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传统中国画中的“形”“神”“意”

体心意的一种艺术表达。
现物象之神以外，形已无足轻重，这一点 诗歌一样，成为抒情达意的一种艺术，而
传统中国画是画家根据生活原型，通 是明显的。谢赫提出不能“拘以体物”，甚 非简单地传达事物形状的技艺。
过表象表达意境、思想。那么，中国画画 至其“六法”也存在轻形倾向：除了把“气
“形”“神”“意”在传统中国画中体现
家也是在提炼、概括当中，寻求自我的解 韵生动”置于各法之首，“骨法用笔”注重 了一种联系，画家为了使作品出“神”，必
放。如，八大的鸟总是冷眼傲视，板桥所 用笔的笔法，“应物象形”也是重在“应 先有“形”，再用“意”表达，而更多的时候
作皆是竹石相交成景，人物画的表达更有 物”，明确“物以状分”的道理。六朝时期 甚至可以牺牲“形”，直抒其“意”，最终目
关键词：传统中国画 形 神 意
人物画是传统中国画中较早出现的 “饰貌以强类者失形”；唐人提出“若忖短 征的表达，而首要的就是如何表“意”。
画科，一般通过简单的线条、二维平面的 长于隘度，算妍媸于陋目，凝觚吮墨，依违
“ 意 ”是 中 国 画 达 到 神 似 的 重 要 条
手法表现人物的神情特征。人物画看似 良久，乃绘物之赘疣”；等等。这些观念都 件。《说文解字》以“意”“志”互训：“意，志
现与再现、抒情与求真的关系中，中国画 晋 顾 恺 之 是 这 个 时 期 杰 出 的 人 物 画 代 欣赏者的遐想也就不复存在，格调、品位
较为强调主观表现、抒情等，偏重于创作 表。首先，他提出“以形写神”论；其次，他 自然较低。所以，以“意”写“神”才是重
主体方面的因素；西画则强调客观再现、 要求画家在表现生活时，必须通过“实对” 点，也是中国画的高级之处，它不在乎形
求真，偏重于对象客体方面的因素。中国 准确描绘对象并揭示对象的生命情感。 似，虽然“逸笔草草”，却足以表“意”和
古典文艺理论中出现较早的“言志”说，借 顾恺之提出“四体妍媸，本无关于妙处”， “神”。“巧者以意绘画”，这一要求实际上
鉴到中国画领域同样适用，即中国画是主 固然在于强调传神的重要，但认为除了表 是对绘画品格的最高要求。它使绘画与
达到个性的抒发。因此，中国绘画艺术审 气韵不生，以气韵求其画，则形似在其间 求，也是对绘画本体的至上要求。
美意识形态的特征总的来说就是写意。 矣。”尽管“气韵”不等于“形似”，但是“以
当代部分中国画画家往往把写意视 为一种笔墨形式，但追本溯源，写意不仅 仅是一种技法或者形式，更是抽象的人文 意境和中国哲学理念的体验。笔者认为， 探讨写意，还得从中国画中的具体物象的 “形”和“神”说起。
梁楷的泼墨仙人。这些人、物、景，貌似有 的形神关系中，“形”的地位已如上所述。 标是突出“神”。由此看出，中国画的写意
形，却非完全写实。它们追求的是通过形 到了唐代，形神似乎已无严格的分界。张 精神，其实更看重的是神韵表达，而非简
象的“意似”和神韵揭示其本质特征，同时 彦远评古今画时说：“今之画纵得形似，而 单的表面形似，这是一种人文的崇高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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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薄、简易，但往往能以一当十，能够快捷 要求概括刻画人物，表现人物的特征，反 也，从心察言而知意也。”“志，意也，从心
地表现出人物的情趣。这种“精而造疏” 对过于工巧，力阻虚饰。这已成为中国传 之声。”“意”除了指画家的意志、情意、意
的笔墨情韵和艺术表现与西画相比，尤其 统绘画审美观念中的重要内容。
以人物画为例，“神似”论一直是中国 古代画论的主流，表现人物的“形”时如果 没有“神”，无论人物形象如何鲜明逼真， 都会缺乏本质。这种本质也就是人们常
气 韵 求 其 画 ”，则“ 气 韵 ”就 包 括 了“ 形 似”。这一看法，无异于说有了“气韵”也 就有了“形似”。其实，张彦远所说的“形 似”还是“神似”。可见，“形似”的概念在 中国画画家的审美观念中是比较模糊的， 因为中国的传统绘画艺术大多认为“形愈 简，神愈全”。宋人说“书画之妙，当以神 会，难可以形器求也”。元人的“不求形 似”、明人的“不似而似”已成为创作方法 和表现手法。“轻形”在中国绘画中的地位
（作者单位：安徽省青年美术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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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现物象的“神”要精炼、概括，必须 画观有密切的关系。
删繁就简。中国画在这方面有自身的传
“形”与“神”的关系上升到一定的层
编辑 杨 婷
统，无须追溯得太久远。《吕氏春秋》提出 面，已是一种对中国画在审美要求上最为
“画者仪发而易貌”的偏失；东汉王充认为 基本的规定，这对矛盾主导着其他艺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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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像”，但是这里的“像”是从神韵上讲 和“重神”同等重要，而且与中国传统的绘
旨等，还指神韵，包括画的境界和意境。
在现代西方审美潮流的影响下，有人会觉
中国画具有重神轻形的倾向。中国 当然，意趣也是绘画表达的宗旨之一。如
得不够科学。比较中西方绘画作品不同 人物画经过春秋战国、秦汉三国时期的发 果画面所表现的只是现实的还原，那其中
的美感特征，可以发现在主观和客观、表 展，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发展已趋隆盛，东 的“画味”或者说意趣也将大大降低，留给
论传统中国画中的“形”“神”“意”
□任 飞
摘 要：传统中国画自古以来表现山水人文、花鸟抒情，有着不同于西方写实的手法，支撑中国画的深厚的中国哲学思想。中国 画追求的是形象的提炼和类型，通过形象的神韵揭示其本质特征。画家在表达思想内容时，注重内敛，通过适当地夸张或抽离简单之 表象，直抒胸中之逸气。因此，中国绘画艺术审美形态的特征其实就是写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