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黄庭坚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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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黄庭坚诗的世界

2011级文学院

“前人论宋诗,每以苏黄并称。苏诗气象阔大,如长江大河,见起涛涌,自成奇观;黄诗气象森严,如危峰千尺,拔地而起,使人望而生畏,在艺术上各自创造了不同的境界。然而黄庭坚的成就究竟不能同苏轼相比,因为他的诗虽能屏除陈言滥调,形成一种以生新瘦硬为其特征的风格,但仍无法掩盖他生活内容的空虚和脱离现实的倾向。”这是“苏黄”对比的一般结论。

的确,这一点就苏、黄二人的诗所涉及的题材来看就很能说明问题,苏诗题材立足社会现状、现实人生,多关心国计民生、担心国家安危之作;而黄诗呢,喜咏书画、亭台楼阁及笔、墨、纸、砚、香、扇等物,多抒发文人意识,文人色彩浓厚,因此就道德境界来说,苏轼的确胜人一筹。但是,任何文学创作多少都会受社会现实的影响或制约,众所周知,北宋中叶以后,这百年以上的承平局面和新旧党争的风险,让诗人心有忌惮,文化冤案连连(“乌台诗案”等),“合为事而作”的诗作风险骤增,于是诗人黄庭坚选择自囚书斋,苦习研修,谨言慎行,求取功名,却还是仕途不顺,诗人黄庭坚的社会接触面较之前辈诗人欧阳修、王安石、苏轼都远为狭小,长期的书斋生活与脱离现实的创作倾向使他只能选择一条在书本知识与写作技巧上争胜的创作道路。正是这样一条创作道路让他成为了一个开创诗流派的艺术大匠,也正是这样一条越走越极端的创作道路,让他的诗颇受世人所诟病——他取消了诗歌的战斗作用,消解诗歌紧密服务于政治的职能,进行诗的独立创新运动,结果必然要走上脱离现实、片面追求艺术技巧的道路,偏离了诗文革新运动的方向。

照文学史的一般结论看来,他的诗就算得上是诗中的“异类”(现代俚语也称“奇葩”、“极品”)。究竟“异”在何处?光听文学史编者的结论是不对的,必须以一颗虔诚的心走进作品深处,才能真正观赏这朵“奇葩”的真面目。

读诗人《戏呈孔毅父》道:“管城子无食肉相,孔方兄有绝交书。文章功用不经世,何异丝窠缀露珠?”

咦,“管城子”是谁?是做官的吗?“孔方兄”又是谁,是诗人的手足吗?又为什么要绝交?……一个个问题在读者脑海里打转。

当你终于弄懂管城子,指毛笔。韩愈的《毛颖传》将毛笔拟人化,为之立传,还说它受封为管城子,诗语来源于此。食肉相,是用《后汉书· 班超传》的典故。据《后汉书·班超传》记载,看相的人曾说班超“燕颔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后来班超投笔从戎,立功西域,果然封侯。孔方兄,是钱的别称。古时的铜钱中有方孔,故有此称,语出鲁褒《钱神论》:“亲爱如兄,字曰孔方”,暗含鄙视与嘲笑之意。绝交书,则取自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哈哈,“管城子”原来是形状类管用来书写的笔,而“孔方兄”原来是圆形方孔的铜钱时,笔既然称“子”,就可以食肉封侯;钱既然称“兄”,也就能够写绝交书。这里读者不经会心一笑,原来如此,初因不懂而觉生涩,而仔细一寻味,不禁拍案叫绝,诗人将自己富贵无望的牢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非但不显得生硬,还产生了谐谑幽默的情趣。哇,发牢骚都这么有水平,不愧是开了一代风气。

再读《蚁蝶图》:“胡蝶双飞得意,偶然毕命网罗。群蚁争数坠翼,策勋归去南柯。”读第一遍,觉得此诗写得再简单不过,小学生都知道讲的是一只蝴蝶不幸被蛛网粘住,后被蚂蚁争食的故事。

但再读三遍、四遍呢,就会引发读者的一系列思考:蝴蝶因何毙命?因为得意、狂妄吗?杀死蝴蝶的不是群蚁,它们能争什么功?

所以再读黄庭坚的诗甚至许多富含理趣的宋诗时,只要你不断这样发问,你就会有收获,通过对疑问答案的探究,就会发现诗中的言外之意,不仅能读懂诗人的心声,甚至还能有新

的意外,比如学到一些自己还未知的文学常识,纠正自己原有的常识错误,激发一些对诗的当代意义的思考等。

就这首诗来说,大致讲蝴蝶偶然触网死去,它们掉下来的翅膀,蚂蚁争着衔到巢里去,因此立了功,受到策封。策勋,指立了功,朝廷用策书来封官,策是古代写在竹简上的公文书。南柯,唐代李公佐作《南柯记》,写淳于棼梦到槐安国,娶了公主,做南柯太守,享尽荣华。后来公主死,被遣归。这才梦醒,原来槐安国是庭前槐树下的蚁穴,南柯郡是槐树南枝下的另一蚁穴,比喻富贵得失不过如蚁穴中的一梦。这里写的南柯立功受封,也不过是蚁穴中的一梦罢了。

针对疑问一:蝴蝶因何毙命?细读并思考后的答案是:一双蝴蝶触网死去,这不是蝴蝶的罪,是设置网罗者的陷害。从哪里感受到的呢?注意诗人的用词,像“偶然毕命”,写它们的死只是“偶然”陷入网罗,表达了同情。说“双飞得意”,蝴蝶只是双飞得意,不触犯谁,是无辜的。正因为得意,缺乏警惕,就陷入网罗死去,这说明当时到处有网罗,一不警惕,就容易陷入死地,更显出它们的无辜。。

针对疑问二:如何看待群蚁争功?很显然杀死蝴蝶的不是群蚁,所以群蚁收拾坠翼,这也算不得立功,却能在蚁国里因此策勋,这是很可笑的。而“南柯”呢,更表现出立功不过如一梦,可笑而虚妄。诗中点明的可笑之处,发人深省,辛辣的讽刺味溢于言表。群蚁“捡漏”被策勋是可笑的,讽刺当时朝廷的某些策勋,就像群蚁收拾坠冀那样可笑。南柯立功受封不过一梦,就又把朝廷的威仪与尊严变相贬损了一番。

再读《次韵王炳之惠玉版纸》:“王侯须若缘坡竹,哦诗清风起空谷。”这句诗煞是好玩,居然把人的“胡须”比喻成“缘坡竹”,这在诗歌史上虽然不是头一次(王褒《僮约》中以“离离若缘坡之竹”形容那髯奴的胡须)。但别出心裁的是,“哦诗清风起空谷”,进一步用空谷的清风形容王炳之那闻声不见嘴的大胡子,令人耳目一新,不禁连呼“妙哉妙哉!”。

又读黄庭坚《次韵刘景文登邺王台见思》诗:“公诗如美色,未嫁已倾城。”原本呢,后人是根据李延年的《佳人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用“倾城”、“倾国”形容美色,而这样的形容已近俗滥,没什么新意,于是诗人用了一处巧妙地比喻:“公诗如美色”,后紧承“未嫁已倾城”,瞬间意思就深了一层,而且这种深入浅出符合于这些文人的雅趣。这些运用书本材料的手法,实际是总结了杜甫、韩愈以来诗人在这方面的经验的。他同一般低能文人的慕拟、剽窃不同之处,是在材料的选择上避免熟滥,喜欢在佛经、语录、小说等杂书里找一些冷僻的典故,稀见的字面。而这些在《戏呈孔毅父》等以上诗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连续读了诗人的多首诗后,会发现诗人运用修辞手法的技巧娴熟,善于出奇制胜,诗中的语言常常让人耳目一新,无论是用用“煎成车声绕羊肠”来形容煎茶的声音(参见《以小龙团及半挺赠无咎并诗用前韵》),还是以古代的志士仁人来比喻竹子的高风亮节:“程英杵臼立孤难,伯夷叔齐采薇瘦”(参见《寄题荣州祖元大师此君轩》),大都比喻新奇,醒人耳目。

如果你厌倦了“女人如花”“丝雨如愁”,忆尽了“似水年华”“如梭岁月”,看烦了“如烟翠柳”“似雪梨花”,不如来听听诗人黄庭坚的浅吟低唱,“文章似扬马,欬唾落明珠。”“时蒙吐佳句,幽处万籁起。”“千里共明月,如披故人面。”“红日媚紫苔,轻风泛春柳。”“露叶烟丛见红药,犹似舞馀和汗啼。”“春来诗思何所似,八节滩头上水船。”“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来一味凉。”“雨余花色倍鲜明,最是春深多晚晴。美酒壮人如敌国,千金一笑买倾城。”“风光琰琰动春华,回首烟波万里赊。山似翠屏西子国,溪如罨画越王家。”

走近黄庭坚诗的世界,带着疑问与好奇,悟出一首诗的前世今生,犹如品茗,初入口生涩,细回味甘香润口;走进宋诗,带着追问加反思,来一次思想的五千里越野,犹如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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