢悠悠走出房间。

贵妇训女儿：“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把游戏机带出来。

这样眼睛要近视了。

”小姑娘用英文回答：“MOMMY!JUST A SECOND!”
贵妇又训道：“说中文。

等下又考不及格。

”
小姑娘看着桌子上的菜，很不高兴地抱怨：“这个PRAWN是昨天烧的，为什么今天晚上又出现在桌子上？”
贵妇于是跟徐阿姨交代：“阿姨啊！下次没吃完的剩菜，倒掉好了，不要热一下又端上来，热一下又端上来。

没人吃的。

”
徐阿姨吃惊地看着盘子里的大虾说：“啊哟！倒掉啊！多罪过！又不坏又没走味的。

一斤大虾要28块来！”
贵妇不愿意跟徐阿姨罗嗦：“让你倒你就倒咯！”
徐阿姨不做声，端了盘子去厨房，端着盘子，对着垃圾袋，下了几次手，都下不去。

最终想了想，从抽屉里摸出个食品袋，把虾倒进去，藏进自己的包里。

又把垃圾袋系好，拎在手里，对贵妇说：“王太太，我走了啊！明天下午还是两点我过来。

”
贵妇站都没站地说：“哦！那明天见。

明天你带点蔬菜来就可以了。

我去买牛肉。

晚上烧个罗宋汤。

”
徐阿姨夹紧包出门。

17．夜内老李家
海萍家一楼。

十平米小屋，最里面一张双架床，斜靠在门边一张折叠床。

老李的爱人徐阿姨手里端着稀饭碗，桌面上放着那碟刚才没倒带回家的虾，她津津有味地啃着虾头，身上穿着破好几个洞的汗衫，塞着底都快磨通的塑料拖鞋，坐在门口看电视。

徐阿姨：“姆妈，你看看！人家住的豪宅！楼下爬到楼上都要转几转！你看看人家的老太太，手细嫩得跟大姑娘一样。

你看手上的绿玉，把眼都花绿了！真是啊！那才是生活。

”
李家老太太停下手里折元宝的活儿，从老花镜后翻眼看看电视：“这种骗人的东西就是精神鸦片。

鸦片你知道是什么吧？当年老太爷还有整个这条巷子房产的时候，就好那一口。

每天揣着银票，往鸦片馆一趟，漂亮女人点一泡鸦片，什么都有了。

你就是给他天王老子都不肯做了。

一抽都能抽到卖掉一条街。

电视就是这样的东西，让你坐在家里就心满意足了。

整天都是皇上啊，格格啊，富豪啊，香
面孔啊！看完电视，你就神清气爽了，忘记自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整间屋子只有十个平方。

”
徐阿姨把最后一口稀饭倒进嘴里，起身把菜碗放到地上，把面前的折叠小饭桌收好靠门外的墙顺，口里说：“看电视，那是最便宜的消遣来！一度电就能买来的适意。

搓麻将还有输赢呢！人和人的生活不好比的呀！我干活的那家，这种大虾，28块一斤的都要倒垃圾筒的，我一年都吃不到一次。

”转身去洗碗。

18．夜内公共灶房
老李神神秘秘走近徐阿姨身边，跟正在洗碗的老婆压低声音说：“哎！你听说了吗？我们这一片要拆迁啦！”
徐阿姨：“真的啊！哪里来的消息？”
老李：“回家说回家说。

让妈妈也听听。

“俩人贼溜溜地钻进小屋。

19．夜内老李家
老李：“刚才我去居委会领最低生活保障，正好碰见前面的阿三领他新媳妇去转户口。

居委会的王老太说‘不转啦不转啦！户口都冻结啦！明年拆迁！’”
徐阿姨：“哎呀！总算要拆到我们了！整个滨江都拆得七灵八落了，沿市里走一圈，鼻子都要被泥糊上，前面那块石窟门，扒都来不及扒完，广告牌都竖起来了——淡水湾！那天路过我还想呢，这倒不错，我们这片要是拆的话，正和那边对应，可以叫‘盐水瓶’！盐水对淡水，弯对平，赞阀？哈哈！哪想到今天就喜鹊盈门了！”
老李：“听说，那个淡水湾，只卖外国人。

要盖成高级会馆，房子都用美圆计算的！人家还讲，滨江以后肯定要超过纽约。

以后人气就是聚宝盆。

要说我们中国，什么都缺，就不缺人啊！纽约的地什么价！滨江的房子跟纽约比，不要太糨哦！你没看现在来滨江买房子的都是外国人？”
李老太：“擦那，这个滨江搞不好了！阿拉正宗滨江人倒要被那些乡下人外地人给挤跑了。

以前的老滨江，现在都给挤到松江青浦南汇了，市里我们成最后一批站岗的了！”
老李：“唉！我们这最后一批，也要换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