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散文《雪》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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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散文《雪》赏析

摘要:本文探索了鲁迅散文《雪》的内在意蕴,对《雪》一文进行了赏析。

关键词:鲁迅《雪》赏析

鲁迅的散文诗《雪》,是一篇思想性和艺术性都很强的作品,写于1925年1月18日。在人教版初中语文新教材八年级下册中选入了这篇精美的散文。文中蕴藏着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令读者如品香茗,似嚼橄榄,回味无穷。就艺术特色而论,它的构思尤其精巧、含蓄,如巧匠编织,天然精妙。

这篇作品的题目是“雪”,其内容也主要写“南方的雪”和“朔方的雪”,但颇令人深思的是,它却以“暖国的雨”开篇,以“朔方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收束。它最明白无误的表明,文章虽主要写“雪”,但“雨”却远远超出了“引子”和陪衬的作用,成为与“南方的雪”和“朔方的雪”并存而另具其丰富而独特内涵的三个主要意象之一:“暖国的雨”虽然“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但作为整体的雨,尤其是“寒国的雨”,却是“雨”,“南方的雪”,“朔方的雪”三位孪生姊妹生命的起点:没有“雨”,也就不会有“南方的雪”和“朔方的雪”。正是在这一意义上,作者才说“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再说“南方的雪”。这一意象以“滋润美艳”为外型特征,以饱含青春活力为精神特征,它虽仍未变成“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北方雪花,但却体现了在雨的起点上的第一次存在形式的转换和性质上

的升华,对于它“滋润美艳”的外部特征,作者运用了动静对照、虚实结合的手法作了充分而精彩的描绘:妆点在皑皑白雪天地中的,

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腊梅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在这里,作者以白色为底色,使用了红、青、黄、绿等色彩鲜明的词,把江南的春天打扮得何等美艳迷人!何况想象中的“飞”、“闹”着的可爱的蜜蜂和现实中雪地里那群天真活泼、穿着各种鲜明颜色衣服的孩子和童心未泯的大人在堆雪人,而雪人也是那么洁白而明艳:通体洁白,嘴巴通红,目光灼灼。能够堆雪人,则是上文南方的雪“滋润”特点的体现,所以作者说它“以自身的滋润相粘结”。至于其饱含青春活力的“神”,作者却惜墨如金,仅点了两句:“隐约着青春的消息,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隐约着青春的消息”是说江南的雪景预示着春天的到来,红、青、黄的花和绿的草,不就隐约而明确地传达着春天即将到来的“消息”和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吗?“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下蕴藏的,不就是活泼泼的生命力吗?作者从形到神对“南方的雪”精心描绘,为下文和“朔方的雪”进行鲜明对比作了充分铺垫,也为从“南方的雪”到“朔方的雪”的进一步升华和超越奠定了基础。

和“南方的雪”的“滋润美艳”形成鲜明的对比,“朔方的雪”的特点则是“如粉,如沙”,“决不粘连”。但这仅仅是形体的不同,更主要的是它的“神”和“南方的雪”形成更其鲜明的对照:它不仅充满生机与活力,而且饱含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和改天换地的伟力。你看它在晴日之下,借助旋风,“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

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它不但自己奋飞、生光、旋转、升腾,而且使自己所处的“太空”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这是何等激动人心、促人奋进的一幅朔雪搏击图!在“雨”、“南方的雪”和“朔方的雪”这三组意象中,它显然处于一个最高的层次,也最为作者所激赏,所以作者不但赞美

它是“死掉的雨”,即以雨的转化为生命起点的一个新的活泼泼的生命,而且一再满怀激情地称颂它是“雨的精魂”,即雨的精华,精神和灵魂。在这个意义上说,或者说在作者看来,“雨”,甚至“南方的雪”都是徒具生命形式的外壳,而只有“朔方的雪”才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生命存在,一种更有价值的生命存在!

作者赋予“雨”、“南方的雪”和“朔方的雪”三个意象以生命存在形式的感悟和人格超越的象征意蕴,是从将这三个意象人格化开始的。对于“暖国的雨”,作者一开始就不称它为“它”而称之为“他”,且问它对于自己“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以为不幸否耶”?对“南方的雪”的人格化,则是用将它喻为“极健壮的处子的皮肤”和称雪人为“他”体现的。对“朔方的雪”的人格化最明显,不但称它为“他们”而且说它“蓬勃地奋飞”,说它”孤独”,说它可以生死,具有“精魂”,都是以把它人格化为前提的。“雨”,特别是“暖国的雨”,在作者看来是“不幸”的,这从作者说它“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博识的人觉得他单调”的语味,尤其是“灿烂的”三字可以明确的感受到。文末,作者又说“朔方的雪”是“死掉(实际意义为“新生的”下文有详述)

的雨”,是“雨的精魂”,可见在作者看来,“雨”是一种较低层次的生命存在形式和人格境界:它不仅是柔性的,没有“坚硬的”品质和“灿烂的”光华,而且甚至没有“精魂”。因此,在作者看来它不但“不幸”,而且需要经过“死”而复生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和境界,这在将“暖国的雨”与“朔方的雪”的对比中得到非常明确的体现。

“南方的雪”以“滋润美艳”为形,以充溢青春活力为神。和“雨”相比,它蕴涵了一种活泼泼的生命力,展示着一种美好的前景,也容易为人们所理解和赏识。但它显然是一种优美,还没有完全摆脱“雨”那种与生俱来的“柔的品格”,或者说还不那么坚强,所以人用它堆雪人,在太阳,寒夜这些外力的作用下,很快地消融,“成为不知算什么”,连本来的那一点自我的特色也失去了。它是美好的,却不坚强,缺乏那种搏击外部力量的斗争精神,甚至缺乏属于自己的“精魂”。作者对它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它是美的,但也是脆弱的,可以说是一种“美丽而脆弱”的存在,显然象征了一种具有外形美,也有一定美的品格,但却有一定缺陷的生存形式和人格层次。和“雨”相比,它无疑是一种进步,但却没有达到一种质的升华和飞跃;因而在作者看来,它还远不是一种理想的生命形式,更不是一种更

高(即使不说是“最高”)的人格境界,还需要进一步升华和超越。“朔方的雪”就决然不同了:“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屋宇下”,那些撒在“地上,枯草上”“如粉如沙”的雪“蓬勃地奋飞”,在晴日阳光的照射下,它们便“灿烂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

而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的闪烁”,这是何等生机勃发的活力,这是怎样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这是怎样一种不屈不

挠的斗志,这是怎样一种改造环境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这又是怎样一种独立的人格,怎样一种具有独特价值的生存状态!难怪作者要一

再衷心赞颂它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了!它显然是作者当时所向往的一种最佳生存状态和最高的一种人格境界。不仅对“雨”,而且对“南方的雪”,它都是一种真正生命的感悟和人格价值的升华与超越,虽然它的感觉可能是“孤独”的。为了实现这种超越,在作者看来,作为“雨”,它宁可“死掉”,甚至“九死其犹未悔”。因为有死必有生,旧的、腐朽的事物的死必然带来新的质的产生契机。在这里,作为“雨”是“死”了,但却以“雪的形式获得了更灿烂辉煌的生命,因此每一次死对它来说都将是一次精神品质和人格境界的超越和升华。而此时的“孤独”,就不是一个“小我”自我悲欢的咀嚼,而是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贵的孤独,是一种伟人特有的寂寞,更是作者当时“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处境和心态的真实写照。而这种对更高的生命状态和人格境界的不懈追求和努力超越,正是作者在当时情况下对改造旧世界的强烈要求和对实现自己人格理想努力的自我写照。而这,则是鲁迅先生的伟大之处。《雪》是一篇充满诗情画意的散文,是一卷精美绝妙的皓雪的画轴,是一首响彻天宇的嚎亮的战歌。全篇紧贴时代脉搏,文辞优美,激情澎湃,读来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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