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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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的乌托邦乌托邦

“零度”的乌托邦乌托邦

“零度”的乌托邦乌托邦《写作的零度》发表于1953年,是巴特的成名作,也是其整个学术思想的奠基之作。

在这篇文章中,巴特提出了写作“零度”介入的观点。

所谓“零度”体现为对作者主体性的遮蔽,这正吻合了结构主义倡导的“无作者思想、无主体认识” 的主张,即以一种超越了个人的结构来凌驾于个人之上的思路。

一,何为写作?巴特将法国的文学史还原为一种写作史,不同于前人,尤其是萨特的法国文学史观。

《写作的零度》正好是针对萨特的《什么是文学》和法国文学,尤其是19世纪以来的法国文学做出了截然不同的价值重估。

在《什么是文学》一文中,萨特提出了三个问题:什么是写作?为什么写作?为谁写作?萨特给出的答案分别是:介入、自由和阶级意志。

萨特以其人道主义悲天悯人的观念呼吁作者对世界采取一定的态度,并宣称为自由而写作,这正契合了存在主义自由选择的理念。

自由是萨特文学观的关键词,而在《写作的零度》中巴特把重心落在了语言这个后来不可一世的词语上。

在巴特看来,自由和语言这两个词语的基本意义是对立的,语言是结构化的、奴役性的和充满拘束感的,而自由就是人的基本思想、人性的完善。

在“什么是写作”一节中,巴特十分清楚地把“写作”界定为与“语言结构”(也译作“语言”) 和“风格”(也译作“文体”) 相区别的“形式的第三维面”。

这就是说,语言结构全面贯穿于作家的言语表达之中,然而却并不赋予后者以任何形式,甚至也不对其加以支持。

而风格则“是从作家的身体和经历中产生的”。

风格的所指物更多地关涉着作家神秘的内心深处,但语言结构和风格是时代和个人的自然产物,因而都是已定的和相对被动的,在文学活动中它们只代表某种盲目的力量或某些可能性,那么作家的主体能动性和文学行为本身将在何处体现呢? 巴特认为,在语言结构和风格之间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形式性现实的地盘”,这就是“写作”。

写作形成于语法规范和风格的稳定因素之外,是“一种人的行为的选择,以及对某种善的肯定,是存于创造性与社会之间的那种关系”。

写作的零度

写作的零度
稍后我们将看到,古典的写作正正经经地表现出作家是深植于某一个别政治社会中的,而且,如瓦格拉斯所说,首先与权势的运用联系在一起。如果说革命没有改变这种写作的规范,这是因为个人思想家归根结底始终是同一的,并只是从思想的权势变为政治的权势,那么斗争的特殊条件在古典人文伟大形式的内部就产生了一种真正革命式的写作,但不是由于其变得越来越刻板化的结构本身,而是由于它的闭锁性和它的双重性,于是语言的运用就与鲜血横流联系起来了,这种情况在历史中屡见不鲜。革命者没有任何理由想去改变古典写作,他们从来未曾想到去质问人的性质,更少想到去质询人的语言,从伏尔泰、卢梭或瓦渥纳尔格继承来的“工具”在他们看来是不可加以损害的。构成革命写作身份的正是历史情境的这种特殊性。波德莱尔在什么地方说过:“在生命的重要情境中姿态含有夸张的真实性”。革命就是这样一种典型的重要情境,在这里真理由于自己所付出的流血代价而变得如此沉重,以至于它为了表现自己而需要戏剧夸张的形式。革命式写作就是这类夸张的姿态之一,它本身就足以延续日常生活中的绞架。今日显得浮夸不实的东西当时却被看成确确凿凿。具有通货膨胀一切迹象的这种写作,是一种名符其实的写作:它的语言不会更难以令人置信了,但也更加不象是虚假之物了。这种夸张不只是以戏剧为模型的形式,它也是对这种形式的一种意识。没有这种适用于一切大革命家的夸张姿态,革命就不可能成为这样一种神秘的壮举,它不仅丰富了历史而且滋养了一切未来的革命思想。正是这种夸张的姿态使吉伦特派的加代在于圣·爱米伦宫被逮捕时作了如下并不显得滑稽的声明,因为他自知死期已近了。他这样说:“是的,我就是加代。刽子手,执行主子的命令吧!把我的头带给国家的暴君们吧,它将永远使他们面无人色,砍下的头会让他们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革命的写作就象是革命传说的隐得来希,它使人们震怖并强制推行公民的流血祭礼。

零度写作的三层意蕴

零度写作的三层意蕴

零度写作的三层意蕴作者:孟新雨来源:《中学语文·教师版》2018年第01期史铁生的《想念地坛》一文中,最难以理解的就是“写作的零度”,很多课堂对“写作的零度”这一关键词阐释不清,让学生学起来如雾里看花。

其实,零度写作并不是缺乏感情,更不是不要感情;相反,是将澎湃饱满的感情降至冰点,让理性之花升华,使作者得以客观、冷静、从容地抒写对生命的思考。

以立体视角思考,文本中的“写作的零度”,可以折射出三层内涵:一、生命困境的艰难突围法国哲学家加缪说过:“我们不应受到世界不可理解性和缺乏希望的打击,而应义无反顾地通过拒绝失望和肯定生命来确定我们的独立。

”是的,史铁生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这种并非普遍性的事件落到了个体的头上,使他的命运顿时与他人判然有别。

面对身体残疾和生命困境,他彷徨苦闷,孤独抑郁,甚至几度想自杀辞世,但最终是地坛让他由情绪的沸点逐渐冷却,并给了他重生:园子荒芜但并不衰败,地坛中的卑微的草木昆蟲,它们并不在意自己的栖息地的荒芜,都在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着,并且因为它们的存在使地坛不再衰败。

正是这些不引人注意的现象让作者发现了原来不曾想过的朴素的道理。

黑塞说:“当我们不幸的时候,不能再好生忍受生活的时候,一颗树会对我们说,平静,平静,瞧着我!”而地坛以自然的智慧同样赋予了史铁生生命的智慧——“我们不能指望没有困境,可我们能够不让困境扭曲我们的智慧”。

于是,在接受了死亡、残疾和困境之后,他勇敢地接受了挑战——行动上的自救:宿命写作。

史铁生说:“神不给人指路。

神知道,不给人指路,他还是会去找。

不停地找,就是神给你指路。

什么是神?其实就是人自己的精神。

”他说:“左右苍茫时,总得有条路走,这路又不能用腿去趟,便用笔去找。

后来发现,这利于世间一颗最为躁动的心走向宁静。

”他摆脱了生的焦虑和死的恐惧,用笔代替腿来行走,在绝望和困境中找到了存在的理由和存在的价值。

正如他在《务虚笔记》中说:“写作,就是我为了生命的重量不被轻轻地抹去,让过去和未来沉沉存在。

解读《写作的零度》中的写作空间

解读《写作的零度》中的写作空间

文学评论·外国文学解读《写作的零度》中的写作空间朱芷鹤 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摘 要:在罗兰巴特的作品《写作的零度》中,他将“写作”这种行为不仅仅看作一种人类活动,更重要的是一种作家制造的抽象意义的“空间”,分别是语言结构、风格、写作,一同构成了完整意义上的“写作”概念。

这三个空间在形式、内容、价值上都有着不同的意义。

本文就三个空间进行思想解读,剖析其中的理论内涵。

关键词:罗兰巴特;空间;写作作者简介:朱芷鹤(1994.1-),女,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2017级硕士生在读,研究方向:文艺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09-144-01一、“风格”空间的“孤独性”罗兰巴特在论述风格和语言结构时偏向于探讨它们的形式和内容,然而在探讨写作时则将目光聚焦在了价值上。

罗兰巴特本人认为:“语言结构和风格都是盲目的力量,写作则是一种历史性的协同行为。

语言结构和风格都是一种对象,写作则是一种功能。

”写作在他眼中成为了众多作家所共同选择的同一条路径,成为广义写作迷宫中唯一的出口。

因为风格是作者的专属物品,是无法通过学习得到的,更像是一种天赋,一种创作基因,在巴特口中被称为“它把人们带到力量和魔术之前”,每一个作家都有会有独特的表达方式,以及对相同对象的不同叙述。

并且对于风格的不同取向,甚至认为风格对于艺术创作的“安全性”和风格的“孤独性”的价值取向也给出了列举。

比如无创作风格的纪德,偏向于从古典艺术中挖掘现代性艺术愉悦的技巧;而现代诗歌,如雨果,他们的风格则是十分鲜明的,这类作者的创作是离不开风格的。

在这里笔者认为,前文提到的艺术的“安全性”与风格的“孤独性”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艺术的“安全性”的重点在于展现艺术的全方面,力求达到尽善尽美,追求艺术的本身,而非个人之见,或尽可能刨除个人的痕迹,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如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作品,写实主义绘画,现实主义文学。

罗兰·巴尔特的“零度写作”之浅谈

罗兰·巴尔特的“零度写作”之浅谈

罗兰·巴尔特的“零度写作”之浅谈高丽琴 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摘要:罗兰·巴尔特是结构主义的代表,他在《写作的零度》中提出了“零度写作”,即直陈式写作,非语式写作或者是一种新闻式的写作,作家不介入对社会、生活现象的真善美的道德评价。

“零度写作”的目的是剔除一切外界干扰,让语言在作品中自由组合,追求形式的自由。

虽然“零度写作”难以实现,但是这种写作观对中国现代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会有重大影响。

关键词:罗兰·巴尔特;零度写作;语言;自由;法国结构主义的文论家罗兰·巴尔特在《写作的零度》中提出了“零度写作”这一概念,用它形象概括了自己的写作观。

“零度写作”是从否定古典写作到资产阶级写作中的政治倾向性和意识形态性介入的同时,将文学纳入语言结构中,达到语言自由的表达和写作主体的自由。

本论文通过分析罗兰·巴尔特的“零度写作”理论的内容,理论的成因以及理论的影响,加深对罗兰·巴尔特的零度写作观的认识。

一、“零度写作”理论的内容罗兰·巴尔特说“一切写作都呈现出被言说语言之外的封闭性。

写作绝不是交流的工具,它也不是一条只有语言的意图性在其上来去的敞开道路。

”他主张“零度写作”。

“零度”与“白色”“中性”同义,是借鉴语言学的。

有一些语言学家在对立的词之间找到第三个词,即中性词或零度词。

巴尔特追寻的是一种“直陈式”“新闻式”“中性的”“纯洁的”写作方式。

(一)对小说写作的挑战罗兰·巴尔特对叙事体小说中的简单过去时和第三人称写作方式进行了挑战。

首先,他认为简单过去时是“是一种明显的谎言。

它描绘了一种似真性的领域,这种似真性,在它把可能性显示为虚假性的时间中,揭示了这种可能性。

”似真性和虚假性使得小说具有了含混性。

而西方文学中常用这种手法,一方面为资产阶级服务,另一方面可能还有其他的意义。

此外还对第三人称的使用进行了批判。

第三人称和简单过去时一样同样具有含混性。

(完整word)写作的零度

(完整word)写作的零度

《写作的零度》写作的零度[1]导言第一部分第二部分(一)什麽是写作(一)资产阶级写作的胜利和断裂(二)政治式写作(二)风格的艺匠(三)小说的写作(三)写作与革命(四)有没有诗的写作呢? (四)写作与沉默(五)写作和言语(六)语言的乌托邦导言埃贝尔在开始编写每一期《杜歇纳神父》的时候总要用一些“见鬼!”和“妈的!”字眼。

这类粗俗字眼并不意指着什么,但却表示着什么。

为什么呢?这是当时整个革命情势的需要.因此我们看到了这样一种写作的例证,其作用不再只是去传达或表达,而是将一种语言外之物强加予读者,这种语言外之物既是历史的因素又是人们在历史中所起的作用。

世界上并不存在无标记的书写语言,《杜歇纳神父》的分析也同样适用于文学.文学也能表示某种不同于其内容和其个别化形式的东西,这就是文学自身的界域,正因如此,文学才被人们称之为文学.文学中一组记号的表达与思想内容无关,语言也与风格无关,它们都在一切可能的表态方式内,确定着一种定型化语言的孤单性.书写记号的这种神圣秩序,使文学呈现为一种组织体系,并显然使其进入了历史的抽象领域,因为任何界域都有待于一种永恒观念才能形成。

但正是在历史被排斥之处,文学的表现才最为明显。

因此有可能探索一种文学语言的历史,这既不是语言的历史,也不是风格的历史,而只是文学记号的历史。

我们可以推测,这样一种形式的历史十分清晰地表现出了同深层历史的联系.当然,这种联系的形式会随历史本身而改变。

没有必要依赖一种直接决定论去理解写作的历史。

这种功能性的特点使事件、情境和观念沿着历史的时间流动,在这里它所提出的与其说是效果,不如说是一种选择的界限。

于是对作家来说,历史象是在若干种语言伦理中的一种必要选择的降临.历史迫使作家按照他无法掌握的诸可能因素来意指文学.例如我们看到,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统一性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写作,而且在资产阶级的(也就是古典的和浪漫主义的)时代,形式不可能分裂,因为人的意识尚未分裂.反之,当作家不再是一种不幸意识的普遍性证明时(大约在1850年左右),他的最初姿态就是去选择其形式的因素,或者是继承或者是拒绝其过去时代的写作。

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

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

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摘要: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

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在他的“写作世界”里,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丰满的思想。

在他的《想念地坛》中提到了“写作的零度”这个言简意赅的概念,本文试图从文章内容、作者生平经历和作者创作思想这三方面来全面地理解“写作的零度”。

关键词:写作的零度写作误区生命起点常写常新“写作的零度”这个概念最早源于罗兰·巴特的法文原著《写作的零度》,但我对这个概念的了解并不是通过这本书,而是通过阅读史铁生的《想念地坛》得知。

在《写作的零度》中,这个概念指写作中语言结构的形式自由和作者中性的、零度的写作观,反对表现社会思想观念的价值式写作。

而史铁生引用它,并不是也要阐述和罗兰·巴特相同的观点,而是这五个字吸引了他,这五个字契合了他的心意。

那么在史铁生笔下,“写作的零度”到底指什么呢,本文就试图阐述这一问题。

《想念地坛》是《我与地坛》的姐妹篇,《我与地坛》写于1991年,在文章中,作者从地坛中领悟到了“为什么活?怎样活?”的人生哲理,文章一问世,便受到了读者的关注,正如作家韩少功称赞道:“《我与地坛》这篇文章的发表,对当年的文坛来说,即使没有其他的作品,那一年的文坛也是一个丰年。

”而在十年后,作者又写下了关乎地坛的另一篇文章——《想念地坛》,很明显,由于人生阅历的增加,后一篇文章要比前一篇文章多十年的人生感悟。

在《想念地坛》中,作者提到了“写作的零度”这个概念,在前面,我已提过这个概念和罗兰·巴特的理解是不同的,它加入了作者自己的理解,我们如果结合文章和作者的人生经历,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它。

首先,在《想念地坛》原文中提到“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

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在史铁生心中,写作应该是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因为“一个生命的诞生,便是一次对意义的要求”,人既然诞生了,那就要让自己活得有意义。

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

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

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摘要: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

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在他的“写作世界”里,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丰满的思想。

在他的《想念地坛》中提到了“写作的零度”这个言简意赅的概念,本文试图从文章内容、作者生平经历和作者创作思想这三方面来全面地理解“写作的零度”。

关键词:写作的零度写作误区生命起点常写常新“写作的零度”这个概念最早源于罗兰·巴特的法文原著《写作的零度》,但我对这个概念的了解并不是通过这本书,而是通过阅读史铁生的《想念地坛》得知。

在《写作的零度》中,这个概念指写作中语言结构的形式自由和作者中性的、零度的写作观,反对表现社会思想观念的价值式写作。

而史铁生引用它,并不是也要阐述和罗兰·巴特相同的观点,而是这五个字吸引了他,这五个字契合了他的心意。

那么在史铁生笔下,“写作的零度”到底指什么呢,本文就试图阐述这一问题。

《想念地坛》是《我与地坛》的姐妹篇,《我与地坛》写于1991年,在文章中,作者从地坛中领悟到了“为什么活?怎样活?”的人生哲理,文章一问世,便受到了读者的关注,正如作家韩少功称赞道:“《我与地坛》这篇文章的发表,对当年的文坛来说,即使没有其他的作品,那一年的文坛也是一个丰年。

”而在十年后,作者又写下了关乎地坛的另一篇文章——《想念地坛》,很明显,由于人生阅历的增加,后一篇文章要比前一篇文章多十年的人生感悟。

在《想念地坛》中,作者提到了“写作的零度”这个概念,在前面,我已提过这个概念和罗兰·巴特的理解是不同的,它加入了作者自己的理解,我们如果结合文章和作者的人生经历,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它。

首先,在《想念地坛》原文中提到“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

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在史铁生心中,写作应该是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因为“一个生命的诞生,便是一次对意义的要求”,人既然诞生了,那就要让自己活得有意义。

论余华小说的“零度写作”——以《活着》为例

论余华小说的“零度写作”——以《活着》为例

2023年第8期- 51 -一、“零度写作”理论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文学的内容及形式也会产生变化。

在阶级出现以前,文学语言具有自由性和丰富性,整体写作风格呈现一种欢欣感。

而17世纪阶级出现后,资产阶级为了追求权力集中,扼杀民众的话语权,自由的文学转变为古典写作,古典写作成为既具有工具性又有修饰性的写作。

显然,巴尔特对古典写作的概括评价是具有批判意味的,因为在《写作的零度》一书中“工具性”被解释为“形式被假定为为内容服务,正像一种代数方程式为一种运算步骤服务一样”,修饰性则指“这种工具是以在其功能以外的外在事件来修饰的,此功能是它毫不犹豫地从传统中继承而来”。

由此可见古典写作存在着某些问题,它不仅缺乏对写作的种类和意义以及语言结构的讨论,而且强调写作要有说服目的,过于政治化。

因此,作家的意识形态经过不断分裂和发展,古典写作又转为现代写作,写作变得更加多样化,例如有中立客观的写作、口语化的写作、民众主义的写作等。

但是,随着社会不断发展,神圣被打破,思想写作的权利被怀疑,语言解体似乎成为一种必然。

“纯文学威胁着一切不是纯然以社会性言语为基础的语言。

一种混乱的句法不断向前展开,于是语言的解体只可能导致一种写作的沉默了。

”这种沉默让语言的秩序逐渐被瓦解,文学语言被破坏,一些作家陷入失写症,开始逃避惯用语言,不再对作品中创造的语境负责,此时的文学进入了低谷期,马拉美、福楼拜等作家一直在寻找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罗兰·巴尔特提出:“创造一种白色写作,它摆脱了特殊语言秩序中的一切束缚。

”这里的“白色写作”就是“零度写作”,“零度写作”的概念由此诞生。

陈晓明先生在《表意的焦虑》中曾这样评价“零度写作”:“巴尔特设想有一种摆脱了意识形态、摆脱历史记忆的纯粹文学写作。

”这说明“零度写作”具有丰富的内涵特征,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零度写作”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直陈式写作、非语式写作,也是新闻式写作。

论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观

论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观

论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观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观为理解文学提供了新的思路,本文试图从巴特对写作的定义入手,探究零度写作观与萨特的文学介入、唯美主义的“为艺术而艺术”两种写作观的不同,理清零度写作观的内涵和意义。

标签:罗兰·巴特零度写作写作观罗兰·巴特是法国解构主义文论批评大家,他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其“零度写作”的写作观。

罗兰·《写作的零度》中主要的内容便是针对萨特在《什么是文学》中提出的观点进行反驳,罗兰·巴特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即“零度写作”,这与当时流行与法国的萨特的存在主义背道而驰,为理解文学提供了崭新的思路,重新思考文学的价值和意义。

一、写作的定义《写作的零度》第一部分就是什么是写作,罗兰·巴特从语言结构和风格两方面入手,通過对语言结构和风格的辨析得出写作的概念。

“我们知道,语言结构是某一时代一切作家共同遵从的一套规定和习惯。

”【1】“语言结构在文学之外,而风格则几乎在文学之外。

形象、叙述方式、词汇都是从作家的身体和经历中产生的,并逐渐成为其艺术规律的组成部分。

”【2】在罗兰·巴特这里语言结构和风格的关系颇类似索绪尔所说的语言和言语的关系,在定义“写作”的过程中,巴尔特运用“语言—言语”“组合段—系统”等概念,从符号的“能指—所指”关系中讨论了“写作”。

语言结构是共时的“语言”,代表着文学中的社会历史维度,而风格是个人的、隐私的言语,它展现的是作家个人的维度。

在语言结构和风格之间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形式性现实的地盘”,这就是“写作”。

作家的写作不可避免的受到他所生活的时代和社会的影响,除此之外还与作家自身气质、风格息息相关。

罗兰·巴特更重视的是作家的自由生产,认为写作只有在成为作家的一种自有姿态时,才能更好的融入历史,巴特因此提出了“零度写作”。

“零度写作”又称中性写作、白色写作,即零度、透明、中性、新闻式的写作。

郑执的零度写作

郑执的零度写作

郑执的零度写作首先,郑执在文章的开头曾经提及这是一部写作史的导论,也就意味着我们阅读这篇文章是可以把法国的文学史作为一个参照对象的。

其次,郑执的《写作的零度》是对萨特的《什么是文学》的一个简单的模仿和反对,郑执试图表明,真正的文学写作应当是不及物、非介入的。

可以对照萨特的文章读。

萨特的人道主义观点因为过于强调文学的斗争性,而没有进一步揭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面貌。

我们在考察这个问题之前,首先需要回顾一下法国文学简史。

作家、知识分子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并不从事特定的社会生产。

所以他们并不是通过直接出卖自己的劳动来获取维持自己生存的必需品。

所以就需要有人来供养他们。

供养他们的人就是统治阶级。

统治阶级为他们的生活提供报偿和社会地位,而他们则要为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的宣传做服务。

但作家本身又追求创作的自由,这也就构成了两者之间存在着矛盾。

17世纪,法国资产阶级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在古典主义时期,两者的矛盾是不突出的。

因为作家并没有明确的读者群。

他们的受众是受了教育固定而有限的统治阶层,人民大众普遍不具备读写的能力。

因此,作家和读者在这里构成了共谋的关系,作家的作品和社会阶级牢固地结合在一起。

社会依然保持着稳定的形态,宗教和政治的力量空前强大,并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反抗力量。

这一时期的法语写作尽管存在着多样的修辞方式,但它的结构是稳定而明晰的。

我们可以意识到,巴黎所容纳的人群开始变得庞大。

这个混杂的人群藏污纳垢,卖淫的触手就是在这样的人群当中若隐若现。

最为重要的是法国社会阶级内部的对立,这是以1846年6月工人的革命遭到镇压为标志,工人阶级和小资产阶级遭到了共和派的抛弃,人们的革命梦想破灭,这也导致了法国社会内部阶级的分化加剧。

在这样的背景下,写作也发生了分裂。

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的普遍标准遭到了质疑,而作家们的写作也就落了空。

他们不再具有革命的热情,之后的一系列的流血事件拿破仑三世的上台让法国大革命以来的英雄主义精神遭到了打击,马克思曾经不无戏谑地如此调侃:故而写作开始变得多样化了,精雕细琢的,民众的,中立的,口语的,都成了一种行动,重新为语言寻求一种稳定的形态。

《写作的零度》读后感2000字

《写作的零度》读后感2000字

《写作的零度》读后感2000字罗兰·巴尔特在1973年接受采访时谈到这本写于20年前的著作,“那时我将马克思主义与萨特主义结合在一起,对我来说这两个伟大的哲学可说为知识分子的反抗奠定了基础。

但是两人的思路,虽然都致力投身于政治和意识形态,或者一般来说,投身于观念和行为方式,却都从来没有投身于形式。

”巴尔特总是对历史非常感兴趣,他为《年鉴》杂志写过稿,他为米什莱写过专著,像他之后接受采访时说,“从某种方式上讲,我从那时以来做的,就是有关写作的一种历史。

问题是,在《写作的零度》那个年代,我考虑的是一种更为传统的历史,我当时对于历史并没有一种新观念。

”这种朴素的历史观念被卡勒形容为“历史有用”,因为它能提供一个帮助我们理解当前时代的背景图式。

于是巴尔特设想了为形式梳理一条路线,它不是朗松主义的文学作品序列,而是在转折中的断裂,只有这样才可能作为写作的历史。

正如他在《文本的产生》中所说的,“应该是写作,而不是写出,二者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巴尔特这样一种意义上为“写作”赋予了转瞬即逝的特性,作家应该关注写作本身,而不是时代所凝结的作品,投身于“形式”就是与这种文学史的体制对抗,与语言结构的历史搏斗,这就是巴特想说的写作的责任,也就是处于一种零度和中性之中,而昂加尔也在现实意义上确证了这一点,巴尔特夹在“萨特动员作家参与倒社会活动的号召,与激进的无政府主义的完全麻痹之间”。

因此我们也不得不注意到,《写作的零度》纵然提出了一种语言的乌托邦,但更深层次上它是带有悲剧性的,即任何先锋性写作最终都将成为一种陈规性,福楼拜的“辛勤工作”的精雕细镂造就了“现实效果”,而加缪新闻式的“白色写作”也堕落成了“文学经典”。

如隆巴多所说,“没有语言能保持最初爆发时的新鲜感”,正是在这一点上她注意到了巴尔特的这一悖论,即任何反抗历史的写作都是以成为一种历史为目标的。

“它既是对抗制度与传统的斗争,同时又是一种要成为这些传统与制度一部分的意志”,写作就在这种自相矛盾的荒谬,无可避免的失落中,作为一次次回眸而精神分裂着。

13.3-零度写作

13.3-零度写作

零度写作(degré zéro de écriture)指一种不作介入的、真诚的、中性的写作立场。

罗兰·巴特在《写作的零度》中提出的概念。

伊迪斯·库兹韦尔说:“他的‘零度’概念是用以回答萨特于1948年提出的‘什么是文学’这个著名问题的。

‘零度’这个概念是指写出的一些词之间的封闭的静默的空间,这种空间使人有可能根据这些词之间的辨证关系进行阐释,而且,这种空间还是不能真正中性化的一种语言中性化了。

”(《解构主义时代:从列维-斯特劳斯到福柯》)巴特认为,古典的写作方式实际上是在反复灌输某一种特定风格,即适用于任何时间、地点的对现实质朴的反映,这被视为天经地义的观念。

而实际上是资产阶级垄断意识形态的一个组成部分;资产阶级的写作并不是天真无邪的,并不是简单反映现实,而是以自己的形象塑造现实,是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得到合法传播。

19世纪中叶现代资本主义诞生后,随着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本身成为众多可能的意识形态中的一种而失去其普遍性,写作也变得多样化,各种风格层出不穷。

在这样的情势下,要是写作不受社会意义染指而保持其纯洁性,其做法唯有像象征主义诗人那样趋向纯粹的沉默,或是去寻求一种摆脱了特定语言秩序中一切束缚的写作方式,即一个“写作的零度”。

巴特说:“零度的写作本质上是一种直陈式的写作。

……这种中性的新写作存在于各种呼声和判决的汪洋大海之中而又毫不介入,它正好是后者的‘不在’所构成。

但是这种‘不在’是完全的,它不包含任何隐秘处或任何隐秘。

于是我们可以说,这是一种毫不动心的写作,或者说是一种纯洁的写作。

”巴特认为这样一种理想的“不在”的风格首先出现在加缪的《局外人》中,“其中语言的社会性或神话性被消除了,为代之以一种中性的或惰性的形式状态。

因此思想仍保持他的全部职责,而并不在一种不属于它的历史中承担一种附带的形式的约束”。

但巴特自己也意识到写作的领地所标榜的中性的、串接性的可疑,因为说到底他像其他任何风格一样,也只是一种风格而已。

零度语言名词解释

零度语言名词解释

零度语言名词解释
写作的零度语言名词解释:法国R.巴特用语。

指写作中一些词之间的封闭的沉默的空间,后者可以通过解释这些词之间的辩证关系而得到了解。

认为"零度”概念使不能真正中立的语言中立化了。

认为“新小说”(反传统小说)表现出反对传统的现实主义,去掉人物形象和人物性格的描写,在结构上有意识地颠倒时间,混淆空间,把过去、现在和将来混在一起,把现实、幻觉与回忆混在一起,读起来使人恍惚迷离,似懂非懂,且了解各不相同。

他赞赏这种作品,为其作理论论证。

文学的“零度”就是指这种离开对现实的确切描写的文学态度,去掉文学中的华丽修辞以及不必要的结构而找出其”无意识的原型”。

零度写作强调由字词独立品质所带来的多种可能性和无趋向性。

然而这种无趋向性越来越被狭隘地理解和使用了。

在今天的文学现实中,不无随意地用零度写作来定义那些采用了外部聚焦,行为主义式的叙事规范,新写实小时就时常不乏贬义地冠以零度写作的头衔。

人们还时常把九十年代被称作先锋写作,或那些不再承载某种主流意识形态,标榜无意义或消解中心的写作,或一些表现所谓后现代主义虚无态度的写作,也称为零度写作了。

《写作的零度》串讲

《写作的零度》串讲

七、革命和无产阶级写作(1)
• 1、革命写作。斗争的特殊条件在古典文学形式 的内部产生了一种革命式的写作。语言的运用与 鲜血横流联系起来。革命者没有想去改变古典写 作,他们未曾想到去质问人的性质,更少想到去 质询人的语言。构成革命写作身份的正是历史情 境的这种特殊性。在这里真理由于自己所付出的 流血代价而变得如此沉重,以至于它为了表现自 己而需要戏剧夸张的形式。革命式写作就是夸张 的姿态,它本身就足以延续日常生活中的绞架。 浮夸不实的东西当时却被看成确凿。没有这种适 用于一切大革命家的夸张姿态,革命就不可能成 为这样一种神秘的壮举,它不仅丰富了历史而且 滋养了一切未来的革命思想。
六、政治和资产阶级写作(2)
• 在古典文学内部,“样式”的多样性和风格的变迁性是 属于美学问题,而不是结构问题。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征 服和取胜时期,完成了一种既是工具性的又是修饰性的 写作。写作是工具性的,形式被假定为内容服务。写作 是修饰性的,因为这种工具是以外在事件来修饰的。资 产阶级写作永远不会引起对其过去根源的反感,它仅只 是一种适当的辞藻装饰。也就是按照一种说服的目的而 考虑的话语的秩序。资产阶级写作的特性由各种修辞学 来表现。 1850年前后,三件重要的新历史事实汇聚在 一起了:欧洲人口增长;冶金业取代纺织业,即现代资 本主义的诞生;法国社会变成了三个敌对阶级,即自由 主义幻想的最终破灭。这种新形势把资产阶级抛入一种 新的历史情势中。在十九世纪中叶产生了现代写作。
二、零度写作和零度表情(2)
• 罗兰· 巴尔特认为,真正的写作就是一种“协调”工作, 在水平的社会习俗和惯例层面,与垂直的与身体感官相 关的风格学层面进行协调,从而使作家创作的动词与日 常生活的动词达成和解。所以它主张“零度写作”、 “中性写作”,意思是既不要假装微笑,也不要目光凶 狠,而是要“零度表情”。只有这种零度语言(符号) 的容器,才能将历史异化和历史梦想、必然和自由包容 在另一个想象(形式)的世界之中。今天的人一定会认 为这没什么难度,但对于古典作家和古典人格而言,困 难是可想而知的,从福楼拜、波德莱尔,到加缪、普鲁 斯特,整整经历了半个多世纪,才在文学形式之中发现 了这样一种“零度风格”、“零度表情”。

罗兰巴尔特《写作的零度》

罗兰巴尔特《写作的零度》

罗兰巴尔特《写作的零度》浅析罗兰巴尔特的《写作的零度》摘要:本文从对罗兰巴尔特的《写作的零度》入手,通过并不透彻的阅读,得出一点心得和见解,希望能对罗兰巴尔特及其著作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关键词:写作、语言结构、风格一、作者简介罗兰·巴尔特(Roland Barthes,1915-1980),法国著名文学理论家和文化评论家,在现代西方文学理论家中,罗兰·巴尔特是一位独具特色的理论巨匠,开创了研究社会、历史、文化、文学等深层意义的结构主义和符号学方法,深刻地改变了人们观察和认识世界及历史的方式。

一般地,把他的学术思想划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他的探索时期。

在这一时期,罗兰·巴尔特在接受存在主义和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同时,他深受现代结构语言学的影响,对语言结构与写作的关系进行了深入思考,已经初具结构主义思想。

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是《零度写作》。

第二个时期是他的符号学与结构主义时期。

代表作品为《符号学原理》、《论拉辛》、《神话学》、《批评与真实》、《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

在这一时期,罗兰·巴尔特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符号学和结构主义理论。

第三个时期是罗兰·巴尔特从结构主义向解构主义转向的时期。

以《S/Z》、《作者之死》、《文之悦》、《符号帝国》、《罗兰·巴尔特论罗兰·巴尔特》和《一个解构主义的文本》为代表,罗兰·巴尔特从对文本写作语言静态结构的建构转向了动态的、颠覆性的文本解构主义思想,更加关注的是读者在阅读与鉴赏过程中的参与式的、颠覆性的愉悦和享受。

《写作的零度》是罗兰·巴尔特早期的代表作,也决定了他后来的理论趋向和毕生的思想主题。

“写作”在20世纪中叶之后,成为法国思想界特别关注的问题,罗兰·巴尔特的《写作的零度》一书的出版,是“写作”正式成为文学理论中的一个重要范畴的开始。

二、《写作的零度》概述《写作的零度》一书是罗兰·巴尔特的第一本专著,是针对萨特的《什么是文学》一文而写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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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
摘要:本文将通过理解巴特的“写作”观,“能指对应所指”的概念,“零度写作”提出的背景,结合现有部分资料,重点理解零度写作的内涵。

关键词:理解零度写作实践
1953年,罗兰·巴特学术思想的奠基之作《写作的零度》使他成为文学批评界的名人,从此“零度写作”一词流行至今。

看了《写作的零度》原文,也看了很多相关理解言论,始终没获得罗兰·巴特“零度写作”终极奥义。

那么究竟什么是“零度写作”?有没有办法实现“零度写作”?“零度写作”应该如何发展?
理解零度写作之前我们要先理清一个概念,那就是巴特的“写作”观。

巴特认为“写作”是与语言结构(语言)、风格(文体)相区别的“第三维面”。

“风格”是指作家内心的神秘绵延。

他认为作家具有写作风格,这种写作风格是源于作家内心的,源于作家的生物基础,生活经历,他们的风格驾驭着语言,所以作家对文学作品不是局外人,他们通过富有个性的谚语进入文学作品中,是一个垂直轴。

语言结构,是“某一时代一切作家共同遵从的一套规定和习惯”,受历史和社会影响。

语言结构问文学行为提供场域又给作家设定界限,它是一个水平轴。

巴特还提出一个概念:“能指对应所指”。

“能指”可以理解为写作的形式,“所指”可以理解为写作内容。

所以“写作”的主要内容包括格调,叙述方式,目的,寓意,言语的自然性等等。

写作就为了个人愉悦,其本质是一种游戏。

写作中不要解释,不要意图,不要预设,不要介入,既不需要服从于语言结构的规约,也不需要受限于作家个人风格的摆布。

巴特有意强调写作的独立,自由,因此写作的活动可以理解为:“一位作者带着他全部的个体生命经历,以一种主动选择的姿态去与社会历史交遇,并最终结出文本的果实”。

这就牵扯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巴特要提出“零度写作”,他提出“零度写作”的背景是什么?回溯到17世纪,巴特认为,那时在“直接围绕着权力转的集团中”诞生了一种“资产阶级的写作”,它“借助独断论的决定而形成,迅速地清除
掉由于民众自发的主观精神才得以建立的一切语法程序”。

也就是我们说的“资产阶级写作”或“古典写作”。

巴特的“零度写作”,正是作为“资产阶级写作”的对立面提出。

到19世纪中期,写作出现了多样化。

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不再占据统治地位和主导,于是“文学形式发展了一种独立于其机制和其委婉修辞学的第二种可能性”,人们开始注重形式的劳动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人们追求语言彻底的新颖性,追求语言的精雕细琢,致使写作彻底陷入封闭、孤独、自恋。

巴特认为,这种写作是“具有同自杀相同的结构”。

这时,萨特提出了“零度写作”,企图通过提出一种新的写作方式,或者说是一种写作态度来拯救写作。

他说文学应该成为语言的乌托邦,作品不再是作家的思想情感表达,作品应该撤退其意识形态和社会观念,写作应该区别于政治写作和思想式写作,语言应该回归。

于是《写作的零度》面世。

“零度写作”是指将澎湃饱满的感情降至冰点,撤离作者的影子,以客观、冷静、从容写作。

这是一种中性写作,新闻式写作,用巴特的话说,这是“白色写作”,“一种摆脱了特殊语言秩守中一切束缚的写作”。

这种写作纯洁,毫不动心,“根本上是一种直陈式写作,或者说,非语式的写作。

可以正确地说,这就是一种新闻式写作”。

零度写作重新承认语言的“工具性”,摆脱了典雅或华丽的风格,从而与现代写作的风格化拉开距离,让写作成为一种纯粹意义上的“写”,作家成为了“写字者”,也就是作家退出作品,释放语言的天性。

“这与其说是一种新的写作方式,不如说是一种姿态,这种姿态不是要消解主体性,而是给主体更多的选择自由,充分发挥主体的创作才能。


但可怕的是,这种写作难以实现。

这样理解,一个作家不可能摆脱曾经的生活经历,惯性,零度写作。

纵向上,作品不可避免沾染上作家的风格,作家要反抗包含着历史的语言,而这一反抗又只能通过语言本身、在此语言构织的语境中进行,这是不现实的。

其次,“零度写作”要求作家摆脱风格和语言结构,释放语言的魅力,自由写作,但“零度”又限制了“自由”,这样的写作本身就“不自由”。

那么“零度写作”真的一无用处吗?并不是。

前面提到,巴特提出零度写作,
并以此作为资产阶级写作的对立,十九世纪写作的挽救。

他想表达的是作者的沉默与冷静,从语言学和修辞学中解放言语,让写作变得自然。

如果把“绝对零度”像戒尺一样放在头顶悬梁刺股地写作,那是犯了片面静止的错误。

将澎湃饱满的感情降至冰点,让理性之花升华,客观、冷静、从容地抒写,这才是“零度写作”的真谛。

没有人真正零度写作成功,但有人参考了这种写法。

至少《老人与海》中我们能看到这种作者客观、冷静、从容地抒写的态度,不是吗?
参考文献:(1)《写作的零度》罗兰·巴尔特著李幼燕译时报(2)《罗兰·巴特“零度写作”浅议》陈健潍坊教育学院学报第22卷第4期(3)《从《写作的零度》看巴特的美学思想》马文渊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第18卷第2期(4)《罗兰·巴尔特符号学视角下的“写作观”研究》司文会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第35卷第1期(5)《“零度”的乌托邦———浅论罗兰·巴特《写作的零度》》周菡外国文学 2005年3月2005年第2期(6)《何谓写作?何为阅读?——罗兰巴特文学哲学思想研究》樊高峰陕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7)《论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观》谭德生求索2011年12月期DOI:10.16059/43-1008/c.2011.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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