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角下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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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批评视角下的《虹》

摘要: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是英国现代史上一位富有想象力、别具一格的大作家。他的《虹》代表了劳伦斯小说的最高成就。本文旨在采用生态批评视角,重新审视劳伦斯的《虹》中体现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并从自然、社会和精神生态观三个方面,探索《虹》中蕴含的生态思想和劳伦斯对人类生存前景的无限关怀。

关键词:《虹》生态批评人自然

d·h·劳伦斯是英国现代史上一位天才作家,同时也是20世纪英国最独特、最有争议的作家之一。他生活的年代是英国从自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垄断资本主义的阶段,机械化是时代的主要特点。机械文明带给人们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同时,也使生态环境遭受了极大的破坏,人们的精神状态也被异化。《虹》是劳伦斯最成熟的两部代表性作品之一,也是他篇幅最长的一部小说。作品以家族史的方式展开,叙述了自耕农布兰文一家三代人的经历与变迁。这篇小说随处可见劳伦斯的生态批评意识,并深切表达了他对工业文明造成人类生存状态的关注以及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反思和批判。

一.生态批评的文学阐释

生态批评是20世纪70年代提出,90年代中期确立的一种文学批评方法。美国学者彻丽尔·格罗特费尔蒂是这样定义“生态批评”的:生态批评是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之关系的批评。作为一种新型的理论话语与文学批评方法,生态批评在全球性日益恶化的生态危机下,日趋发展成熟。

20世纪70年代,美国学者密克尔在其《生存的悲剧:文学的生态研究》一文中提出“文学的生态学”这一学术术语。这是生态学研究开端的重大标志。而将“生态学”的概念引入文学批评的第一人则是克洛伯尔。1978年,鲁克尔特首次使用了“生态批评”这一概念。我国学者鲁枢元先生提出了生态学的三分法,即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这三个层面。他在其著作《生态文艺学》中是这样分析的:“我想,生态学是否大体上可以这样划分:以相对独立的自然界为研究对象的‘自然生态学’,以人类的政治、经济生活为研究对象的‘社会生态学’,以人的内在的情感生活为研究对象的‘精神生态学’。”[1]

总之,生态批评是研究文学与自然环境相联系的一种文学文化批评理论。它以反人类中心主义为要义,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为终极目标,生态批评应该关注人类之间的社会生态和人类内在的精神生态。

二.《虹》的自然生态观

布兰文世代居住的沼泽农场原本宁静、安谧,充满田园气息,可是到了十九世纪中叶,在他们村子的附近开掘了一条运河,铁路也随之在不远处通过,邻近的伊尔克斯顿等地还开办了煤矿,出现了煤矿村。“当农人们从城里赶着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常常可以遇到从煤矿坑口走出来的满身污黑的矿工。在他们收割庄稼的时候,西风会带来一股矿渣被燃烧的硫磺气味。十一月,他们拔萝卜的时候,空车皮在转弯时发出的刺耳的克啷克啷克啷克啷克啷声,震动

着他们的心,同时让他们感觉到了在远处那边进行的另一种活动”。

[2]看到这些,我们不难想象,原来的田园般的风光被无情肮脏的煤矿所毁灭。同时不禁让人产生种种厌恶感:人为金钱所奴役,不惜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

工业生产和科学技术的飞快发展,人们更多地去追逐物质利益。很多情况下,他们的所作所为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比如破坏生态平衡、甚至耗尽自然资源。从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人类对煤矿资源的攫取已经超出了大自然所能承载的范围:空气被污染、河流被污染,生态平衡遭到严重的破坏。而结果是人类遭到了报复,所生存的环境日益恶化:“从花园,门前沿着大路向右边望去,穿过运河平整的渡槽的黑暗的拱门,可以看到不远处曲折前进的煤坑,再往前去是一片片红色的粗糙的房屋附着在河谷的两边,在这一切的更远处是市镇的烟雾蒙蒙的小山”。

三.《虹》的社会生态观

工业文明不仅造成了生态环境的破坏,而且也造成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小说主要探究了三代人的正常和非正常的两性交往寻求建立自然和谐的性关系的可能。第一代汤姆·布兰文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与一位波兰流亡贵族的后裔莉迪亚结合。莉迪亚与前夫所生的女儿与汤姆的侄子威尔结婚。第三代厄秀拉是小说着重描写的对象。汤姆与莉迪亚的结合虽然平凡但是算不上失败。威尔与安娜的婚姻随着他们蜜月生活的逝去,而逐渐出现了分歧,比如信仰上的分歧、性格的冲突和争夺支配地位的斗争。威尔热衷宗教,

而“他使她比过去更为生气了。教堂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她希望从教堂得到的那些东西,他根本不在意。他坐在那里简直像一位天使或者一个神话中的动物,对于在教堂进行的布道演说或者那些宗教仪式的意义,他仍然不予理睬。他一走进教堂,就把他的日常生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些工作日的事。至于说到人世间的种种斗争——他从来没想到过世上还有斗争一事,只除了了在工作日,在他情绪极好的时候。在教堂里,他希望保持一种阴暗的无法诉说的情绪,那种代表着充满热情的巨大神秘感的情绪”。安娜希望从教堂里得到的是另外一些东西,当看到威尔对他自己和她的思想毫无兴趣时,她恼怒了。她认为威尔无视布道演说,无视人类的当前的重要性。他们两人之间只有欲望没有爱情。然而肉体上的满足取代不了精神的空虚。安娜就转向抚育儿女来填补精神上的失落。威尔也在木艺中找到自己精神上的归宿。

厄秀拉是劳伦斯在文中寄托希望的一代。她对两性关系的探索不同于她的父辈。作为一个十九世纪的新型女子,厄秀拉接受了高等教育。她敢于怀疑基督教。她希望父亲把所有一切都散给穷人,然后能进入天堂,但“当她的想象中,看到她父亲把他们的钢琴和两头奶牛,以及他们在银行里的存款全部送给当地的劳动人民,他们布兰文家差不多和惠里家一样贫穷的时候,她却又感到十分不安”。最后,她放弃了去天堂的想法。她满怀对现存秩序的叛逆精神,“她是一个自由的、不受任何约束的小动物,她在反抗时宣称:对她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法律,也没有任何规章制度。她仅仅为

她自己而存在”。后来她与一位波兰血统的英国军官安东·斯克列本斯恋爱。在幸福的同居生活后,厄秀拉发现安东·斯克列本斯没有自我、一心为英国的帝国主义政策而奔走效命。她感到非常失望。她鄙视民主制度,认为政府是被充满物欲的人民选出来的。厄秀拉说道“他们中每一个个体都只知道金钱的利益。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手里的钱和我的钱一样多,那他就和我完全平等,这一点使我非常愤恨。我知道,我比他们全都要好得多。我痛恨他们。他们不能和我平等。我痛恨这种以金钱为基础形成的平等,这是一种肮脏下流的平等”。但是安东为实现和执行国家的旨意而甘愿献出自己的全部。厄秀拉对安东所代表的社会势力和信仰充满了不可调和的仇恨,最终她与安东分手。厄秀拉病后流产了。她抬头看到了天空中的彩虹,“在那彩虹之中,她看到了大地的新的结构,看到那脆弱的腐败的房屋和工厂全被一扫而光,看到这个世界将以真理作为它的活的支架重新建立起来,巍然屹立在苍穹之下”。虹象征着未来的美好,也寄托着劳伦斯对未来的展望,“虹是圆满美好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象征,是新世界的象征”。[3]

四.《虹》中的精神生态观

工业社会造成了人类感情的冷漠与虚伪。劳伦斯认为,人只有弃绝现在的文明,回归自然才能获得灵魂上的平静。《虹》的结尾暗示了人性的复归,也就是只有肉体和精神的充分结合时,男女在性爱过程中才能达到相知、相悦、相融的最高境界。厄秀拉标志着探索新型性体验的一代,觉醒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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