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尔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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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尔泰(WilhelmDilthey,1833—1911年)生于比布里希。他在威斯巴登文法学校毕业后,1852年到海德堡学习神学;一年后又去柏林,研究历史和哲学。1864年提交了一篇关于施莱尔马赫尔的伦理学的论文,获得博士学位。他先后在巴塞尔大学、基尔大学、布雷斯劳大学任教,1882年起任柏林大学哲学教授直到1905年退休。他的主要著作有:《施莱尔马赫尔传》(第一
《一种描述的和分析的心理学的观念》(1894卷)(1870年)、
《精神科学导论》(第一卷)(1883年)、
年)、《黑格尔的青年时代》(1905年)、《哲学的本质》(1907年)、《精神科学中历史世界的建构》(1910年)和《历史理性批判》(未完稿)等。
狄尔泰善于博采众长,青年时代就研究英法的经验论哲学、德国的浪漫主义、唯心论哲学、19世纪德国历史学派以及由孔德创始的实证主义等,从中接受了多方面的影响,又对各家的思想都有所批判。由于他的思想的复杂性,研究者对狄尔泰的解释也纷然杂陈、意见不一。这里之所以把他的史学理论列入新康德主义,主要是由于:第一,康德哲学对狄尔泰产生了最重要的影响,是狄尔泰哲学的出发点。虽然狄尔泰反对康德哲学的先验论和抽象性,但他明确地把自己看作复兴康德哲学运动的一员。他主张哲学应该从黑格尔、谢林和费希特返回到康德,应该追循康德哲学的批判途径。他的历史理性批判和建立精神科学方法论的工作,正是追循康德的途径,把认识论扩展到精神科学。第二,他虽然反对新康德主义弗赖堡学派的一些观点,但他也严格地区分了自然科学与精神科学,认为精神科学关注的是个别而非一般,这是各派新康德主义共有的一个基本观点。
19世纪,德国出现了尼布尔、兰克等具有头等重要性的历史学家。兰克的史学理论和方法对欧洲史学的发展有着极大的推进作用。然而,当欧洲近代史学逐步摆脱形而上学的束缚时,又受到了实证主义的束缚。实证主义哲学认为,对社会现象的研究应该摆脱神学和形而上学的束缚,应该从人类社会生活的事实出发,发现这些事实之间的因果关系,找出像自然科学那样的必然的规律;只有这样,历史学才能提高到科学的地位。实证主义者否认自然和历史之间的根本区别,认为历史过程和自然过程在性质上是一样的,自然科学的规律和方法可以应用到历史研究中,而且若要使历史学成为一门科学就必须如此。
狄尔泰认为,自兰克以后,历史学已成为一门独立学科,取得了很大成就。但历史学还缺少坚实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基础,其情形有如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之前的自然科学,因而不能抵挡实证主义浪潮的冲击。狄尔泰立足于生命哲学,认为历史学和自然科学有着根本的区别,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并不能解决历史学的基本问题;不能作为历史学的方法,历史学应该有其独特的方法论。因此,他把康德的批判方法引入精神科学领域,致力于历史理性批判的工
作,要像康德为自然科学提供方法论和认识论那样,为历史学和精神科学提供一个坚实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基础。
狄尔泰从生命哲学的立场说明了历史学和自然科学的区别。与尼采、柏格森等人不同,他的生命概念不是指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而是专捐人类的精神生命;它不是孤单的个体生命,而是处于相互联系中的、构成社会历史文化的个体生命。在狄尔泰看来,个体的希望与恐惧、思想与行动、人类所创造的各种制度以及法律、宗教、艺术和哲学思想,都是生命的部分,都从一个方面表现了生命。这样的生命才是哲学的适当的对象,哲学就是对人类精神生命活动的意识和说明,哲学的进步就表现在这种意识不断发展的过程中。这样的生命与人类历史在本质上是统一的,历史学的对象就是人类的精神生命,历史学因此就与自然科学有着根本的区别。
在《精神科学导论》中,狄尔泰用“精神科学”(Geisteswiss enschah)这个名称概括与自然科学不同的另一种科学,即以“历史的、社会的实在”为其研究对象的科学整体。历史学是精神科学中最重要的、典型的学科,它与自然科学的区别在于:第一,历史学以人的精神生命为研究对象,而自然科学研究的是外在的、无精神生命的自然世界。第二,虽然一切科学都是经验科学,但历史认识的起源和基础在于内部经验,即体验(E,lebnis),而自然科学知识所根据的是对外界的经验。第三,作为历史学研究对象的生命是处于一种有机联系的整体之中的个体,而自然科学所
论述的则是一般。二者不同,所以自然科学方法不能成为历史学的适当方法;对于人的精神生命研究最为重要的则是理解,而不是因果说明。
狄尔泰在七十诞辰时作了一篇题名为《梦》的讲演,他说:“我无法解决生命之谜,而我想转授给我学生的是生命的特征。”又说:“我们这一代,要比以往受到更大的推动去试着探索生命的神秘面孔,这面孔嘴角上堆了笑容,但双眼却是忧伤的。”这段话意在说明生命的复杂性,而要获得关于人的精神生命的知识又是何等之艰难。狄尔泰相信关于生命的历史学知识是可能的,并一生不断地探索、研究和修正他的理论。他晚年的《精神科学中历史世界的建构》和《历史理性批判》大抵可以看作表述了他的历史理论的基本观点。
狄尔泰认为,对生命的认识开始于体验,体验是历史认识论中的首要概念。人们只有在体验中、在对事实的意识中,才能为自己的思想找到坚实的基础。体验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与生命是直接关连着的,是与生命共存的。他说:“生命本身,我不能钻入到它背后去的生命力,包含着赖以揭示一切经验和思维的关联,而且对整个认识的可能性具有决定意义的关键就在这里。仅仅因为生命和经验中包含了表现为思维的形式、原则和范畴的那种整体关联,仅仅因为这种关联可以在生命和经验中通过分析而揭示出来,才有对现实的认识。”
在《一种描述的与分析的心理学的观念》中,狄尔泰反对用自然科学方法研究精神现象,认为着眼于精神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的说明的心理学不能真正认识生命,只有描述精神生命的发展、分析其结构的“描述的与分析的心理学”才能认识生命。他认为心灵状态的转变和原因都在经验的范围之内。由于我们体验到这些转变、这些原因,由于我们体验到人生的激情、痛苦和命运,所以我们才得以理解人生、历史以及人性的奥秘。
柯林武德强调,真正的史学决非以剪贴为能事,而是必须从某种培根式的概念出发,即史学家本人必须确切决定他自己所要知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一点是没有任何权威能告诉他的。他必须努力去寻找一切可能隐藏有自己问题的答案的东西。剪贴史学那种把历史当作“连续发生的事件的故事”完全是“假历史观念”;真正的史学必须是就史学家心目中所提出的具体问题,根据证件来进行论证。或者换一种说法,史料(包括权威论断)的排列与组合并不就是,也不等于史学,史料与史学二者并不是等值的或等价的。史料,像剪贴史学所提供的那样,都只停留在史学知识的外边,史学必须从这个“外边”或外部过渡到“里边”或内部去。史料不是史学,史学是要建筑一座大厦,而史料则是建筑这座大厦的砖瓦;建筑材料无论有多么多,都不是建筑物本身。史实的堆积和史料的考订,充其极也只是一部流水账,要了解这部流水账的意义,则有赖于思想。史家是无法回避思想理论的,尽管剪贴派史家曾用种种办法来抗拒理论,包括以剪贴现成理论文献的方式来对抗真正的理论;但史学有史学的义理,既不能用考据本身代替义理,也不能以考据的方式讲义理。只有通过思想,历史才能从一堆枯燥无生命的原材料中形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只有透过物质的遗迹步入精神生活的堂奥,才能产生真正的史学。
通常史学家对“知识”一词的理解,大致即相当于自然科学家对自然的知识的那种理解。但这里有着这样一个重大的不同:自然界的事物并没有思想,而人则有思想。每一桩自然界的事件都没有目的,但每一桩历史事件都是由人来完成的,而每个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自然科学研究客观事实,而历史并没有自然科学那种意义上的客观事实,因为每一件历史事实都包括着主观目的,把这一主观的目的置之于不顾,那将是最大的不客观。排斥主观于历史之外的人,事实上最不科学;当然,这并不是说,应该把自己的主观强加于客观,而是说必须承认主观本身乃是客观存在,只有承认这一点,才配称真正的史学。既然史学研究的对象并不是自然科学那种意义上的客观事实,所以自然科学的方法也就不能运用于史学研究。“人的心灵是由思想构成的”,历史事件则是人们思想所表现的行动。
一个历史学家诚然可以掌握一大堆材料,然而无论史料可能是多么详尽和丰富,但古人已矣,假如史家不能重新认识古人的想法,则这一堆材料就难免断烂朝报之讥。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