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家句语特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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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家句语特点谈

宁松夫

诗家语的命题自《诗人玉屑》卷六提到北宋王安石说出“诗家语”以来,至今已将近千载,但在诗论史上对诗家语进行探讨的文字可谓凤毛麟角,偶尔提及“诗家语”这个概念的亦极为罕见。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诗家语”这个概念所涉及的内涵太过广泛,难于论出个道道来。

当代艺术理论大师周振甫先生在其《诗词例话》这部诗歌理论短文集的开篇,虽然以“诗家语”为题谈了“诗家语”,但也只是举了一首诗和一首词为例,就篇论篇地谈到了诗家语是含蓄、形象和有跳动性的,至于诗家语的义界、逻辑解析和主要特点,则均未提及。

那么,究竟何为诗家语呢?它又有哪些存在形式和主要特点呢?我认为诗家语是一种具有广泛排他性的语言,它是只存在于诗歌中的独家语言;它的存在形式有两种,即“诗家篇语”和“诗家句语”;它的主要特点因其存在形式的不同而不同。

“诗家篇语”,一般地说,

它是作为整体而

存在于诗篇之中的,是不能够离开它所在的诗篇而单独存在的,离开了它所在的诗篇,就失去了“诗家篇语”的性质。换言之,这种“诗家篇语”是一种特定的诗内语,它是诗人在某种特定的情境下,为表达某种特定的情意或意境而构成的互有内在联系的诗歌句语整体,离开了这个整体,诗歌中的句语都将失去它诗家语的特点。

“诗家句语”,是就诗歌中的佳句而言的,如果某首诗歌中的某一两个句子具有特别的意蕴或韵味,那么这样的诗句就可以称之为“诗家句语”。“诗家句语”可以说是诗家语的精华,是为人们所喜闻乐见、喜闻乐诵、喜闻乐用的万古常新的诗家语,它是“诗家篇语”中特殊的唯一可以离开整首诗而单独存在并具有“诗家语”评赏意义的句语。在诗歌史上,宋代开始的摘句批评就是对这类“诗家句语”高度重视的表现,当今出版的诗词名句鉴赏类的书籍则更是对这类“诗家句语”的肯定、赞赏与高扬。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只就“诗家句语”的特点小作概谈。“诗家句语”的特点千差万别、千奇百妙,难于概全,这里仅就其中的四个特点谈谈己见。

一、想象的新颖性

诗歌是想象的艺术,好的诗家句语都是新颖想象的结晶。这些新颖的想象无不使诗歌中的景象得到最新颖最真实最艺术的再现,也无不使诗人的情意得到最新颖的抒发和张扬。纵观诗歌句语中的新颖想象,主要有臆想、联想、猜想等。

这里所说的臆想,是指诗人纯主观的明知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想象。既然明知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为什么还要这样想象呢?这是因诗人在情动于衷而不可止时不得不臆想或不知不觉地作了如此之臆想,比如唐代柳宗元的诗句“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与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柳宗元是王叔文革新集团的重要成员,革新失败后,他从京官被贬到当时极为偏远的蛮荒之地的柳州作司马,十年后才迁为柳州刺史。政治上的长期受压抑和受冷落,生存环境上的偏僻荒凉,使他的思乡怀土之情与日俱增,但碍于仕宦的羁累却又无法回到家乡,因此只有用“望乡”来聊以自慰。由于“望乡”之情太切,一己之望不足以慰心,故而灵动地臆想出了新颖的卓绝诗史的千身、千峰望故乡的新句。

联想是由此及彼或由彼及此的想象,诗人的联想思维特别活跃,并且特别富有新奇性,因而他们诗歌中的联想诗句往往能给人以特别新奇的感受。如唐代李白的诗句“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新”(《劳劳亭》),唐代李贺的诗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咏柳》)等都是联想类最新颖的诗歌句语。

折柳赠别,以表留恋,是古代文人、士大夫自古以来就有的习俗,北朝乐府《鼓角横吹曲》里就有“上马不提鞭,反拗杨柳枝”(《折杨柳枝》)的歌词。“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的诗句,就是这种习俗的艺术反映。相对于这类直言别离苦的诗句而言,上述李白的两句诗特别富有新颖的韵味,其韵味就在于诗句中有将春风拟人化的联想。人类的本性中有一种自觉回避他人痛苦的本领。李白这两句诗正是从人类的这种本性联想到春风也有这种本性,说它为了不让人们别离而产生别离苦,就不让柳条新绿。有了如此联想,不仅深化了诗的意境,而且使诗意曲出,耐人寻味。李贺诗句亦是以联想新颖胜出。高明的裁衣匠可以用剪刀裁制出各种各样美妙的衣裳,诗人由此联想到,无穷无尽、无限美好的春色,是春风这把神奇的“剪刀”所裁制出来的。这个联想不仅出类拔萃,而且简直是出神入化,它不仅写神了春色,也写神了春风!

这里所说的猜想,就字面而言是有疑而猜,但就实际而言,并非诗人真的心存疑惑而猜想,而是诗人为了在读者方面造成惊奇的欣赏心态,以达到增强艺术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的效果,故意设疑问而猜想之。如“蛱蝶纷纷过

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唐王驾《雨晴》),“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不见花”(北宋欧阳修《戏答元珍花时久雨之什》)等等即属此类。春色是普惠大地和众生的,它毫无偏坦之心,这是诗人心知肚明的。可是诗人却将春色凝聚于蛱蝶恋花之飞的行动中,故意以蛱蝶的去留作为猜想春色有无的依据。这一似有疑而实无疑的新颖的猜想,其故作曲笔之艺术造诣,令人惊叹。因二月山城尚未见到花开,就猜想这是春风吹不到偏远的山城所致,显然这种猜想亦是无疑的猜想。这两句诗的真正意思是形容偏远的山城春色来得太迟(这是人所共知的自然常识),如“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等诗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诗人不作如此之说,而是故作夸张之猜想,说“春风疑不到天涯”,这种大出人意外的新颖的表现方法,亦无不给人以全新的艺术感受和享受!

二、着笔的反传统性

这里所谓着笔的反传统性,是指某个诗人吟咏某一题材的诗句所表现出来的情意或情趣,与诗歌史上的诗人所表现出来的大相径庭或完全相反。这种大相径庭或完全相反,不是毫无根据的唱对台戏,而是以“发人之所未发”,“写人之所未写”,“想人之所未想”为前提的破陈出新的新见,因此也可以说是诗歌创作中最可宝贝的创见。这种创见,因其“一反从来窠臼”而往往使人有拍案惊奇之叹。

“发人之所未发”的,比如,秋天,在诗歌史上历来被诗人们咏为一派萧条冷落的景象,曹操的“秋风萧瑟”、杜甫的“无边落木萧萧下”等诗句往往被诗家袭为吟咏秋景的老调。而唐代刘禹锡却用自己反弹琵琶的诗句,在诗歌史上首次以明快的新调翻其铁案,说“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秋词二首》之一)。这诗句中的全新感受由何而来呢?就是因为他发现了秋天的勃勃生机和秋高气爽给人带来的无限激情,这用他的诗句来说,就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同上)。继此之后,晚唐诗人杜牧则更是以明丽的诗笔写出了“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山行》)的诗句,他不咏无边落木,独爱枫林焰红,是因为他诗思独特,机敏地发现并理解了霜叶的生机和在秋天的意义,并以深情的诗笔吟咏出了自己独特的感受。刘、杜二位诗人,他们不袭诗史旧谱,锐意为“秋”谱新曲,此等诗句在诗歌史上,千秋万代,倍受青睐。

“写人之所未写”的,比如,桃花是诗人们咏春诗歌中所吟咏的主要春花之一,“桃花流水鳜鱼肥”,“山寺桃花始盛开”,“水上桃花红欲燃”等等诗句都视桃花为春景中最有代表性的鲜花。也正因为如此,诗人们都对桃花等春花被春风吹落而常怀忧愁埋怨之情。此类句语可谓历久以来,已成积习。可是唐代王建的诗句“自是桃花贪结子,却教人恨五更风”(《宫词百首》之一)却一反传统,从桃树要结果必然要落花的全新角度吟咏之,从而给吟咏桃花等春花飘落的诗歌带来了新生面。

“想人之所未想”的,如唐代王维的“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来”(《戏题磐石》),意思是:春风善解人意,有意吹送落花来,想让人们留住春色。相对于“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唐·杜甫《曲江》二首之一)之类的陈陈相因、埋怨春风吹残了百花、吹走了春色的诗句,王维此诗句令人刮目相看,常咏常新。

三、出言的机敏性

这里所谓出言的机敏性,是指诗歌句语表情达意的非常态性,即以特别机敏巧妙的乃至大出人意外的诡异、诡谲的表达方式来表达情意。其表达方式又因表情达意的表现手法不同而各不同,这里仅就描写、抒情、议论三种表现手法的机敏性例析之。

描写手法的机敏性,这里仅以声音上的机敏性描写为例谈谈己见。唐代柳宗元的《渔翁》诗有句云:“烟消日出不见人,乃一声春水绿”。诗歌史上绘声绘音的诗句不在少数,但能达到上述第二个诗句这样艺术效果的诗句却仅此一例。句中的“乃”本是一个普通的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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