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词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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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苏轼词的艺术特色
【摘要】苏轼以坦荡磊落、挥洒自如的手法创立了豪放派的词风,并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艺术特色:达观、豪放的艺术风格,高雅、脱俗的艺术境界,炉火纯青的语言艺术。他是我国古代著名的词人。【关键词】苏轼词;艺术风格;艺术境界;语言艺术
苏轼以多面手的姿态出现于北宋的文坛和艺坛。他的创作实践,无论是散文、诗、词、书法及至于绘画方面,都给人们带来了耳目一新之感。在词这一方面,《东坡乐府》一向被公认为词坛上的一座高峰。
词到了苏轼手中,许多被别人认为不适宜于用词来描写的情感、事物,苏轼也毫无顾忌地将其写入词中,诸如人生的感慨,仕途的升沉,交游的聚散,州邑的去留,自然景物的欣赏,农村生活的写照,甚至打猎,参禅等等,他还在词中隐约地表达了自己的社会政治观点和对于时政的看法,彻底打破了词的传统,使读者、歌者和其他作者耳目一新,这不能不算是一项重大的革新,他以倾荡磊落,挥洒自如的手法创立了豪放派的词风。以下对苏轼词的特色,谈几点粗浅的认识。
1 达观、豪放的艺术风格
苏词豪放风格的形成,和他本人的个性以及他的个性与时代的矛盾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一般来说,北宋王朝为了缓和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以巩固其对人民的统治,对士大夫是相当宽厚的。但是,当时的专制主义的种种措施,又在很大的程度上,抑制了士大夫的
才能,堵塞了他们为国为民尽力的机会。苏轼就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之中。他的旷达的性格,开朗的胸襟,和当时那种容易使人变得庸俗的社会现实存在着深刻的矛盾,作为一个作家,他必然要以一吐为快的心情在作品中将这种矛盾反映出来。在他的个性支配下,他习惯于用旷达不羁,甚至貌似玩世不恭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忧愤。这是形成他作品中豪放风格的一个很主要的原因。他赞成词的豪放,又说“但豪放太过,恐造物者不容人如此快活。”这种豪放的风格,在密州时期的一些作品中就已经形成了。比如被称为豪放代表作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这首词将不同的,及至于对立的事物、思想、情调有机地融合在一个整体中,而毫无痕迹。这里面有当前的景物与古代人事的融合,有对生活的热爱,对建功立业的渴望与达观、消极的人生态度的融合,有豪迈的气慨与超旷的情趣的融合。表现了作者入世与出世思想之间的矛盾,既然没有机会为国为民作出一番事业,就只有在无可奈何的心情之下,且作达观。所以,他在赞赏江山人物之余,最后不免趋于消极,而且,由于在政治生活中曾经遭受过两次沉重的
打击,就使得他和光同尘,挫锐解纷的思想更占上风。在老、庄哲学的支配下,他所采取的反抗方式,往往只能是自我解嘲,逃避现实的。但总的说来,最后这一点消极情绪,却掩盖不了全词的豪迈精神。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云:“东坡之词旷,东坡之旷在神。”这是对苏词豪放风格作出相当精确的描绘和评价。
2 高雅、脱俗的艺术境界
苏轼的词格高、境界大,可以借用他文中的“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和“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临万倾之茫然”来形容它,其所寄托的内容与其所赖以寄托的艺术形象,已经密合无间,创作了高雅、脱俗的艺术境界。如《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定。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是作者谪居黄州已近两年的时候写的,从苏轼这一时期的生活和创作来看,他的思想感情正存在着深刻的矛盾。他有投闲置散之哀,又有遁世无闷之乐;有忧谗畏讥之心,也有愤世嫉俗之意。因此,当在深夜的月光之下,一只孤鸿突然闯入他的视线的时候,他就自觉不自觉地寄予了它以深挚的同情,并且赋予了它以自己的感情和性格。于是,在这首词里,孤鸿和幽人便形成可分而又不可分的关系,终于达到情和景的融会,人与物的和谐。可以既是眼前的景物,也可以是暗比作者自己,又可以泛喻不得其位的贤人君子。
“拣尽寒枝不肯栖”,可以是咏物,也可以比人。惊起回头之恨,可以与受谤遭贬,忧谗畏饥之意相同,又可以与一般贤人君子的节操相类似。因此,它已经达到了“极虚极活,极沉极郁,若远若近,可喻不可喻”的程度,“赋情独深,逐境必寤,酝酿日久,冥发妄中,……抑可谓能出矣”的最高境界。
3 炉火纯青的语言艺术
苏轼扩大了词的内容,必然要求与之相应的艺术手段,首先是语言。苏轼的词,色彩新鲜,而笔触又明快,又飞扬,又沉着。刘辰翁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
把词“诗化”的大胆尝试,是苏轼词语言方面的一大特色。苏轼的
词还不止是一般地以诗的语言来写词的问题,而且在某些情况下,还是以有别于唐诗语言的宋诗语言来写词的。宋代诗人如欧阳修、王安石等已有意识地从唐代大诗人杜甫、韩愈等的语言宝库中吸取自己所需要的营养,从而形成了宋诗语言的特色。苏轼也是积极参与这一艺术活动的人,这样,在他从事词的革新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或者说很自然地将诗的语言,特别是宋诗的语言带进了词里,从而形成了炫烂多彩的风格。例如:雄壮超脱的有【念奴娇】(“大江东去”)等,清新明快的有【贺新郎】(“乳燕飞华屋”)等,奔放流转的有【八声甘州】(“有情风万里卷潮来”)等,沉挚深永的有【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等。
有些词则浅俗易懂,明白如话,已高度散文化了。如:
归去来兮,吾归何处?万里家在岷娥。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坐见黄州再闰,儿童尽梦语吴歌。山中友,鸡豚社酒,相劝老东坡。云何!
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圆如梭。待闲看秋,洛水清波。好在堂前细柳?应念我,莫剪柔柯。仍传语:江南父老,时与渔蓑。
这一切,都是由于适应词的内容的扩大而形成的语言特色,并从而直接构造了苏词的独特风格。它的语言和风格,是更接近于前人的诗而远于前人的词的。在《文说》中,苏轼将自己的文章描写为“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生,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苏轼以“水之能随物赋形”来比喻他运用语言的本领,是非常合适的。
总之,苏轼的词,以炉火纯青的语言,创造了高雅、脱俗的艺术境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豪放词风,奠定了他在中国诗歌史上的重要地位,《东坡乐府》也成为一笔宝贵的文学财富,留芳后世。[责任编辑: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