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戏曲大团圆结局
悲与喜的矛盾——浅析中国古代戏曲“大团圆”结局的成因
097一、引言中国古代戏曲源远流长,从上古的巫戏到宋戏文再到元杂剧、明清传奇,不断地发展繁荣,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宝贵的遗产。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古代戏曲在结局上存在普遍的共通之处:“大团圆”。
从“大团圆”结局的起源来看,这一名词在古代的曲学理论中并没有被明确提及,只有一个类似的曲学理念叫“大收煞”。
李渔在《闲情偶寄词曲部》中这样描述“大收煞”:“全本收场,名为‘大收煞’,此折之难,在无包括之痕,而有团圆之趣。
”[1]“大收煞”要求对剧中的人物、涉及的事件、情节在全剧收场时必须做出妥切交代,即所谓有“团圆之趣”,这为“大团圆”结局提供了一个理论概念。
二、“大团圆”结局的形式“大团圆”结局的作品大量地出现在中国古代戏曲中。
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戏曲作品,“大团圆”结局的形式也不相同,主要有以下四种。
(一)清官、明君助团圆借助清官、明君之力实现团圆。
这类剧的主要模式为主人公蒙受不白之冤,受尽酷刑。
后来出现清官不畏势要权豪,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勘破冤案,惩恶扬善。
明君则是智慧和道德的代表,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使故事结局圆满。
前者在公案戏中最为明显,如李行道的《包待制智勘灰阑记》:马均卿的正妻为夺得家产,联合她的奸夫赵令史杀害了丈夫,将杀人之罪嫁祸给小妾海棠,并谎称海棠的孩子是自己的。
他们利用手中的钱财和权力将海棠屈打成招,判处死罪。
后来包拯察觉案情有冤屈之处,利用母亲疼爱孩子的心理,巧施“灰栏计”,证明了海棠为孩子的亲生母亲。
马均卿的正妻和赵令史的奸计被揭露,受到严惩,海棠的冤屈得以洗刷。
剧中海棠的遭遇十分悲惨,甚至性命不保,却借助包拯之力得以沉冤昭雪,实现了善恶得报的“大团圆”结局。
(二)鬼神、梦境助团圆借助鬼神、梦境的手段来实现团圆。
这类剧借助鬼神、梦境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它可以跳出规则的约束,达到作者的目的,实现美满结局。
在明代周朝俊的《红梅记》中,李慧娘死后,鬼魂与裴舜卿欢会,不但救其脱险,还现行怒斥贾似道的无耻残暴。
谈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阅读教学
谈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阅读教学作者:高秀菊来源:《中学语文·大语文论坛》2014年第04期在古代戏剧教学中,我们经常会碰到看似悲剧却有着大团圆结局的现象。
那么,这类作品是悲剧还是喜剧呢?笔者认为,这类作品仍旧属于悲剧。
这种现象是我国汉民族社会、历史条件独特性的反映,在教学中要让学生明白这一点。
中国悲剧理论到了晚清时期才在部分文论中出现。
从悲剧理论引入中国以来,很多学者都开始对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进行研究,但是很多对它持怀疑态度,从而得出中国没有悲剧的说法。
笔者认为,无论从悲剧的结构、悲剧意识还是悲剧人物的美育性来看,中国古典悲剧都无愧于世界悲剧的行列。
完整的悲剧结构是悲剧之所以为悲剧的一个基本因素,只有具体的表现悲剧冲突发生、发展和结局的完整过程,才能充分达到悲剧艺术的美学效果。
我国古典悲剧作家也完整的构造了一个完整统一的悲剧结构。
悲剧人物因外界势力的强大含冤而死,这反映了个人与昏暗社会之间的矛盾冲突。
这类戏剧在悲剧主人公遭到毁灭之后往往安排一个沉冤得雪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不仅不会影响悲剧结构的完整,反而会带给人痛苦的沉思。
还有一部分常以象征性团圆结尾,悲剧人物的愿望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只能在虚幻中得到补偿。
在这样的情节安排中,悲剧主人公美好的愿望被无情地摧残,悲剧人物香消玉陨,实际就把悲剧冲突推到了高潮,实现了悲剧情节的完整,更增添了悲剧的色彩,比如《梁山伯与祝英台》悲剧人物梁山伯与祝英台以死殉情,双双化为蝴蝶。
虽然死后化蝶可以比翼双飞了,但是二人以死为代价,死后再比翼双飞也难遣生前的遗憾,反而更让人觉得难过。
作为一部悲剧,必须要有深刻的悲剧意识。
当作家意识到自身个体的短促性,渺小性,悲剧性的时候产生的一种个体的孤独感,价值的空无感,生命的无奈感,通过作品对这种悲剧性进行文化把握,就构成了作品中的悲剧意识。
悲剧性是戏剧的核心,它使悲剧具有最激动人心的、最具持久性、含有最深的文化意义的力量。
探究元杂剧大团圆结局
探究元杂剧大团圆结局摘要:元杂剧大团圆结局有其必然性,剧作家受儒家“中和”思想的影响,元代社会环境也影响了读者和观众的审美意识,大团圆结局亦不单单是美满的,也有其悲剧色彩。
关键字:团圆情节,文化传统,市民心理,社会工具,悲剧色彩正文:“大团圆”的喜剧结局是中国古典戏剧中的一种普遍现象,元杂剧也不例外。
纵观中国古代戏曲,大多是始悲终欢,始离终合,始困终享的结局。
有人给它起了一个很有意味的名称“凤尾式结局”并把结局归纳为七类。
推而广之便是故事中的善与恶两种势力经过反复斗争,最后善人得福恶人受罚的结局也应归入大团圆的范畴。
也就是说大团圆千千万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论戏曲描写的是什么事,最后总有一个光彩的尾巴、完美的结局。
“大团圆”大量出现在宋以后的戏曲小说中,是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学现象。
但是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多的类似模式“大团圆”结局呢?这个是受很多方面的影响的,剧作家的主观因素,观众的审美取向,社会的主流意识等等。
一、儒家传统文化造就中国式的团圆情节——剧作家的主观影响。
团圆情结对中国古典戏曲浸润至深,已是共识。
文学从来都是一种精神文化现象,任何民族的文学都无一例外地显现着该民族的文化传统。
从这一角度看,中国古典戏曲的团圆情结就是本民族长期积淀的文化性格深层涵蕴的忠实反映,如果离开传统文化的特质去研究古典戏曲,犹如隔靴搔痒。
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内容非常丰富,其构成要素亦十分复杂,本文试图从儒学这种文化精神来分析大团圆结局的情节。
儒家思想富于伦理意味,中庸精神则是贯穿其中的基本原则,它积淀在大多数人的心理层面上,并在无形中制约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成为传统文化伦理品格的要意所在。
何谓“中庸”?我们可以在中国古典戏曲的团圆情结中寻求诠释。
首先,古代剧作家既认同社会矛盾的普遍存在,又以回避冲突为代价调和矛盾。
如《破窑记》,在富贵欺辱贫贱,丞相拒认穷酸女婿,将女儿赶出家门时,作者让吕蒙正考中状元,具备富贵之身,最终接受岳丈恳请,携妻回相府,阖家团圆。
“大团圆”结局的机制检讨与文化探源
“大团圆”结局的机制检讨与文化探源摘要:中国古代戏曲中的“大团圆”结局是随着《西厢记》和《琵琶记》的“经典化”过程而渐成定格的,遂演变为一种带有形式主义特征的主导性叙事模式。
这一模式是艺术场域与权力场域相协调的产物,体现的是“礼乐之和”和“治世之音”;它一旦被经典化后,就内含有一种复制机制、生产机制与调控机制。
中国人固有的“伦理信念”,保障和支撑着“大团圆”结局的实现和完成;由此而塑造的“文化习性”,是消愁补恨、复制团圆的内在机制。
中国戏曲与传统的“乐教”之“乐”,有着文化谱系上的家族血缘关系与传承关系,“大团圆”是“乐”之文化属性——“和”所型塑的景观;“中庸理性”的行动取向和对立转化的致思方式,是指导叙事、消弭冲突的“文化文法”。
概而言之,曲之为“曲”,是大传统文化的“乐教”观与小传统文化的民间趣味及其时代精神的高度综合体。
关键词:中国戏曲;大团圆结局;和合精神;中庸理性;文化精神Abstract: With the ciassicization of The Story in the West Mansion and The Story of the Pipa, the winding up of happy reunionin Chinese ancient drama gradually took shape and finally turned into a leading formalist narrative mode. As a product of coordination between the worlds of art and power, this mode embodied “harmonization of propriety and music,,and “voice of peaceful rule” . Once classicized, the mode contained in itself a mechanism of duplication, production and regulation. Moreover, traditional“ethical concepts,, of the Chinese nation guaranteed and enhanced the realization and accomplishment of the winding up of happy reunion. To be brief, Chinese drama was a high degree complex of the view of “music education,,in Chinese culture, local taste of folk convention and current mainstream tendency in those days.Key Words: Chinese drama; the winding up of happy reunion; spirit of harmony and union; reasoning of golden means; cultural spirit“大团圆”结局作为一种普遍的现象,大致兴盛于元末明初之后。
从人际关系角度看中国古典戏曲的大团圆结局——以《西厢记》为例
擦; 儒 家所 崇 尚的仁 义礼 智信 是人 与人 沟通 、 交 往 的
基础; 儒 家所 追求 的理 想人 格— —君 子 理想 , 不 仅 重 视 内在修 养 ,在人 际关 系 的处 理上 ,也 要求 做 到友
收 稿 日期 : 2 0 1 6 — 1 2 — 1 2
成“ 和” 的结 局 . 就 注 定 会 形成 中 国古 典 戏 曲结 局 的 大 团 圆特 点 。 以《 西 厢记 》 作 为典 型案 例 , 来 具 体分 析
际 关 系 的 处理 方 式 相 通 。 《 西厢 记 》 中“ 白马 解 围” 、 莺莺失身 、 老 夫人 认 可等 推 动 情 节转 变的 事 件 , 都 是 剧 中人 物 利 用人 情 、 脸面
等 资 源化 解 的 结 果 。 关键词 : 大 团 圆结 局 ; 人 际 关 系; 戏 曲矛 盾 ; 人情 ; 脸 面
中图 分 类 号 : 1 2 0 7 . 3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 6 7 2 — 9 1 6 1 ( 2 0 1 7 ) 0 2 — 0 1 2 3 — 0与 人 际关 系
善、 合群、 不争 、 恭敬 、 同情 、 成 人 之美 。这 样 , 在传 统
作 品 中矛 盾 的开端 、 发 展高 潮 、 结局 的 中心线 索 。
在 中 国古 代社 会 , 维 持 良好 的情 感 状 态 是 根 深 蒂 固 的情 结 , “ 以和 为贵 ” 的人 际关 系 也是 人们 一 贯 向往 的 。儒家 推崇 的人 伦 , 重 在 分别 , 君臣、 父子 、 夫 妇、 长幼都 是差 等 的次序 , 有 序为 人 际交往 减 少 了摩
Vo 1 . 3 0 No . 2
Ma r . 201 7
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现象分析
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结局的文化意蕴摘要中国戏曲艺术在结局的处理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共性,那就是对“大团圆”的结局青睐有加,喜欢营造出皆大欢喜的局面:坏人伏诛、好人得福、神灵显圣、天理昭彰、家人团聚、情人重圆……对于这一普遍性现象,人们早就注意到了并展开了讨论,或从国民性、或从悲喜剧的角度出发加以评判,或说其是毒瘤或者怪圈。
而本文拟立足于中华传统文化,从传统文论观、民族性格特征等角度去探究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结局所蕴含的文化意蕴。
关键词中国戏曲大团圆结局传统文论观民族性格特征文化意蕴引言大团圆结局是中国戏剧艺术中一种普遍的现象。
就其产生渊源而言,它和中华文化尚圆的传统是密不可分的。
中国戏剧伴随着中华文化不断的发展,宋元时期趋于成熟,明清时期达到鼎盛并延续至今。
当然,中国疆域广大,一方有一方之风气,地域文化差异极大,再加上不时的政治分裂,也就导致了戏剧形制的差异,譬如南戏于杂剧。
不过,在对结局的处理上,中国戏曲艺术表现出了极大的共性,那就是对“大团圆”的结局青睐有加,喜欢营造出皆大欢喜的局面:坏人伏诛、好人得福、神灵显圣、天理昭彰、家人团聚、情人重圆……对于这一普遍性现象,人们早就注意到了并展开了讨论,或从国民性、或从悲喜剧的角度出发加以评判,或说其是毒瘤或者怪圈。
而本文拟立足于中华传统文化,从传统文论观、民族文化心理等角度去探究中国古代戏曲中大团圆结局所蕴含的文化意蕴。
一、大团圆结局与传统文论观戏曲离不开剧本,剧本的创作离不开文学。
所以“大团圆”式结局与中国文学自身追求“中和”之美的美学风范和“文以载道”的文学创作态度有关。
(一)中国文学强调和谐、平衡、统一的美,即“中和”之美中和之美是儒家文化大力推崇的美学规范,是指符合适中原则的和谐之美。
中和之美是中庸之道进入审美意识转化而成的,二者在意义之上是有联系的而且有相通之处。
实际上中庸兼有中和之意。
中庸之道的根本含义就是对立方要在适度的范围内发展,不偏不倚,不走极端,以保持整体上的融洽和谐。
《浅析中国古代戏剧的大团圆结尾》阅读练习及答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中国古代的戏剧大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大团圆结尾。
这种“大团圆”结尾的结构模式,其成因是多方面的.元朝的民族压迫和吏治腐败深深地刺痛着报国无门的文人,于是大批公案豪侠剧面世,作家们用戏剧赞扬英雄、鞭笞小人,揭露阴暗、痛斥腐败,以此来宣泄内心的不满与愤懣。
然而,这种鞭挞似乎于现实并无太大的影响,他们就把这种扶危济世的理想加以美化,以浪漫主义的手法表现出来。
以苦开头,以乐结束,用惩恶扬善的结尾,使戏剧洋溢出了浓厚大团圆色彩。
如《窦娥冤》中先借窦娥的冤屈揭露政治的黑暗、吏治的腐败,结尾用窦娥的平反昭雪来表达贪官污吏受到惩治的美好愿望。
现实的理想无法实现,于是就借用大胆的夸张和想象来宣泄自己的情感,这是元代文人自我心理调适的一种方法。
随着程朱理学影响的下降,长期压抑在人们心头的封建礼教的磐石随之松动,被压抑的情感多少得以宣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愿望在各种爱情婚姻剧作中得以实现。
如《西厢记》《倩女离魂》等剧中的男女主人公都在艰辛曲折之后获得团圆,表达了作者对礼教的不满和对个性解放的追求。
到了明清两代,思想文化专制愈演愈烈,许多作家把创作转向了神仙道化剧。
比如《宝剑记》和《鸣凤记》,尽管是反映沉痛的历史,最终都还是正义被伸张而邪恶被惩治,既批判了政治黑暗,也留了个光明的尾巴。
而婚恋剧(如《牡丹亭》)的大团圆结局则更强烈地反映了作家们对封建礼教的反抗。
戏曲与诗、词、文等雅文学不同,它属于市民俗文学的范畴。
戏曲能否搬上舞台,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到观众态度的制约。
剧作家和演员的经济生活在很大程度上要靠剧本来维持。
因而,戏剧作品更倾向于娱众。
中国的老百性大多善良厚道,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在现实生活中,他们遭受了冤屈难以讨回公道,舞台上善得善报、恶得恶果的故事便成为了他们心理的安慰。
他们不能接受好人的悲剧结局,容不得坏人没有恶报的结果。
他们需要舞台上的精神安慰,“如果连舞台上的一点正义的呼声都失去了,那么这些戏剧也就失去了群众基础”。
论戏曲中的大团圆结局
2012.No192摘 要 纵观戏曲几百年,其剧作大多以团圆来收尾,要么死而复生如《牡丹亭》;要么大小登科如《琵琶记》。
这似乎是中国戏曲一个颠扑不破的模式或者说是套路。
大团圆的结局可以说是中国古典戏曲的独特性。
当然,并不是因为它普遍存在于戏曲当中我们就可以这么说,而是因为这一结局不仅蕴含着中华民族的审美取向和传统文化,还是由戏曲的本体性所决定的。
关键词 戏曲 大团圆 审美朱光潜说“随便翻开一个剧本,不管主要人物处于多么悲惨的境地,你尽可以放心,结尾一定是皆大欢喜,有趣的只是他们怎样转危为安,剧本给人的印象很少是阴郁。
仅仅元代(即不到一百年时间)就有过五百多部剧作,但其中没有一部可以真正算得悲剧的”[1]大团圆的结局是中国古典戏曲被批判不存在悲剧的一个重要证据。
而被王国维褒奖为可立于世界大悲剧中而无愧色的《赵氏孤儿》也是以圆满收尾的。
程勃在降服屠岸贾后将其交由主公处置,魏绛代主公言之“则为屠岸贾损害忠良,百般的挠乱朝纲;将赵盾满门良贱,都一朝无罪遭殃。
那其间颇多仗义,岂真谓天道微茫。
幸孤儿能偿积怨,把奸臣身首分张。
可复姓赐名赵武,袭父祖列爵卿行。
韩厥后仍为上将,给程婴十顷田庄。
老公孙立碑造墓,弥明辈概与褒扬。
普国内从今更始,同瞻仰主德无疆。
”[2]如此这般平定了十六年来的恩恩怨怨。
而另外一部《窦娥冤》也以窦天章的出现来使蒙冤者平反。
纵观戏曲几百年,其剧作大多以团圆来收尾,要么死而复生如《牡丹亭》;要么大小登科如《琵琶记》。
这似乎是中国戏曲一个颠扑不破的模式或者说是套路。
大团圆的结局可以说是中国古典戏曲的独特性。
当然,并不是因为它普遍存在于戏曲当中我们就可以这么说,而是因为这一结局不仅蕴含着中华民族的审美取向和传统文化,还是由戏曲的本体性所决定的。
首先,从审美这个层面而言,大团圆是中国戏曲的普遍审美取向。
悲剧产生的最根本的审美作用是使观者产生悲剧快感。
“当我们看完一出优秀悲剧的成功演出,比如看了《窦娥冤》或者《奥瑟罗》的演出(或者很投入地读完悲剧剧作),他们在我们情感上引起的反应,就是悲剧美感或曰悲剧快感”[3],观众不仅要对悲剧主人公产生怜悯、同情和恐惧等情绪,更重要的是观众自己的情感得以宣泄。
试论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
试论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作者简介:高敏(1988.6-),男,籍贯:内蒙古赤峰市,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
摘要:在中国的古典戏剧中,“团圆结局”一直受到研究者的关注。
尤其是在中国的悲剧作品中,“团圆结局”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是中国喜剧的“败笔”,认为它削弱了悲剧的氛围,故有的研究者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是没有悲剧作品的。
因此,关于如何认识中国古典悲剧中的“团圆结局”的问题就摆在了我们的面前。
针对这一问题,本文将从悲剧冲突、悲剧人物以及悲剧氛围这三个方面来对其进行具体阐释,以求能更深刻地理解中国古典悲剧中的“团圆结局”。
关键词:古典悲剧;团圆结局;悲剧冲突;悲剧人物;悲剧氛围中图分类号:10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11-0000-01引言“悲剧”一词本源于西方,亚里士多德可以说是西方悲剧理论的奠基人。
他在《诗学》一书中将悲剧定义为“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能够“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情感得以陶冶”[1]。
他认为悲剧应该是“一悲到底”的,悲剧的结局也应是悲惨的,从而能使作品表现出一种“严肃的主题”。
因而,他反对在悲剧中表现出那种善恶有报的情节。
如果我们以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来审视中国的古典戏剧,那么符合悲剧标准的作品则寥寥无几。
尤其是中国的戏剧在受传统儒、释、道三教的影响下,往往喜欢在喜剧的结尾处以“团圆”结局,以取得一种“果报”的效果。
这显然是与西方的悲剧理论相悖的。
故而,在进入二十世纪以后,关于中国悲剧中的“团圆”结局,理论界一直众说纷纭。
胡适在其《文学进化观念与戏剧改良》一书中认为“团圆”结局的出现,其根源在于“中国人思想上的薄弱”。
鲁迅则将其归因于“中国的国民性问题”[2],认为,现实中的不团圆、没有报应的情形,而悲剧作品中往往给他团圆,给他报应,这正是“国民性”在作怪。
朱光潜在《悲剧心理学》一书中,也论述了戏剧中的“团圆效果”。
浅析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成因及其价值
浅析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成因及其价值作者:张敏莉来源:《美与时代·下》2020年第01期摘要:“大团圆结局”具有中国古典悲剧的独特魅力。
所谓“大团圆结局”,是指在悲剧人物经历重大的磨难之后,拥有的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
“大团圆结局”在中国的产生受中国传统文化、社会政治因素和传统戏曲的表演体制的影响。
虽然中国悲剧不同于西方悲剧的一悲到底模式,但是中国悲剧作为反映社会矛盾、揭示社会黑暗最多的艺术表现形式,有着道德和审美的双重价值。
中国悲剧的“大团圆结局”不仅具有深刻的民族性,而且丰富了世界悲剧的审美类型。
关键词:中国古典悲剧;大团圆结局;赵氏孤儿近代以来,随着悲剧一词的传入,中國学术界引起了关于中国古典戏剧是否有悲剧的争论。
一部分学者认为中国没有悲剧,因为中国古典悲剧的结局都会有一个“大团圆结局”,这种追求“团圆之趣”的结局削弱了中国古典悲剧的悲剧力量。
但是也有一部分学者认为中国历来就有悲剧。
对同一个考察对象——中国古典悲剧的认识,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分歧,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人们习惯于以结局定悲剧,简单地认为悲剧就是悲惨的结局,例如主人公的毁灭、理想的破灭等。
而那些经历磨难的主人公如果拥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例如沉冤得雪、大仇得报等就不能算悲剧,从而忽视了“大团圆结局”下中国古典悲剧的意蕴。
一、中国古典悲剧的“大团圆结局”现象(一)何谓“大团圆结局”在李渔的《闲情偶寄》一书中最早出现了“大团圆结局”的概念。
在《闲情偶寄·科诨第五》中,李渔提出了“团圆之趣”,本意是指戏曲创作要出其不意,不落俗套,追求在山穷水尽之时,剧情突然峰回路转,故事的发展脉络先悲后喜,或者刚开始怀疑最终相信,亦或在皆大欢喜的时刻陷入困境。
但是现在常说的“大团圆结局”是指在悲剧作品中,悲剧主人公经历磨难痛苦,但最终由逆境转变为顺境的一种戏曲结构模式。
因为中国悲剧的“大团圆结局”,在学术界引发了关于中国古典戏曲到底有没有悲剧的讨论。
论戏曲中的大团圆结局
2012.No192摘 要 纵观戏曲几百年,其剧作大多以团圆来收尾,要么死而复生如《牡丹亭》;要么大小登科如《琵琶记》。
这似乎是中国戏曲一个颠扑不破的模式或者说是套路。
大团圆的结局可以说是中国古典戏曲的独特性。
当然,并不是因为它普遍存在于戏曲当中我们就可以这么说,而是因为这一结局不仅蕴含着中华民族的审美取向和传统文化,还是由戏曲的本体性所决定的。
关键词 戏曲 大团圆 审美朱光潜说“随便翻开一个剧本,不管主要人物处于多么悲惨的境地,你尽可以放心,结尾一定是皆大欢喜,有趣的只是他们怎样转危为安,剧本给人的印象很少是阴郁。
仅仅元代(即不到一百年时间)就有过五百多部剧作,但其中没有一部可以真正算得悲剧的”[1]大团圆的结局是中国古典戏曲被批判不存在悲剧的一个重要证据。
而被王国维褒奖为可立于世界大悲剧中而无愧色的《赵氏孤儿》也是以圆满收尾的。
程勃在降服屠岸贾后将其交由主公处置,魏绛代主公言之“则为屠岸贾损害忠良,百般的挠乱朝纲;将赵盾满门良贱,都一朝无罪遭殃。
那其间颇多仗义,岂真谓天道微茫。
幸孤儿能偿积怨,把奸臣身首分张。
可复姓赐名赵武,袭父祖列爵卿行。
韩厥后仍为上将,给程婴十顷田庄。
老公孙立碑造墓,弥明辈概与褒扬。
普国内从今更始,同瞻仰主德无疆。
”[2]如此这般平定了十六年来的恩恩怨怨。
而另外一部《窦娥冤》也以窦天章的出现来使蒙冤者平反。
纵观戏曲几百年,其剧作大多以团圆来收尾,要么死而复生如《牡丹亭》;要么大小登科如《琵琶记》。
这似乎是中国戏曲一个颠扑不破的模式或者说是套路。
大团圆的结局可以说是中国古典戏曲的独特性。
当然,并不是因为它普遍存在于戏曲当中我们就可以这么说,而是因为这一结局不仅蕴含着中华民族的审美取向和传统文化,还是由戏曲的本体性所决定的。
首先,从审美这个层面而言,大团圆是中国戏曲的普遍审美取向。
悲剧产生的最根本的审美作用是使观者产生悲剧快感。
“当我们看完一出优秀悲剧的成功演出,比如看了《窦娥冤》或者《奥瑟罗》的演出(或者很投入地读完悲剧剧作),他们在我们情感上引起的反应,就是悲剧美感或曰悲剧快感”[3],观众不仅要对悲剧主人公产生怜悯、同情和恐惧等情绪,更重要的是观众自己的情感得以宣泄。
浅析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原因
浅析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原因【论文摘要】“大团圆”结局是中国古典戏剧的普遍形态,“大团圆”是中国特有的一种审美心理现象,是中国古代叙事文学中的一种传统的结构定式。
本文试从民族精神、儒释道传统文化、封建制度、文学功能四个方面来探讨中国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的原因,“大团圆”结局是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关键词】古典戏剧“大团圆”结局原因【Abstract】Happy ending is the common form of Chinese classical theater. Happy ending is a unique Chinese aesthetic psychological phenomenon and a traditional structure in Chinese ancient narrative literature. This paper will try to analyse the reasons of Chinese classical treatre form national spirit, traditional culture of Confucian, Taoism and Buddhism, the feudal system, and the function of literature. Happy ending is the inevitable trend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 in Chinese nation.【Keywords】Classical theater, happy ending, reasons目录引言 (1)一、中国古典戏剧的“大团圆”结局深受中华民族长期积淀的民族精神影响。
1(一)、中国人对和谐美满的特殊喜爱 (1)(二)、中华民族的乐观主义精神 (2)(三)、中国古代的尚圆传统思想 (2)二、中国古典戏剧的“大团圆”结局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儒释道三家思想的影响3(一)、“中和”之美的儒家思想 (3)(二)、超然出世的道家思想 (4)(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佛教思想 (4)三、中国古典戏剧的“大团圆”结局深受中国封建制度的影响。
浅析中国戏曲大团圆结局存在的合理性——以《西厢记》为例
文化长廊 CulturalCorridor10教育前沿 Cutting Edge Education浅析中国戏曲大团圆结局存在的合理性——以《西厢记》为例文/张静怡摘要:元杂剧中大团圆结局大量出现,成为我国戏曲史上特有的情节模式。
和谐美满的大团圆结局表达了封建社会中男女青年对自由恋爱的诉求,也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他们对于封建礼教、封建包办婚姻的斗争的胜利以及剧作家对封建礼教的抗争与批判;大团圆结局的形成是儒家文化为核心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对元杂剧蕴育滋养的结果,体现出中华民族文化共同的审美旨趣;民众接受的期待视野和审美愿景在元杂剧大团圆结局形成过程中也产生了重要的制约作用。
关键词:大团圆;《西厢记》;封建礼教大团圆结局是我国古代戏曲中常见的一种文学现象。
所谓“大团圆”结局是指在戏曲中的主人公历经各种坎坷磨难、艰难曲折、悲欢离合,而最终苦尽甘来、金榜题名、终成眷属,得到比较圆满的结局;某些悲剧作品中冤屈最终得以昭雪、善恶终有所报,也具有一定的大团圆性质。
我国元杂剧中大团圆结局尤为常见,对于杂剧中大团圆结局的探讨历来是学界研究的重点;王骥德《曲律》云:“古戏必以《西厢》、《琵琶》称首”,而《西厢记》的大团圆结局更是引发了后世学者的诸多争论。
《西厢记》是元杂剧作家王实甫的代表作,全名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学界关于其争论的主要焦点在于戏曲的结局第五本即“张君瑞庆团圆杂剧”。
徐复祚在《曲论》曾说:“《西厢》之妙,正在于‘草桥’一梦,似假疑真,乍离乍合,情尽而意无穷,何必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而后乃愉快也?”李渔和金圣叹几乎同样认为《西厢记》到第四本“惊梦”收束即可,崔张二人大团圆的结局似有画蛇添足之嫌。
前人对于《西厢记》第五本的质疑的确具有可取之处,然如若从元杂剧所由生成的根深蒂固的中国文化传统、时代背景以及彼时民众接受的期待视野与审美愿景等几个方面加以分析,崔张二人大团圆的结局或许存在某种合理性。
一在《西厢记》中,出于政治和家族利益,崔相国将女儿莺莺许配给郑尚书之子郑恒。
以《窦娥冤》为例浅析“大团圆”结局在中国古典悲剧中的合理性存在
收场 .但这只 是悲剧 的现象而 已 ,对 悲剧 本质 的界定不应 当只 的期望寄予 现实 中的任何一个 人 .只能寄托 于虚无 的“天道”。
以现象为依据。同样 ,大团圆 的结局也只是现象 ,对 中国古典戏 主人公所遭受 的苦 难和经 历的伤 感经验 ,以抵消 悲剧 气氛的方
剧 中是 否存在悲剧的论 断必须 以悲剧的实质为依据。
之 中 。
然有其存在的合理 性的。
因此 .尽管 有一个大 团圆 的结局 ,古 典戏剧 的悲剧性也 誓
参 考 文 献
未被 消解 .因为构 成悲剧 的矛盾 冲突还在 ,读者(观 众 )的悲剧 [1]王国维 :《<红楼梦 >评论 <红楼梦 >之美学上价 值>.《王
体验还在 .大 团圆的结局并没有 削弱戏剧 的艺术 表现力 和悲剧 国维 文集》第一卷 ,中国文史 出版社 ,1999年版 .1O页。 价值 ,这是大 团圆结局 在中国古典戏剧 中得 以合 理存在的一个 [2]亚里 士多德 :《诗学》.商务 印书馆 ,1996年版 .63页。
冤>的情感基调是 沉郁 的 。窦娥一 生的悲惨遭 遇充分 引起 了读 质 .可 以得 出 ,中国古典戏剧 中以大 团圆为结局的这些戏剧 ,包
者f观众 )的悲悯 ,窦天章 出卖女儿 、张驴儿父子对 窦娥的欺侮 、 括‘窦娥冤》《赵氏孤儿》《长生殿><汉宫秋>等在内 ,都是经典 的
太守的 昏庸腐 败这些 情节在使 读者 (观 众 )感 到愤怒 的同时也 古典悲剧作 品.“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剧 中 。亦无愧 色也”⑥ 。
中国传统悲剧追 求的是一种“哀而不伤”的审美境界 ,这 也
冲 突,而是一 种体现 中国传统审美特征 的悲剧形 式。作为特定 是符合 中国传统的“中和之美”的审美追求 ,西方悲剧表现 的人
中国戏曲“大团圆”的理性审视
大团圆结局的文化意蕴
大 团圆是 中国古 典 戏 剧 结 尾 的一 种 常见 形 态 。 所 谓大 团圆 , 是指在 主人公遭遇 悲剧命运 , 遭 受 冤 屈, 历 经种 种磨 难 之后 , 安 排 一个 圆满 的结 局 : 善 战 胜恶 , 美战 胜丑 , 在 爱 情 剧 中则是 有 情 人 终 成 眷 属 。 不 仅喜 剧是 这样 , 悲 剧也 是这 样 , 甚至有 些 悲剧 在流 传 过程 中渐 渐演 变成 了喜 剧 , 最典 型 的有《 西厢记 》 、 《 琵 琶记 》 。“ 大 团 圆 的叙 事 模 式 , 也 正 是 随着 《 西 厢 记》 和《 琵琶 记 》 的经典 化 过程 而渐 成定 格 , 大盛于 元 末 明初 之后 , 逐渐 演 变 成 为 一 种 带有 形 式 主义 特 征
情绪得以化解从而达到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审在这种观念教导下下层民众也形成了一种伦美效果用充满喜乐情绪的大团圆结局把作家和观理信仰他们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正义众的心理机制带回到和谐中庸的状态
第3 6卷
第1 2 期
长江大学学报 ( 社 会科 学 版 )
J o u r n a l o f Ya n g t z e Un i v e r s i t y ( S o c i a 1 S c i e n c e s Ed i t i o n )
Vo 1 . 3 6 No . 1 2
De c .2 01 3
2 0 1 3年 l 2月
大 团 圆 结 局 的 文 化 意 蕴
李 志 琴
( 山西 大 学 商务 学 院 , 山西 太 原 0 3 0 0 3 1 )
关汉卿杂剧中的大团圆结局
关汉卿杂剧中的大团圆结局中国古代文学似乎都有一个“大团圆情结”,即使是一个悲剧性的故事,也丝毫不影响作者安排上一个团圆式的结局,要么历尽艰辛终成眷属,要么冤情得以昭雪、坏人恶有恶报,几乎形成了“中国式悲剧”的特色。
在元杂剧中,大团圆的结尾是个普遍的特点,关汉卿的杂剧也不例外。
其杂剧不管是喜剧悲剧还是正剧,几乎都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我总结了一下关汉卿杂剧的团圆结局,主要有两种类型:皆大欢喜式和报仇伸冤式。
一,皆大欢喜式结局。
皆大欢喜式结局的故事,一般都经历饿了坎坷的斗争过程,其故事的主人公一般是社会的下层人物,也就是所谓的弱者。
在美好的情节开始之后,往往会有强势的反面势力出来破坏,弱者虽然面临着巨大的实力对比差距,却又不甘心就范,因此就引发了一场不均衡的抗争。
按照正常逻辑来看,抗争的结果显然是会以弱者的失败告终的,但是在戏剧家巧妙地构思和安排下,尤其是在关汉卿的杂剧中,这种本身带有悲壮性质的抗争却又往往洋溢着乐观主义精神,使观众感受不到多少阴暗的情绪,反而在心里坚定的期待着光明美好的结局。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最后大家都会看到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虽然这中团圆的结尾看起来并非那样的天衣无缝,一般都是弱者也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让步,或者出现了事实上完全不可信的巧合,对矛盾进行了调和。
尽管不完美,但毕竟是一个让大家感到愉悦的结局,迎合了中国观众的期待团圆心理,也在传统的中国文化背景下铸就了戏剧的独特魅力。
这种皆大欢喜带有调和性质的结局在关汉卿的杂剧作品中比比皆是,如《救风尘》最终是在清官李公弼的公正判决下使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宋引章脱离了苦海,赵盼儿摆脱了周舍的纠缠,安秀实娶得美人归,恶人周舍受到了惩治。
《望江亭》最终通过清官李秉忠在明察暗访收集到杨衙内的罪行证据后,惩治了恶人,白士中、谭记儿夫妻团圆而结局。
《鲁斋郎》也是包公施巧计把鲁斋郎改为了“鱼齐即”后智斩了鲁斋郎,才使张李两家得以团圆。
此外《拜月亭》和《绯衣梦》也是这样。
“大团圆”结局的机制检讨与文化探源兼论中国戏曲的文化精神
中国传统的悲剧作品常常呈现出一种被称为"大团圆"的结局。这种结局形式在 中国的戏曲、小说等叙事文学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展示了中国独特的悲剧审 美趋向。本次演示将从符号象征论的角度,探讨中国悲剧大团圆结局的意义。
中国的悲剧大团圆,通常表现为主人公在经历一系列的困难和磨难后,最终实 现了某种形式的团圆或者和解。这种结局尽管在西方悲剧中较为少见,但在中 国的传统悲剧中却是一种常见的模式。这种大团圆的结局,往往能给观众带来 一种深深的安慰和满足感。
从符号象征论的角度看,中国的悲剧大团圆可以被看作是一种符号,它象征着 人们对和谐、团圆、正义的追求。这种追求可能源于文化、社会、历史等多方 面的因素。首先,从文化角度来看,中国传统文化强调家庭、社会的和谐,强 调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和友情。这种文化价值观在悲剧作品中得到了反映,形成 了大团圆的结局。
其次,从社会角度来看,大团圆结局也反映了人们对社会公正的追求。在悲剧 中,主人公通常会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但最终他们能够战胜困难,实现公正。 这种公正可能表现为个人的成长、家庭的团聚、社会的和谐等。这种追求公正 的过程和结果,也是符号象征论的重要内容。
“大团圆”结局的机制检讨与文化探 源——兼论中国戏曲的文化精神
基本内容
在众多文学形式中,“大团圆”结局作为一种独特的叙述方式,普遍存在于小 说、电影等作品中。这种结局方式往往以一种合家欢乐、完美解决的方式结束 故事,带给读者无尽的想象与满足。然而,其背后的机制与文化内涵却鲜少被 深入探讨。本次演示将通过对“大团圆”结局的机制检讨与其文化根源的探究, 进一步理解这一叙述方式在中国戏曲中的文化精神。
在众多中国古典悲剧中,大团圆结局往往给人以希望和安慰。这种结局强调人 类的美好品德和道德力量,赞扬坚持正义、舍己为人的精神。同时,它也满足 了观众对于善恶有报、正义伸张的心理需求。例如在《窦娥冤》中,窦娥经历 了重重磨难,最终还是得到了冤案得以昭雪的结局。这种结局不仅使观众得到 了情感上的满足,也强化了人们对于善良和正义的信念。
中国古代戏曲大团圆结局
论中国古代戏剧的大团圆结局贾振华【摘要】:大团圆是中国戏曲理论中的一个术语,它的一般意义式指戏曲故事中的主人公或者一家人经过悲欢离合之后,最终如愿欢聚全都得到封赠。
推而广之,此故事中的善与恶两种势力经过反复斗争,最后善人得福恶人受罚的结局也应归入大团圆的范畴。
也就是说大团圆千千万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论戏曲描写的是什么事,最后总有一个光彩的尾巴、完美的结局。
“大团圆”现象体现了中华民族对事物发展规律的认识。
以历史哲学角度看,中国传统的循环人生观是“大团圆”产生的心理基础。
在传统农业文明基础上生长发展起来的重负哦古代戏曲与农耕文化传统中的安土、乐天、安居、乐业的观念有着一种天然的联系。
靠天吃饭的农业自然经济,由于面对的主要是寒来暑往周而复始的自然,故易养成周而复始物极必反的循环发展理念。
善恶有报的大团圆结局和好人由顺境转入逆境的悲惨结局,只是表达是非之心,爱憎之情的两种不同形式而不是是非爱憎本身。
大团圆式为满足崇尚圆满的社会心理需求而创造的理想境界,它不是艺术家对社会生活的逼真再现。
把历史上不团圆改得团圆,并不表明人民以为世上本来如此,而只能说明他们希望如此。
【关键词】:悲剧;大团圆;矛盾冲突;圆美意识.【正文】:纵观中国古代戏曲,大多是始悲终欢,始离终合,始困终享的结局。
有人给它起了一个很有意味的名称“凤尾式结局”并把结局归纳为七类,即梦圆式、仙化式、复仇式、再生式、冥判式、敕赐式、调和式。
但熟悉中国古典戏曲的人不难发现,这七支“凤尾”是概括不了五花八门的“大团圆”的。
所谓大团圆是中国戏曲理论中的一个术语,它的一般意义式指戏曲故事中的主人公或者一家人经过悲欢离合之后,最终如愿欢聚全都得到封赠。
推而广之,此故事中的善与恶两种势力经过反复斗争,最后善人得福恶人受罚的结局也应归入大团圆的范畴。
也就是说大团圆千千万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论戏曲描写的是什么事,最后总有一个光彩的尾巴、完美的结局。
“我国叙事文学多以大团圆结尾,明代以后的戏曲,大团圆几乎成为定规。
刘文龙故事“大团圆”结局探究——以《金钗记》为例
58刘文龙故事“大团圆”结局探究——以《金钗记》为例孙书琦 山西大学摘要:1975年,广东省潮安县西山溪的一座明代墓葬中,发现了明宣德七年抄写的南戏《刘希必金钗记》,这是迄今所能见到的我国最早的南戏演出本。
本文从《金钗记》文学情节出发,论述“大团圆”结局的不合理之处。
关键词:《金钗记》;刘文龙;大团圆《刘希必金钗记》(以下简为《金钗记》)讲述了刘文龙高中状元后出使匈奴,被单于留住十八年才设法逃出,克服种种阻碍后终与妻子萧氏团圆的故事。
现存的宋元南戏作品极少,尤以《金钗记》时间最早,它也是现存唯一一部关于刘文龙故事的完整南戏演出本。
刘念兹认为:就其文献价值,可说是现存南戏剧本中仅次于《永乐大典》戏文三种本,应名列第四种;就其出土文物意义,是迄今所发现的戏曲剧本中,时代最早的一个古本。
它具有珍贵价值的意义也就在于此。
《金钗记》虽是“大团圆”结局,但古代戏曲中,并不是所有的“团圆”都在文本中有合理化的过程。
妥协、残缺的团圆即为团圆模式中一种让人感到突兀的类型。
其似乎无法与全剧的情感及情节发展完美融合,总有某些方面并不完满,让人可惜。
笔者分析《金钗记》中内含了三方面的不合理。
一、人物刘文龙对刘文龙来说,在个人意志与统治意志出现矛盾时,越坚持越反抗,却越是陷入了更深的悲剧。
刘文龙为六旬父母和妻子拒绝了曹相遣媒,愤怒的曹相以权谋私奏了一本,使得刘只得差送明妃,出使番邦;刘经过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单于国,完成使命后,又被番王看上想招做女婿。
虽一口回绝,却在番王威逼下勉强从命,与公主成亲后便在单于长期住下。
上述情节都向我们揭示了一系列现实和人生不可克服的悲剧冲突。
然而,在戏剧的结尾,故事却理所当然得将困境化为转机:公主帮其逃离;曹相的刁难也不再存在;皇帝封其为侯;神仙也阻止了妻子寻死。
原本的悲剧冲突在这些种种的转机下全然消失了。
另一“元传奇”版本的佚曲中,刘文龙离家前信誓旦旦:“焉敢恋歌姬,忘故里。
”可当他在京游冶时,却证明事实并非如此:[正宫过曲]对酒当歌,问柳寻花,风流少年相宜,凤盏龙饼,捧劝共饮情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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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古代戏剧的大团圆结局贾振华【摘要】:大团圆是中国戏曲理论中的一个术语,它的一般意义式指戏曲故事中的主人公或者一家人经过悲欢离合之后,最终如愿欢聚全都得到封赠。
推而广之,此故事中的善与恶两种势力经过反复斗争,最后善人得福恶人受罚的结局也应归入大团圆的范畴。
也就是说大团圆千千万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论戏曲描写的是什么事,最后总有一个光彩的尾巴、完美的结局。
“大团圆”现象体现了中华民族对事物发展规律的认识。
以历史哲学角度看,中国传统的循环人生观是“大团圆”产生的心理基础。
在传统农业文明基础上生长发展起来的重负哦古代戏曲与农耕文化传统中的安土、乐天、安居、乐业的观念有着一种天然的联系。
靠天吃饭的农业自然经济,由于面对的主要是寒来暑往周而复始的自然,故易养成周而复始物极必反的循环发展理念。
善恶有报的大团圆结局和好人由顺境转入逆境的悲惨结局,只是表达是非之心,爱憎之情的两种不同形式而不是是非爱憎本身。
大团圆式为满足崇尚圆满的社会心理需求而创造的理想境界,它不是艺术家对社会生活的逼真再现。
把历史上不团圆改得团圆,并不表明人民以为世上本来如此,而只能说明他们希望如此。
【关键词】:悲剧;大团圆;矛盾冲突;圆美意识.【正文】:纵观中国古代戏曲,大多是始悲终欢,始离终合,始困终享的结局。
有人给它起了一个很有意味的名称“凤尾式结局”并把结局归纳为七类,即梦圆式、仙化式、复仇式、再生式、冥判式、敕赐式、调和式。
但熟悉中国古典戏曲的人不难发现,这七支“凤尾”是概括不了五花八门的“大团圆”的。
所谓大团圆是中国戏曲理论中的一个术语,它的一般意义式指戏曲故事中的主人公或者一家人经过悲欢离合之后,最终如愿欢聚全都得到封赠。
推而广之,此故事中的善与恶两种势力经过反复斗争,最后善人得福恶人受罚的结局也应归入大团圆的范畴。
也就是说大团圆千千万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论戏曲描写的是什么事,最后总有一个光彩的尾巴、完美的结局。
“我国叙事文学多以大团圆结尾,明代以后的戏曲,大团圆几乎成为定规。
明清时代戏曲中的悲剧,虽因主人公毁灭原因,不一定能大团圆,但往往在结尾对悲剧冲突所造成的后果做一些善后工作,带出若干亮色,使观众的情绪得到缓冲、调整、平衡,进入平复或深化的境界。
”就“大团圆”这个词的来源而言,在古代曲学理论著作中似乎没有发现,但有类似的曲学概念叫“大收煞”清代著名戏曲家李渔说“全本收场,名为大收煞”。
此折之难,在无包括之痕,而有团圆之趣。
如一部之内,要紧脚色共有五人,其先东西南北各自分开。
到此须会合。
”《闲情偶寄﹒词曲部﹒格局第六》这里的“大收煞”有一要点是“有团圆之趣”。
后来“大团圆”术语的出现,大概与李渔的论述有关,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即:在戏曲作品的最后一场,主要角色都要登场。
“大团圆”大量出现在宋以后的戏曲小说中,是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学现象。
获得大团圆的手段和方式概括起来有一下三种:1、主人公靠自己高尚完美的品德去感天动地,只要老老实实做人,一心向善,一定会有美好的结局。
于是窦娥冤的故事才会流传千古,名扬海内外。
2、主人公有善良的品德,大团圆结局是靠道德的化身---清官(包公)来促成。
在这里主人公不再是命运的主宰者,不需要作一个“运用自己的力量去追求的行动者。
”只要一心向善、问心无愧,将性命福祉寄托在别人身上,靠那些有道德有势力的人来拯救即可。
这在系列的包公戏、公案戏中,有很好的体现。
它们彰显的就是这种公理。
3、为硬凑一个“大团圆”只好调和矛盾,要么将矛盾淡化为“误会”,要么是常见的“好事多磨”,要么让善的一方去感化恶的一方,以期达到言归于好的目的。
正如《风筝误》、《赛琵琶》在于揭示一个“真理”:好人总会有好报,而以德报怨、以德感人则更令观众唏嘘不止,无限向往。
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多的类似模式“大团圆”结局呢?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说:“吾国人之精神,时间的也,乐天的也。
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着此乐天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享。
”中国古代戏曲并不崇尚与追求人生与欲望的“解脱之道”而是充满了乐观色彩,着意于团圆之趣。
正如李泽厚在《中国古代思想史论》里说:“中国人很少真正的彻底的悲观主义,他们总是愿意乐观的眺望未来。
”那么,中国古典戏曲是怎样表现乐观精神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解释呢?现在试从元代戏曲的鼻祖,中国古代戏曲的骄子关汉卿的杂剧入手,分析大团圆的戏曲模式。
关汉卿的戏剧最突出的特点是内容丰富,不仅真实的反映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塑造了多种类型的舞台形象,而且表现出深刻而鲜明的爱憎,既有愤怒的控诉和辛辣的嘲讽,又有真切的同情和热烈的赞美。
他的作品大致可以分为三类:1、以满腔的悲愤控诉和鞭挞现实社会黑暗的作品,如《窦娥冤》;2、热情赞美惩罚丑恶势力的机智勇敢的女性作品如堪称“姊妹篇”《望江亭》和《救风尘》;3、歌颂历史英雄人物,曲折表达现实感受的作品如著名历史剧《单刀会》。
本文以《窦娥冤》为例分析作品的大团圆结局。
《窦娥冤》写了窦娥受压迫最后被迫害致死的主题,在细节描写和人物塑造上都非常忠于生活的真实。
然而在结尾并不严格按照现实主义的创造方法,而是采用了古代戏曲常用的近似浪漫主义的手法,增添了鬼魂申冤的幻想情节,第四折里的鬼魂出场,是窦娥斗争性格的继续发展,最后冤狱得得到平反,罪犯受到惩罚,表现了窦娥斗争的胜利。
从戏剧的结构来看,戏剧的第三折已达到高潮,窦娥那致死要抗争的性格光辉已足以流传百世,当观众从舞台上感到悲风为窦娥回旋,大雪为窦娥飘飞时,受压迫者或是饱含热泪,或是紧攥拳头,为之同情,为之抗争,可是关汉卿却安排了第四折,让窦娥的鬼魂上场,托梦于身为钦差大臣的父亲窦天章,他果然为女儿复仇雪恨,以此结束全戏。
他之所以精心构思第四折作为结局,给我们流下两方面的思考:1、窦娥所以能得到昭雪,是依靠钦差大臣的明辨是非、主持正义。
2、钦差大臣之所以能了解真情,又依赖于鬼魂的申诉。
这样既反映出作家的进步性,又反映出他的历史局限性。
在关汉卿看来,皇帝是公正的,他能派遣得力的清官去体察民情,被压迫者受迫害,不是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战胜压迫者,而是依靠清官的公断。
关汉卿虽然憎恨贪官污吏,但他并不能摆脱封建统治者的思想束缚,他只是希望在封建统治者允许的范围内,改良社会弊端,而并没有想过用革命暴力去推翻黑暗的统治。
第二个关于鬼魂的问题,表明人民群众的善良愿望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幻想中得以实现的。
人们幻想出一种复仇的屈死鬼,给这种被压迫而致死的灵魂涂上了浓重的反抗色彩。
关汉卿的这种大团圆思想、正是我国古典戏曲大团圆结局的一个缩影,它的形成是受社会历史、政治体制、文化气氛、人民群众心理等各方面影响的结果。
大家知道元杂剧最早形成于我国北方,有了高度文学意义的代言体剧本,并在城市和农村有过广泛演出的综合性艺术。
元杂剧的形成绝不是某个人天才的产物,而是经过千百年来人民大众的集体创造,在元代的社会条件下萌生的艺术新花。
然而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元代社会为戏剧艺术的发展准备了一大批有才干的知识分子。
在元代的知识分子的地位仅高于乞丐有“九儒十丐”之说,“儒”即读书人仅在讨食者之上可见其地位之低贱了。
这些生活地位低下的读书人怀着满腹经纶无用武之地,在百般无奈之余便走进了艺人卖艺的场所---所谓勾栏。
这就为他们熟悉下层群众生活熟悉群众的艺术和发挥他们的文学才能提供了极好的机会。
知识分子力图用喜剧来教化民众。
可是民众如何才能自觉集结于士子周围,唯他们马首是瞻?中国百姓同情弱者的心理积淀,锄强扶弱的传统必然会使下层知识分子意识到只有那种可以替百姓办实事的文人清官才能得到大众的认可,正如窦天章一样于是大量的包公戏才会盛演不衰。
元代知识分子的地位跌入谷底。
回味着唐宋对文人的优遇,感慨眼前的民族危亡,儒学衰微,士大夫阶层更深刻体味着文化振兴的重大责任,尤其在儒学原本基础并不扎实的民间,争夺通俗文艺阵地的斗争如火如荼,“元代剧作家对待戏剧,抱有一种十分认真,甚至是虔诚的现实主义态度,既不如上古视之为‘戏礼’也不像秦汉视之为‘戏谑’唐视之为‘戏弄’宋视之为‘戏玩’戏剧在元代人眼里实乃戏教”。
陈竹《中国古代剧作史》《西厢记》中张生成功的改编,圆满的结局虽减轻了文人过错的责任,却难免有自我辩驳之嫌。
然而,在矛盾冲突处理上,在爱情主动与被动关系颠倒中,在美满的大团圆结局中,作为士子代言人的剧作家不知不觉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矛盾冲突的解决朝有利于知识分子的方向发展,他们重塑了知识分子在民众中的形象,证明了知识分子才是社会的擎天玉柱,才能真正担负起重振儒学的重担。
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团圆结局完全符合这一特定时代知识分子们的内在需求。
“大团圆”现象体现了中华民族对事物发展规律的认识。
以历史哲学角度看,中国传统的循环人生观是“大团圆”产生的心理基础。
在传统农业文明基础上生长发展起来的重负哦古代戏曲与农耕文化传统中的安土、乐天、安居、乐业的观念有着一种天然的联系。
靠天吃饭的农业自然经济,由于面对的主要是寒来暑往周而复始的自然,故易养成周而复始物极必反的循环发展理念。
我国上古即把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描述成一股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圆,世界万物处于一种去而有始的循环往复中,历史就是一个大的圆,孟子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邹衍云:五德终始。
老子把这一过程分为几个阶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国古代曲论家把戏曲结构分为“风头猪肚豹尾”要求“起要美丽,中要浩荡,结要响亮。
”显然与“万物之数括于三”有关。
作为终的豹尾之所以必须团圆也与古人对事物发展普遍规律的认识有关。
“万物一而不立,再而不反,三而如初。
”戏剧必须写人,“人之反”是哀乐,爱憎相承,按照“终不异初”的原则,“悲者必终之以欢,离者必终之以合。
”在大的历史背景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种历史必然,把历史必然放在眼前就产生了舞台上司空见惯的“大团圆”的喜剧场景,坏人没有好的结局。
这不仅是善良者的祈盼,更是一种历史必然。
于是将结果提前展现,让坏人被雷劈死,不仅满足观众心理上的需要,更能起到一种震慑作用,让那些有愧于心的人日夜不安等着报应吧!虽然这种“大团圆”只能在幻想中,梦境中,戏台上制造与实现,但人们却靠这种“大团圆”和宇宙人生的大圆相协调,并且靠臆造的大团圆去弥补现实生活的不足,从而慰藉不完美的人生。
从中国的礼乐传统来看,强调的仍然是天道与人际的和谐统一和人类情感的均衡。
《礼记﹒乐论》“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大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
”李泽厚的《美学三书》中说:“在艺术中,奔放的情欲、本能的冲动、强烈的激情,怨而怒、哀而伤、狂暴的欢乐、绝望的痛苦能洗涤人心的苦难,虐杀、毁灭、悲惨给人以丑、怪、恶等难以接受的情感形式便统统被排除了。
情感被牢笼在、满足在、锤炼在、建造在相对平宁和谐的形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