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鲁迅小说的语言特色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论鲁迅的小说语言特色
关键词:鲁迅小说语言特色性格形象
一、善于通过“白描”手法塑造人物形象,展现人物性格
鲁迅最善于运用“白描”手法塑造人物形象。“白描”是我国古代小说创作中常用的艺术表现手法,它要求作家用最精炼、最节省的文字,不加渲染、烘托,刻画出鲜明生动的传神的艺术表现手法,在鲁迅的笔下,常常准确地把握人物最主要的性格特征,不加渲染、不铺陈,用传神之笔加以点化,有如芙蓉出水,朴实自然。
例如在《孔乙己》中,对孔乙己出场时的肖像描写,反用寥寥几笔,便使人物神情华肖,栩栩如生: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它身材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是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
“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这寥寥几字,看似平平淡淡,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然而却抓住了孔乙己与别人不同的特点,把孔乙己的思想、性格、经济及社会地位揭示了出来。“站着喝酒”说明他的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属于“短衣帮”的;“穿长衫”则表明它是读书人,与“要酒要菜,慢慢地坐着喝的“长衫”客有某些共同之处,“唯一的”说明在酒店里只有他一个是这样的身份特殊的另类。他喝酒的方式与衣着的不相称,反映出它的经济地位和思想意识的矛盾:从经济上说,他的地位很低,是属于“短衣帮”的;但在思想意识上,他不愿与“短衣帮”为伍,仍然把自己看成高人一等的“读书人”。接下来描写他“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从脸色上看,说明他生活很艰难。从“伤痕”上看,暗示他常遭凌辱,从“乱蓬蓬”的胡子上看,表明他生活落魄潦倒。而他那件“又脏又破,似乎是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的长衫,则说明他又穷又懒,而对这件“又脏又破”长衫,为了显示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他一直没有脱下,揭示了他自命清高的性格特征。“满口之乎者也”则表明他卖弄“学问”。从以上分析我们看到,鲁迅反用粗线条的勾勒,就活灵活现地把一个迂腐落后、贫困潦倒的深受封建教育迫害的下层知识分子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
二、善于通过个性化语言塑造人物形象
人物语言是刻画性格的重要手段之一,作家在创作中,必须要根据不同人物阶级、职业、经历、生活习惯、思想感情和精神状态,选择富有个性化的人物语言,去表现人物不同的性格特征,才能塑造出典型的人物形象来。鲁迅也是极善于通过人物个性语言塑造典型形象的作家。他的作品里,无论是主要人物还是次要人物,语言都是极富个性化的。例如在《孔乙己》一文中,主人公孔乙己所说的话并不多,然而几乎句句都是个性化、性格化的语言。例如:“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对呀对呀!……回字有四样写法,
你知道吗?”“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跌断,跌,跌……”
以上文白相间的语言,是孔乙己所特有的语言,它准确、深刻、生动而有分寸地突出了孔乙己的性格。从“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一句中,我们看到了孔乙己那迂腐的性格。在他看来,像偷窃这样的丑事,一旦和读书人发生联系,便不再是一种不光彩的事,不能和一般的偷窃相提并论,就是偷东西被人打断了腿,还要辩解说是“跌断,跌,跌……”,死要“读书人”的面子。这些语言,把孔乙己心灵深处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封建传统观念充分地揭示了出来,这种观念是与他长期接受封建教育毒害的身份相称的;
三、准确地运用动词,形容词
鲁迅对遣词用字的要求很严,在他的小说中,无论是叙事状物还是写景抒情,所用的动词、形容词都是非常鲜明生动的。例如,在《社戏》中,作者是这样描写的:
“……一出门,便望见月下的平桥内泊着一只白蓬的帆船,大家跳下船,双喜拨前篙,拨后篙,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舱中,较大的聚在船尾,母亲送出来吩咐‘要小心’的时候,我们已经点开船,在桥面上一磕,退后几尺,即又向前出了桥。于是架起两支橹,一支两人,一里一换,有说笑的,有嚷嚷的,夹着湿透的船头激水的声音,在左右都是碧绿的豆麦田地的河流中,飞一般径向赵庄前进了。”
“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散发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地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淡墨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都远远地向船尾跑去了……”
这两段文章,一般是动态描写,一段写静态描写,所用的动词、形容词都是十分准确、生动的。“跳”和“拨”这两个词,准确地把少年朋友们急迫心情和兴高采烈的气氛充分地表现了出来。因为得到大人们的恩准,终于可以去看戏了,大家非常高兴,便急不可耐地“跳”下船去,也用不着互相推托,双喜和阿发便主动承担了“拨”篙的任务。接下来,“陪”和“聚”也用得很合适。因为“我”是客人,大家对“我”都很客气,很友好。就连年幼的也都主动地“陪”着“我”,不让“我”寂寞。“聚”字则把少年朋友们亲密无间、团结融洽的气氛充分地表现了出来,而且还使人产生船离触石的感觉,犹如身临其境。接着“飞”字,则进一步把朋友们那种急切心情和船速之快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四、善于吸收人民群众方言口语
在鲁迅的小说中就发现不少的绍兴方言,这些方言经过严格地选择提炼后,形成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如《阿Q正传》中的“老鹰不食窝下食”,“兜搭”,“肚里一轮”,“进去”。《狂人日记》中的“拿过嘴”,“白历历”,“老谱”。《祝福》里的“眼珠间或一轮”,“回头人”。《孔乙己》中的“荐头”,“粉饭”。《药》中的“拗开”,“乖角儿”。《离婚》里的“团头团脑的”,“杀头癫皮狗吃糖拌饭”,“夹胳一嘴巴“,“三茶六礼”,“打顺风锣”。《肥皂》里“眼睛生在额头上”等等,这些都是方言,是从人民群众口语中熔炼成的,不但读起来生动活泼,意味深长,而且使人物的话语和姿态显出地方色彩,增强作品的真实感和艺术感染力。
鲁迅的小说语言凝炼含蓄,言简意赅,描写人物笔墨俭省,而内涵丰富。描写对话,总能抓住表现人物性格特征的语言来表述,简炼而传神。而他创造性地运用动词、形容词以及借鉴方言、口语、外来词,更使他的语言别具特色。作为现代文学史上的语言大师,鲁迅为其他作家在白话文创作方面提供了有益的探索,做出了典范,也为丰富现代汉话词汇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