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群体中个体的理性与非理性之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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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群体中个体的理性与非理性之冲突
——读《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象与骑象人》公元前399年,伟大的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因“不敬城邦所敬的诸神而引进了新神”以及“腐蚀雅典青年思想”两项罪名被崇尚民主的古希腊人民按照合法的程序,经过民主的投票判处死刑。那一刻,民众的意志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大众的力量轻松的战胜了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如苏格拉底在最后一刻所言:“分手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活着,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虽然苏格拉底的肉体消失了,但是却因其从容坦然而英明远播,而彼时雅典的民主大众却永远只能和“群氓”联系在一起。1
无独有偶,崇祯三年八月,明思宗以“袁崇焕咐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及至城下,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罪名,按照“磔刑”(分裂肢体)被处死于西市。行刑时,围观群众生啖其肉,据张岱记载:“刽子手割一块肉,百姓付钱,取之生食。顷间肉已沽清。再开膛出五脏,截寸而沽。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血流齿颊。”2而如今,袁崇焕得以沉冤昭雪、千古留名,彼时的围观群众却因其恶劣的行径为后人所不齿。
这两个历史事件中,“群众”所表现出的残忍行为在我们现在看来似乎非常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们一直认为是良善之躯的普通大众会做出如此疯狂而又荒唐的举动?这些群体中难道就没有有良知、有理性的个体吗?如果有,为什么个体的理性却被完全淹没在群体中?如果时光倒转,我们就是当时的群体中的一员,我们又会有怎样的举动?种种疑问不禁涌入脑海。
在本学期的法社会学课中,我们三十几名同学有幸和郑老师一起以Seminar 的方式对法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所著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勒庞以十八世纪法国大革命为背景,分析社会变革的参与主体——群众的行为及心理特点。经验性的阐述了大众非理性且充满变数的心理世界。这本书更犹如一面直击人类内心世界的明镜,细细想来,那些投票处死苏格拉底、生啖袁崇焕的人不就是这面明镜中所映射出的逐渐丧失个性的“乌
1朱承:“警惕‘乌合之众’”,载《社会科学论坛》2009年第11期,第129页。
合之众”吗?在这面镜子中我们又何尝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我看来,人类之所以有别于其他动物,原因就在于人类能够理性的思考,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正如《乌合之众》所展示的那样,理性的个体往往在群体中表现出集体无意识性,并且做出一些非理性的举动。由此可见,事实上在群体中,个体的理性与非理性有时候存在着巨大的冲突,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冲突?我们又如何避免使自己沦为“乌合之众”?通过大量的阅读和思考我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
与《乌合之众》一样,《象与骑象人》也是一本十分有意思的书,作者乔纳森·海特是美国著名积极心理学家,“坦普尔顿奖”获得者。在这本书中,作者通过融合多学科知识,以现今神经科学与社会心理学的研究成果为基础,结合大量的心理学实验,探讨他所提出的有关幸福的假设,生动而有趣。书中关于个体的理性与非理性之冲突的分析给了我很大的启示。
一、冲突产生的原因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对勒庞笔下的“群体”做一个简单的界定,这里的“群体”指的是“心里群体”,不能简单的理解为聚集在一起的个人。有时,即使有组织的一群人同时聚集在同一地点也未必构成勒庞笔下的群体,例如,纯粹为了上课而聚集在课堂的学生们;相反,即使没有物理意义上的聚集,但如果成千上万的个人却因为某个偶然事件而产生了心理以及情感上的共鸣也足以使他们构成一个“群体”。勒庞指出,“心理群体一旦形成,它就会获得一些暂时的然而又十分明确的普遍特征。”3洞察力极强的他甚至发现,“群体中的个人不再是他自己,他变成了一个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玩偶。孤立的他可能是个有教养的个人,但在群体中他却变成了野蛮人——即一个行为受本能支配的动物,他表现的身不由己,残暴而狂热。”4一言以蔽之,集体的无意识代替个体的有意识成为群体行为发生时的基本心理状态。这里的“无意识”指缺乏理性、推理能力低下、少有深思熟虑而混沌懵懂。5勒庞在书中以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群众运动中发生的
3[法]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冯克利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50页。
4同上,第56页。
5吴茂华:“被压倒的理性——读《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法西斯群众心理学》”,载《书屋》2004
大量事例为例揭示了群体的这种无意识以及个体的非理性。例如,在法国大革命精神的感召下,成千上万的巴黎市民几天之内虐杀了关在监狱里的僧侣贵族一千五百多人,连十二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行刑现场,家庭主妇们以一睹贵族被杀为荣,所有的狂热分子们都坚信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在替天行道!这一“轰轰烈烈”的行为不免使我们想起上世纪发生在我国的那场浩浩荡荡的“文化大革命”,情绪激昂的群众高喊着口号,为了崇高的事业上演了一出又一出闹剧。
在勒庞看来,群体表现出的一些特征源自于“无意识因素的支配”,具体而言,是由责任感的消失、传染现象以及易于受暗示等因素造成的。同时,作者举了催眠的例子,旨在证明长期融入群体行动的个人,久而久之会发现或是因为催眠的因素,或是由于其他未知的原因,自身的大脑活动被麻痹了,变成了自己的神经中枢受催眠师支配的一切无意识活动的奴隶,自己独立的人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6在我看来,作者给出的这种解释太过泛泛,不够准确。所谓群体的无意识性归根到底是群体中个体行为的外化,群体的无意识性实质上是由个体决定的,即特定情形下个体的理性或是非理性直接决定着群体的外在表现。
《象与骑象人》这本书中,作者给出了一个生动的比喻:人类的心理,有一半正如一头桀骜不驯的大象,而另一半则是像是一个理智的骑象人。这两个分裂的部份,造成人们常陷于理智与非理智的思想争战中。这一理论与弗洛伊德提出的模型有异曲同工之妙,弗洛伊德指出人格分成三个部分:自我(即有意识、理性的自我)、超我(道德良心,有时会过于拘泥于社会规范)、以及本我(即享乐的欲望,总想及时行乐)。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的目的就是通过强化自我,让自我能更好的控制本我,并摆脱超我的束缚。7我认为,对于每个个体而言,之所以会出现理性与非理性的冲突,原因就在于“分裂的自我”,即个体心理存在分裂性。
首先,从生物学角度进行分析。神经解剖学和脑生理学知识告诉我们,人脑分成左、右两半球,胼胝体是沟通左右半球的神经纤维。上世纪60年代,科学家对药物治疗无效的癫痫病人,采用切断胼胝体的办法。这么一来,癫痫病发作虽然停止了,但大脑两半球却被分割开来,“老死不相往来”,不仅信息不通,连
6同上,第55页。