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语音格局

汉语方言语音格局的声学表现

项目信息

对应的项目名称：汉语方言语音格局的声学表现

学科：语言学

项目类别：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

项目负责人：石锋

项目依托高校：南开大学

成果信息

成果名称：汉语方言语音格局的声学表现

作者(含主要成员): 石锋刘艺焦立为杨晓安

最终成果摘要报告

1．最终研究成果的框架和基本内容

本项目的最终研究成果为专著《语音格局——语音学与音系学的交汇点》。

本书主要内容包括：元音格局、声调格局、辅音研究、送气音和送气调、听辨实验与相关分析、语音习得等。基本框架为：绪论实验音系学与汉语语音分析；第一章元音格局；第二章声调格局；第三章辅音研究；第四章送气音和送气调；第五章听辨实验与相关分析；第六章语音习得；参考文献和附录桌上语音工作室(Mini—speech—Lab)——计算机语音分析专家系统。

2．研究内容的前沿性和创新性

语音格局是指同一类别语音单位之间的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的关系。同一类别的语音单位，既可以是音位系统中的元音，也可以是辅音，还可以是超音质成分的声调、语调等。因此，语音格局又可以分为元音格局、辅音格局、声调格局和语调格局等。

关于声调格局，它是由一种语言（或方言）中全部单字调（citation form）所构成的。不同语言（或方言）的声调格局由于其声调的数目、调型以及它们相互之间的分布关系而各不相同。这反映出这种语言（或方言）的个性特征，不同的语言（或方言）有其不同的声调格局。吴宗济先生曾经指出，声调格局可以概括勾画出一种语言（或方言）的“调貌”，类

似于地理学中对于不同地质区使用“地貌”的意义。声调格局是出自于静态分析的结果，是声调系统的基础，也是声调分析的出发点。从声调格局本身来看，它也就是声调的规格和布局。规格是指声调的高低升降等，布局是调型曲线在调域空间中的分布关系。声调格局的声学表现就是用实验方法将单字调的平均曲线画在同一调域空间中。是一种静态分析的方式。

语音格局的分析思路与方法不仅可以用于声调，也可以用于元音，并且还可以用于辅音等。各种语言和方言的语音格局对于我们认识不同语言中所表现出来的语音共同规律以及它们各自的个性特征都将非常有意义。对不同语言和方言的语音格局进行比较分析，也将带给我们类型学的意义和启示。元音格局的内容包括有元音的定位特征，内部变体表现，整体分布关系等等。辅音格局的内容包括辅音的分类、分级特征，同一类别和不同类别辅音之间的相对分布关系。

3．研究方法

每一种语言和方言的语音都是成系统的，表现为各自的语音格局（sound pattern）。

我们采用声学实验和统计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实验工具是南开大学开发的计算机语音分析系统“桌上语音工作室”。关于声调格局，我们的声调分析全部采用相对归一的T值计算。

其中，a为调域上限频率，b为调域下限频率，x为测量点频率。得出的T值就是x点的五度值参考标度。

元音格局则是元音系统性的表现。这里所讲的元音是指作为音节核心的元音，在汉语中就是作为韵腹的元音；元音格局包括的内容可以有元音的定位特征，内部变体的分布，整体的配列关系等等。

依据核心元音跟音节中其他结构成分的组合情况可以划分出不同的元音级别。在汉语中，出现在单韵母中的元音是一级元音；在其他语言中，能够单独组成音节或单独出现在辅音之后组成音节的单元音是一级元音。在汉语中，能够带韵头的元音是二级元音；在其他语言中，能够在单独组成音节或单独出现在辅音之后组成音节的后响二合元音中做后一元音的单元音是二级元音。在汉语中，能够带韵尾的元音是三级元音；在其他语言中，能够在单独

组成音节或单独出现在辅音之后组成音节的前响二合元音中做前一元音或能够后接辅音的单元音是三级元音。在汉语中，既能够带韵头也能带韵尾的元音是四级元音；在其他语言中，能够在三合元音中做中间元音或做能够后接辅音的后响二合元音中的后一元音的单元音是四级元音。

一级元音的格局是全部元音格局的基础，具有典型的代表性。因此这里所述的元音格局专指一级元音的格局。

利用语音实验测得元音第一共振峰（F1）和第二共振峰（F2）的频率数值，可以绘制声学元音图，又称声位图。声学元音图和生理舌位图在相对位置上大致对应。例如，第一共振峰（F1）频率数值的大小跟元音发音舌位的高低相对应，舌位越低，数值越大，舌位越高，数值越小；第二共振峰（F2）的频率数值跟元音发音的舌位前后相对应，舌位越靠后，数值越大，舌位越靠前，数值越小。虽然这种对应关系并不是严格的线形对应，但是我们却可以从中直观地考察同一元音音位内部变体的表现，以及不同元音之间的分布关系等等。因此，利用声学元音图研究语言的元音系统是很方便的。

4．学术价值、应用价值或社会影响

语音格局的思路、方法已经成功地运用在汉语方言、少数民族语言等十几种语言的声调和元音分析之中，并且也在多种语言之间的语音对比、第二语言语音习得方面取得了初步的成果。石锋等（2004）系统地考察了汉语与英语、日语、韩语、俄语等语言在元音格局上的差异，以及由此带来的母语迁移在语音习得上的影响。从这些研究中可以发现，“格局的思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既直观又便捷的方法，去观察和分析语音中的迁移现象。”

语音格局的重要性还在于它是语音学和音系学的结合点。语音学与音系学都是研究语音的科学，但是二者却是很不相同的。无庸讳言，音系学与语音学之间是有很大的差异的，所以这两个学科曾经“俨然形成两个互不相干的阵营”。Ladefoged & Wu（1984）也指出：“音系学注重的是对某种语言中对立单位的类型进行描写（或者说，解释）。语音学家想要描写（从音系学或声学的观点来解释）人们发出的声音。在联系音系学与语音学的过程中产生了

很大的困难，之所以会这样，是由于目的不同。……因此，我们才面临着这样一个难题：如何使音系学与语音学描写一致起来。”语音格局的研究方法在语音学音系学的结合方面作出了尝试。它立足于语音的声学分析，但是又以音系学的观念为指导，从而能够对语音学分析的结果进行合适而有效的处理，将它纳入音系学的框架。例如在声调格局的分析中，利用T 值的计算公式能够将客观的基频频率转换为音系学分析的五度制数值（石锋1986）；在元音格局的分析中，通过划分层级的处理，也能够将纷繁的共振峰频率数值与音位的分析对应起来，从而能够对细致的语音变化与变化的范围放在语言学范围内进行考察。可以说，语音格局的思路、方法和目标都是立足于语言学的，是“语言学的语音学”。“语言学的语音学”是相对于那些集中于研究语音的物理特性、技术应用甚至工程方面的语音学而言的。

同时，语音格局的内容又是多方面的。语音格局的基本方面是语音单位之间的联系与对立，联系使语音单位之间得以相互关联，对立则使语音单位之间得以相互区分。一种语言的辅音音位都是处于这样一种关联与对立的关系之中的。从辅音的两个基本维度——发音部位与发音方法来看，它们在部位与方法的交互关系上是有一定规律的。换言之，一种语言的辅音音位在发音部位与方法上都有一定的搭配规律，某些辅音之间的出现是相互关联的。我们把这种关系称为辅音音位的内部配列格局。从动态的语音表现上来看，一种语言的辅音音位，在实际语流中有其特定的语音变体，相同的辅音音位在不同的语言中其语音变体并不相同，这也反映出一种语言辅音的特点。我们把一种语言中辅音音位在实际言语中变体的划分叫做语音实现中的语音格局。同时，也可以通过声学分析的方法来求得辅音变化活动的声学空间，考察辅音在声学空间中的分布及相互之间的对立和联系关系。我们把它叫做声学空间中的辅音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