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李煜词的主题分类及其词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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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李煜词的主题分类及其词史地位
作者:宋俞明
来源:《祖国》2018年第22期
摘要:李煜在中国词作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其词影响甚广。本文拟从李煜词入手研究李煜词的主题分类和词史地位。李煜词的主题各异,从主题与风格上可大致分描写宫廷宴饮、奢华生活的;描写国破后对故国之思故土难离的愁思悲痛与抒发对人、物的离愁别绪等几种主题。总体来说,李煜词作突破了花间词的窠臼,承上启下,为宋词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李煜词主题词史
李煜(937年-978年)初名从嘉,字重光,南唐中主李璟之子。李煜于公元961年继位后尊宋为正统,以年年纳贡保平安,直至975年金陵城被宋军攻破被俘至开封、封违命侯后被宋太宗赐酒毒死于汴京。李煜虽处于五代乱世之时,但身为帝王,不免生于深宫中,长于妇人手。所以身上并无乱世帝王的粗犷豪放之情,反而多是文人的多情浪荡与满腹才华。也正因为如此,李煜的词才会拥有与乱世格格不入的诗意芬芳。李煜词作从主题与风格上可大致分描写宫廷宴饮、奢华生活的;描写国破后对故国之思故土难离的愁思悲痛与抒发对人、物的离愁别绪等几种主题。也正是因为李煜词丰富的主题与李煜个人人生中的巨大变故使李煜词比一般的花间词更具深度,对人生命运的感慨也更加具有感染力,词风也更别具一格,从而奠定李煜词开宋词之端的词史地位。
关于李煜的研究,词自然是核心内容,但是关于李煜词的版本、具体词作及其数量问题在学术界仍有争论,专家学者对于哪些属于李煜词尚有争论。为了研究之便,本文拟以不同学者辑录的李煜词之交集作为研究对象,共38首。
一、李煜词的主题分类
李煜词的主题各异,从主题与风格上可大致分为描写宫廷宴饮、奢华生活的;描写国破后对故国之思故土难离的愁思悲痛;抒发对人、物的离愁别绪等几种主题。具体阐释如下:
(一)描写宫廷宴饮、奢华生活类
李煜在中国文坛很特殊,虽生活于帝王家庭,却成了亡国奴;本应关心黎民百姓,心系江山社稷,却把雍容华贵、安逸柔靡的宫廷生活晕染成为华丽的词作篇章,创作了很多描写宫廷宴饮、奢华生活的词作。《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该词描写了诗人在月朗星稀的夜晚,繁花盛开,月光朦胧,小周后如约来刘小亭幽会,金缕鞋叩响步阶发出清脆响声,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脱下鞋子,提在手中,只穿着袜子蹑手嗫脚地行走,终于到了小亭,见了诗人又感娇羞,诗人温存体贴的话语,打消了周后的顾虑,任
由词人爱抚温存,把一幅皓月风清、良辰美景的画卷描绘得跃然纸上,同时,又把自己和小周氏酣然偷情,尽情愉欢,宫廷靡醉,风花雪月的帝王生活反映地入木三分。
(二)描写故国愁思类
此类词篇多是蕴含对故国的怀恋,对故乡故土故人的追忆。情感多以悲怆、悔恨为主。代表作主要有《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相见欢》《浪淘沙》等。此类主题的词多是李煜词中造谐颇高,情感与描写均达到巅峰的佳作。《虞美人》这首流传颇广的后主绝命词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在春花盛开的季节,岁月更替不断,人生美妙。“故国不堪回首”表明了词人亡国之后的囚徒身份,回忆起当年的往事而伤怀,从国君沦为阶下囚,词人内心充满痛苦与悲怆、无奈与悔恨。下阙中词人将美景与悲情、往昔与当今、人物与景物融为一体,把胸中悔恨与悲恨曲折有致地表达出来,凝成最后的经典。全词明净、凝练的笔触和清新优美的语言,将诗人的感情表现的淋漓尽致。通过今昔两相对比,使词的感染力大大增强,意境也更加深远。
(三)描写离愁别绪类
描写离愁别绪的词主要蕴含的感情是思念、追忆友人或爱人。典型的作品包括《更漏子(柳丝长)》、《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春风吹过小院,院子里的草绿意盎然,柳树又发了嫩芽,春天又来了。词人独自倚着栏杆,半晌没有说话,风吹过竹子的声音和天上的新月好似当年。刚刚结束的宴饮歌唱仿佛还在眼前,水面的冰刚刚开始融化。蜡烛和熏香忽明忽灭,华丽的房间幽深,满头青丝已成白发,这样的思念让人难以承受。
本词开头描写了小院再次春意盎然,又一年春天来了,景色依旧,而词人却在一个新月之夜登高望远,忧思重重,没有言语。词作开头即渲染了一种充满对比和矛盾的情景,将春色、新月、小院等充满生命力的意象和词人的忧思同时呈现给读者,让读者不禁想要去探究因何导致作者忽视眼前的大好景色而忧思重重。下阙开始,作者给出了答案。虽然作者在小院中笙歌宴饮,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但仍然无法排解内心的思念与忧愁。
二、李煜詞的词史地位
李煜词上承晚唐,下开两宋,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要地位,被称为“千古词帝”。
李长波的《失败的皇帝,成功的词人——谈李煜词的美学价值》认为,李煜词被古今誉为“离奇无匹”,就在于它创造出的恬谈哀怨、细腻凄婉的境界之前,字字珠玑,舒放自如,字词凝练,令人回味无穷,荡气回肠。杨海明的《人生长恨:李煜的悲剧性生命体验》等文认为李煜词已超出花间词的浮华、奢靡风格,词不经过雕饰,语言也变得轻快简洁,形象生动,情感
真挚,亡国之后的词作较之前意境更加深远,题材更广泛,成就也远超前人,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同时也起到了连接五代与宋初婉约词派的作用。故李煜虽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却是一个令人敬仰的文学家。正如后人的评价:“国家不幸词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
三、结语
目前李煜的存世词作主要风格可概括为奢华浮靡和痛苦绝望两类。而李煜的生活又因国破被俘被分为两个时间段。所以学术界便普遍使用李煜亡国这一界线划分李煜词作,划分出前期帝王生活词和后期亡国抒情词两类。对此叶嘉莹先生和于德馨均有各自不同的见解。叶嘉莹在她的《灵奚词说》中便已经谈到如按词作分格直接将李煜词划分为前后两期,不仅会妨碍后人从宏观角度整体、系统地理解李煜词的抒情特色,也忽视了李煜作为词人其与生俱来的个性、思想对其词作整体的影响。于德馨也曾在他的《李煜词的分期问题及其抒情特色》中谈到了按亡国前后划分李煜词作是缺乏可靠依据的。其前期词不一定只是所谓靡靡之音,即使身在帝王之家,也有可能会写一些感时伤物的内容,所以单纯依靠词作的风格不一定可以从时间上强行定其归属。
本文认为用学界贯用的“亡国”为界划分李煜前后期作品无疑是不妥的,首先史料上很少有李煜每首词作完成时间的具体记载,所以说如果将描写宫廷豪宴、男情女爱之类划分前期词,将感伤时物、心境绝望划分为亡国的后期词便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而忽视了词人在同一时期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现多变的词风的个性特色。
正因如此,若将李煜词看为整体,通过不同主题分类分别进行研究无疑是一个较为稳妥的做法,不仅可以避免上述先入为主的错误,又可以充分考虑到李煜整体的个性特征对其词作的统一贯穿作用,对研究李煜词从整体看是有一定帮助的。另外将前后期合并也否定了所谓后期词地位高于前期词的观点,从而有助于从整体上理解李煜词的非凡造诣及其对日后宋词发展做出的卓越贡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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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于德馨.李煜词的分期问题及其抒情特色[J].文史哲,1984,(06):64-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