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巴赫金小说时空体理论

论巴赫金小说时空体理论

摘要：自古以来，时空就是一个令人们不断探索、追问的问题。在先辈前人不懈地努力下，时空的问题有了系统化的趋势。以巴赫金提出的时空体理论为代表，时空问题得到了新的进展与突破。巴赫金的这一理论是继承前人时空理论的基础上并且结合以欧洲小说的发展为线路，展现了时空在文学上的不同形式，表明了时间与空间的不可分割。

关键词：巴赫金；时空体；时间；空间

对时空问题的考察，古已有之，西方哲学史上一直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在古希腊的历代学者中间，仅次于柏拉图的就是其徒弟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就是世界上第一个专门研究古希腊哲学中时空的学者，他从多时空观方面以及多个角度来研究时空观，是研究时空观的集大成者。巴赫金在西方这深厚的积淀上，开创了一种全新的艺术时空观，展现了时空在不同时期的文学上的不同表现，表现了时间与空间的不可分割性。巴赫金的时空体理论主要见于《巴赫金全集·小说理论》中，还散见于《审美活动中的作者与主人公》、《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等作品中。本文旨在从《小说理论》一书出发，初步探讨巴赫金的小说时空体理论。

一

巴赫金的时空体理论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着深厚思想渊源的。巴赫金的时空体概念一是来源于乌赫托姆斯基和康德，同时还得益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正是有上述三个理论渊源，巴赫金的时空体应运而生。

在时空体理论这三个来源的基础上，巴赫金通过对文学概念中时空体的界定来彰显时空体在其中的意义，他曾经说过时间和空间早已经融合在了一体，而且这个早已被人们所认识，所体会，尤其是在他所关注的文学艺术之中。巴赫金一直强调时空体中的时间与空间的统一性与同一性，时间和空间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柔和在一起，空间在时间中存在，时间也在空间里悄然流动，这是一般人所感受不到的东西，时间与空间相互交织而存在，时间本身就是空间化的，就像空间本身就是时间化的一样。但巴赫金的时空体理论证明时间和空间是统一政体，是互相依赖的关系，和所谓的文学作品中的单一时间和空间关系是不同的，它们之间是完整的，可能在表面看来时间可能人为的重要些。

二

那么巴赫金是如何阐述时空体在文学上的表现呢？他沿着各个阶段小说发展的脉络来研究时空观，例如：古希腊，中世纪，文艺复兴，18世纪到19世纪这几个时代精华小说，抓住文学范畴中的时空观念，来挖掘那个时代的特征，这样就形成了不同时代的不同时空特征，从而总结出时空观的共同特性。

1.古希腊小说中的传奇时间

巴赫金总结古希腊小说中时空观的传奇在于这类小说的共同特性，所有的小说都是从人类最简单和最深刻的感情开始的，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从相遇到经历种种的事情来考验爱情的来临，到最后经历磨难修成正果，从这一条主脉来构建小说的基本框架，而其中的故事情

节是不一样的，即使不一样都是在一定的空间和时间内发生的，同样离不开时空的范畴。这类小说的开头与结尾是一致的，只是因为发生的时间点不同，空间位置不同，故事情节从而相异，但不论是怎样的走向，都脱离不了时空。也就是说传奇时间是一个动态的并且随着空间位置的变化而移动的。正如巴赫金总结所说：“希腊小说里的一切传奇故事，都具有移易性……时间系列可以移易，空间上也可以改换地方。”[1]291因此巴赫金所说的传奇时间，不是在自己本土领域上的时间，而是跨越了本国领土，来到了他人他国的世界中，这是别人的世界，是不确定的，不熟悉的。本来是想要通过他人的世界寻求个体的自我意识，但在这个他人世界里，一切都是陌生的，并不可能有个体自我意识的出现。

2.古希腊小说中的传奇世俗时间

这是传奇时间与世俗生活时间相结合所形成的新时间形式，巴赫金以阿普列乌斯的《金驴记》为范本来分析传奇世俗时间。在《金驴记》里，主人公的变形同他的流浪融合到了一起：“鲁巧的生活旅程以‘变形’为其外表；生活旅程本身便同现实中鲁巧借驴形流浪的历程融为一体。”[1]304传奇世俗时间虽然也是进入他人的世界，但是在他人的世界中是以“变形”的方式进入，主观上还可以保留自己原来的生活，也就是保持自己所熟悉的祖国领土，身在他乡，心灵向往的却是自己的家园。鲁巧这一形象的塑造，并不是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以“变形”的方式窥视他人世界的日常生活，并且进入别人的空间，这超越了日常的时间，个体的生命虽然异质化了，但从个人的情况可

以揭示出整个社会的异质化。

3.古希腊小说中的传记时间

在传记小说所体现时间形式里，它有着与上述两者相同之处，即勾勒出小说中人物的内在思想境界，而传记时间则是更明显的是以外在的表现形式作为重点来突显。在巴赫金的举例中，有两种重要的自传：第一种就是被大家熟知的“柏拉图式”的传记时间。这种完美主义者主导下的时空体则是追求真理的道路，即追求知识的道路，因为在柏拉图认为知识就是最好的美德。这就表明此类小说的主人公是在无限的时空中寻求真理，但真理与现实的距离是宏大的，如何缩小距离就显示出这种时间形式的哲学寓意。第二种自传是“雄辩体的自传和传记”时间。“雄辩”，顾名思义就是用语言来表达，既然是用语言为媒介，以公开的场所为空间通过时间的控制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意识。所以巴赫金就认为传记时间所体现的核心就是空间与时间的把握，例如一个空旷的场所，和一段限制时间表达意识。

4.中世纪时空体——以骑士小说为例

这是一种主观地摆布时间与空间、破坏起码的时间与空间的时空体。从时间维度来说，骑士小说的第一个表现就是主观摆布时间、破坏起码的时间。骑士小说与希腊小说有着传承关系，因此它所使用的也是传奇时间。小说情节的标志是所谓的“突然性”，小说的主人公是十足的冒险家，所以所体现的时间现场就相当于是现实，可以主观地摆布它，这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出现了童话或夸张的时间；第二，时间本身的主观魔力；第三，出现了梦幻对时间的影响，即出现

了梦境所特有的颠倒时间的特殊情况。其次是骑士小说的主观摆布空间、破坏起码的空间。巴赫金认为，在骑士小说中的基本空间遭到了破坏，空间被作了主观激情和象征性地歪曲。时间无限延长，直至永恒；空间无限放大，直至自由。

5.文艺复兴的民间广场时间——以拉伯雷型的时空体为例

巴赫金认为，拉伯雷的《巨人传》建立了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具有新意的时空规模形式，这就是一种新的时间形式、空间形式，更体现了一种新的与大地、天空的亲切自然关系。这种新的时间形式与空间形式，它的最集中的表现就在“民间广场”。“民间广场”是《巨人传》这一小说用来展现新世界的平台，它所展示出的时间与空间反映的是民众的时间与空间。在民间这个新的大的展现平台上，体现的是人之为人最本真的状态，最实在的层面。这就是在小说《巨人传》中围绕民间日常生活而形成的七大系列：（1)解剖和生理角度的人体系列，（2)人的服饰系列，（3)食物系列，（4)饮酒和醉酒系列，（5)性系列，（6)死人系列，（7)大便系列。这七大与人的躯体紧密相关的系列，因为传统意义的原因，我们多数人是把他们分开的，但在此处却被聚合在一起。虽然聚合为一体，却不像以前只知分开而不聚合，这里却可以从聚合状态再分割开来，这就使得拉伯雷的时间成了一种集体的时间，一种劳动的时间，一种有效的生产时间，是最大限度向往未来的时间，具有空间性、具体性、统一性和循环性。这就形成了巴赫金特有的民间广场时间。

6.历史时间——以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歌德时空体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