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_重现_永恒_曾志忞研究综述

遗忘·重现·永恒

——曾志忞研究综述

西安音乐学院刘湜湜

一、曾志忞生平贡献概略

曾志忞（1879-1929）上海人，在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

有着卓越贡献的音乐家、音乐学家。作为中国较早一批出国

求学的学子，曾志忞1901 年与夫人曹汝锦一同赴日本留学。早在日本留学期间他就致力于普及中国音乐、发展音乐理论。回国后，更是将国外先进音乐元素带入中国，积极传播与发

展学堂乐歌，并发表了大量的学堂乐歌作品及音乐理论著作，创造了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中数个“第一”。

20 世纪初，中国大批学子为寻求治国之道而远赴异国求学，这在当时成为了一种不小的风气。而在出国留学的学生

中间，又有一大部分到了位于太平洋西侧的岛国日本。因此

在日本，有比较强大的一批中国留学生团体。1904 年曾志忞在日本发起“亚雅音乐会”，便是主要针对日本的中国留学生，地点就设在“日本东京神田区铃木町十八番地，清国留

学生馆内”。这是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第一个新式音乐社团。可以看出，曾志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关注中国音乐的

发展与传播了。

另外，在音乐理论方面，曾志忞也有着卓越的成绩。他

翻译补充的乐理教科书《乐典教科书》是中国第一本比较完

备的乐理教材，又如《音乐教育论》、《唱歌及教授法》、《教

授音乐之初步》、《歌剧改良百话》等，都成为了中国谈论音

乐理论、音乐教育思想最早的一批文章。关于学堂乐歌，曾

志忞与沈心工、李叔同同为学堂乐歌的奠基人。目前能见到

的最早公开发表的学堂乐歌便是曾志忞在《江苏》杂志中发

表的六首作品。还有收录了二十六首作品的《教育唱歌集》

也是学堂乐歌的开篇之作。

接手其父曾少卿在上海创办下的“贫儿院”，并在其中

创办了中国第一个完全由中国人组成、中国人指挥的管弦乐队，是曾志忞一生中更为精彩的一个阶段，他不仅将中国人

自己的乐队带到了舞台上。更为重要的是曾志忞在维持经营

贫儿院这一慈善事业的时间之久、恒心之大是中国近现代音

乐史中的无人可及的。因此，无论是在推广普及音乐知识、

创作改编学堂乐歌还是组织乐队进行慈善事业等方面，曾志

忞在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中的贡献是十分卓越的。然而，相对

于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中其他音乐家甚至于他同时代的沈心工、

李叔同相比，音乐界对于曾志忞的研究却显得冷清不少。本

文试图以80 年代为起点至今，关于曾志忞研究性文章进行

梳理综述。进而更加清楚和明确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研究领域

对曾志忞相关研究所处的位置、已取得的成就以及存在的疏

漏，从而促进相关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二、曾志忞相关研究综述

中国近现代音乐史学研究从20世纪30、40 年代便已经兴起。她经历了30、40 年代的摸索起步时期、50、60 代

的探索发展时期和十年浩劫后的80 年代蓬勃发展时期。回

顾每一个研究阶段，都有着各自的时代特征。经历了十年

“文化大革命”，政治、经济、文化、艺术都百废待兴，中国

近现代音乐史学研究亦是如此，80 年代成为了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研究的新起点，进入了“以1981 年在北京召开的第一

次‘中国近现代音乐史学术讨论会’为起点, 而至今尚方兴

未艾的全面发展时期”。

对于曾志忞的研究也在这个个时期开始崭露头角，最早提到曾志忞对中国近现代音乐史贡献的应是沈知白。正如陈

玲群所说“千万不要忘记了在中国音乐史的研究和教学中,

首先将曾志忞列入学术视野和作出评述的,是我们的老师沈

知白教授”。而关于曾志忞的研究却迟迟没有出现专题性的

文章记录，直至中国近现代音乐史学研究复苏之时的80年

代。在刚刚踏上发展之路的中国近现代音乐史学研究，国内

的研究大都更加侧重于音乐家生平与贡献的资料挖掘与记录

研究。

目前可以查阅到关于曾志忞研究最早的是同在1983 年

发表的两篇文章，分别是陈聆群发表在《中央音乐学院学报》

第 3 期的《曾志忞——不应被忘记的一位先辈音乐家》（后

被收入《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研究在20 世纪陈聆群音乐文集》

中），和达威发表在《人民音乐》第 2 期的《梁启超、曾志忞对近代音乐文化的贡献》。陈聆群的文章中首次对于曾志

忞的身世、生平及贡献做了梳理。文章首先对曾志忞的父亲

曾少卿作了简要介绍，以此对曾志忞的身世以及他日后的成

就找到了合理性的原因。同时，用了相当的篇幅对曾志忞在

日本所参加过的活动、主办过得社团、发表过的文章等经历

以时间的顺序作了详细的介绍。另外，对曾志忞接受其父亲

“贫儿院”以及组建“贫儿院管弦乐队”的史实进行梳理和

分析。文章的最后将曾志忞在音乐理论方面的著作、文章以

及其中所体现出来的思想作了研究。并在文章最后指出“关

于曾志吝，目前还谈不上已经充分地掌握了他的历史资料，所以对他的介绍、论述只能是非常粗略的，有不少疑点和空白尚待查考、探讨，希望得到各方面的指正和补充。”虽然

这篇文章对于曾志忞的研究仅仅是个开端，但却在中国近现

代音乐史研究中开辟了新的空白。

在达威的研究中，曾志忞研究是其文章的一部分。在对曾志忞生平做以简要概述之后，本文更加侧重于曾志忞音乐

思想的论述，在肯定曾志忞在学堂乐歌发展中所做的贡献之后，作者认为“曾志忞的一个重要贡献，是在音乐理论上提

出了发展新兴音乐的思想”。并以曾志忞的《音乐教育论》和《乐典教科书》（序文）为例阐明这一思想的体现。同时指出“曾志忞提出‘新音乐’，应当看做是五四时期作为新文化一翼的新音乐运动的先声”。

除此两篇文章外，美籍华人音乐家韩国鐄对曾志忞也有

着独特的关注点。韩国鐄对曾志忞的研究，是一篇题为《早

期推广新音乐的先驱：曾志忞》的文章。对曾志忞的生平资

料作了初步的梳理和分析，这篇文章先是于1985 年收录于台湾时报有限公司出版的《自西徂东·中国音乐文集》第 2 集。时隔不久，在得到陈聆群教授的建议后，得知曾志忞妻

子是曹汝霖之妹，于是在美国找到了国内未曾见过的《曹汝

霖一生之回忆》（台北传记文学社出版）一书，收集到一些

新的资料，并对《早期推广新音乐的先驱：曾志忞》一文做

以扩充，续撰了题为《曾志忞生平再探》的文章，被收录于《韩国鐄音乐文集（一）》（台北乐韵出版社1989 年）。正如韩国鐄文中所说“近承上海音乐学院陈聆群教授告知以曾志

忞妻即五四时代政坛闻人曹汝霖妹，得以在曹做回忆录中寻

获部分尚未为音乐界知悉之曾氏资料，而将原文扩充，重新

发表。”由此看出，韩国鐄对于曾志忞的研究是渐行深入的。

韩国鐄以曾志忞在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中的数个“第一”为线索，对曾志忞的生平、贡献作了综述及分析。作为开端，韩国鐄首先以梁启超、张之洞以及曹汝霖为代表的曾志忞同

时代人的文章著作为对象，找寻到当时曾志忞在社会音乐活

动中的地位。韩国鐄认为，“虽然一鳞半爪、著墨不多，但

也可以看出他已崭露头角了。”之后，从近代第一个音乐社团、最早的新音乐著作、中国第一个西式管弦乐团以及曾志

忞的思想及乐风几个方面对曾志忞生平进行梳理，并将“亚

雅音乐会”的创办历程及当时简章、曾志忞所发表的文章、

文章中所提出的音乐思想观点以及曾志忞留学日本时和曾志

忞与“贫儿院管弦乐队”的珍贵照片一一罗列。以大量的历

史资料作为依据，证明了曾志忞在当时社会中音乐上的贡献

与重要地位。并在最后指出“本文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证实这

一点，使他能和李叔同、沈心工鼎足而立，同为中国近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