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学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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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学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
魏瑾① , 魏书艳②
摘要: 译者既是原作文本能动的读者, 又是其创造性的再现者。原语和译语语言文化的差异性以及文学艺术语言的形象、生动性, 为译者提供了广阔的创造空间。为了最大限度地再现原文的艺术美, 译者的主体性是不可缺少的。
关键词: 阐释; 再现; 译者的主体性
传统译论研究往往过分强调译文与原作之间的对等,普遍忽视文学翻译的文学性及对作为翻译主体的译家的研究。随着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 翻译主体研究逐步受到了应有的重视, 并不断走向深入。杨武能先生早在20 世纪80 、90 年代就对翻译家的地位和作用问题发表了精辟的论述, 并强调对翻译主体进行研究的重要性:“翻译活动的主体即译家; 只有把翻译家作为人的精神和心智的方方面面也纳入观察的视野, 才可能解答种种触及文学翻译本质的微妙问题。”[ 1 ]
译者是翻译的主体, 这似乎是个不争的事实。翻译分为两个过程, 即理解原文过程和再现原文的过程, 也就是译者首先运用自身的思维能力解析原文的语言材料, 追寻作者的思路, 然后综合译语的语言表达手段再现原文。无论在理解阶段还是在表达阶段, 翻译活动都是与译者的主体因素紧密相连的。所谓“主体性”, 具体地说是指“主体在对象性活动中本质力量的外化, 能动地改造客体、影响客体、控制客体, 使客体为主体服务的特性”[ 2 ] 。那么译者的主体性则是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 在翻译过程中所体现的主观能动性, 即体现在译作中的自觉人格及审美创造力。文学翻译大概是所有翻译中最无定性、最变幻莫测、最难把握和最需要创造性的一种翻译。文学文本与普通文本相比, 一方面为读者提供了潜在的更为广阔的审美与解读空间, 另一方面更受制于语言形式。因此, 文学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表现得尤为突出。本文试图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 进一步探讨文学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问题。
1. 译者是原作文本能动的读者
继承阐释学和现象学的接受美学认为: “文学文本具有两极, 即艺术极与审美极。艺术极是作者的文本, 审美极是由读者来完成的一种实现。”[ 3 ]这两极彼此交融才是完整的文学作品。作品一旦与读者发生关系, 就成为审美对象,
成为读者感悟、阐释、融化、再生的艺术情感或形象, 两者已经水乳交融地构成了一个新的艺术世界, 是一种“自为”的存在。换言之, 任何文学文本都是多层面和开放式的图式结构, 其存在本身并不能产生独立的意义, 而意义的实现则凭藉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对感觉和知觉经验加以具体化, 填补作品中的空白处, 最终达到文本的实现。因此, 接受是一种再创造。“读者通过接受活动, 用自己的想象力对作品加以改造, 通过释放作品中蕴藏的潜能使这种潜能为自身服务。但是, 读者在改造作品的同时, 也在改造他自己, 当他将作品中潜藏的可能性现实化时, 也在扩大自己作为主体的可能性, 这就是作品在他身上产生的效果。
接受活动是使这两种对立的规定性统一起来的过程。”[ 4 ]阅读过程是一种动态的双向交流过程, 一方面, 原文为读者提供指导;另一方面读者在原文的指导下根据自己的理解建构意义, 在这种双向交流中, 读者对文本不是简单的“复原”, 而是一种创造性的“改造”, 读者在使文本的潜能为自己服务的过程中, 不仅唤发了审美潜能, 而且为自己的审美潜能增添了新的能量。接受提高了读者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就翻译而言, 译者首先是作为文
本的读者身份对原文加以理解阐释。在理解阐释过程中, 译者需要调动自己的情感、意志、审美、想象等文学鉴赏和文学批评能力, 发掘作品的思想内涵和美学意蕴, 将作品中的“空白点”具体化, 实现文本意义的完整构建。文本阅读常常是一种个体行为, 不同的读者由于自身素养、生活阅历、艺术鉴赏力及审美情趣的差异以及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对同一文本的具体化结果各有差异, 不同译者对同一文本的理解也会有所不同, 甚至很大的差异。因此, 译者对原文的接受过程就是对文本的再创造过程, 唯有这一过程才能使原文学作品得以真正实现。另一方面, 译者与一般读者不同, 由于承担对原文进行传达的责任, 译者在阅读时, 在保全原作完整性的前提下, 会想方设法地挖掘作品潜在的意义, 这种阅读本身具有极强的主观能动性。
现在, 我们以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一诗的两个英译文为例, 看不同的译者在解读和阐释文本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原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译文1 :
Coming Home I left home young , I return old ,
Speaking as then , but with hair grown thin ;
And my children , meeting , do not know me.
They smile and say : “Stranger , where do you comefrom ?”
—Witter Bynner 1929
译文2 :
Coming Home I left home young and not till old I come back ,
My accent is unchanged , my hair no longer black.
The children don’t know me , whom I meet on the way ,
“Whered’you come from , reverend sir ?”they smile andsay.
—Xu Yuan - zhong 1988
显然, 这两个译文对原诗的理解不尽相同, 在译文中, “乡音”译成“accent (口音、土音) ”, 而译文1 则回避了具体的理解, 译为“speaking (说话) ”, 故意义比较模糊; 至于“鬓毛衰”的“衰”的理解, 译文1 是“thin (稀疏) ”, 而译文2 是“no longer black (不再黑即斑白) ”, 初看起来, 两者似乎有别, 但两译都指诗人历经沧桑、年事已高, 原诗人要表达的也正是这个意思, 从这一点来说,两种理解都未尝不可; “儿童”一词在两译中分别译为“my children (我的孩子) ”和“children (孩子) ”, 译者从不同的角度阐释原诗, 并不为过; 再看“客”字, 在汉语中意义十分丰富, 译文 1 译为“stranger (游客、异乡人) ”当然无可厚非, 而译文2 译成“reverend sir (尊敬的先生) ”, 表示对来客的尊敬又何尝不可? 对这两个译文很难作出孰是孰非的判断, 可以说它们都是广受欢迎的优秀译本。在优秀文学作品中, 象这样留给读者驰骋想象的“空间”并不鲜见, 读者在欣赏时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动性。
朱光潜在谈到欣赏姜夔的“数峰清苦, 商略黄昏雨”这句词时指出: “在读他的这句词而见到他见到的境界时, 我必须使用心灵综合作用, 在欣赏也是在创造。”[ 5 ] 可见, 译者在以读者的身份阅读欣赏原作、理解原作者时, 不是一个被动接受者, 而是一个能动的读者, 表现出极强的主体性,阅读也是在创造。
2. 译者是原作文本的再现主体
译本是原作生命的外延形式, 译者不仅是原作的读者,还是译本的作者。译者解读和阐释文本的过程一旦完成,就转入到语言的转换阶段。这个过程他更多的是注重如何再现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