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董仲舒的人性思想_从_人_有善善恶恶之性_的断句谈起_陈静

性有 善质 恶 质
。
,
之 天性
止 之 外谓 之 人 事
”
,
事 在性 外
而
王 道 教化 才 有 实 施 的可 能 和 必 要 前 者克 服 了
性 不 得 不 成德
相同
。
荀子 使 天 人 善 恶 截 然 二 分 断 然 对 立 的 偏激
后 者 克 服 了 孟 子 使 人 性 自足
。
,
在 人 性 问题 上 区 别 天 人 这 一 点 董 仲舒 与 荀子 荀子说
,
董 仲 舒的 理 论 中
德 教 占有 十 分重 要 的 地 位
,
。
,
改 变 了 教 化的 意 蕴
,
。
而 德 教实 施 的 前提 之 一 便 是 人 需 要 被 教 所
以 董 仲 舒 一 再 说 人 性 中 的 善 恶 都 只是 质
“
董 仲舒 也 强 调 椎众 恶 于 内
但 他 所谓 的 椎
“ ”
, ,
,
“
恶 的 不 恰 当处
”
径
”
。
很 明显
第 一 个 恶 是动 词
59
又 如 《 竹林 第 三 》解 释 《 春 秋 》 关 于 邺 之 战
的 记录
”
,
指 出 《 春 秋 》一 反 不 予 夷 狄 而 予 中 国
, , ,
“
为 礼 的用 辞 常规 对 属 于 中 国 的 晋 多 有 贬 意
而 对属 于 夷 狄 的楚 却多 有 褒词 是 因 为 楚 国 在
恶
”
。
而 卵雏 之 喻 茧 丝 之 喻 和 璞 玉 之 喻 等 则是 为
“ 了 说 明 ( 性 ) 有善质
,
而 不 可谓 善
”
:
①
以 下 引文 皆 出 自此 二 篇
,
不 另 注 出处
。
“
性 如 茧 如卵
,
,
卵待 覆而 成雏
。
,
茧待
为是完 成 和 完 善 人性 是对 天 性 的 补 充 而 不 是
,
·
,
取 消 王 教 的放
:
“
人之性恶
。
,
其 善 者 伪也
,
。
”
任 所 以 我 认 为 董 仲舒 的性 有善 质 恶 质说 既
改造 了 孟 荀 又 继 承 了孟 荀 这 种理论 在 逻辑
上 比 荀子 的 性 恶 说 完 整 荀子 的性 恶 说 不 能 解
; 释 恶 的 人 性 如 何能接 受善 的改 造 在 社 会操 作
。
”
、
恶 为 动词
“ ”
,
,
是再
,
以 截 然 相 反 的 性 恶 说 来取 代性 善说 而 是通 过
清楚 不 过 的 了 此 外 这 段 引 文 言 善善 恶 恶
好 荣憎 辱
“
,
,
对 性 善还 是 性 有善 性 已 善 还 是 性 未 善 的深 入
… … 此 天 施之 在 人
,
与《 玉杯第
,
· ·
讨 论 批 评 了 孟子 同 时 也 改 造 和 吸 收 了孟 子
。
名性
,
不以上
不以 下
:
“
,
以 其 中 名之
,
。
’ ,
《 实性
,
兵的情况下袭击 楚军
《竹
第三 十六 》 有言
圣 人 之 性 不 可 以 名 性 斗答
林 》于 是说
“
:
之 性 又 不 可 以 名性
, , ,
名性 者
,
中 民之 性
。
。
’ ,
①
不
此无 善善 之 心 而 轻救 民 之 意 也 是
而 不 使 得 与 贤者 为 礼
,
,
仅就 善善 恶 恶 而 言 除 了上 文 所 引 以 外
《
,
春 秋 繁 露 》也 还 有许 多 语 例
“
, ,
。
例 如 《 玉杯 第
,
将 善 善 恶 恶 的 第一 个 善
,
“
”
、
恶
,
二 》批 评 文公 不 能 服 丧 不 时 奉 祭 不 以 三年
又以丧 娶
“
,
理解 为 动 词
”
,
这样
。 。
“
善善 恶 恶 就 有 了 扬 善
缥 而 为丝
“
,
性 待教 而 为 善
,
”
扭 曲和 压 制 天 性
;
。
董 仲 舒说
, ,
:
米出 于 粟
。
而 粟 不 可谓 米
;
玉 出于
“
天 生 民性 有 善 质
,
而未 能善
。
。
,
于是
璞 而 璞 不 可谓 玉
谓善
“ ”
“
善 出于 性
”
,
而性 不 可
”
、
为之 立 王 以 善之
意
,
此 天 意 也 民 受未 能 善
“ ” 而 不 是 像 《 春 秋 繁 露 校 释 》的 校 释 那样
“
、
禾米之 喻 是 说 明性 有 善 而 非 全 善 的
而 禾 未 可全 为 米 也 全 为善 也
、 。
故 性 比 于 禾 善 比 转米 米 出禾 中
,
,
,
“
”
善 出 性 中 而 性 未可
,
解
,
,
”
。
把 它 们断 读 为 善
善恶
、
董仲 舒 主 张 性 有 善 之 受气 苟 无 恶 者
, ,
,
,
。
二 》言 人 受 命 于 天 有 善善 恶 恶 之 性
, ,
,
…
”
,
但性 非 全 善
“
,
他说
:
“
人
”
在 意 思 上 也是相 同 的 都是 说 人 的 扬 善抑 恶 或
” 心 何 椎哉 ?
:
他 又 认为 性 有
,
褒 善 掩恶 的 本性 是 来 自天 施 而 不 是 出 于 人 本 身 的作为
。
少学 者 据 此 认 为 董 仲舒 主 张 人 性 三 品 上 品 为善
“
,
,
以贱之
《 竹林 》
”
中 品 有 善有 恶
”
,
下 品 为恶
,
其实
、
,
无论
认为
,
,
晋 人 不 知 道 褒 扬楚 国 退军
,
。
是 三品 之说
恶
, ,
还 是 将 三 品对 应 于 善
。
善恶
、
的可 贵 之 处
“
却 以 新的 战 争 给 民 众带 来 苦难
, ,
。
,
( 荀子
性 恶 ) 就 是 说 人 的天 性 是 恶 的 但 通
,
过 人 为努 力
位置
。
可 以使 之 向善
“ “
所以
”
”
,
荀子 的 性
,
恶论 倒为 董仲 舒 的 所谓 人 事 保 留 了 必 要 的
据说 董 仲舒 曾 作 书 美孙 卿
。
或许 正 是
上 比 孟 子 的 性 善说 实 际 孟 子 的 性 善 说 具 有 强
”
,
都是 出 于 学 者 的添 加 补 充 而 这 种 添 加 和
至于在
,
这 就是 《 春 秋 》 贬 晋 褒 楚 的 原 因
人 无善 善之 心
“
《 竹 林 》批 评 晋
补 充 并 不 符合 董 仲 舒 对 人 性 的讨 论
是 说 晋 人 不 知 道 褒袭 善
“
”
,
过 去 的研 究 中
,
有 人 把 阶 级 分 析 的方 法 庸 俗
,
。
养 而 不 可 改 可 豫 而 不 可 去 若 形 体之 可
肥 耀 而 不 可得 革 也 是 故 虽有 至 贤 能 为
,
,
“
”
君亲 含容 其 恶
,
不 能 为君 亲 令无 恶
,
。
”
例如 《 楚 庄 王 第 一 》说
, ,
:
“
《 春 秋 》分
;
。
如 何 理解 这 段 话 涉及 到 对 董 仲舒 人 性 思
王承天
,
。
之 性 于 天 而 退 受 成 性之 教 于 王
“
董 仲舒之 所 以 在 性 善 还 是 性 有善
”
“
以 成 民 之 性 为 任也
“
,
。
”
性 有 善 还是 性 已 善 上 认 认 真真 地 进 行 辨
, ,
”
; 无其 质 则 王 教 不 能 化 无 其 王 教
”
名 析 理 的 论 说 是 因 为在 他 看 来 孟子 的性 善
组 看
, ,
。
善但性 非 已 善
,
说
,
谓性已善
奈其 情 何 ?
,
如果 我 们 借 助 好 荣 憎 辱 的 句 式
“ ”
“
”
,
对 于 自 己 的观点
“
董 仲舒 有 许 多 比 喻 性 说 明 他说
:
,
。
。
把《 竹 林 》 的 善 善 恶 恶 理 解 为动 宾 结 构 的 词
那 么 无 论 从 语 法构 成 还 是 从 意 义 表 达来 都 应 对 《 玉 杯 》 的 善 善 恶 恶 作 同 样 的理
·
汉 代哲 学研 究
·
《 中 国 哲 学 史》
年第
期
如 何理 解 董 仲舒 的 人 性 思 想
—
“ ” 从 人 … … 有 善 善 恶 恶 之 性 的 断句 谈 起
陈
《 春秋 繁露
“
·
静
玉 杯 第二 》 曰
,
人 受 命龄 天
,
有 善善 恶 恶 之 性
,
。
,
可 在 《 春秋 繁 露 》 中 类似 善 善 恶 恶 的语例 是很 多 的 闻
`
待教
,
重重 阴阴
、
轻轻
。
厚厚
黑黑
薄薄
,
善善
,
恶恶
、
训 而 后善
“ ”
则 此言
。
善
、
善恶
”
、
恶之性
、
、
白白
、
无 一 例外
第 一个
,
正是 三 品之说
。
”
词 都是 动 词
“
,
依 校 释 所 言 则 善善 恶 恶 是 并举 三种 不 同 品 级的 人 性 而 我 认 为 应 当 依 《 校 释 》在 正 文 中的断 句
”
的人 性 思 想 的继 承 和 改造
不 赞 成 孟 子 的 性 善说
、 。
生 文
,
,
此 天 施 之 在 人 者也
”
“
”
董 仲舒 是 以 批 评 孟 子 开 始讨论 人 性 的 他 但是
,
,
这 里 的 善 善 恶 恶 与 好荣 憎 辱 并 举 为
“
他 并不 像 荀 子
,
,
善 善 恶 恶 的 第 一 个善
。
“
”
有 善 与 性 已 善 是有 根本 区 别 的 这 个 区 别 就 是天 人 之 别
“
。
子的以 法 制恶
“
”
要 温和 得 多
”
。
他说
,
:
如 果 要 概 括 董 仲 舒 的 人 性 思 想 我认 为 用 有所 至 而 止
,
。
,
夭之 所 为
,
。
止 之 内谓
,
性有 善 质 恶 质说 比较恰 当
、 、
编 钟 肇 鹏 山 东 友 谊 出 版社
“
年版) 在正
,
接着 说
文 中 正 确 地 将这 段话 断句 为 人 受 命 龄天
有
“
吾 以 其 近 近 而 远 远 亲 亲 而 疏 疏也
,
。
,
,
善善 恶 恶 之 性
校释 [一 ] 说
“
:
,
……
,
”
,
但是 在 校 释 中
,
却又 页的
亦 知 其 贵 贵 而 贱 贱 重重 而 轻 轻 也 有 知
弗使 得 发 于 外
: “
”
,
”
,
需
即 禁御 也 是 在 教 化 中实 现
、
要 王者 以 教 来 成性 或 椎 恶 在 董仲 舒 看 来
”
“ ”
,
“
”
“
”
“
”
。
由 教化来 完成 的
”
、
,
这 就是 他 所说 的
”
。
必 知天
“
性 善 与 性 有善
,
”
“
“
性
,
性 不乘 于教
“
,
终不 能 椎
,
以 教 椎 恶较 之 荀
则 质 朴不 能 善
,
说 有 取 消王 道 教 化 的倾 向
“ ”
,
:
既然 性 善
,
人人
。
教化 是 为 了 完 成 人 性 而 不 是 把 一 套 外在 于 人 的规 范 强 加 于 人 这 样
重 视 教化 的 思 想 的 同 时
“
,
,
自觉 其 本 心 就 够 了 还 要 教化干 什 么 而 在
,
董 仲舒 就在 吸 收荀 子
《 春 秋 繁露 》 有 《 深 察 名 号 》 和 《 实 性 》两 篇
战 胜 郑 国后
兵
,
,
并 不 割 取 郑 国 的 土 地 便 自动退
, ,
讨论 人 性 问 题
“
。
《深
,
: 察 名 号 第 三 十 五 》有 言
,
而 晋 国 出 兵 本来 是 为 了 救 郑 却 在 楚 国退 挑起新 的战争
,
那么
应 该 如 何 理 解 董 仲舒 的 人 性 思 想
批 评 的原 因 作 了 一 番 大 大 的议 论 之 后
,
《竹
我认 为 应该 在 儒 家 人性 思 想发 展 的 背 景
。
林 》说
:
下 把 董 仲舒 的 人性 思 想理 解 为 对 孟 子 和 荀子
“
今善 善 恶 恶
“
,
好 荣憎 辱
。
,
非 人能 自
作 了 另 一 种断 读
《 春 秋 繁露 校释 》第 4 1
其厚 厚 而 薄薄 善善 而 恶 恶 也 有 知其 阳
阳而 阴 阴
,
,
。
白白 而 黑 黑 也
、
。
”
董仲 舒 主性 三 品 之 说
,
。
,
以 为圣 人 性
,
这 里 的近 近
贱贱
阳阳
、
远远
、 、
、
亲亲
、
、
疏疏
、
、
贵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