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的国际分析

为成功地适应未来社会， 满足个人自我实现 的同时推动社会发展，21 世纪的学生应该具备哪 些核心的知识、 能力和情感态度？ 这已成为世界 各国发展与规划未来教育无法规避的首要问题。 在这种背景下， 国际组织、 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 先后开展了学生核心素养的研究与探索 ， 并取得 了丰硕的成果与经验。 为此， 厘清核心素养研究 的时代背景， 比较和分析各国际组织、 国家和地 区开展核心素养研究的思路与方法及其指标体系 与具体内容， 有助于为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 究提供理论基础和研究思路。
黄四林| 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所副教授 （ 北京 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所副教授 （ 北京
100875 ） ； 左璜| 华南师范大学基础教育培训与研究院副研究员 510631 ） ； 刘霞| 北
（ 广东广州 510631 ） ； 莫雷| 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本文通讯作者 （ 广东广州 博士生导师 （ 北京 100875 ） ； 林崇德| 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 （ 北京 100875 ） 。
100875 ） ； 辛涛|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协同创新中心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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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提出了新的要求 。 例如 ， 要具有全球意识和 开放的 心 态 ， 掌 握 人 类 文 明 进 程 和 世 界 发 展 动 态 ； 能尊重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 ， 积极参 与跨文化交流与合作 ； 具备关注人类面临的全球 性挑战 ， 理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与价值的意 识 。此外 ， 还需要具有信息意识 ， 能有效地使用 信息 ， 有数 字 化 生 存 能 力 ， 主 动 适 应 “互 联 网 + ” 等社会信息化发展趋势 。 总之 ， 新时代要求 重点培养人才的关键素质和综合能力 ， 而核心素 养正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孕育而生的 ， 并在国际 上形成了以素养为核心的新一轮教育与课程的改 革浪潮 。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专题
中国教育学刊 2016. 06
官方微信号： zgjyxk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的国际分析
◆ 黄四林 左璜 莫雷 等 ［ 摘 要］ 以学生核心素养推动教育和课程改革已成为当前国际焦点 。 分析关于核心素养研究的时代背 景，归纳核心素养研究的思路与方法的国际经验，并比较国际组织、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核心素养的指 标体系与具体内容。由此提出，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研究可借鉴整合型研究思路 ，采用质性研究与 量化研究相结合的方法； 应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价值取向建构理论与框架 ； 核心素养的关键指标主要 涉及文化学习、自我发展、社会参与三大领域，指标内容的选取需兼顾时代性与民族性。 ［ 关键词］ 核心素养； 国际比较； 教育改革 ［ 中图分类号］ G511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1002－ 4808 （ 2016 ） 06－ 0008－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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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两 种 主 要 研 究 方 法： 质 性 研 究 与 量 化 研究
核心素养的遴选和提取需要采取科学的研究 方法，综合来看主要涉及质性研究和量化研究两 种类型。其中， 质性研究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收集 文献资料和征询专家或公众意见， 建立和完善核 心素养的理论与具体指标体系，包括文献分析法、 访谈法、征询意见法和座谈会法等具体形式 。 首 先，文献分析法是所有组织、 国家或地区都用到 的研究方法， 它是开展核心素养研究的基础 ， 也 是首要环节中使用的方法。 当然， 也有些国家或 地区把文献分析法作为主要或唯一方法， 依托各 个方面的文献分析与梳理， 结合本土情况进而提 出核心素养的内容体系。 例如， 日本主要从社会 发展变化的现状调查与分析、 国外核心素养研究 的调查与分析、教育与学习理论相关研究梳理等 三个方面着手， 对已有的文献进行整理和 分 析， 最终在此基础上提出了 “21 世纪型能力 ” 的核心 素养体系。 其次，访谈法和座谈讨论法主要用于 深入地了解各领域少数专家或个体对核心素养的 看法与态度。例如， DeSeCo 项目组首先对项目的 主要参与者和权威专家进行了半结构式访谈与讨
一、核心素养研究的时代背景
当前，我们正处于全球化的进程中。 全球化 首先表征为经济的全球化， 而经济全球化必然带 来资源、技术、 资本的全球化流动， 进而导致人 才的全球化流动、 竞争与合作。 同时， 全球化内 蕴着文化的全球化。 随着各国技术、 资源以及资 本的交流日益增多， 不同的文化之间也增强了互 动，跨民族、跨国界的文化传播与文化交流加剧。 在各种文化 “融合 ” 与 “互异 ” 的过程中，培养 能够理解和尊重文化的差异性， 包容文化多样性 的新时代人才成为必然趋势。 此外， 各国和各地 区都面临着共同的全球化问题和挑战 ， 如资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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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同时， UNESCO 所领导的 “学习成果衡量特 设工作组” 采取了网络虚拟会议和面对面会议两 种形式来征询世界各地各个领域专家的意见 。 最 后，采用征询意见法对提出的框架体系进行意见 征求，以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收集到更多人的态度 和看法，了解普通大众对某一政策的观点和态度。 例如，法国的 “学校未来全国讨论委员会 ” 主要 采用专 题 网 站 和 学 校 社 区 会 议 两 种 方 式 来 征 询 意见。 量化研究的主要目的则是在初步形成理论或 设想的基础上， 对专家或公众进行广泛的问卷调 查，收集更具有代表性的大量数据和信息 ， 以检 验和修订核心素养的具体内容与指标 。 这种研究 方法不仅能满足调查对象广泛性和代表性的需求 ， 具有时效高、 成本低和信息量大的优势， 而且在 一定程度上能有效地保障研究的科学性和客观性 。 例如，美国 21 世纪素养联盟在提出四大核心素养 之后，专门对企业雇主和普通大众展开了大面积 的问卷调查。 其中， 由美国管理协会组织开展的 关于核心素养的调查研究中， 调查者主要从三个 方面展开调查： 其一， 关于 4Cs （ Critical thinking and problem solving ； Effective communication； Collaboration and team building ； Creativity and innovation） 重要性 的 调 查； 其 二， 调 查 4Cs 变 化 的 速 度； 其三，调查当前美国从业人员在 4Cs 方面的 水平。 此外，我国台湾地区在提出核心素养内容 体系后，也对其中小学教师、 家长、 学校行政人 员和教育专家学者展开了问卷调查。 总之，三种研究思路各有特色。 自上而下型 研究思路主要基于演绎推理范式 ； 自下而上型研 究思路主要基于归纳推理范式； 整合型研究思路 则同时吸收前两种思路的优点， 既关注核心素养 的理论分析， 又反映民众的意见和期望， 成为当 前国际上开展核心素养研究的理想范式 。 在具体 研究方法上， 以文献分析为基础， 结合问卷调查 法与征询意见法等方式的综合运用 ， 则是各国际 组织、国家和地区采用的主要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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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核心素养研究思路与方法的国际经验
（ 一） 三种主要研究思路： 自上而下型、 自下 而上型及整合型
综合各国际组织、 主要国家和地区的经验， 其构建和遴选核心素养体系的研究思路主要有三 种类型： 自上而下型、自下而上型和整合型。 自上而下型主要指的是先由研究团队或项目 组通过理论研究与文献分析， 提出核心素养的理 论构想与内容框架， 而后再深入实践， 广泛征求 各界人士的意见和建议以修改和完善 。 例如， 联 合国教科文组织 （ UNESCO ） 成立了专门的 “学 习成果衡量特设工作组 （ the Learning Metrics Task Force，LMIF） ” ，在项目开展过程中的每一个阶 段，都是由工作组先发布草案， 在此基础上来征 询公众意见。 从 2012 年 7 月正式成立到 2013 年 底，LMIF 一年多的时间完成了整个项目研究。 此 外，法国也采用了类似的研究思路， 并提出了七 大核心素养指标。 由此可见， 这种研究思路具有 理论框架清晰、 历时短、 收效快等特点， 是一种 高效的途径。 自下而上型指的是先广泛地征求公众和专业 人士的意见， 而后在此基础上提炼和建构核心素 养的框架与内容指标。 这种研究思路背后的指导 思想是核心素养内容体系的建构必须兼顾普通的 教育者、企业雇主和公众的意见。 例如， 美国国 家教育部联合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基金会、 苹 果、 思科、戴尔、微软等大型企业以及国家教育协会 所组织成立的 21 世纪素养联盟 （ The Partnership for 21 st Century Skills，P21 ） ，采用三角互证的方法 论视角，从教育者、 企业雇主和普通大众三大群 体的视角出发， 展开综合性的调查， 并在此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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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分析、总结和提炼，进而建构了 21 世纪的核心 ［ 6 ］ 素养体系。 这种自下而上的研究思路，充分考虑 到一线工作者的意见与实际情况， 所建构的核心 素养体系也更符合实际， 但它是以时间与效率为 代价的。 为了能够提出更加科学合理的核心素养指标 ， 各国际组织、国家和地区大多采用自上而下与自 下而上相结合的整合型思路。 当然， 在具体研究 的过程中， 由于实际情境的不同， 其选择的研究 思路会 有 所 侧 重。 例 如， 经 济 合 作 与 发 展 组 织 （ OECD） 的 “素养的界定与遴选 ” （ 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Competencies ： Theoretical and Conceptual Foundations ， DeSeCo ） 项 目 先 组 织 学 科 专 家 和各个成员进行素养文献分析 ， 建立核心素养的 理论框架 ， 然后分别进行专家研究和成员实证研 究 ， 再达成核 心 素 养 框 架 的 共 识 ， 最 终 于 2003 年完成 《成 功 生 活 和 健 全 社 会 的 核 心 素 养 》 报 ［7］ 。 告与 《DeSeCo 执行摘要 》 此外 ， 我 国 台 湾 地 区采用了同样的研究思路 。 整合型的研究思路 ， 结合了 前 两 种 研 究 思 路 的 优 点 ， 既 兼 顾 理 论 框 架 ，又全面考虑到公众意见 ， 实现了政策研究的 科学性 。
逐渐枯竭和有限化、 环境的恶化与生态危机、 老 龄化等，这些问题严重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与发 展。对此，世界各国和地区纷纷通过建设知识型 社会、推进科技创新、 建构社会共同体等方式来 予以应对。 因此， 全球化时代对个人适应社会发 展的全球视野以及包容多元与合作创新等能力提 出了新的要求与挑战。 近十年来， 信息通信技术的飞速发展与广泛 应用，将人类社会推进了信息化时代 。 人类社会 正处于由传统的大机器、 大工业和密集生产线的 工业模式，过渡到以信息技术为主体的知识社会 和信息时代。已有的低层次技能工种已逐渐被信 息技术所替代，对人与人之间高度协调合作的综 合性技能的需求日益增长。 这意味着信息化时代 的经济模式与职业模式将出现高智能化和综合化 ［ 1 ］ 的必然趋势。 在未来的信息时代，非常规人际互 动技能和非常规分析技能将成为主要的职业技能 ， ［ 2 ］ 而常规性的认知技能势必为信息技术所代替。 因 此，未来学生要从过去以学科和知识结构为主体 ［ 3 ］ 的思维模式，转变为能够主动适应数字化环境 ， 在面对新的情境与挑战时， 具有开拓创新与积极 行动的自我发展能力。 全球化 与 信 息 化 时 代 改 变 了 传 统 的 经 济 模 式 、职业模式和生活方式 ， 进而对未来人才的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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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和政治经济文化制度等方面的差异，其在指导 21 世纪核心素养研究上出现了几种相对有代表性的 价值取向，包括以培养完整的人为导向的价值取 向、以终身学习为导向的价值取向、以德为核心的 价值取 向 以 及 以 未 来 职 业 需 求 为 导 向 的 价 值 取 向等。 OECD 以培养完整的人为价值取向， 目标是 实现个人成功的生活和社会的健全发展。 具体而 言，OECD 从个人社会生活需求与社会愿景为出 发点，构建了以反思为核心的 “能互动地使用工 ” “能自主地行动 ” 和 “能在异质社会团体中 具 互动” 三大领域的核心素养框架。 UNESCO 和欧盟等组织以追求终身学习为价值 取向。UNESCO 从理论高度与政策视角提出了终身 学习的四大支柱： 学会求知、学会做事、学会共处 以及学会生存。同时，提倡把终身学习作为一切重 大教育行动与变革的指导原则，并提出了核心素养 的七大学习领域： 身体健康、社会情绪、 文化艺 术、文字沟通、学习方式与认知、数字与数学、科 学与技术。根据这七大核心学习领域，UNESCO 还 对 0 19 岁各个年龄段孩子的核心素养的学习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